教室里的空调嗡嗡作响，窗外的蝉鸣与粉笔灰一同漂浮在闷热的空气中。桃语叶靠在窗边的课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把从不离身的银质匕首，沉默得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桃语嫣正坐在他斜前方的座位上，铁扇“啪”地一声合上，又“唰”地展开，扇面绘着血色彼岸花，与她嘴角讥讽的笑意相得益彰：“陆清越，你身上这些旧伤疤——”玖婉清突然出声，语气带着故作好奇的尖刻：“怎么像是被鞭子抽的？该不会是小时候太皮，被家长教训得太狠了吧？”陆清越握着铅笔的手顿了顿，橡皮屑簌簌落在草稿纸上。他转头看向玖婉清，睫毛垂着，眼神像一只被惊扰的幼鹿：“我是个实验品。”教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祁朔安翻书页的声响。她坐在最后一排，长发遮住半边脸，神色淡漠如冰，但指尖却在书页边缘无意识地抠出褶皱——那是她情绪波动时的习惯动作。“从前有一个人，他买下我。”陆清越的声音很轻，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教我做饭，教我写字……教我什么叫‘爱’。但我恨他，也恨所有人类。他们把我当成武器，像打磨刀刃一样训练我。可那个人说，只要我学会‘爱’，就能摆脱被控制的命运。”桃语嫣的铁扇猛地合上，扇骨磕在桌沿发出清脆声响。她起身走向陆清越，医疗箱里的镊子与绷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让我看看那些伤口。”毒舌的语调里难得掺了一丝严肃，“有些旧伤处理不当，会留下后遗症。”陆清越乖乖拉开校服拉链，露出锁骨下方蜿蜒的疤痕。桃语嫣用消毒棉擦拭时，他忽然轻声问：“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有时候我连自己的情绪都分不清……就像被强行塞进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奇怪？”桃语嫣冷笑，“这世上谁不是被塞满垃圾活着？不过你这‘主人’倒是有点意思，教爱？呵，怕是教你怎么成为更完美的杀人工具吧。”玖婉清嗤笑出声，却被桃语叶扔来的钢笔精准砸中桌角。他仍保持着倚窗的姿势，声音低得像淬了毒的冰：“安静点，别打断医生工作。”祁朔安突然轻笑，声音冷得像雪。她合上书，慢悠悠道：‘爱’啊……陆清越，你那位‘老师’有没有告诉你，爱也是最好的控制手段？比如，用糖包裹毒药，让人心甘情愿吞下去。”陆清越愣住了，铅笔在指尖折断。而桃语嫣已经利落地为他缠好绷带，铁扇一挥，彼岸花图案在众人眼前晃过：“伤口处理好了。下次再有人敢抽你，记得找我，我免费帮你设计一套防鞭打护甲——附带暗器。”玖婉清还想讥讽几句，却对上桃语叶漆黑如渊的眸子。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一盒进口的止痛药轻轻放在陆清越桌上，沉默的慷慨像无声的警告。玖婉清悄悄将一张纸条塞进陆清越的课本。动作轻得像猫，嘴角却勾起挑衅的弧度。桃语叶余光扫过，匕首在掌心转了半圈，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口袋。放学铃声响起，众人陆续离开。陆清越收拾书包时，纸条上的字迹刺入眼帘：“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主人’吗？今晚八点，天台见——我有个惊喜。”署名是玖婉清。他攥着纸条的手指微微发抖，祁朔安路过时瞥了一眼，唇角无声地扬了扬。她没说话，只是打开手机备忘录，在“陆清越”条目下添了一行：“与玖婉清有秘密约定，可介入。”夜色渐浓，天台的铁门虚掩着。陆清越推开门的瞬间，冷风裹着啤酒罐的碰撞声扑面而来。玖婉清倚在栏杆边，手中晃着半瓶酒，醉意染红了脸颊，毒舌的锋利却未减半分：“你那位‘老师’啊……我查到了些有趣的事。”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某生物科技公司的旧新闻，照片中西装男人与“基因改造实验”的字眼刺痛陆清越的眼睛。“他说爱你，却把你卖给军方做武器测试。”玖婉清嗤笑，“多美好的‘教育’啊。”陆清越后退半步，旧伤处的绷带隐隐发烫。突然，身后传来铁扇开合的声响——桃语嫣不知何时出现，扇面彼岸花映得夜色更暗。“玖婉清，你费尽心机把他骗上来，不就是想激他失控？”她冷笑，“或者，你背后还有谁在指使？”玖婉清的酒瓶“砰”地砸在栏杆上，醉态伪装瞬间碎裂：“激他？不，我只是好奇——当‘实验品’知道自己被背叛两次，会不会终于学会恨的正确用法？”话音未落，祁朔安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她指尖捏着另一张纸条，正是陆清越收到的那张，背面多了几行小字：“若他情绪失控，立刻通知我。”署名是玖婉清，而字迹被祁朔安用红笔圈出——与之前实验中某人的笔迹一模一样。“你们在利用我？”陆清越的声音像玻璃裂开，玖婉清却笑得猖狂：“当然，谁让你是最好用的棋子？不过——”她突然指向天台入口，“真正的‘惊喜’来了。”桃语叶逆光而立，匕首反射的寒光割裂夜色。他身后跟着三个黑衣男人，领头的正是新闻照片中的西装男子——陆清越的“主人”。男人笑着走近：“清越，逃了这么久，终于肯见我了？”“你们把他卖给军方的人，就是她？”桃语嫣的扇尖指向玖婉清，祁朔安静静补上一句：“而这位‘主人’，真正的目的是拿回陆清越的基因样本——他体内有自愈能力，军方的新项目需要这个。”天台陷入混战。西装男的手下试图制服陆清越，却被桃语叶的匕首逼退。桃语嫣的铁扇化作暗器，扇骨中的银针精准射向敌人穴位。祁朔安看似高冷，却悄然绕到玖婉清身后，一把将她推向男人们的攻击范围——“这就是暗戳捅刀，玖同学。”陆清越在混乱中爆发，旧伤疤裂开却毫无痛觉。他像被唤醒的野兽，擒住西装男的咽喉：“教我爱的……是你亲手毁了我。”男人却冷笑：“爱？那不过是让你听话的药。”突然，一道银光闪过——桃语叶在千钧一发之际掷出匕首，刺穿男人手腕。兄妹默契无需言语，桃语嫣的医疗箱同时砸向陆清越：“绷带里有麻醉剂，撑住！”夜色中，众人背靠背突围。祁朔安抹掉备忘录上的所有记录，嘴角绽开罕见的笑：“这次捅刀，算利息。下次——你们欠我的更多。”
“爱与控制”在“主人”的背叛中再度撕裂，陆清越的自我认知危机成为后续成长核心[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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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