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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故人重逢

作者:后天Willow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三日后,傍晚时分,兄妹二人到达宴天府。


    虽然天色未暗,但山腰上已经慢慢的亮起了灯火,灿烂如星。虽然来的次数不少了,但百里星河每次都要感叹。


    “不愧是宴天之府啊!这么大的排场!”


    一边,百里月辉看了过来,眼神里警示她别乱讲话。


    “行行行,我不说话。”


    百里星河装模作样的捂着嘴,一溜烟直奔着正大厅去了。


    谭湘早在正厅里等着了,见了两人,欢喜的很,满眼都是笑。


    “路上累了吧,走,随我用膳去。”


    一边又携了百里星河的手,一边又惊讶的比划了一下百里星河的个头。


    “清儿这么高了,看着和瑜华差不多了吧。”


    百里星河,名清,字星河,她哥哥则名澈,字是月辉。


    七弯八拐到了后院,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却只有李瑜华一个人在那里等着。


    “就你一个?李叔叔和你两个哥哥还有照华姐姐都不在吗?”百里星河一边落了座,一边问道。


    “爹和大哥这两天忙着应酬呢,二哥就更不用说了,他是主角嘛,姐姐去外祖家了,其实早就该回来了,外祖母病了,就多留了些日子,估计明天就回来了。”


    李瑜华见了百里兄妹二人,也是兴奋的不得了,眼睛都放光,看的谭湘也忍不住笑。


    “这孩子一直盼着你们来呢,平日里他哥哥姐姐都嫌他幼稚,都不爱搭理他。”


    谭湘看着百里星河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傻孩子,路上是饿坏了吧。”


    “没有没有!是宴天府的饭好吃!”


    百里月辉皱眉,忍不住嫌弃道。


    “那是,一路上都上蹿下跳的,没个正经,连着我也不得不跟着风餐露宿。”


    百里星河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得,你就会揭我短,我又没逼你跟着我,我就爱睡树杈爱抓山鸡爱当野人了怎么着,你自己去找客栈呗,谁拦着你了。”


    百里月辉更是个嘴上不饶人的。


    “就你,一个人不知道能野哪儿去。”


    眼看着兄妹二人就要吵起来,谭湘连忙打断。


    “行啦,你们两个,清儿,他呀,就是一张嘴巴毒,哪次你有什么事他不是最着急。”


    百里星河本来也只是吵着玩,自知再吵也没意思了,于是主动岔开话题,聊起了过两天的婚礼。


    “湘姨,澜华哥哥的新娘子是什么人啊?我看这次来宾,有好些都面生呢,看着也不像是仙门中人。”


    “那孩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从小不喜欢修行,喜欢掺和凡间那些事,别人家也就罢了,我们李家又是有这个门路的,他既然喜欢就让他去了,他夫人,也是我托我母家牵的线,是朝中大臣家的女儿,你们不认识的。”


    “不过呢,说起来,月辉和照华也都不小了,等这段时间忙完了,你们两个的事,也该开始着手了。”


    “清儿,你也是,虽说是妹妹,但和月辉是同岁,也不小了,当真是一个中意的仙君都没有?”


    “我?我才不呢,我可还没玩够,估计,再过个十几年吧。”


    谭湘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拧了拧百里星河的脸,笑着道。


    “十几年,你都要当老姑姑了。”


    “怎么会,再怎么说,目前就凭我的修为,到八十岁都不会变样吧。”


    饭后,百里月辉被谭湘拉去叙旧,百里星河便拖着李瑜华在府里闲逛。


    “瑜华,这马上就及冠了,能不能争取在我手底下过三招。”


    大概是马上要有宴会,一路上不少其他仙门的人,看见百里星河,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姐姐,你就别开玩笑了,你看看这些别家的修士,谁看见你不是躲的老远,连月辉哥哥都不一定打的赢你,就更别提我了。”


    说起来,百里星河在年轻一辈的修士中,算得上是臭名远扬了。


    仙门修士有十门功课,其中除了道法课奇差无比,百里星河其他几乎都是顶尖,尤其是武学和法术。除此之外,她还着迷于一千年前的战神白摇光,立志向她看齐。


    本来,她是有个早逝的,美若天仙的,令无数人魂牵梦萦的母亲的,因此不少人对于女儿百里清是抱着期待的,盼着有朝一日她能长成和她母亲一样的人。


    然后,百里清变成了百里星河。


    她个性又张扬,又是个姑娘,因此格外招人恨,架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手又狠,几乎没有败绩。得罪的人很多,慢慢地名声也就差了。坊间又流传说她爱看美女,因此,很多人暗地里,都称她为女流氓。


    除了她母家的三个舅舅,太姥姥,谭湘,李照华姐弟,仙门其他人,甚至是她亲爹百里璋,都视她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无所谓啦,我百里星河行的端坐得正,自是问心无愧。”


    但这话刚一落,她便在人群的议论之中,听见了她母亲的名字。


    “她就是百里星河啊,赵般岚的女儿。”


    “久闻不如一见吧,长得倒是真不错,就是不怎么像她娘。”


    “要我说,还是不如她娘,她娘那才称得上是仙人之姿。”


    “你见过啊?”


    “见过一次的,可惜那会儿她已经嫁了,啧,要不然的话……”


    “呵呵,不然怎么样,她还能看上你不成。”


    “你还别说,她都能看上百里璋,我怎么就不能行了。”


    “别的不说,人百里璋的地盘虽只是个小小的桃阳,可起码那张脸长得好看吧。”


    “那……我也不差吧。”


    “你也就想想吧,那怎么说也是画山赵家人,当年她死的时候,百里璋被赵老三打的多惨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她要是跟了我,肯定不能那么早就死了,女儿还能被养成那个样子。”


    “不过,她不是还有一个小女儿嘛,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了,都没带出来过。”


    “好像也快十岁了吧,要是比她姐姐养的好,再过个几年……”


    百里星河终于听不下去了。


    她慢慢转过身,见着几个男子。


    “我什么样子,我妹妹什么样子,您倒是说道说道啊。”


    “还有啊,我娘死了快十年了,难为您还惦记她呢,谢了啊。”


    “不过呢,要是这么喜欢我娘,不如谁下去陪陪她,给她做个伴。”


    “但我娘估计也不会高兴的,毕竟我舅舅们个个道骨仙风,我老爹虽然是不行,起码也长得好看呐。”


    “我怕,污了我娘的眼啊。”


    她气焰嚣张,语气张狂,生怕惹不恼这几个人似的。


    为首的男子脸上挂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他不开口倒好,一开口,百里星河就知道,这人正是方才最大言不惭的那个。


    “长辈?你要不要脸啊,哈哈哈哈,你算我哪门子长辈啊,我记得,令尊以前在画山求学的时候,是拜在我表姨赵诵音门下的吧,这么算,你可是还要叫我一声前辈呢。”


    “你!”


    到这个气氛,周围一圈,识相的人已经躲远了。


    李瑜华跑的最快,这样的场面他已经熟能生巧了,马不停蹄的往他娘屋里狂奔而去。


    周围的人也很识趣,迅速撤到安全地带,但又忍不住,都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女流氓百里星河到底多厉害。


    半柱香功夫不到,李瑜华带着百里月辉回来了。


    满地狼藉。


    “星河,住手。”


    众人见了百里月辉,方才松了口气,百里家的兄妹二人,虽然是双胞胎,但名声完全是反的,百里星河名声有多烂,她哥哥就有多好。


    百里星河收了符咒的束缚,那男子又想冲上来,被百里星河轻轻一拳打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你放心,我没下狠手,没用仙器,这伤医都不用医,睡一觉就好了。”


    百里月辉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里好歹是宴天府,不是我们家。”


    “行啦哥哥,宴天府给仙门百家都下了请帖,又不是个个都是顶天的交情,不过就是个来蹭饭的。”


    李瑜华也开口道。


    “没关系的,月辉哥哥,你不知道那人刚才说的话有多过分,我听了都想揍他,他也就挨了顿打,要是我娘和赵叔叔他们知道了,指不定什么下场呢。”


    说完,李瑜华又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方才的情形。


    百里月辉听完也是皱眉。


    “罢了,只是,砸了这么些东西。”


    百里月辉有些犯愁的看着一地狼藉,不少瓷瓶碎片看着都价值不菲的样子。


    “这没什么,不值钱的,从我账上扣就行,就是……麻烦姐姐,有空多教我几招。”李瑜华嘿嘿的笑着。


    百里星河笑着拍了拍瑜华。


    “行,还是你小子仗义。”


    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传出来一个少年的笑声,那笑声过于明朗了,很难让人忽视。


    百里星河回头,张望了一圈,才看见旁边窗户上,斜坐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靠着窗框,懒懒散散的,一身黑色束袖圆领袍,腰上系了一条红玉蹀躞带,人很修长,夕阳余晖浅浅的给他镀了一层金色,他手里还拿着酒壶,笑的很张扬。


    他模样倒是生的好看,是看到了就很难再挪开眼的人,但不同于百里月辉,这一位显然就不那么温润如玉,他眉眼生的锋利,但并不显得凶,尤其是眼睛,他年纪看着有二十五六,但这双眼睛却使他看起来有少年气。


    而且,方才百里星河干架的时候,就他一个没躲远的,甚至还凑近了些。


    百里星河觉得这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说不出来,但一定在哪里见过,而且这少年到现在都只紧紧的看着她一人,就好像旁的事物都不存在了一样。


    “好笑吗?”


    “不好笑吗。”


    嗯,这人声音也有些耳熟。


    “我见过你的吧?”


    那少年闻言像是有些失望,他从窗上一跃而下,绯色发带束着的一头黑发也随着动作飞扬起来,直直的落在她面前,仍然看着她,居然还有几分委屈。


    “这也没几年,这就不认得我啦?”


    倒是一旁的百里月辉先上前,抱拳行礼。


    “少阳兄,多年不见。”


    殷少阳也向他回礼。


    “还是小澈好啊。”一边拍了拍他肩膀,一边又看着百里星河。


    “倒是小清,真是,无情。”


    听见“小清”两个字,百里星河如同被雷劈了一样。


    这么叫她的人不多,除了自家人,就只有那个人了。


    母亲赵般岚年轻的时候同殷家夫妇有些交情,小的时候,赵般岚带着他们去逍遥仙谷的殷家,小住过几个月,那会他还没有取字,只叫殷若晨,他虽大他们几岁,架却是一点都没有少打的。


    只是那时候年纪小,回去之后没过多久赵般岚生了小妹,然后没几天就去世了,同逍遥仙谷也再没有来往,百里星河也就不记得了。


    那个时候百里星河还不关心别人长得好不好看,只觉得他一天到晚招惹她,甚至有些讨人厌。


    而过了这么些年,也不是完全没听说这人,坊间传言里,说他是有些风流的。


    “啊,原来是少阳君。”百里星河也行礼。


    李瑜华还不明所以,在一边一头雾水的。


    “是给逍遥仙谷发了请帖,没想到真的来了。”李瑜华自顾自地嘀咕着。


    是稀奇。


    难得能在这种场合见到殷家的人,仙门之间那些来往,什么论道,武会,猎妖会,他们家从来不见人影,几乎游离在社交之外。


    不光是社交,逍遥仙谷的殷家出了名的怪,祖上好歹也是鲛妖时期的名士殷逍遥,是仙门世家,却一直混的像个世家底下的门派一样,门下修士少的离谱,而且世代单传。


    行事作风也与众不同,虽然仙门里的人情世故掺和的少,凡间的江湖上却一直流传着殷家的传说,大多是风流韵事。


    不过,人虽然少了些,却从来没人怀疑他们家的实力,哪怕是画山赵家,见了面也要礼让三分。


    “你看我做甚。”殷少阳发现百里星河盯着他发了好一会儿呆了。


    “想起来,小时候没打赢过你,什么时候我得找补回来。”


    此话一出,百里月辉的脸色就变了。


    殷少阳看到,又忍不住笑。


    “小澈这些年怕是没少给你收拾烂摊子。”


    “嘁,什么烂摊子,少给我扣帽子好不好,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顺便呢,让我哥多当好人,给他挣挣名声。”


    “哈哈哈哈,行啊,哪天咱就找个清净地方,好好比试比试,行了吧。”


    一边的李瑜华终于发声。


    “各位哥哥姐姐,天也不早了,我们宴天府的房是管够的,咱就回去休息吧。”


    宴天府是百里星河兄妹每年都要来个几次的,因此,谭湘索性给他们留了单独的房间,就挨着李瑜华的院子。


    不过,百里星河是一向不爱待在房间里的,尤其是在宴天府,房顶尤其光滑。


    提了两壶酒,两三下跃上屋顶。


    才刚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去,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旁边就一道黑影落下,定睛一看,是今天重逢的老朋友。


    “你也爱躺屋顶啊。”


    殷少阳的语气倒是一点都不客套,虽然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他却一点都不尴尬,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那么多屋顶,你就非得跑我这来?”


    “别的不提,我可是隔着老远就闻见了。”


    说着,指了指她手里的酒坛子。


    百里星河也没那么小气,直接扔了一壶到他手里。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桃阳的醉春阳。”


    她想来想去还是好奇,又忍不住问道。


    “你们家同李家这些年也没什么来往啊,怎么突然就来了。”


    “有请帖啊。”


    “好歹宴天府也是大世家,自然都要发到的,可别人家也给你们发请帖,也没见你们搭理啊?”


    “发不发请帖是他们的事,来不来是我的事,我想来,就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百里星河猛灌了一口酒。


    “小时候在你们家的事,我也不太记得清了。”酒有些上头,又突然想起那会,母亲还在。


    “我记得,是三月二十七。”


    三月二十七是赵般岚的祭日。


    “你怎么还记得这个。”


    百里星河有些意外。


    “因为,隔天我爹也走了,后来,我们两家也没有来往了。”


    百里星河不怎么愿意再谈关于母亲的事。


    “行啦,别说这个了,都过去多久了。”


    他笑了笑,换了个话题。


    “你同李家关系不错啊,我今天看李四公子一直跟在你后面。”


    “啊,那个啊,我娘从小跟谭夫人亲姐妹一样的交情,而且不出意外的话,照华姐姐和我哥,这不是都知道的事嘛。”


    提起李照华,想到马上可以见到她,百里星河就忍不住高兴起来,嘴角都压不下去了。


    “你好像挺喜欢她啊。”


    “那是自然,姐姐又漂亮,人又那么好,谁不喜欢?”


    又七七八八讲了一大堆,大部分就是这几年发生的一些琐事。


    声音慢慢的变小,直到听不见,百里星河手里的酒壶突然滚下去,“啪”的一声碎掉了。殷少阳一看,百里星河睡着了。


    “你知道吗,赵诵言……是个小呆瓜,但是我哥哥的嘴巴……很厉害,这样的话,整个桃阳……就都能有毒了,然后……再抓一只……老头子,这样……就可以……烤……瑜华的屁股……没有钱……”


    那样子有些好笑。


    这架势就知道,没少在外面过夜的。


    殷少阳伸手想抱她下去,快碰到的时候却不自觉的停了一下。


    他喃喃自语道。


    “好久不见啊。”


    身高的话,星星176,少阳185,哥183,阿照168,还有俩小孩还能长,小瑜目前175,阿雾16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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