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予安走后,文艺男有些犹豫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条轻声念了出来:“月在天,亦在镜。”
“这是什么意思?”黄毛皱着眉有些烦躁的抓了抓那头黄毛。
程澈眼睛一亮,抢先开口“我知道我知道,是答案可能并不在天上,而是可能在镜子里。”说完他看向谢知宴,见他对自己投来赞赏的眼神,不由得有些窃喜的勾起嘴角。
谢知宴轻笑一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程澈的说法。
“那我们现在只要进到镜子里就好了,可是哪里有镜子呢?”短发女生弱弱的提出问题。
黄毛:“找找不就行了。”
“我记得,画廊好像有镜子。”谢知宴不经意的提出 。
黄毛捂住有些开裂的伤口说:“那赶紧去,找到画离开这个鬼地方。”
众人来到画廊尽头那面巨大的镀金边框镜前。镜面蒙着一层薄灰,却诡异地映不出任何人的倒影。当黄毛用手触碰镜面时,整面镜子突然泛起血雾。镜中的“他”完好无损地伸出双手,温柔地捧住现实里残缺的手臂。
“我k!劳资的手长出来了!”黄毛狂喜地把整条胳膊塞进镜中。下一秒,镜面突然凝固成油画质感,将他的胳膊封在颜料层里。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感受到一阵拉力,让他离镜子越来越近。
“救救我,救我!”黄毛的呼救声戛然而止。他的脸已经贴在镜面上,皮肤开始与油画颜料融为一体。镜中的“他”露出诡异的微笑,眼珠死死盯着众人。
[玩家死亡:1人]
[剩余玩家:4人]
镜面泛起涟漪,黄毛的身体被完全吸入画中。镜子表面逐渐浮现出新的画面——黄毛坐在餐桌前,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重新长出的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短发女生颤抖着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谢知宴缓步走到镜前,指尖轻轻抚过镜框上的雕花。镜中的“他”却没有同步动作,反而歪着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是假的镜子,是陷阱。”谢知宴收回手,后退几步“走吧,再找找。”
“吱呀……”
一旁的红木门被风吹动。
文艺男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往门缝里望去。下一瞬惊喜的喊“这里边有一面镜子!”
“这个应该是画室吧…”短发女生小声开口。
文艺男有些不耐烦的说:“但是在里边有镜子,说不定要找的画就在这里边呢?”
短发女生求助似的看向谢知宴。
注意到短发女生的目光,谢知宴柔声开口:“没事,你要是不想进去可以在外边等我们。”
推开红木门的瞬间,一股松节油与颜料混合的陈旧气味扑面而来。这是一间典型的欧式画室,约三十平米见方,四壁贴满暗红色天鹅绒壁布。
房间中央支着个松木画架,上面蒙着块沾满颜料的白布。画架旁摆着张维多利亚风格的雕花茶几,上面散落着几把刮刀,其中一把还插着半块发霉的调色板,霉菌在颜料上生长出诡异的星云图案。
右侧那面巴洛克式立镜。鎏金镜框上缠绕着褪色的蓝丝带,镜面异常清澈,却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只倒映着一轮不合常理的满月。月光在镜中流动,在地板上投下粼粼波光。
“月在天,亦在镜,这应该就是真正的镜子了吧。”文艺男双眼泛红有些兴奋的伸手触碰那面镜子。
就在文艺男指尖即将触碰到镜面的刹那,谢知宴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别碰,你看清楚镜子里有什么。”
镜中的满月突然扭曲变形,渐渐显现出一幅画的轮廓,画中温予安站在月光下,手中捧着一张看不清脸的肖像画。
“这…这是……”文艺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指尖开始褪色,皮肤逐渐变成单调的油画颜料,从指尖一路蔓延至手臂。
“啊!救命救命,救救我!”画室外传来刺耳的女声。
程澈猛的打开门,只见空荡荡的画框。那些本该被禁锢在画布上的人物,此刻正从各个角落爬出来。《饥饿的食客》里那些腐烂的宾客拖着长桌,《暴食症》中那个肥胖油腻的身躯正再缓慢冲向他,甚至刚刚被吞噬的黄毛也从画框里探出半截身子。
“关门!”谢知宴的喊声从背后传来。
但是来不及了。
最先冲过来的是《舞会》里那些勾心斗角的宾客。他们的丝绸礼服在地板上摩擦出沙沙声,空洞的面部突然裂开血盆大口。程澈倒退着摔进画室,却被一双尖锐的手抓住了脚踝。
程澈从口袋中掏出匕首狠狠刺向那双手,匕首刺入画中人的手臂,却像扎进一滩粘稠的颜料。程澈惊恐地看着刀锋被缓缓吞噬,那双手反而顺着他的小腿攀附而上。
“程澈!”谢知宴上前想去救他,却被一双手搭在了肩上,猛地回头,对上了温予安那双灰蒙蒙的眼睛。
“予安…”谢知宴轻声喊着。
温予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盯着他右耳处的蓝色宝石耳钉,手指突然收紧,指甲深深掐进谢知宴的肩膀。鲜血顺着谢知宴的白衬衫晕开,滴落在地板上,与那些干涸的颜料混在一起。
谢知宴的手刚搭上温予安的肩膀,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开。他的后背撞在画架上,松木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温予安抬手一挥,茶几上的刮刀凌空飞起,狠狠扎进谢知宴的左肩。
谢知宴闷哼一声,鲜血很快浸透白衬衫。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却只是擦了下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画室里的颜料罐突然接连爆裂,猩红的油彩像活物般爬上谢知宴的小腿。皮肤接触颜料的地方立刻泛起可怕的灼伤痕迹,可谢知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谢哥!”程澈踹开抓住他的鬼手,堵住门想过来帮谢知宴却被温予安一刀扎透了肩膀。
温予安静静的盯着程澈,一步步靠近,手中的美工刀缓缓靠近,程澈闭上眼睛准备等死,却怎么也没等到刀扎下来,反而是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来。
[玩家死亡:2人]
[剩余玩家:2人]
[恭喜玩家通关成功]
[警告!副本BOSS数据异常!]
[副本《第13号画廊》永久关闭]
谢知宴疲惫的站在自己的房间,与对面举着美工刀的温予安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出来了?”
“不知道,但…你去死吧”温予安冷声开口,手中的美工刀朝谢知宴刺去。
系统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系统提示:检测到异常灵魂绑定!]
[状态:共生同死]
温予安顿了一瞬,手中的刀还是从谢知宴脖间划过,留下一道血痕,血珠争先恐后的涌出。
“嘶……”脖间一阵刺痛,温予安伸手才发觉自己脖间也突然出现一道血痕。
谢知宴轻笑一声“看来你没办法杀了我呢~”
温予安盯着指尖沾染的血迹,灰眸中闪过一丝错愕。谢知宴趁机上前一步,将他抵在墙上,两人呼吸交错。
谢知宴的拇指擦过温予安颈间的血痕,声音带着笑意:“这次我们只能一起死了。”
温予安猛地推开他,美工刀在墙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那就一起死。”
刀尖再次袭来时,谢知宴没有躲。刀刃距刺入身体的几毫米处堪堪停下。
温予安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为什么不躲?”
“想和你死一起。”谢知宴歪歪头“你为什么不刺下去,舍不得吗?”
温予安翻了个白眼:“我贪生怕死,不想死行了吧。”
温予安烦躁的收回美工刀,想要离开这里转身走向大门却发现,一股无形的拉力就将他拽回,正好十米,一步不多,一步不少。恼怒的回到房间却看到,谢知宴环抱着手臂满脸戏谑的盯着他。
“我住哪里?”温予安妥协的坐在沙发上。
一只胖胖的花枝鼠爬到了他的身上。
“?小老鼠?你怎么养这种东西啊…”温予安有些惊讶,见花枝鼠对自己实在热情,便上手抚摸他。
“这是花枝鼠啊…他叫鱼丸。”谢知宴笑眯眯的靠在沙发旁。
“唉呀…”温予安将爬到自己嘴边的鱼丸推开“怎么这么不怕生啊……”
“说不定他认识你呢……”
温予安看了谢知宴一眼,只当他在开玩笑,又低下头逗着鱼丸。
“晚上你睡隔壁吧,我们把床移到墙边,就隔一面墙,这样也不会超过10米…”谢知宴顿了顿“又或者说…和我住一个房间。”
温予安头也不抬:“想也别想…谁要和你住一起,你不怕我半夜杀了你?”
“除非你自己也不想活了。”谢知宴摊手,将他怀里的鱼丸抱出来
温予安最终还是住进了隔壁房间,他盯着房间里的摆设一时竟有些愣神,房间的摆设和副本里自己的房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墙纸是淡蓝色的,而副本里到处都是暗红色。
他看着谢知宴把床挪到了靠墙的位置,两人之间只隔着一道薄薄的墙壁。
鱼丸似乎格外喜欢温予安,在他脚边转来转去,时不时蹭蹭他的裤腿。
“它是不是饿了?”温予安将鱼丸抱了起来。
谢知宴从柜子里拿出一包鼠粮,倒了一点在掌心,递给温予安。
温予安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鱼丸闻了闻食物,又舔了舔温予安才开始吃鼠粮。
谢知宴将鱼丸抱走“好了乖鱼丸,让“客人”休息,我们不要打扰他了。”
温予安有些无语,他怎么感觉“客人”这两个字谢知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温予安抬眼看他,走廊顶灯在谢知宴睫毛下投了片阴影,让人看不清情绪。只有扶在门框上的手背紧了紧又松开。
谢知宴仰面倒在床上,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抵住冰凉的墙面,像是触碰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界限。
黑暗中,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一墙之隔。
七百三十二天。
鱼丸你不乘啊[粉心][三花猫头]
谢知宴:“予安,我的世界一直下雨,我处理不好”
温予安:“?神经病,雨在哪里?我们不一个世界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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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13号画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