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伴随着小牛滑落,学生们爆发出欢呼,连忙上前进行后续清理。
而莫灵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整个人瘫软在地,竟嚎啕大哭起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学生们面面相觑,一时手足无措。
倒是缓过劲来的母牛,看着这群慌乱的人类,轻轻哞了一声,安慰莫灵道:“人类,没事的。你看,我和孩子都好好的,没事了……”
不过毕竟经历了难产,它在莫灵持续的哭泣声中,疲惫地沉沉睡去。
莫灵的直系师妹冯晴想了想,赶紧给苏牧心教授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苏牧心让她把手机交给莫灵。
莫灵被冯晴脱掉沾满污物的手套和雨衣,又用湿毛巾仔细擦了擦她满是泪水和汗水的脸,这才把手机递过去。
一接电话,莫灵压抑的情绪再次决堤,带着哭腔对着话筒喊:“姨姨…我做到了!我帮牛接生了…我成功了,姨姨!”
苏牧心温柔的声音带着欣慰传来:“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你看,这不就克服了吗?快跟姨姨说说,怎么做到的?”
“我…我那时候真的好害怕…怕变得跟师姐一样…被踹进医院…”
莫灵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但是…但是牛安慰我了…它说它相信我…呜呜呜……”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苏牧心柔声安慰,“你看你不是做到了吗?这就证明你比想象中更强大!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呜呜呜…姨姨……”莫灵的情绪依旧难以平复。
这时,周边的学生才知道,莫灵师姐居然经历过这种事。
赵瑞也赶到了牛圈,让没事的学生先回去休息。
赵瑞安排冯晴陪着莫灵回家,并叮嘱她,今晚上照看一下莫灵。
莫灵抽噎着被拉着回家。
刚进院门,就看到瑞秋把它的垫子叼到院子门口,在门口扒着睡觉等她。
冯晴关切的眼神,让莫灵后知后觉地涌上一股强烈的窘迫。
天啊,刚刚在学妹面前又哭又瘫的,师姐的形象都彻底丢光了!
冯晴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轻声说:“师姐,你好好休息,没事的!我就先回宿舍了!”
她给莫灵接杯水,放在莫灵面前,留下空间让莫灵能平复心情。
巨大的喜悦和后怕交织着,莫灵的心情依旧澎湃。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迫不及待地给父母还有魏泽打了电话,将对大型动物的恐惧和终于克服障碍的狂喜一股脑儿倾诉出来。
电话那头的几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段事故,震惊又心疼。
灵爸灵妈声音都哽咽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直憋着不说啊!”
魏泽更是直接嚷道:“小灵儿!你早该告诉我啊!要是知道你有这心理障碍,我肯定全力支持你开个宠物诊所,何必在农牧场里这么为难自己!”
“没事啦,哥!”莫灵的声音如释重负,“我感觉…我真的没事了!今天伸手救回时,我就不怕了!!我果然喜欢救治动物的感觉,会坚持下去。”
“那就好!”魏泽松了口气,随即提议,“明天我带令仪过去,也看看你的新家。正好,你也该请请客了吧?估计没几个人知道你搬新地方了?”
莫灵一想,确实如此。搬家后光顾着农牧场,只有家里亲戚知道她搬家了。
“好主意!那我明天多喊些朋友来?哥,你要是有朋友,也一起喊来呗,正好帮我宣传宣传我种的果树!”
“行!包在我身上,给你拉几个有潜力的客户来!”魏泽打趣道。
莫灵被他逗得噗嗤一笑。
“好了好了,都这么晚了,”魏泽催促道,“快睡吧!明天可有得忙,记得备好东西招待人!”
挂了电话,莫灵还是兴奋得在床上翻来覆去,过了许久才在疲惫和喜悦中沉沉睡去。
阳光刚洒进窗台,莫灵就醒了。
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牛舍,去看昨晚闯了一趟鬼门关的母子。
就在这时,一个清晰的声音直接传入了她的耳朵。
“人类,你不哭了啊?真好。”
莫灵猛地顿住脚步,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循声望去。
声音的源头,赫然是昨晚那头她亲手接生的母牛!
她彻底呆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嗯?你……你在和我说话吗?”莫灵慢慢发出声来,试探着问道。
母牛似乎也愣住了,硕大的牛眼困惑地眨了眨,一个带着惊奇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人类,你居然能听见我说话吗??”
莫灵不敢置信,掐了自己好几下,疼,自己没在做梦,她心脏狂跳,慢慢靠近牛:“啊……你……你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吗?”
“人类!你真的能和我说话!”母牛看起来比她还要惊奇,巨大的头颅晃了晃,“我恢复得不错。为什么你突然能听懂我的话了?”
莫灵自己也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神奇的能力从何而来。
但巨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她!作为一个兽医,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动物最难诊治的,往往在于无法准确表达痛苦和不适,只能靠人观察猜测。少了问诊这一环,信息来源就大打折扣。
现在,她竟然可以直接问了!这简直是精准诊断的终极神器!
等等!能和牛说话,那瑞秋呢?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能听懂自家狗狗的心声了?天哪!这可是每个铲屎官梦寐以求的能力啊!
想到这里,莫灵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恨不得立刻冲回家,找瑞秋验证一下这能力到底灵不灵!
可自从天枢离开,瑞秋不用监督天枢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每天早上都出门,下午才回来,回来后吃完饭,就像断了电的玩具一样秒睡。
莫灵查看过狗狗定位器的路线图,发现瑞秋早上总是慢悠悠地跑到很远的地方,具体去做什么却一直是个谜。
更让她头疼的是,瑞秋的胃口大增,原来的食量根本填不饱它,莫灵已经不得不两次提高喂食量了。
她正打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探狗之旅,揭开瑞秋的秘密,却被一个电话拦住脚步。
“小灵儿!我和你令仪姐在你家门口敲半天了,一点动静没有!不会睡过头了吧?需不需要哥哥提供爱心叫醒服务啊?”魏泽戏谑的声音传来。
莫灵一拍脑门,昨晚确实答应了她哥今天过来暖房,还约了学姐和朋友!收回了追踪瑞秋的试探脚步。
她难得地没呛声回击,反而让电话那头的魏泽有点不适应。
“没睡啦!我……我这不是在牛舍嘛!昨晚那头难产的母牛,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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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回!”莫灵解释道。
她差点脱口而出自己能和动物交流,转念一想,目前就那头母牛一个案例,万一是个特例呢?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莫灵的小院为了方便瑞秋进出,白天院门只是虚掩着,并不上锁。
她匆匆赶回,一进院门就看到魏泽正蹲在池塘边脱鞋袜,一副准备下水的架势。
“魏总裁!您这又是在上演哪一出啊?”
莫灵简直哭笑不得,这位哥在她面前真是半点总裁包袱都没有,放飞得令人发指。
“嗨呀,这不是突然馋鱼了嘛!看你家这池塘挺像样,水质清澈,鱼儿肥美……”魏泽一脸我很有道理的样子,“想试试徒手抓鱼,体验下!”
莫灵瞬间炸毛:“魏泽!我这池子里养的都是观赏鱼!没一条能吃的!你敢弄死一条,我跟你没完!”
魏泽充耳不闻,一只脚已经试探着踏进了水里:“哎呀,鱼不能吃,玩玩水总行吧?这水看着挺凉快……”
莫灵眼珠一转,忽然换上一种极其无辜又带着点恶作剧的笑容。
“哦?玩水啊?行啊。不过友情提醒一下哦,这池子里的水……都是屋里用过的生活废水净化后循环过来的。你确定……要继续泡?”
“生活废水?!”魏泽的动作瞬间石化,莫灵那意味深长的语气,让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浴室、洗手盆甚至……马桶的画面!
“不可能!小灵儿你骗鬼呢!”他强作镇定地反驳。
莫灵确实在夸张。这池水主要来自洗手台、洗衣等灰水净化系统,马桶黑水是独立排污的。
而且她才搬来不久,池水大部分还是自来水。但她才不打算好心解释呢!
莫灵学着江屿那标志性的纯良无害微笑,歪头反问:“你~说~呢?”
“哇啊啊啊!莫灵你太过分了!”魏泽整个人像被烫到一样从水里跳出来,哇哇乱叫,“快!快告诉我浴室在哪儿!我要洗脚!不!我要洗澡!”
看着魏泽狼狈的样子,莫灵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魏泽一看她那表情,瞬间明白自己又被耍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胳膊一伸就把莫灵锁住:“好哇!小灵儿!学坏了啊!连你哥都敢这么吓唬!”
莫灵连连求饶:“我错了!哥,我真的错了。而且我也没骗你,那水确实是从家里循环来的,只不过只有洗东西的水!都是你自己脑补!”
这时,一直在屋里帮莫灵调整装饰品位置的刘令仪闻声走了出来:“你们俩又在外面闹什么呢?”
魏泽手上力道稍松,莫灵立刻像条灵活的鱼一样挣脱出来,嗖地躲到刘令仪身后,拽着衣角告状。
“嫂子!你快管管他!我哥他想祸害我的观赏鱼!还企图污染我的池塘!”
刘令仪早就习惯了这对活宝兄妹的打打闹闹,知道他们自有分寸,便笑着摇摇头,懒得插手。
“你们自己玩,我继续看房子去了。”说完就转身回屋了。
魏泽见状,得意洋洋地对着妹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嘿嘿,看见没?你嫂子永远站在我这边!小灵儿,你今天是插翅难逃了!”
说罢,他张牙舞爪地就朝莫灵扑了过去。
莫灵尖叫一声,绕着院子里的花坛和桌椅开始秦王绕柱,灵活地躲避着魏泽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