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地,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娃,迎着风声,安慰她不要害怕。
风儿停下,她怀里的女娃被风抢走站在前方的地上,她则躺在佘楚笙怀里。
飞马从天上降落,桂绛取下马嘴叼着的纸卷,看到佘烟余党已通通杀了。
她颤动着手,带着还活下来的手下跪在佘楚笙面前。
“佘烟已死,余党已处。”
佘楚笙没有接纸卷,牵着她的手说:“我们回家。”
“我先送她回家,再随你回去。”王招弟摸了摸小女娃的头,牵上小手。
其余人紧随其后。
还没到小风村村口,她就闻到风中飘来的血腥味。
女娃显然也闻到了,鼻子动了动,甩开她的手往家里跑。
路过村口,看到村长散成几块的身体时,女娃的脚步微微停顿,步伐变大,快速赶到家中。
刚到门口,女娃就看到不久前还塞给自己肉包子的妈妈倒在地上,一张脸血淋淋的,手里还抓着一个肉包子。
女娃拿走沾血的肉包子一口口咬下,往屋里走,足足咬了十五口,全家的尸体也看全了。
厨房门旁的屋檐下,妇女坐在摇椅上抱着奶娃娃,两人的头却不见了。
她用灵力掀起竹竿上的麻布衣披在她们身上。
女娃站在厨房里,摸着案板上挂着肉沫的菜刀悄悄贴到背后,朝她走来。
女娃的小动作在她眼里展露无疑,她没有拆穿,蹲下身抱着女娃安慰道:“我会帮你的。”
女娃刚听到这句话,手里的刀已经插入她的后背,因为炼体的缘故,加上女娃力气小,刀锋只划破她的外衣。
王招弟抓住小手上握着的刀柄,加注灵气往心口插入。
血液顺着刀柄,流向她的胳膊。女娃木楞地盯着满手的鲜血:“你这样怎么帮我?”
“信我。”她说完这句话,呼吸停止。
佘楚笙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她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娃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行为太过荒诞,现场没有一人反应过来,眼看着她就这样死了。
佘楚笙最先回过神飞到她身边,一掌打在女娃头顶。
女娃身体撞到橱柜甩到她身旁,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佘楚笙抱起她的尸体眼神里充满疑惑不解,扫到对面女娃的目光,手指曲起,勾出她的两颗眼珠碾成粉末。
粉末消散,她望着桂花树顶摇晃的枝头,揉着僵硬的脖子,另一手被人抓住。
佘楚笙说:“怎么还不走,是想要我陪你去吗?”
王招弟嘴里下意识的拒绝咽了回去,笑道:“好啊,你陪我。”
佘楚笙把她揽到怀中往外走,牛妖识趣地退到一旁,没有跟上前。
风也退去。
他的手紧紧陷入腰间的肉里,她望着来往妖们投来的暧昧目光,传音道:“松手。”
佘楚笙听着脑海的声音,当做听不见,手收得更紧了。
那力度像是要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肉里,她受不住地喊“疼”。
佘楚笙别有深意道:“现在知道疼了。”
一旁低着头的妖听了他们的对话,立马捂住耳朵,像是听到什么见不得妖的声音。
王招弟敲了敲他的手背:“食铺到了。”
佘楚笙还是没有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两人到了店内。
店内的声音随着脚步声停下,掌柜看着弯腰的客人,回头看到这妖界仅此一张的标志性脸,他立马九十度鞠躬道:“不知蛇君降临,小店蓬荜生辉。”
佘楚笙点头。这么一个小店掌柜还不配同他说话。
坊间流传蛇君现在盛宠一名面带红纱的花妖,望着她脸上面纱露出的一截花瓣,掌柜了然道:“您尽管开口,只要是我店内有的,还是没有,我都通通奉上。”
“给我来几份烧烤香料和食材。”之前便是借口要烧烤才被允许出门,她侧身躲过掌柜的鞠躬。
掌柜问道:“您要几份?”
掌柜虽然是对着她说话,眼神却偷瞄着佘楚笙。她想了想说:“两份……算了,还是五份,你先备着,我再逛逛。”
“好嘞,我这就安排。”掌柜招来店内所有的伙计,将刚写的单子一人给了一份,让他们备货。
之前光顾着甩开牛妖,没仔细瞧店内出售的食材,她铲了一勺金桂花闻了闻。
掌柜的声音插进来:“这是金桂花,对您来说这品质只能算一般,我去取最好的。”
掌柜一溜烟就跑上了楼,蛇君的身份太好使了,不仅能白得,还能享受掌柜的至尊服务,让他陪这一趟也不亏。
掌柜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子“哒哒哒”下楼,他打开盒子上的金锁,一股桂花独有的清香袭来,带着淡淡的血味。这味道一点都不刺鼻,像是少女的芳香。
掌柜用小勺子铲了一点放在她鼻下:“这是处金桂,是桂中极品,采用刚成年的桂花女妖处血炼制而成。”
掌柜的手轻轻扇开:“你闻闻,是不是有股少女的幽香。”
“这我无福享受,还是普通的金桂合适。”王招弟封住自身鼻息,推开他的手。
“好的,我这就都给您包上。”啪嗒一声木盒关上,掌柜心里埋汰她身份低贱。
如果不是攀上蛇君,就一区区花妖也敢嫌弃处金桂,面上却不露一丝。
掌柜说着招来一个还在备货的伙计,把桂花添到单子上。
她生怕掌柜的又拿出些惊世骇俗的食材来,不敢再逛,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
无数双眼睛透过玻璃穿到她的身上,她接过掌柜倒水的茶杯,手停在半空放在桌上,起身背对着靠路边的玻璃窗,站在结账柜台旁。
她的行动也阻止不了来店内的客人渐渐增多,虽无一妖敢接近她三米内,但眼神却如芒刺背。
她对一直站在身旁陪着的掌柜说:“好了吗?”
“这就好。”听着她语气中的不耐,掌柜赔着笑脸,转身催促还在忙活的伙计们。
他们手上动作加快,脸上却无一点情绪,一个个按部就班。
很快,门前的走廊上摆了五麻袋食材,光金桂就占了一袋。
她的袖子路过麻袋,地上的麻袋消失跑到她的香囊里。
掌柜笑着朝他们的背影挥手,心里却计算着这一笔买卖亏了多少灵石,但瞧见店内被吸引来的众多客人,又跑上前热情招呼。
回到桂花树下,王招弟在树旁平整的空地上放出烧烤架。
掌柜的知道她要做烧烤,所有烧烤食材都简单处理了,有的还帮忙串在竹签上。
她只要起个火,刷下烧烤酱料。
热气腾腾的烤肉在烤架上滋滋冒油,她抓着酱料刷子往上一扫,油脂染上酱香,外皮形成一层诱人的焦糖。她抓了一根往嘴里塞,烫得舌头伸出来。
佘楚笙用妖气包裹她的舌尖,问道:“还烫吗?”
妖气降下肉片的温度,她说:“不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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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尝尝。”佘楚笙的手指压着她的唇角,品尝她嘴里的肉香,席卷一空后,连着肉片都卷到自己嘴里。
他满足地亲了亲她右眼尾的蛇花,同因她留疤的左眉紧紧贴在一起。
她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便又陷入贪婪的蛇信里。
空中的桂花香混合着烧焦味,她拍打佘楚笙的胸口无果,狠狠掐住他的腰。
佘楚笙还沉浸其中,抚上她的手往下探去,放在冰冷的蛇尾上。
蛇尾上的鳞片随着她的抚摸一片片绽放,甚至有一片割伤了手指。
佘楚笙立即握着她的指头放入嘴里吸吮,她努力平复气息,想要抽出手,却被紧紧咬住。
她咬着牙道:“松开。
佘楚笙的牙齿顶开她指间的褶皱,舌尖划过缝隙的粉肉。
这种感觉将她拉回第一次被玄宸吃掉时,她用力拍打他的后背,胡乱说道:“松开,不然,我弄死你。”
佘楚笙握住抵在腰间的碧落黄泉,再慢一步,剑真的会插入他的腰侧,捅破他的肾。
蛇的肾很强大,但破了也又碍品尝她的美味。
佘楚笙咬着她脸上绽放到一半的蛇花,道:“你是想阻碍我进食!”
王招弟一掌甩他脸上:“不要得寸进尺,我是给你吃烧烤,不是吃我。”
她的上唇重重咬着下唇,佘楚笙的大拇指抵住紧咬的唇瓣,放在中间。
“你是我的蛇后,吃掉你是迟早的事。”
她冷哼道:“那你也要有命吃。现在还太早,你还是先解决掉佘烟再说。”
“真会败兴!”佘楚笙狠狠咬下这张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唇,撕下一块血肉咽了下去,摸着血流不止的唇瓣,他又说:“还等吗?”
她目光坚定道:“等,我们必须解决佘烟。”
“暂时绕你这一回,下次可不能再躲了。”佘楚笙舔掉唇上的血,往上撒了一层药粉止住血。
她提醒道:“好。在杀了佘烟之前,你不要再去地牢。”
免得还没成功,就被佘烟反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口。
佘楚笙没有问是那座地牢,把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径直往书房走。
王招弟的指尖碾碎烧成一块块碳的烧烤,黑灰飘到桂花树顶,闪过一个人影,随灰飘散了。
她端着重新烤好的烧烤走向书房,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内有人在说话。
“蛇君,你答应我的还算话吗?”
“算。但你竟真想背叛我,太让我失望了。党羽名单现在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蛇后的位置你就不要奢望了。”
佘楚笙说完,闪到她面前:“还不进来。”
她放下餐盘:“你喜欢当蛇后,通通给你。这朵蛇花可不可以转移到她身上?”后一句话是对佘楚笙说的,他没有搭理。
“谁喜欢了!”桂绛瞪了她一眼,抓了一把竹签走了。
“等等,你走就走,拿我烧烤干什么。”她伸手挽留,桂绛走到门口直接撕开空间,消失不见。
佘楚笙幼时经常被蛇后母女烘烤蛇尾往自己嘴里塞,还把母亲的手指剁下来烤了,又复原母亲的手指,把烤好的手指给他吃。
等他饿了好几天忍不住饥饿吃下后,佘烟才会说“他吃的是母亲的手指”。
导致他现在闻到烤肉味就不适,除了她嘴里的,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说:“吃厌了,你吃。”
她眼睛一亮:“你什么时候能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