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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英专生×吸血鬼(十三)

作者:七碗豆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跑路计划比辛月想象中容易的多。


    城堡门口无人把守,且白天之时,辛月觉得城堡中除了自己,就没有其他人。


    也不知是不是作息习惯的问题,整座成堡的人都是在夕阳之时起床,然后熬夜通宵,天亮之时睡觉。


    这种阴间作息大大方便了辛月,她跟勒瓦尔说自己要再下山一趟,她要见到她的朋友们,不然无法心安。


    勒瓦尔听闻此言,沉默良久。


    他心道,直到现在,这个家伙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生物,要不要趁此机会让她发现?


    当她知道一天之内他们从纽约来到喀斯喀特山脉,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不对劲来,到时候他就告诉她,他们是黑夜的生物,然后她必定会非常惊讶、崇敬且向往,乞求他赐予她永生。


    唉,真是拿她没办法。


    “先生?先生?”


    辛月小心翼翼地出声,这位先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挂着迷之微笑,看得她心里发毛。


    勒瓦尔收起笑容,道:“好的,你去吧。”


    一个晴朗的天气,辛月将头发藏进帽子里,她穿上马甲和裤子,披了一件黑披风,帽檐压得低低的,打眼一看,她就是个瘦小一点的男人。


    在马厩挑了一匹普通的马,踢踏踢踏的走出铁门,跨过石桥,来到山路上。


    直到骑行了数个小时后,呼吸着山林中丰沛的氧气,行驶过上一次见到的贝灵汉市路标,辛月都不敢相信,就……就这样逃出来了?


    攥紧缰绳,在胸腔里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小红马正温顺地载着她穿过最后一段山路。


    从清晨到正午,山脚下的小城轮廓逐渐清晰。


    辛月终于踏上了贝灵汉市的石板路,1900年的美国小城热闹非凡。


    叮当作响的有轨电车穿梭在街道上,穿工装裤的男人们叼着烟斗走向工厂,报童挥舞着当日的报纸大声吆喝,空气中飘着烤面包和煤烟混合的气味,远处港口停泊着几艘蒸汽轮船,汽笛声惊起一群海鸥。


    辛月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攥紧缰绳,无论是路标、市政铭牌,还是向路人打听,所有的一切都向她昭示着一个事实——这里真的是华盛顿州贝灵汉市。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发紧。


    距离纽约三千英里之遥,横跨整个美利坚,勒瓦尔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一天之内乘坐马车行驶过三千英里?


    一定有问题!


    辛月心想,但她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总不能是勒瓦尔的马车装了现代引擎装置,就算是现代驾车,也得花费两天时间。


    超出常识的现状困扰着辛月,她深呼吸一下,先将这件事搁置,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去纽约,去寻找方莲,寻找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方法。


    辛月压着帽檐,来到一处牲口集市,此时已是傍晚,集市上没有多少人,积攒了一天的马粪牛粪味道,臭气冲天,她牵着小红马穿过泥泞的摊位,马蹄踏过烂菜叶和稻草,溅起的泥点沾湿了她的裤脚。


    这马跟了她一路,温顺无比,跑得又快又稳,眼下却不得不换钱。


    日后她会将这匹马的钱连带之前的两千美元一并还给勒瓦尔,现在只能事急从权。


    “这马怎么卖?”一个穿着马甲的男人拦住她,男人嘴里嚼着烟草,眼睛却盯着马背打量。


    他一手叉腰,腰间别着一把折刀,刀鞘磨得油光发亮,穿着一双马靴,戴着一顶牛皮帽子,看起来是个吊儿郎当的牛仔,但眼睛很精明。


    “一百美元。”辛月压低声线,帽檐遮住她的脸。


    这价不高,小红马值这个数。


    牛仔嗤笑一声,掰开马嘴瞧了瞧牙口:“小崽子牙都没换齐,跑不了长途。”他吐了口棕黄的唾沫,“五十,现钱。”


    他意有所指,眼前这个矮个子将脸挡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见,这马八成来路不正。


    辛月攥紧缰绳,五十美元买完车票就不剩什么了,万一路上有应急需要,她兜里将空空如也。


    余光扫向车站方向,蒸汽机车的鸣笛声隐约可闻,下一班南下的火车一小时内发车。


    “九十五。”她咬牙,心中计算了一下时间,她最多和这个男人讲价半小时。


    牛仔咧开嘴,露出参差的黄牙:“瞧你这马瘦的,买回去我得搭多少草料才能养肥它?还有这蹄铁,都松了。”他弯腰拍了拍马腿,“六十,再多一个子儿我都不会出。”


    集市另一头,几个戴宽檐帽的牛仔正把马匹赶上货车,铁皮车厢哐当作响,火车“呜呜”的呼啸着。


    辛月闭了闭眼,她现在犹如惊弓之鸟,只要在贝灵汉多待一秒,就多一分风险,没时间耗了,勒瓦尔随时可能追来。


    “七十,现钱。”她声音发冷,“不然我卖给那边几个人。”


    眯起眼,终于从裤袋里摸出个油腻的皮夹,慢吞吞数出几张皱巴巴的绿钞。


    “算你走运,我今天心情好。”他数钱的时候手指一顿,从钱包里取出三张二十和十张一元面值的纸币,“喏,七十,一美分都不少。”


    辛月盯着他黢黑的指甲,突然伸手扣住他手腕,牛仔一惊,却见她只是抽走了那张被故意折在下面的两美元。


    “你数错了。”


    她松开他,牛仔的视线随着她的手而去,他觉得这只手有些不对劲,刚刚抓着他的手腕,有些过分了。


    小红马不安地喷着鼻息,辛月最后揉了揉它的耳朵,把缰绳交出去,牛仔立刻拽着马往相反方向走,仿佛怕她反悔。


    车站钟声敲响九下,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辛月把钞票塞进内袋,头也不回地扎进人群,身后传来牛仔得意的口哨声,还有小红马困惑的嘶鸣。


    但辛月不能回头,她买了一张去西雅图的车票,只要两美元,她用剩下的零钱买一袋面包,一个水壶,和一把防身的刀。


    沿途的针叶林渐渐被开阔的农田取代,夜幕降临,五个小时后,凌晨时分,她终于在望见了西雅图在晨雾中的轮廓,这座因淘金热而崛起的城市,正被蒸汽与煤烟笼罩,码头上起重机轰鸣,铁轨纵横交错。


    逃出来了。


    远离了那个夜晚潜入她房间X骚扰她的雇主。


    辛月在西雅图火车站购买了去往纽约的火车票,这座新建的建筑高耸的钟楼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售票窗口前,戴圆顶礼帽的职员懒洋洋地报价:“去纽约?三等座25美元,二等卧铺45美元,头等卧铺嘛,85美元,加15美元可以享受餐车服务。需要在芝加哥中转一次。”


    辛月摸了摸藏在马甲内衬的钱袋:“三等座。”


    职员接过几张纸币,对着阳光验看,挑了挑眉,将二十面值的纸币退回来:“这是□□。”他露出嘲讽的神情,“你们这些人啊,我见多了。”


    辛月一惊,霎时反应过来那个牛仔做了手脚,她忙将剩余两张纸币,职员验看过后,确定这两张都是真的,她用真币买车票,就只剩下二十美元。


    辛月咬咬牙:“如果我不要坐票,要站票,可以便宜一点吗?”


    职员撇着嘴,轻蔑道:“可以,那就便宜多了,十美元。不过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从这儿去纽约,五天行程,你确定要在车上站五天?”


    站五天,这比硬座坐五天更可怕。


    “没事,我铁腿。”辛月道,她暗自在心中鼓劲,当年特种兵穷游时,她凭借铁屁股坐了三天硬座,有这个毅力她什么干不了。


    月台上,穿制服的列车员吹响哨子攥着车票挤进人群,车厢门框上锈迹斑斑的铜牌刻着“北太平洋铁路,芝加哥方向”几个单词。


    辛月的“座位”是最后一节车厢上的地板,对面坐着一位怀抱婴儿的黑人妇女,旁边还有散发着臭味的男人,脚边堆满箱子,她挤在几个箱子之中。


    车窗因煤灰变得模糊,但依然能看见站台上挥动帽子的送行者。


    随着汽笛长鸣,车轮缓缓转动,西雅图的雨雾被甩在身后,辛月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


    夜幕四伏,西格战战兢兢从外走进城堡,跪到勒瓦尔身前。


    “属下找遍了后山,没有辛西娅的踪迹。”


    赫尔巴诺、凯文,以及一众仆人从喀斯喀特山脉各处回来,他们带来了同样的消息,整座山脉都没有发现勒瓦尔要找的人。


    勒瓦尔站在城堡最高的塔楼上,猩红的瞳孔在夜色中收缩成危险的细线,视线穿过层层密林,一无所获。


    夜风卷起他的金发,却吹不散胸腔里那股陌生的灼烧感,那颗沉寂了几万年的心脏,此刻正像被荆棘缠绕般阵阵刺痛。


    “继续找。”他的声音比极地的寒风更冷,宽大的手掌稍一用力,就捏碎了花岗岩栏杆,“把整个华盛顿州翻过来。”


    西格跪伏在地,额头渗出冷汗:“主人,她可能已经不在贝灵汉了。”


    “那就去其他市找!”勒瓦尔声音低沉,整座城堡的玻璃应声炸裂。


    他眼前不断闪现辛月可能遭遇的画面——被流浪血族拖进暗巷吸干血液,或者被那些肮脏的人类骗子拐卖到妓院,每一个想象都让他的獠牙不受控制地伸长。


    最令他恐惧的是,她此刻可能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某处,鲜血淋漓,总是生机勃勃的黑色眼睛渐渐丧失光亮……


    这个念头让勒瓦尔周身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唰”的一下,一双巨大蝠翼自他背后展开,翼展至少二十三英尺,如同将整个夜幕披在身后。


    蝠翼挥动,霎时间划破月光,银色弯月下闪过一个双眼猩红的黑影,紧接着,无数个黑暗生物跟随在他身后,蝠翼挥动带起的风使得山林树梢倒伏,古老的猎食者威压让方圆十里的夜行动物集体噤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血族都收到了来自王的谕令,魔法卷轴展示完内容后就化作一只眼睛,附在接受谕令的人身上,将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实时反馈到勒瓦尔眼前。


    在哪儿,她在哪儿?


    黑暗生物倾巢出动,寻找一个目标。


    辛月身上的气味混在人群中,就像一根线混入一堆线筒中似的,难以寻觅。


    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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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尔展开漆黑蝠翼,悬停在千米高空,他着装整洁,一丝不苟,如果不是瞳孔一闪而过的红光和森白尖牙,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教养良好的绅士。


    月光在他翼膜上镀了一层冰冷的光,脚下城市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子,蒸汽与煤烟在建筑间蜿蜒成河。


    倏地,勒瓦尔在杂乱无章的丝线里抓到了他想抓到的那根,循着空气中残留的人类气息,来到了一间烟雾缭绕的牛仔酒馆。


    收起蝠翼,遮掩眼睛,其他血族和扈从被勒令潜藏在黑暗中,只有西格跟随他而来。


    推开门,里面浑浊的气息让勒瓦尔用一方手帕捂住鼻子,他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正在吹嘘——


    “老子花五十美元就买到了三冠王爵士的儿子!”一个穿着马甲的牛仔拍着桌子,唾沫飞溅,“当年我在肯塔基赛马场亲眼看着爵士夺冠,这匹小马驹简直跟它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围的酒鬼们哄堂大笑:“老杰克,你他妈又喝多了!”


    一个缺了一颗门牙的牛仔捶桌笑道:“爵士在赛马场上给它的主人至少赢下了十一万,它的配种费都要五千美元,你五十美元就想买它儿子?”


    牛仔大着舌头:“真的,真的只花了五十,就是爵士的儿子……”


    勒瓦尔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他的目光锁定在酒馆后院的马厩里,那匹小红马正无聊地刨着蹄子,鬃毛顺滑无比。


    那就是爵士,曾经的三冠王,勒瓦尔看过赛马后,花了六万美元买下了它,它的马鞍上还残留着辛月的气息。


    勒瓦尔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牛仔身后,苍白的手指缓缓扣住对方的肩膀,老杰克醉醺醺地回头,却在看清那双猩红竖瞳的瞬间,酒意化作冷汗浸透了后背。


    “你对她做了什么?”勒瓦尔的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


    西格如同主人意志的延生,尖利的指甲隔着牛仔脏兮兮衣服,几乎嵌入牛仔的锁骨,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他便立刻化身索人性命的死神。


    勒瓦尔的胸腔里充斥着焦燥与仇恨的毒液,只要眼前这个肮脏男人说出一个他不想听到的字,他就杀了他。


    酒馆骤然死寂,喝醉了正在呕吐的,端着酒杯和人碰杯的,醉得打鼾的……这些人的动作都停止了,连煤油灯的火苗都凝固般静止。


    老杰克终于意识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他抖如筛糠,牙齿咯咯打颤:“没、没做什么……是那个矮个子自己卖的马,然后他就进了火车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西格的指甲陡然伸长,刺破牛仔脆弱的大动脉,一缕鲜血顺着对方肮脏的衬衫滑下,颤抖的声音戛然而止。


    “火车站……”勒瓦尔抓住这个信息,“她去火车站做什么?”


    慢腾腾的人类机械,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到达一个地方,对了,辛西娅说过,她想去找……找谁来着,总之是一个东方人的名字。


    没想到她的执行力这么强,他还以为她发现这里距离纽约有几千英里后,会先回来质问他。


    早知如此,他就嘱咐她骑路易了。


    勒瓦尔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巨大的黑色影子划破天际,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铁路如网般纵横交错,他紧盯下方,寻找目标。


    西格松开手,任由尸体瘫软在地,他转身走向马厩,小红马见到他立刻低下头,发出顺从的嘶鸣。


    /


    盛夏的风穿过火车,并未让拥挤的车厢凉快丝毫。


    辛月攥紧手中的木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马上就要到芝加哥了,就在刚才,破晓前夕,所有人最困倦、神经最放松的时候,有个小偷摸进了最后一截车厢,好在她的钱都藏在袜子里,没被小偷发现。


    睡意迷糊中,辛月看到一个鬼祟身影,她正要大喊,便被小偷捂住口鼻,挣扎之际,她的帽子被扯掉了。


    小偷怔愣片刻便明白过来,这个满脸煤灰的矮个子,是个女人!


    他眼里闪过的猥琐亮光让辛月胃部一阵翻搅,她当机立断拿起地上的棍子,“duang”一下,现在那家伙正躺在地上,额角渗出的鲜血在脏兮兮的地板上洇开一片暗红。


    天呐,她不会杀人了吧?!


    辛月战战兢兢地去试探这个人的鼻息,


    “臭娘们!”阴影里突然冲出另一个男人,此人身高目测一米九,肌肉虬结,高举斧子向她劈来,看来是这个小偷的同伙。


    完蛋,要遭!


    辛月还来不及举起木棍,就看见男人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轰然倒地,露出身后一个修长的黑影——


    勒瓦尔缓缓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随手向后,他后方侍立的西格就恭敬地接过已经脏了的手套。


    他的眼睛盯着辛月,没有对地上生死不明的两个人施舍一个余光。


    “先、先生……”辛月被他看的发毛,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小腿撞上箱子,一屁股坐下去。


    他怎么会出现在火车上?


    完蛋了,这才是真的要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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