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严厉地质问着,阿比盖尔也急了。
她顾不上害怕,大声道:“我怎么就不能自己待一会儿了!”
皮埃尔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这么大了,每天都不着家,吃了饭就跑,整天做这些没用的东西!家里的生意更是一点帮不上忙……”
“养你有什么用!”
数落了一番,皮埃尔下了禁令:“今后你晚上七点后不许出门。”
阿比盖尔重重地呼吸着,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她什么也没说,拿起地上的剑,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皮埃尔这才看到露比似的,向她勉强地点点头。
露比想了想,说道:“我会跟她一起,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随即走向阿比盖尔离开的方向。
找到阿比盖尔时,她正坐在煤矿森林的湖边,揪着地上的草叶。
这里远离了镇子,没有任何灯光照明,只有弯弯的月亮倒映在寂静的湖水中。
露比在她旁边坐下。
阿比盖尔蹂躏着手中的草叶,半晌才开口。
“就因为我是女孩,所以得帮妈妈准备晚饭,得做家务,得善解人意……爸爸巴不得我一辈子都在家帮忙。”
她低头,抚摸手中的剑。那柄剑看上去有些旧了,不知是从哪里淘来的。
“我也有想做的事情。只是,就连这个……”她的话语中多了些苦涩,“……我也没做好。”
拍拍她的肩膀,露比继续说起之前被打断了的话题。
“我猜测,世界上是存在魔法的。”
阿比盖尔睁大了眼睛。“我也相信!”
露比忍不住笑了。
“我之前不这么认为,不过最近……”
她给阿比盖尔讲述了近期遇到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剑术没什么进展的话,不如换个思路?”
阿比盖尔看上去又兴奋,又茫然。
“我对魔法很感兴趣……可是要怎么学习魔法呢?”
露比摸摸下巴:“只好先这么试试看了。”
两人约好明天下午见面,露比将阿比盖尔送回家。
“谢谢你露比。不管这件事有没有希望,我都很高兴。”她举起手中的紫水晶,笑得很灿烂。“这个也谢谢你!”
她蹦蹦跳跳地进了家门。
露比的心情也不由得轻快起来。回去的路上没有行人,她抽出新买的长剑,轻轻挥动,看它在淡淡月色下如水的剑光。
某种程度上,她能够理解阿比盖尔的心情。
迫切地想要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同时拒绝去走那条既定的道路。
行走在命运之中,却固执地想走出属于自己的脚印。
如同镜子的两面,她们相互映照,都想挣脱那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束缚。
利落地将长剑收回剑鞘,她已回到了熟悉的农场。
摸摸迎上来的灰月热乎乎的猫头,她露出一个微笑。
*
第二天,天空阴沉,下着大雨。
露比一早起来,收了甜瓜、撒下种子,便无事可做,抱着灰月坐在门廊下发呆。
不同于柔和的春雨,夏天的雨水更加暴烈,噼啪打在地面上,土地被砸出一个个小坑。渐渐地,雨水聚积,汇成涓涓细流,急急地流淌。
独坐也有些无趣。她戴上斗笠,沿着小路,走在大雨中。
靠近铁匠铺,远远就听见铛——铛——的捶打声,看来克林特又在忙活着。露比推门,看到克林特赤裸着上身,正在冶炼炉前挥汗如雨。
呃……
她大概来得不是时候。
好在克林特还没注意到她,露比轻手轻脚地开门,想要先溜出去。
“咚”的一声闷响,克林特手中的大铁锤掉在了脚边。
……看来还是被发现了呢。
他在巨大的惊吓面前,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又被一旁的锐器扎到了,猛地蹿了起来。
房间里回荡着他的哀嚎。
露比简直不忍心看了,在一旁捂住额头,缓缓闭上眼睛。
终于,克林特收拾停当,总算从里面的卧室走了出来。他的衬衫穿得严严实实,扣子一直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露比提出找个人帮他包扎一下伤口,被他结结巴巴但十分坚决地拒绝了。
看着整张脸涨红成一个大番茄的克林特,露比又想叹气了。
还是说点什么安慰他一下吧,感觉他要羞耻得晕过去了。
“其实,夏天的沙滩上,很多男生都不穿上衣嘛……没关系的,克林特。”
可怜的克林特看上去并没有被安慰到,依然在柜台后拘谨地站着,五官皱皱巴巴地缩成一团。
犹豫半晌,他吞吞吐吐道:“我、我太苍白……没、没有肌肉……还这、么丢脸……抱、歉让你看、看到……”
原来是这样。
露比琢磨了一番,也有些辞穷。
苍白嘛,不可否认,刚刚瞥见的上半身的确没什么黑色素的样子,比他的脸色更加惨白,克林特应该不大喜欢去海边或是户外运动。
至于没有肌肉,倒也不完全是这样。他整日打铁,自然是颇有力气的,只不过他身形有些圆润,将肌肉的轮廓都掩盖住了。
而丢脸,是个主观的感受……她何德何能,能做到扭曲别人的感觉来安慰他呢?
唔……
露比摸摸下巴,还是好心地补了一句。
“没事的,好在来的是我,起码艾米丽没看到……”
露比话音未落,只听小屋里叮叮咣咣一阵乱响。
骤然听到艾米丽的名字,克林特似乎是分了神,脚下一滑,顺手抓住了边上的木架。而木架上每层都满满当当地摆着工具、金属制品,被这么一拽,全都倾倒下来,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露比:……
她是彻底服气了。
蹲在地上,跟克林特一起收拾着散落的物品,露比决定聊点绝对安全的话题。
“我打算先装上一亩的自动洒水装置,需要一万金和多少铜锭呢?”
克林特很快回答道:“十根、就、就够了。”
好极了,之前下矿后熔炼的铜锭刚好够用。
帮对方一起复原了木架上的物品,露比留下钱和材料,离开了这混乱的局面。
回去的路上路过杂货店,露比心念一动,推门进入。
或许是因为正下着大雨,店里没有顾客。皮埃尔正站在柜台内,见她走进来,给了她一个无懈可击的热情笑容。
露比点点头。
她径直走向那捧价值两千金的琉璃花束前,买下了这束精美异常、永不凋谢的花。
皮埃尔喜笑颜开,也不问她要送给谁,只是不断夸她眼光好。
爽快地付了钱,露比捧着这晶莹剔透的花儿,走在夏日绿色的雨水中。
空气清新,带着湿润的水气。满目皆是清透的浓绿,那生机勃勃的绿色似乎一直蔓延到了脚下湿漉漉的地面,厚重地氤氲在空气里。
行走在宁静的小路,雨声滴滴答答,敲在她的斗笠上。
她的心中也宁静而喜悦。
沉静的喜悦如同雨水,无根无由,降落在她的心里,缓缓流淌着。
似乎整颗心都浸泡在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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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之中。
将花束在柜子里放好,露比出发前往山上的矿洞。
阿比盖尔已经等在了矿洞门口。远远看见露比,她站在树下,笑着朝露比招手。两人穿过小路,来到冒险者工会。
轻轻推开门,阿比盖尔发出小声的赞叹。
露比微笑。意料之中,那些别人会觉得古怪吓人的物品,正是阿比的最爱。
还是老样子,过了半晌,那个男人才姗姗来到柜台前。
“需要些什么?”男人语调平平地问道。
露比点头致意后,直入主题:“我想了解一些关于魔法的信息,尤其是关于怎么学习魔法的,多谢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露比见状,补了一句:“如果需要付费买消息的话,也请开个价。”
男人终于开口了。
“不需要开价,因为没有。”
露比有些惊讶,扬眉道:“很感谢你上次告知我武力与魔力的区别。无法告诉我更多,是有什么原因吗?”
男人轻哼一声。
“聪明,有野心,胆子还很大。”他语气淡淡,眼皮耷拉着。“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过很多。”
“不过是提醒你不要误入歧途罢了。我这里没有你要的消息,请回吧。”
男人转身进了里间。
露比无奈,与阿比盖尔对了个眼神,两人出了冒险者工会,一同走下山。
她没有说话,走在山路上,静静思考着。
这位店主,或者说工会负责人,他的态度很值得玩味。
初次进入工会时,对方就表现得就颇为冷淡排斥。他问她“为了什么而来”,并非恶意,更像是敬而远之的警惕与筛选。
自己当时凭借跟会长马龙的一面之缘,得到了某种“资格”。
而当她花了不低的价格买到了武器后,对方脸上也丝毫看不到售出货品的喜悦。与皮埃尔这样的商人两相对比,差别更加明显。
而这也包含了好几种可能性……
另外,对方对于魔力、魔法始终三缄其口,只有不得不触及时、或对方认为有必要干预时,才开口说明。
这个陌生的世界,是否存在一些普遍的规则或约束?
又或者,是出于冒险者工会的立场?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位店主的个人因素。
就如同他说的,“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过很多”,露比也见过这类人,有过与他们打交道的经验。
逼迫是绝对没有用的,甚至轻微的威胁也只会起反作用。一旦处理的方法失当,就会引起激烈的反弹,最后只能一无所获。
绕着圈子提问,按理说更不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可惜对方也不喜欢被试探,今天她就差被直说“耍小聪明”了。
难搞啊。
她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交换的条件,跟对方的关系也相当一般。这次碰了壁,下次再想问出什么就更难了。
一路思量,不知不觉到了山脚下。
阿比盖尔看上去有些失落,倒没有过于伤心。
于是露比开解了几句,两人在山下分别。
露比脑海中推演着种种可能性,心不在焉地走回了农场。下意识地坐在壁炉前,她靠着床脚,一手撑着头,琢磨着要如何才能找到突破口。
窗外雨声依然淅淅沥沥,而她已经听不见了。
……
额头上忽然传来熟悉的触感。
露比一惊,转过头,看到身边朦胧的剪影。
“塞巴斯?”
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她更加吃惊。
“已经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