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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青春

作者:春夜飞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露比循声看去,出声的是一位颇为健壮的年轻男子,皮肤晒成小麦色,笑的时候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他剑眉星目,看起来英俊而热情。


    既然对方说的是“怎么没见过你”,那么听起来,旁边的莉亚和艾利欧特似乎都认识他。


    露比正想着,艾利欧特为两人互相介绍道:“这是亚历克斯,这是露比。”


    他的介绍极为简洁,似乎是特地为双方的自我介绍留出空间,让两人自己选择想要透露的信息。果然是擅长琢磨人心的作家啊。


    露比向他点头问好:“你好,我住在远野农场。”


    亚历克斯露出一个灿烂到没心没肺的笑容:“我家就在皮埃尔家隔壁。”说着撩起袖子,秀了秀手臂的肌肉:“你怎么这么苍白,看上去太不健康了。多晒晒太阳,你也能和我一样!”


    露比:……


    原来是个傻大个。长得挺帅气,可惜只长肌肉,其它部位的营养就缺失了一些。


    她懒得多说,敷衍道:“是啊。”借口跟朋友打招呼,溜之大吉。


    艾利欧特忍着笑,跟在露比身后也离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走得远了,他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露比头一回看到他笑得这么夸张,以往他常常在微笑着,真心的、礼节性的;这样畅快的大笑倒还是第一次。


    还在笑。露比睨了他一眼:“这么好笑吗?”


    艰难地收住笑容,艾利欧特一本正经:“……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精彩的对话。”


    露比无语望天:“你早就知道他的性格,专门等着看我笑话的吧。”


    艾利欧特摆摆手:“这可就冤枉了,亚历克斯夏天常去海边,我也只跟他说过一两句话罢了。”


    两人看向刚刚的位置,一个金发女孩正与亚历克斯交谈着,两人聊得很热络。那头耀眼的金发十分瞩目,不难认出是海莉。


    艾利欧特介绍道:“那位女孩是海莉,他们两人关系不错。”


    露比摸摸下巴:“我认得海莉,她是我的大客户呢。”


    艾利欧特疑惑道:“她恐怕不会大宗采购农产品吧,据我所知,她家里只有姊妹两人。”


    露比正要回答,山姆和阿比盖尔一前一后小跑过来:“露比,你在这里呢!”身后塞巴斯蒂安落后一步,也走了过来。


    “艾利欧特先生,你有舞伴了吗?”山姆笑着问道。


    “有幸接到了邀请呢。”艾利欧特微笑。


    “阿比,那就我们两个凑一起吧。”山姆挠挠头,提议道。


    “什么‘凑’一起,听起来也太凑合了吧。”阿比盖尔锤他一拳,“是你‘有幸’和我跳舞!”


    没有加入打打闹闹的两人,塞巴斯蒂安问道:“艾利欧特先生,你的舞伴是谁,方便透露吗?”


    艾利欧特轻笑:“没什么不方便的。既然我叫你塞巴斯,那么你叫我名字就好,‘先生’听起来太疏远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笑容有些玩味:“我的舞伴是莉亚小姐,或许你们素不相识。”


    塞巴斯蒂安点点头:“原来如此。”


    露比见大家互相问候过了,于是捡起之前的话头,给艾利欧特解释何谓“大客户”。阿比盖尔哦了一声,“原来露比和海莉是这么认识的。我就说嘛,她是个大小姐脾气。露比辛苦摘的花,还要被挑剔。”


    露比摇摇头:“她给出的价格远远高于平均价,值得更好的品质。我也会特别留意,满足她委托中的附加要求。”


    艾利欧特说道:“自从露比来了以后,公告板上的委托都变多了。从前接任务的人很少,所以大家发布委托也不大积极呢。”


    露比抬抬下巴:“我的业务范围可是很广的,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发来看看。”她抬起手,搓搓手指:“给够酬劳,一切好说。”


    刘易斯镇长走到了草地中间,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他笑呵呵地问道:“大家都找到舞伴了吗?”说完,他环视一周,捋了捋山羊胡:“已经找好舞伴的年轻人,来,到草地中央。”


    青年男女们成双成对,女孩子们已经换上了白色的纱裙,男生们则穿上了蓝灰色的西装。男女各站成一横排,两两相对。


    轻灵优美的三步舞曲响起,男士鞠躬,女士提起裙摆,舞蹈开始。


    队形不断穿插变换着,但舞步看起来并不难,想来是为了让大家都更容易参与进来。女孩们长长的洁白纱裙蓬起,在舞步的旋转中飘逸极了,犹如一朵朵轻盈的落花。


    露比端着一杯果汁,静静欣赏。阿比盖尔与山姆配合得不错,步伐严丝合缝。艾利欧特与莉亚的组合更是惊艳,他是所有男士中最高挑的,动作娴熟而绅士。而莉亚舞姿灵动,看起来十分相配。


    哈维医生和玛鲁一起,但他似乎不大擅长舞蹈,脚下磕磕绊绊,好几次险些踩到玛鲁的脚。潘妮小姐则是与一位陌生的青年站在一起,那位青年人头发留得很短,脸颊上有些青色的胡茬,看上去不修边幅。


    但是,所有人中,最令人瞩目的,还是站在最中央的一对:海莉和亚历克斯。两人极为默契,海莉轻盈的步伐配上艾利克斯恰到好处的动作,看上去优美而和谐。旋转间,海莉灿烂的金发扬起来,微笑着的蓝眼睛如同蔚蓝的天空。


    露比与身边的塞巴斯蒂安小声蛐蛐:“海莉和亚历克斯跳得最好哎。”


    塞巴斯蒂安也低声回道:“她每年都是花卉女王。”


    露比忍不住偷笑,怕被看见,又捂住嘴:“这个名头,好怪。”


    塞巴斯蒂安眼里也带着些笑意:“的确有点怪。”他轻声补充道:“听说海莉每年都会提前练习很久。所以,只要正常发挥,就不会得到这个名号。”


    一群青春美丽的男男女女,在春天的花丛中跳舞,的确是个相当可爱的场景。露比看着他们,忍不住微笑。


    尤其是海莉和亚历克斯,忽略掉两人各自的性格,看上去简直像是偶像剧中走出来的人。美好的年轻人,尽情享受青春,收获闪闪发亮的感情……这样的剧情。


    露比的思绪不由得飘远。曾经,年纪很小的时候,她也爱看这样的桥段。故事的主角相遇、相知、相爱,幸福得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那样的幸福看起来如此理所当然,它不断重复着,发生在无数的剧集里。以至于,年少的自己也曾认为,这样的幸福,一定会降临在自己手心。


    然而,后来的她渐渐意识到,那样灰暗的生活,沮丧的自己,从不曾闪闪发亮。


    ……


    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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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的阳光照在露比脸上。午后的阳光接近银白,哪怕是在极近的距离看来,也像是蒙着一层光晕。


    她向前平视,看着草坪中央的舞蹈。她好像又在出神,眼神似向往,似感慨,看不真切。


    于是塞巴斯蒂安也静静地看着他们,直到音乐结束。


    “我跳得怎么样?”阿比盖尔喘着气,双颊红红的,仰头问道。


    塞巴斯蒂安回答道:“很好。”


    露比也说道:“你们配合得很好,完全没问题。”


    阿比盖尔开心地笑了:“谢谢。山姆总算还有点用。”


    一旁的山姆听不下去了:“喂喂,我还在这里呢,麻烦在我背后说这种话好吗?”


    众人在刘易斯的组织下,开始投票选出花卉女王。每张选票都是一张玫瑰形状的便笺,露比写下阿比盖尔的名字。


    客观上,当然是海莉跳得最好。但是她决定不客观。


    刘易斯统计后,宣布:“今年的的花卉女王是,海莉!”


    唔,意料之中。


    露比见阿比盖尔丝毫没有沮丧,还在说说笑笑,也放下心来。几人坐在树荫下闲聊,如同之前复活节的那个下午。


    唯一不同的是,艾利欧特也加入了进来。他幽默风趣,常常一句话就将阿比盖尔逗得前仰后合。


    阳光转为金色,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左右了。朋友们聊得尽兴,各自回家。露比站起身,米白色的裤子上沾了些草叶。她伸手拍了拍,浅色衣服果然还是有些麻烦。


    离开前,她还去皮埃尔的摊子上看了看。皮埃尔正在出售花舞节同款花桶,大号小号都有。桌面上还摆放着些向日葵和草叶贴纸,售价都不低。


    商品很好,但她暂时没什么闲钱用于装饰品。


    回去时依然是越过山谷间的木桥,一路向东北方向走。离开了那片草坪,笑语渐稀,慢慢地听不见了。


    露比心情不错,回到农场又是铺路又是砍树又是割草,使不完的力气。


    转眼又到了半夜,她收拾停当,想着明天要去买小鸡,很快合眼睡去。


    *


    第二天一早,她第一时间便去查看了信箱。


    展开出货清单,土豆的单价是35金。露比嘴角咧开,那么,她的存款终于达到了一万金!


    收好了信封中的钱,她坐在门口台阶上,开始畅想。无论是修大巴,还是整个农场的自动浇水系统,都不再遥不可及。只要她不断扩大生产,攒钱只会越来越快——


    望天傻笑了一会儿,露比兢兢业业地开始浇水。未来可期,但干好每一天手中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地里并无收获,但几天前种下的郁金香已经开放了。花苞微微展开,露出里面花瓣的色彩。露比取出五个纸袋,将郁金香连土铲出,塞进纸袋里。


    来到广场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广场上的钟声缓缓地打响,露比敲了敲艾芙琳奶奶家的门,门打开了,是亚历克斯。


    心里悄悄叹口气,昨天花舞节对方说自己住皮埃尔隔壁,她就猜到了是这样。但敲门刚好是他应门,也真够不凑巧的。


    露比刚要说明来意,只见对方皱眉打量自己,语出惊人:“满手都是泥巴,穿得,嗯……露比,你这样来找我,我也很为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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