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棋只把小球的话当耳旁风,继续轻声细语对着虞菀说,:“我要走了,可记好了,如果来这种地方一定要找个人陪你一起来。”
哎,闻棋心底长叹口气,看着虞菀柔弱的神色,他就会联想到小姑娘闻梦。
是不是在知道自己出车祸后,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虞弄表面点头,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小声礼貌问,:“季先生,我们可以加个vx吗?”
他好像又怕闻棋误会,脸色浮现酡红,一句话碎成几句,:“您,您别误会,我只是,只是……”说到最后,他的双手搅在一起,似是在懊恼。
闻棋笑了下,大方道,:“我当什么呢!”他那起自己的手机扫码,加上后,摇摇手机,:“加好了。”
“那我就先走了,再见啊。”
虞弄摆摆手,眼神一直到闻棋进了酒吧后,才从背影处移开。
面上恢复成一贯的冷傲,身上散发的气质让许多注意到他蠢蠢欲动的人打了退堂鼓。
虞弄发出信息,没过几分钟,一辆黑色汽车开到他的面前停下,他拉开车门,冷声吩咐,:“回公司。”
刘助理没敢往后看,更不敢去打听老板为什么穿着这样的衣服。
太色情了。
小球内心存着股气,它一定要证明那就是主角受!
于是在闻棋继续服务时,它一只孤零零的小球飘在酒吧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是小白花的人瞬时转换为主角受常有的制冷的模式。
它悄咪咪录下主角受这场景,心下只觉畅快,这下小闻可就得信了吧!
小球火急火燎的飘到闻棋身边。
这一阵子,酒吧中的人较少,闻棋也得了空闲,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凳子上,放空心灵。
他刚舒服没多久,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小球,像踩了飞天轮闪电般出现在眼前。
闻棋懒懒散散开口,:“怎么了,看把你急的。”
小球球身一挺,球身发出点点荧光,闻棋正惊奇着,长方形的画面出现。
小球大声嚷嚷,:“小闻,你看!”
虞菀面色从引人怜惜变得不近人情,这一变化映入眼帘,闻棋不死心的替他狡辩,:“他,他只是累了,对,累了,所以才故作冷漠!”
“哼!”小球不屑。
继而,一辆黑色汽车缓缓闯入画面,眼熟的刘助理喊,:“虞总。”
闻棋,:“……”
小球顿时如获胜般,趾高气昂,:“我就说了,他就是主角受,小闻你该信了吧!”
小球乐的屁颠屁颠的,丝毫没有发觉它家宿主情绪开始不对。
*
当夜。
虞弄坐在302包厢,无边夜色如魅,肆意张扬。
钱碎等人知晓了闻棋出车祸的消息,明眼儿见的不去提这档子事。
陈景心里头直呼高兴,乐的找不着北。一个情敌没了,谁都会开心,更何况还是劲儿敌。
无论心里头怎么想,那痞帅的脸却是不动声色,修长骨节的手摇晃这酒杯,喝了口。
钱碎递给翘着二郎腿的虞弄一杯盛放着红色酒液的酒杯,虞弄冷白的手接过,红与白的极致对比,引的包厢内大半的人都不停地往他身上瞄,希望能做他手中的杯子。
虞弄他今日是来找钱碎请经的。
虽然钱碎十天有八天靠不住,但是论爱情这方面他可以称的上大佬。
钱碎潇洒的坐着,搂着怀里的小美人,嘴里吐着不要钱的情话,把人逗的害羞的不敢抬头。
虞弄放下高脚杯,玻璃杯与桌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他面无表情,:“钱碎。”
钱碎一听就知道这儿虞大爷有事呢,他上道的拍拍怀里人的pg,怀里的人浸淫夜场多年,瞬间就明白了钱碎的意思,只作娇羞,退至一边。
钱碎和虞弄坐的不远不近,听起来声音不着调,:“怎么了,虞大爷?”
虞弄没有理会话里的调笑,眉头蹙起,:“你说,我要怎么追人。”
钱碎大吃一惊,摆正了坐姿,他咽了咽口水,:“追,追人?”
“我没听错吧,你要追人?开玩笑的吧,你还用追,别人不上赶着给你舔鞋就不错了,你还追人。”
钱碎乐了。
这不是夸张,当年,犹记得他们那年十岁,家里人为他安排了场生日宴。
钱碎和陈景互相吃着小蛋糕,虞弄是今年刚从国外回来,他们几人都没见过。
虞弄被虞父牵着手带到他们旁边,当时,陈景眼里头就都是他,吃蛋糕的手都停了。
虞弄小小年纪就是个帅气美丽的冰块。
自此,他们玩游戏时,很多小姑娘和小男生挣着抢着要和他做朋友。
虞弄点点头,认真道,:“嗯,我想追他。”
钱碎立即八卦,挤眉弄眼,:“谁呀,哪家孩子这么大荣幸?”
“季交。”
钱碎,:“……”
你玩儿我呢,你不是刚把人从季家逼出来吗。
怎么,你让人家净身出来,是因为喜欢人家?
“啊,追人啊,”钱碎从惊吓中缓过神,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下巴,:“你就送送东西,刷脸就行了。”
虞弄深以为然,起身就走。
钱碎懵逼的看着人,在后边疑惑喊,:“哎,这么晚了,你干嘛去呢?”
虞弄脚步未停,声音清凌凌传过来,:“追人。”
这次,包厢里的人统一一个惊讶表情,同步停下了手头的动作,陈景更是呕的捏紧杯子。
刚走一个,又来一个。
虞弄没再管身后众人,打开门出去。
阿棋身上的非科学现象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
说到做到,闻棋在酒吧里干了半个月,虞弄每天按时刷脸,送花送饰品,没一天落下的。
这夜,闻棋照常送完酒,按经理吩咐,准备去插花。
闻棋大老远就看到虞弄穿着黑色风衣,手拿一捧玫瑰,鹤立鸡群,大跨步的朝他走来。
闻棋垂下眼睫。
小球这几天感觉自家宿主情绪不对,每次主角受给他送东西眉眼都带着忧伤。
是想回到原来的身体吗?
以前的小闻根本不会这样,就算他和主角受有了分裂,依旧能对着阳光露出毫无阴霾的笑脸。
小球默默下定决心。
虞弄深呼口气,他经过这半个月的思考,他明白他想要的不仅是恋人关系,而是更深更牢固的关系。
虞弄拿着玫瑰,对着面前人坦白,:“交交,我骗了你。”
闻棋诧异的抬眼。
“我不该骗你说我是虞菀,其实我叫虞弄。”
小球不知为何没有出声,要搁往常,它早就惊讶大喊了。
闻棋一时不知作何,只笑了笑,:“没关系的。那……又为什么要说了呢?”
“结婚。”
什么?
闻棋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虞弄满脸认真,漆黑的眼眸望向他,以往充斥这冷漠的眼神如今柔情似水,“我想和你结婚。”
闻棋垂下眼睫,喃喃道,:“和我吗?”
“对,交交,只有你。”
心里好像破了个洞,闻棋只觉自己如坠寒潭,该说主角攻受不愧是天作之合吗,他只是用季交的壳子和他接触了不到一个月。
闻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吐出我愿意这三个字。
明明虞弄还为了他揍季交,为了他出头,怎么就这半个月就变了心呢。
虞弄爆发出欣喜,常年不带笑的表情今日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美不胜收,眼下的泪痣焕发出惊人的光彩,:“交交,我已经策划好了婚礼,我们明日就结婚,好不好。”
虞弄越是高兴,闻棋嘴里越是苦。
虞弄克制的牵住他的手,有些凉的手指握住了他,温和着嗓音,:“交交,今日和我一起走吧,我想带你一起去婚礼场地。”
闻棋强撑起笑意,点头,:“好啊。”
一夜之间,虞弄的婚礼请柬发送给了众人,令他们唏嘘的是婚礼的另一位竟是前不久被净身踢出季家的季二少爷。
季家父母看着桌上的黑色烫金请柬,面上毫不关心,只淡声道,:“也是有点用了。”
毕竟攀上了虞家。
季家只有季节握着请柬心疼他弟弟有没有被胁迫。
虞母和季涵被通知这个消息,两人都没表什么态。
只有虞梓晨坐在家里听闻这消息时,吃惊之色是怎么也掩不住。
她忍不住对着面前清冷矜贵的哥哥道,:“哥,你不是喜欢……”
剩下的话虞梓晨没有说出来。
虞弄只淡淡抬起眼,不痛不痒说,:“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可,”虞梓晨急了,你不是衣不解带的照顾闻哥哥半个月,都是假的吗?不过面对着自家哥哥的冷峻气质,她自觉把话吞了下去。
闻梦还不知晓消息,她静静陪在闻母身边。
医院外面的黑色像要吃人,她一直隐瞒着哥哥的消息。
虞哥哥这小半个月也没再来过一趟。
闻梦发愣间听到轻咳声,她忙把出跑的神拉回来,:“妈妈,怎么了。”
闻母这几天气色明显好了很多,闻梦不敢去想那个词。
她自我欺骗妈妈就快要好了。
闻母笑的慈祥,:“梦梦,哥哥什么时候来呀?”
闻梦深藏眼底的泪,她故作坚强,笑着说,:“妈妈,不是说了吗,哥哥今年高二,学业繁忙,等放假就好了。”
她不敢告诉妈妈,妈妈知道爸爸去世后,就进了一趟icu,她不敢想,如果妈妈知道哥哥走了后,会怎样。
闻母笑了笑,两人没聊几句,闻母又困了,她催着闻梦也去睡,:“快去睡吧,小小年纪,别熬坏身体。等有事儿我再叫你。”
闻梦点点头,爬到陪护床上。
闻母已经睡着了,她看着窗外的月光,清疏冷淡,只觉那冷就要填满她的胸腔。
泪水浸湿了枕头,闻梦心里偷偷喊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