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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红豆泥?

作者:缺点药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亭中,禅浮一边写题一边笑。


    她复盘方才一系列行动,发觉若不是玄主把她当干女儿看,估摸不会听她开口。想来这办法也没那般周到,写题时还在草稿纸上写点注意事项,画好几个圈圈起来,笔尖戳了好几下。


    “怎么,说服玄主就这般开心么?”厄步玄看到禅浮在草稿纸上画好几个简笔笑脸,一瞬间,她察觉自己也不会太快走向消亡,一天可以掰成好几瓣。


    光是看到那些笑脸,光阴渐缓。


    她忍不住摸摸禅浮的头。


    禅浮被点出正在傻笑,立马一脸严肃:“咳,是有点。”


    系统在一旁嘲笑:「难怪今天你正确率下降了点。」


    “那今天先不做题了,这十多日和厄步玄待在一起,学到不少东西,”禅浮同系统说着,把这道题写完答案就收好。


    厄步玄跟着禅浮学数学,很快就会用炭笔写字。


    都说会写毛笔字的人,用什么笔写字都不会太差。禅浮看厄步玄在纸上有条有理地列一元二次函数,确定定点、作图、计算,写得和教科书一样工整。


    禅浮在心里佩服,因为她粗心、嫌麻烦,对这些步骤都是一概略过,顶多在心里想想。


    “有没有发现函数能算一下怎样挥棍更省力?”禅浮这几日已习惯厄步玄要收草稿纸的事,自然地把草稿纸递给她,“今日份草稿纸上交。其实感觉还可以挤着打三天。”


    禅浮喜欢在草稿纸上打了一层再打三层,密密麻麻到她不知道自己哪道题数字和这道题串了,才肯换张新的。


    她虽不懂厄步玄为何执着于她的草稿纸,但想来想去终不是厄步玄的意思。还不如抛之脑后,等厄步玄想说,她自然会知道。


    厄步玄点头:“嗯。所以……”


    “嗯嗯?”


    “所以你多久把赊的账还完,前些日子你只同我讲了既追之事,”厄步玄看禅浮的神情认真得不行。


    禅浮不知她是为何,但厄步玄自己知晓。那所剩无几的时日,或许就在她们清除完那些东西之后不再。


    她从小就知自己会死去,不在乎自己怎样死去,但她在乎死之前的这些时日。现下她唯一能做的,是再了解禅浮一些,陪她走遍灵界。


    这叫自私吧,厄步玄感受到心里的刺痛,小花正肆意生长。


    克制很痛苦,隐瞒更痛苦。


    她何尝不想再自私些,现下就拥住禅浮。可此念仅一瞬,她就将其斩灭。


    禅浮有她自己的选择。


    “你想听哪些?其实都是些很无聊的事。”


    其实禅浮很喜欢“赊账”。


    她总觉得这样,关系以后还可以延续。毕竟“欠钱不还的人”总被人惦记,她想被人“惦记”,尽管这毫无道德可言。虽然多时都不太可能,要么她们忘记有这个“账单”,要么她早已用另种方式偿还,就算她自己都不知道……


    似乎越是这般,她越想把握的,就越把握不住。


    现下看来,这本质上是一种逃避。


    禅浮一直在自我欺骗。她一直不把对方当人看,不信任、不真诚、不平等,她却冠冕堂皇地认为自己在维持那些关系。


    “但如果你想听,我都会告诉你。”


    她很擅长以假乱真,小时候做过不少坏事,可长大后她想起,她总会忍不住惩罚自己。


    攻略厄步玄这件事,她再也做不到假意为之。若真这样做,她更无法原谅自己。


    “你在幻境里碰到了甚?这是我现在最想知晓的。”


    厄步玄蹙眉伸手揉禅浮的脸,听到“无聊”二字,她以为禅浮不会说,最后报复性地揪了下她的脸。


    因着揪地很轻,禅浮没觉有多疼。她眸中些许零碎的光落下,原本还在低头整理答题纸,这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厄步玄,像是在问:你当真要问我这个?


    她看出厄步玄眼里的坚定与执着,下意识想逃避,但又做不到欺骗厄步玄,心一横认真道,“就是……”


    说出来倒是不难,但禅浮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已经催眠过无数次,告诉自己过往所有的经历并不苦,比起白老师和墨老师十万年等待,她这算屁啊。


    可痛苦就是痛苦,它小它大,它会留疤。


    禅浮时不时自嘲地笑两声,给厄步玄解释什么是学校、老师、年级,还说自己把灵界的修为等级当年级对比。


    “你是研究生,双学位双导师,导师一个博士一个天神之下万神之上,听起来就……”禅浮鼓鼓掌,“很厉害。”


    厄步玄时不时轻抚禅浮的脖颈,她听到禅浮这样叫她,纵然再心疼,看禅浮这般,她也忍不住陪她笑两声,问:“那你是什么?”


    “高三,嗯,很快就到填报志愿的时候了,”禅浮知道厄步玄在安抚她的情绪,任由她停靠。她知道,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带有些温热,揉顺她多年的轻贱。


    “禅浮。”


    厄步玄的手未曾离开,她贪恋地感受着禅浮每说一句话时带来的酥麻。从指尖蔓延至心尖,无一不触动她。


    她想起自己小时,知道自己会死,面对那些孩童的恐吓从未怕过,甚至可以跟他们打个你死我活。


    每次戎檐青给她伤口上药,都要惊呼:“步步,怎么被打得这么狠?他们也太可恶了,真不是东西!还好有我,不会留疤哦。放心,你墨白俩老师和姐姐们都会给你撑腰的。”


    她知人本恶,就算是那些人不敢打,大大小小的恶语也会如同蚂蚁爬进她的身体。那足以麻木到让她过了许久,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禅浮怎么可能不痛?她那个世界,还手不但要被老师冤枉,还要被家长冤枉。不还手,老师就变本加厉的欺负;家长见她闷闷不乐,还要一个劲的问她到底怎么了,若问不出结果,便会说“含辛茹苦把她养大,供她吃穿……”这样的话。


    更别说同窗之间的那些手段,厄步玄太清楚了。


    好痛。厄步玄觉得好痛。


    厄步玄能想到小时候的禅浮,会不会在只有自己一人时,窝在角落,蜷缩成一团。


    小孩子听到家长和老师的一些错误教导,无法捂住耳朵,还要强制让自己不去听从,坚定本就不该如此的真实,会有多难?而小禅浮只有书笔,甚至家长都不能算她的依仗,还会把她推出去。厄步玄越想越痛。


    这样的禅浮,总是明亮的笑着。


    哪怕是对上既追,她还有心情和别人斗斗嘴。


    而现在,禅浮坐在她面前,正期待她开口要说的话。


    厄步玄呼出一口气,她手指微绕,环住禅浮的后颈,凑过去额头抵额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下是我开始欠你了。”


    “哦,那你要一直欠我吗?”禅浮以前喜欢故意欠别人,而现下,她心中有个想法油然而生,也言之于口:“我希望是一直。”


    那声音轻轻的,尾音上勾,似是在窃喜。


    厄步玄怔住:“为什么?”


    “如果你欠我,就算你消失不见,我也会把你揪出来讨你的债。别看我这般,我可是很记仇的,”禅浮顶顶她的额头,用只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所以我会一直追在你身后。”


    像小狗一样。


    厄步玄环在禅浮后颈的手有些颤抖,她不敢捏太重,怕禅浮疼,便是只能凑过去,紧紧地拥住她,久久不语。


    如果你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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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追在我身后,再也追不到怎么办?追一辈子么?


    厄步玄不敢问。她知道禅浮是自由的,禅浮可以爱她,也可以爱别人。她真不想叫禅浮一语成谶,可事实如此,她所能做的,只有抱得再紧些,再紧些。


    “若你追不到我怎么办?”你会去追别人么?或是再也不迈开步子?


    禅浮被勒得有些呼不上气,但她能察觉厄步玄的异样,不会过问,只是抬手轻轻抚背,“咳咳,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其中有一篇是讲飞蛾。我们人是视觉动物,而它们用的是嗅觉和气味。我想表达的大致意思是——


    我们以为逝去即虚无,但天地告诉我们:气息长存。当我追不到你时,我依旧可以循着你的气息去辨别。”


    不过,禅浮觉得自己说的话实在是太现代,因为那完全是一篇外国著作,她正想解释其中一些字词的意思,忽的身前落空,还被厄步玄一只手捏住鼻子。


    “听起来像小狗。”


    真的很像。


    这观点,厄步玄素未听闻,还真叫她有些信服。


    自从上次给厄步玄画小狗和小蛇,禅浮已经默认这般称呼。


    有时禅浮习惯性熬夜,还被厄步玄拖到床上摸头,说着“修行之人,当顺天时”就给她盖好被子。禅浮真想同厄步玄说:熬夜很快乐啊!


    “你身上冰冰凉凉的,也像小蛇,”禅浮双手握住厄步玄手腕,一下就给厄步玄捂热,“而我很热,所以你若怕冷,冬眠的时候可以粘着我。”


    因为很快就要入冬了,小蛇会冬眠。


    厄步玄,要不你粘着我吧?冬天粘着,夏天也粘着。


    两人正凑得近,忽的门被破开——


    “小师妹,你到底用了甚好法子……”玄泪眼前便是厄步玄正用两指夹禅浮的鼻尖,那眉眼弯得像话本里写的那般。而禅浮两手捏在厄步玄手腕上,这姿势咋就这么……这下她不懂也快懂了。


    “滋滋滋,小师妹,东逻说给你赐赠,”玄泪侧身扶门,拍拍这结实又繁杂的木板。


    禅浮下意识以为厄步玄会躲着外人,手都配合她半松开。


    可厄步玄非但没躲,还轻拍她的肩,说:“玄泪同你说话呢,听听吧。”


    许是方才忆事太多、厄步玄身上的冷香太好闻,禅浮起身那刻,竟觉心在摇曳。它不是秋落,也不是冬坠,而是夏丰,是盛满风的叶在暖风中呼啸。


    灵界说,渡河底,便是混沌。


    而她像淌过渡河的死魂,被无数人割开过的光明磊落,早和混沌没甚区别。无知无觉中,她抬眼见厄步玄跪在渡河上伸手,把光明磊落放入她手。


    呵,她被推开习惯了,都忘记这样的情愫,原来是可以被外人瞧见的呀。那她以前喜欢过的,都是些什么人?


    走着走着,禅浮眼中被泪浸满,可她得找玄泪师姐说话。


    “送……送的什么呀?”


    禅浮声音有些哑。


    “她说送你一套房?反正,把你当自家人看呢。虽然我听不懂,但是应该是好东西。”


    二十多岁的禅浮很快就能调理好自己的情绪,特别是当她听到“一套房”这仨字时,更是调理得不能再好了。


    “轰动泥?”禅浮已经信了四大家“占领”异界这回事,送房真是解决她那破烂人生的一大痛处。


    没有为什么,禅浮家贫。她毕业找工作,也得想尽办法脱离母父,去过自己的生活。


    四舍五入,就当系统给她的工资,她也可以暂时不恨系统不给她工资这件事。


    玄泪挠挠后脑勺,实在有些没听懂,还是顺着话说:


    “什么红豆泥,你要吃?我叫她们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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