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一個有和沒有的年代,在一片深林里,有一個巨型祭壇,祭壇上放著當地人都不懂是什麼的東西。
它彷彿亙古存在,在這片深林還沒有人之前,就存在了很久。它有很多零件,每日每日都在堅定又緩慢地運作著,從不停歇,無法阻擋。
它是黑色的,像個吞噬一切的深淵,當地人把它喻名為禁地。
02.
當地人是一群外遷而來的巫師,相传他們以天為父,以地為母,以自然萬物為師,傳了一代又一代。
不管當地人的传说有多神秘,其实也只是普通人。普通到和普通人一样喜欢嗑瓜子谈家长里短,谁家小孩今天又不听话,谁家又生了个可爱的娃娃,谁家小孩在同辈中巫术最好。
人们的饭后谈资,不管是在哪个时代,只要是人这一物种,谈话的内容也是亘古不变的。
03.
这里的居民住在白色的房子里,无数的白色房子堆积成一个大圆。
起初是因为有一个白色的圆形祭台,实在是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远处的黑色祭坛,不能说是交相辉映,但也算得上是浑然天成。他们两两相望,惺惺相惜,再多的言语都说不尽其中的奥妙。
04.
有一天,是第一代巫师进深林隐居的同一天,不管是年月日都对的上,又恰逢天时地利人和,众人合计要举行一个大典,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巧合。
大典当前,有人拿出了自家种的瓜子,随地盘坐吃了起来,他们很是不屑,对祖先分外不敬,又不得不迫于规则的压力硬是要出席大典现场,只好一边嗑瓜子一边发出无声的抗议。
但他们一行人在一众认真筹备大典的“老实人”眼里实在是扎眼。
05.
其中有一男子,相貌与他人一般出众,且算是平平无奇。他一边嗑瓜子一边感叹这场荒缪的闹剧何时结束?但又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06.
大典开始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所有人都围在了圆形祭台,就连嗑瓜子的也很给面子把臀部挪到了祭台上。
眼见大典快要结束,一整天的吟唱与歌舞让众人疲惫不堪。嗑瓜子的人也昏昏欲睡。
没有人注意到禁地的祭坛上的零件悄然加快了运行的速度,沿着固有的轨迹,形成了光速的轮回。
霎时间天聚黑云,山雨欲来,两道凛冽的闪电几欲晃瞎了众人的眼。
“大家快把眼睛闭上!”,在天雷劈下的瞬间,有人如是说。
大家顺从地闭上了眼,又情不自禁拉起了手,抱团在一起仿佛在等待上天的审判。
07.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眼睛一闭,再睁开,已是物是人非。
没有人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记得自己来自何方,要往何处去。人们依旧安居乐业,仿佛是既定的公式得到了既定的结果,一代又一代,平稳又简单,就这样传承下去。
08.
大约是亿万年后,孩子们提前曾经的事,满是不可思议,毕竟他们不会巫术,根本无法理解祭台和祭坛的启动机制。
有一天,有人耐不住好奇逾越了规矩闯入了禁地,得知禁地不过是一片废墟,于是坊间开始传说禁地无甚可禁。
大家都把禁地当做游乐园,嬉笑哄闹传遍了整个深林。
09.
在不知名的年代,不知名的时间,黑色的祭坛再次缓慢地运作起来。
没有人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但大家都美好又灿烂。
众人一同奔赴不知名的未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