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格局目前是风、云、姜三个大国三足鼎立,周围有无数小国。原主所在的村子在姜国最北方的崇山郡大松县治下的一个叫葫芦村的小村子,离最近的县城大约有二十公里。
葫芦村的地里位置在崇山山脉的大山凹凹里,因形似葫芦而得名葫芦村。整个村子能开荒出来种粮食的土地有限,且土质也不是特别肥沃。
村里的每户人家虽都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但每户手里的田地并不多,交完赋税后村里有一大半的人家家里都不够一家人糊口....
但大山是个慷慨的,每年都会孜孜不倦的给村民们提供各种吃食。所以村里的日子过得虽不富裕,但也没出现过饿死人的情况。
这老爷子打算得倒是挺好,但架不住有猪队友拖后腿。
这个原主爹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家里的活儿一点不干不说,媳妇儿孩子瘦成一把皮包骨也看不见,一门心思的围着苏老大家打转。
农忙时帮苏老大家种地,农闲时去县城打零工,赚的那三瓜两枣也全被苏老太哄了去。
苏招福打零工赚的钱都被老太婆哄走了,又很少去自家地里干活,养家的担子就落到了原主娘身上。
没办法,原主娘只能带着三个女儿没日没夜的在地里干活,勉强维持着一家人的生计。
分家分的那三亩田地除去税粮,剩下的粮食也就四百斤出头。再除去给苏老太的一百斤养老粮食,剩下的压根儿不够人一家人嚼用。
至于说做绣活儿去城里卖了补贴家用?
可拉倒吧!
普通小老百姓能三五年做一身新的衣衫就算是很不错的家境了。因此,家里的姑娘能把做衣服的手艺学明白就不错了,哪里还有机会去学什么绣技?
压根儿都接触不到这么高端的技艺好吧!
就说原主娘胡杏花吧,自从嫁人之后就没做过一身新衣服。家里几个孩子穿的衣服,都是去城里买的二手衣服回来改的。
她那手艺,也就将将能把衣服做明白。你让她去绣花,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劈线和配色。
原身为何被苏老太开瓢而一命呜呼的呢!
起因是原主姥姥见原主娘怀孕的身体太过干瘦,给她送了二十来个鸡蛋过来让她补身子,哪知被上门来收刮东西的苏老太太看见了。
苏老太骂原主娘是个生不出儿子的母鸡,不配吃鸡蛋,要拿走这些鸡蛋。原主不想让老太太拿走这些鸡蛋,就上前拦了一下。
苏老太见这个一向懦弱胆小的孙女儿竟敢顶撞她,火气一下就升腾了起来,抄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就不管不顾的在原主身上招呼。
原主娘怕孩子被打坏了,就过来拦老太太。三人躲闪间,原主的脑袋被老太太狠狠的敲了一棒,当即就倒了下去。
苏老太见自己把小丫头脑袋打出血了,吓得把手里的棒子一丢,鸡蛋都没拿就跑了。
就为了一些鸡蛋,原主的小命就这么没了。
至于原身的大姐苏大丫,年初被老太婆送到城里一户姓顾的富户家里做丫头。签的是活契,在主家干满五年才能回家。
因为签的是活契,工钱比死契少一些,一个月只有一百二十文工钱。
五年之后如要继续干,再另签契约。
上个月回来过一次,比在家时白胖了不少,村里人都说她去城里享福去了。所以苏老太经常在村里炫耀她是个顶顶好的人,把孙女送进福窝窝里去享福去了。
至于苏大丫赚的工钱和签契约时的那一贯契钱,胡杏花娘几个见都没见过,就更别说用了。
据说城里大户人家的下人有三种,一种是活契,就是进府之前签几年契约的那种,契约满了可以再续,也可以回家。
另一种就是死契,生死都由主家说了算。
还有一种就是家生子,就是由签了死契的下人成亲生出来的孩子。这些孩子长到五六岁,经过管事培训一段时间后,再安排在主家干活儿。
这种家生子只有经营好几代的大家族中才有。毕竟人生孩子,孩子再养大需要时间。大松县城里一般的富户家里用的下人大多都是活契居多。
村里在城里做下人的丫头、小子基本都是签的活契。一个月具体给多少工钱,每家都不相同。
村里牛二郎的堂妹牛小花在县城章家干活儿,据说是那家小姐身边比较得脸的丫头,一个月有二百文工钱。
据说章家老太太上上个月过六十大寿,家里的下人们每个人都额外发了两个月工钱,女的外加一对银耳钉,男的是一套衣服。
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这个家又穷得很.....这个身体原本底子就差,如今又流了这么多血.....想到这些,苏文君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此时的她不仅感觉头疼得更厉害了,还有些晕和恶心想吐的感觉。村里的医疗条件比末世还不如,估摸着自己得在床上躺好几天了。
.......
苏文君躺在榻上连喝了好几天的苦药汤子,她这头晕、恶心想吐的症状才慢慢消失。
这期间,除了原主的堂姐苏小桃和原主的二伯娘唐巧巧来看过她之外,就没见过苏家的其他人,包括原主的亲爹。
原主的这些血脉亲人,真是连外人都不如。
因为村里跟胡杏花交好的几个妇人,都拿了一两个鸡蛋来看望苏文君。
头晕、恶心想吐的感觉一消失,苏文君便慢慢的下地活动。
只是这身子的底子太差,又流了不少血,躺了好几天,也只是最多走到院门口的桃树下便没力气再往前走了。
苏老三家一排三间屋子。
中间是堂屋,用来待客、吃饭。堂屋的左右两间是卧房,左边这间苏招福夫妻俩住,右边这间是姐妹几个住。
灶屋搭在右边卧房的旁边。
灶屋再往后院的方向是茅房和牲口棚。
家里养不起大牲口,牲口棚就充当了柴房。
堂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除了一张八仙桌外加四条长条高凳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哦...也不全是!
左边的角落里还堆着几排箩筐、木犁、锄头、扁担等农具。
等于说这间堂屋除了充着客厅、饭厅之外,还担任了杂物房。
可谓是‘身兼数职’的一间房。
院墙是成人大拇指粗的木棍儿扎成的篱笆墙,面积大约围了两百来个平方的样子。
大门外的左右两边各种了一株桃树。
据说在院门口种桃树能挡煞,所以村里人家家户户的院门口都种得有桃树。
土墙茅草顶、篱笆墙,嗯.....标准的农家小院。
苏文君坐在院门口左边的桃树下,背靠着树干看向远处的大山,心里竟莫名觉得有些安心。
毕竟这里再穷,也没有末世那些随时能要人命的变异植物与动物。
‘汪汪汪.....’
屋檐下墙边的狗子朝她叫了几声,唤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回头问道:“余粮你这是又想出去外面玩了?”
回答她的又是几声‘旺旺旺....’
像是在说:对呀对呀!主人你快把我放开。
苏文君笑了笑,站起来朝院子里走去。走到狗子身边,伸手摸摸它的头顶,紧接着又把它脖子上的绳结给打开。
束缚它的绳结一打开,狗子便在院子里撒欢儿的跑了几圈,然后又回到她身边低着头蹭她的腿。
也没使劲儿,就那么轻轻的蹭着。
苏文君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它头顶的一点儿也不柔顺的毛发,低声说道:“余粮你自己出去玩吧,别跟村里其它狗狗打架。”
家里太穷,养的狗子的皮毛都不是很光滑柔顺,乱糟糟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狗子好似听懂了她说的话一般,‘呜呜呜’的回应了她几声,又在她的腿上蹭了几下,这才撒丫子朝院外跑去。
苏文君见狗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笑了笑,正打算进屋去躺躺,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三丫儿!”回头一看,原来是原主爹苏招福回来了。
来人大约三十几岁的样子,长着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身形高挑但并不健硕。
苏招福看到苏文君头上那带血的布条子,“嘿嘿嘿”的憨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婴儿拳头大的梨子递给苏文君,“三丫儿,你奶这次也不是故意把你打成这样的.....你别生你奶的气。”
这是什么爹啊?
亲闺女被老娘打破头,回来不知道心疼闺女关心闺女,就知道无脑护老娘。
“我没死,是我的不是。”苏文君翻了一个白眼,没忍住刺了他一句。
苏招福感觉自己父亲的威信受到了挑衅,眼睛一瞪,呵斥道:“死丫头怎么跟你爹说话的?想挨打是不是?”
苏文君想到可怜的原主,和胡杏花、苏二丫母女的遭遇,心里突然莫名的十分不爽眼前这个男人,抬手指着自己的头淡淡的说道:“那你打啊!朝这里狠狠的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苏招福从没见过一向闷不吭声的小女儿这个样子,讪讪道:“三丫儿,你说你一个小人儿,气性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气性大?
苏文君差点儿被这男人气笑了。
“你看见你怀孕的媳妇儿瘦得皮包骨了吗?苏老太太明知道那些鸡蛋是你媳妇儿娘家送来给你媳妇儿养身子的还要把鸡蛋要走,你说她安的什么心?”
“再说说你自己,自己家地里活儿你不干,要去帮苏老大家干,累死累活的在城里赚了三瓜两枣也要巴巴的给苏老太太送去。你是还没断奶小孩儿吗?需要时刻跑到那老太婆面前找存在感?”
“是,那老太婆是生你养你的亲娘,你要孝顺她,但你媳妇儿孩子就不是你的亲人了吗?你就没有一点儿要养她们的责任吗?”
苏文君像连珠炮一样,叭叭叭的骂个不停,骂得苏招福一脸懵逼,不可置信的指着苏文君:“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