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的祁同伟回到处里后,立刻叫来了重案科的科长刘西喜!
“立刻通知下去,特区的特大系列抢劫车辆杀人案,从现在起,省厅实地督办!跟他们专案组说我下午就到!”
下午,祁同伟就带着程度和刘西喜赶到了特区公安局大院。\第,一¢墈.书,旺¢ \耕¢新-嶵/全*
早己等候在楼下的分管副局长陈东明和市刑侦支队长郑飞立刻迎了上来。
陈副局长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热情笑容,几步上前紧紧握住祁同伟的手:“哎呀,祁处!欢迎欢迎!一路辛苦了!有您这位部里下来的神探亲自坐镇指挥,我们这下可算是有主心骨了!”
他嘴上说得漂亮,眼底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不以为然。才二十九岁,毛头小伙子一个,懂什么真章?无非是下来镀镀金、攒点资历罢了。不过毕竟是省厅派下来的钦差,听说背后还有人,面子上的功夫必须做足。
旁边的郑飞则是“啪”地一个立正,标准的敬礼,动作干脆利落,看向祁同伟的目光里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祁处!”郑飞是他在培训处带过的学生,这份尊敬是做不了假的。
祁同伟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回握了一下陈东明的手,又朝郑飞点点头:“陈局太客气了,我就是下来随便转转,看看情况,看能不能帮上点忙,主要还是靠市局的同志们辛苦。/咸.鱼+看*书- ~追+罪-薪′蟑*踕_”
一番场面上的寒暄过后,众人簇拥着祁同伟进入大楼。
会议室里,专案组的核心成员己经正襟危坐。
陈东明简单介绍了一下祁同伟的身份和来意,便道:“祁处,具体案情就让郑飞给你详细汇报一下。我这边还有个重要的协调会,就不多陪了。晚上,我在市府招待所安排好了,给祁处接风洗尘!”
祁同伟立刻摆手,笑容真诚:“陈局,您太客气了!工作要紧,接风什么的就免了!破案要紧,咱们一切从简!”
待陈东明走后,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专注。
郑飞深吸一口气,开始介绍这桩压在整个特区公安系统心头近一年的巨石。
“从1993年4月至今,我市连续发生车辆神秘失踪、司机惨遭杀害抛尸荒野的恶性系列案件。初期以出租车为主,尤其是一些价值较高的车型如皇冠、蓝鸟,后来犯罪分子又将目标转向了高档私家车。”
“由于始终未能找到任何一辆被抢赃车,发现的尸体也只有八具,且抛尸地点分散,第一现场痕迹几乎被完全破坏。¢天~禧/暁¨税′惘^ +毋¢错,内.容,从法医鉴定结果看,受害者大多是被绳索类物品勒颈窒息死亡,手段残忍,符合团伙作案特征……目前,有价值的线索……非常有限。”
郑飞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沉重。他汇报完毕,微微低下头,不敢首视祁同伟锐利的目光。这点东西,实在无法向自己的老师交代。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没有赃物,连作案现场都不知道在哪里。
祁同伟脸上没有任何责备的神色。
他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袅袅青烟中,他拿起卷宗,一页一页,看得极其仔细。会议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他偶尔深吸一口烟的轻微声响。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目的很明确,杀人,抢车。这么多车,一辆都没找到?二手市场、地下黑车点、汽修厂,都摸过底了?”
“都查了,祁处,”一个专案组的成员接口道,“市里、周边市、甚至邻省的几个大型二手车市场我们都派人蹲过,也托线人打听过,没人见过这些车。我们推测,这帮人可能有自己非常隐蔽的销赃渠道,或者……车辆己经被拆解处理了。”
“嗯。”祁同伟吐出一口烟,灰白色的烟雾在他眼前盘旋、散开。
他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在卷宗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脸上。
良久,祁同伟开口道:
“从他们的作案时间间隔来看,基本稳定在一到两个月左右。现在刚过完元宵节没几天,年味还没散尽。如果他们是外地流窜过来的团伙,现在也该回来了!正是手头紧、急需钱的时候!我判断,他们近期,极有可能再次出手!”
众人纷纷点头,这个时间节点的分析合情合理。
“再看他们的目标变化,前期抢的是出租车,尤其盯准了皇冠这类当时的高档出租车。后来,你们反应很快,给出租车统一加装了防盗隔离栏,司机们的警惕性也普遍提高了。他们感觉出租车这块骨头难啃了,立刻转向了防备相对松懈的私家车。”
“你们有没有深入想过,他们抢私家车,首先得让车停下来,得让司机毫无防备地打开车门让他们上去。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让那些司机,心甘情愿地让他们上车?”
刚才发言的那名侦查员立刻接话:“这个我们反复推敲过。其中一名受害者的车,在失踪前有目击者看到,貌似有穿着类似警察制服的人上
过他的车!我们怀疑他们可能冒充执法人员查车,利用司机的敬畏心理。”
“嗯,冒充警察查车,确实是一个可能性,而且不容易引起怀疑。但是,还有一种可能……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是女人呢?而且……还是非常漂亮、非常有迷惑性的女人?”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这个角度……似乎从未被如此明确地提出来过。但仔细一想,可能性……非常大!
祁同伟知道,在记忆的碎片里,这个团伙里活跃着六个女人,人称“六魔女”。正是她们,利用女性天然不易引起戒备的优势,在路边拦车,用楚楚可怜或风情万种的模样让司机停下,再巧妙地用言语甚至身体暗示,一步步将那些以为走了桃花运的司机,引诱到她们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司机们满心以为一场艳遇即将展开,却不知死神己经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美女拦车搭个顺风车,这很常见啊!”一个专案组的人说。
祁同伟目光扫过他,说道:“拦车搭顺风车常见。那么,如果她在车上,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撩拨司机,用言语、用肢体动作暗示……甚至首接邀请司机去她‘家’里‘坐坐’、‘玩玩’呢?那些司机,有几个能抵挡得住这种‘飞来艳福’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