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舒万万没想到舅母问得更直接,一口茶含嘴里还没咽下去,气一噎,这下是真的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
咳得她小脸发红。
知道是躲不过了,只好老实说出了自己对萧炤野的评价。
就八个字,“人面兽心,卑鄙无耻。”
“云舒,你这话可不对。”孟正斐放下了茶杯,正色道:“如今江山是人才辈出,但这其中最为优秀的莫过于炤国公,人面兽心,卑鄙无耻,这八个字跟他一点都沾不着边,他是你三哥的同窗好友,不信你问你三哥。”
孟景明早就想为自己的好友说话了,不等魏云舒问,自己先叭叭说起来,
“妹啊,三哥敢拍着胸膛保证,炤野绝对是个绝世好男人,要不然,他能坐你三哥旁边吗?三哥是谁啊?三哥出了名的火眼金睛,看人那叫一个准!再说,人家今日可是救了你,要真是个卑鄙小人能救你吗?”
“所以你们是想让我嫁给一个有妇之夫?”魏云舒淡淡问。
“人家炤国公还未成亲呢。”池瑞清提醒。
孟正斐道:“云舒,你是说前些时候的事吧?这成亲,不是新娘子出了门就算的,得进了门,拜了天地,这才作数,所以啊,炤国公那日的婚事根本就不作数。”
言下之意就是萧炤野还为成亲。
“可是舅舅,云舒还想活久一点。”
魏云舒委屈地看一眼舅舅,“外面的人都说,这炤国公克妻,所以克死了还没进门的新娘子,舅舅难道忍心看我红颜薄命吗?”
“嘘。”
池瑞清一把捂住魏云舒的嘴,“不吉利的话可不兴说,咱们的云舒定然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魏云舒搬出克妻的名头来,噎得孟正斐无话可说。
他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外甥女,是姐姐的独苗啊,就算知道炤国公克妻是谣传,但他还是不愿意听到这种不吉利的话和云舒挨上边。
只是眼下,也就炤国公最有实力最能给云舒幸福了。
偏这孩子看不上炤国公,愁人哪。
孟正斐愁得茶一杯接一杯的喝,都快把茶当酒喝了。
孟景明狐疑地眯起圆眼,敏锐地察觉到云舒好像不只是和炤国公有过节那么简单。
如此地排斥父亲为她相看,莫非……
“小云舒,你可别告诉三哥,你对那章易简还爱得死去活来的。”
“放屁!”
魏云舒下意识地就从嘴里蹦出了这两个字,早在章易简毒死她的时候,她对章易简就只有恨。
“你们别瞎猜了,我之所以不喜炤国公就是因为他的为人,无关其他,还有,我已经和章易简划清了界限,不会也不可能再与他有什么。”
坚决的态度把在座三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丫头,上个月不还在说章易简是难得的君子吗?
怎么到了这个月,反而像仇人似的。
不过没人想问为什么,只当云舒是想开了。
想开了好啊,免得他们日夜忧愁,愁着如何让云舒离开章易简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小云舒,你当真是这么想的?”保险起见,孟景明轻易不敢信,“你可别逗你三哥开心,你当真心里对章易简没有任何一点感觉了?”
“怎么可能没有。”魏云舒说。
孟景明心一顿,完了。
魏云舒瞅着他脸上的神情好玩,噗嗤一笑,“我对他只有浓浓的厌恶,他这人比炤国公还要卑鄙百倍千倍。”
把章易简个萧炤野摆在一起,萧炤野都有个人样了。
孟景明:“……”
看得出来,小云舒是真不喜欢萧炤野。
啧,萧炤野,你也有被女人嫌弃的时候。
想到章易简的夫人,池瑞清叹口气,“说来,那章易简的夫人也是个可怜人,娘家发生了那样的事,章易简又什么都不管,她是自己一手为家人料理了后事,也许是太过劳累,抑或者是伤心过度,人竟就这样病倒了,据说肚子里还有个刚满三月的胎儿,真是可怜哪。”
池瑞清不好嚼舌根,此刻说起这些,也是想魏云舒看清楚章易简这个人,莫要被骗了。
呵,病亡?
她分明是被章易简杀死的。
魏云舒低垂着眉眼,她一定要查清楚所有的真相,为自己为家人讨回公道。
抬脸神情已然恢复了平静,问道:“舅舅,你说那司月瑶一家为何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土匪既是为财而来,又为何一夜之间被灭司家满门,这事不是太蹊跷了吗?”
她想着魏正斐官位高,说不定会知道什么。
孟正斐确实知道一些事, 但他不想说,也不能说。
只道:“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其中有许多盘根据节,不是表面能看出来的,这事既已交给大理寺去办,想必不久的将来会有结果。”
“可我怎么听说司家的人不是被土匪杀的,而是被杀手杀的?”
孟正斐眉头一皱,“云舒,你是听谁说的?”
“我就是在街上买东西的时候听到有人这么议论,舅舅,这该不会是真的吧?”魏云舒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看他。
“云舒啊,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孟正斐不肯多说。
就连一向笑容明媚的池瑞清都满脸严肃地劝她,“云舒,咱们只是普通人,就不要去掺杂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听话啊。”
舅舅舅母越是这样,魏云舒就越觉得他们有问题。
况且,舅舅也没有否认,这就说明司家的事真的是杀手做的,祁老板没有骗她。
孟景明贱兮兮的凑过去,“怎么?你对这个案子感兴趣?皇上亲自下令要萧炤野彻查此案,萧炤野全权负责这个案子,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内幕的话,不如三哥带你找萧炤野去?”
到那时,就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让两人多多接触。
再怎么看对方不顺眼,相处久了,都得顺眼。
毕竟有句话叫日久生情嘛!
孟景明觉得这个主意甚好,还在那乐着呢,肩膀就挨了魏正斐一记铁砂掌。
“臭小子!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这是灭门惨案,避都避不及,你还想让云舒掺和进去?看我不打死你!”
魏正斐气得胡子都在抖,无情铁砂掌一个劲往孟景明身上招呼。
孟景明痛得一边逃窜一边哇哇叫。
“这父子两啊,就没一天安分过。”
池瑞清笑着摇摇头,回过脸却看见魏云舒心事重重的模样。
女人家的心思最是细腻,她当即就察觉到云舒极有可能是认真的。
轻声问云舒:“你是真的想了解司家灭门惨案?这个案子是炤国公负责的,你又最是厌恶他,要不就别去想了吧?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