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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昭昭安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虽说胖子说白蛇一直待在房内,她还是不太放心,一出偏房便径直去主屋。


    房内采光良好、通风舒适,蚕丝被凌乱地铺在床上。许仙扫向四周,没瞧见蛇影后,赶忙跑去旁边的书房和浴室,却依旧不见踪影。


    她心生慌乱,出声呼唤:“小白蛇?小白蛇你在哪?”


    被子里熟睡的白蛇闻声甩了甩尾巴,慢悠悠爬出。


    许仙看见睡眼惺忪的白蛇长长松开一口气,恢复冷静,面上带着讨好的笑问:“你晚上想吃什么?胖子说你今天胃口不佳,是不是不合口味?”


    白蛇对午间的吃食大为不满,生肉是未生出灵志的野兽所用,它可是青城山中的大妖,妖力无边,自然与那些愚物不同。


    它洋洋洒洒用尾巴尖写下几个大字,“难吃。”


    许仙诚心问:“那你喜欢吃啥?”


    白蛇鼻孔喘着粗气,继续写道:“烤鸡、烤羊、烤猪!”


    许仙听着直流口水,她也想吃。


    既然他们都喜欢吃,不如……


    她绝对没有满足自己味蕾的想法,是因为白蛇想吃,他们恰好志同道合罢了。


    许仙快速洗脑好自己,拍板敲定道:“好,我们今晚吃烤全羊!”


    白蛇看着她为了它毫不犹豫的模样,尾巴悄咪咪靠近她的腰。


    拿人手短,吃人手软。


    她既喜欢它,又对它如此上心,它该给她一点甜头才是。


    许仙沉浸在美食当中,丝毫没有察觉白蛇的靠近,等蛇尾刹那缠绕住腰,冰凉触感隔着衣服传来,她激动似火的心情瞬间平静发凉。


    她姣好的面容顿时白如纸,板直站立。


    白蛇感受到她瞬间僵硬的身体,蛇头扬起,与许仙的眼平视,露出疑惑。


    许仙强颜欢笑道:“喜欢一个人时,面对它的靠近会手足无措,我现在就是。”


    白蛇听着她间接表白,蛇尾变成胭粉色。


    她真是一点也不知抑制情感,它温良便不计较,换了他人,不得被当成山洪猛兽避之不及。


    许仙笑嘻嘻看着它。


    一双杏眼似装满星辰,承载着主人对它满满爱意。


    白蛇骤然回神纠正刚才的想法。


    只因她喜欢的是它,所以才这般热情,换成他人,态度定有所不同。


    也不对,她怎么会喜欢上除它以外的人或妖。


    她今岁十五,而它已一千五百岁,她将来会不会嫌弃它老牛吃嫩草?再另寻新欢?


    白蛇越想脸色越沉重。


    许仙则是努力摒除杂念,战胜恐惧,低声细说:“你一直圈着我,我会紧张、紧张得呼吸困难。”


    她貌似活着,其实死了有一会儿了。


    白蛇在圈上的时候足足涨了几倍大,俯首一盯,玉鳞闪烁,像腰带一般紧紧包裹。


    白蛇见她呼吸急促,收回尾巴爬到床塌。


    她这么喜欢它,应该不会移情别恋,亦不会嫌它老。


    只是得改改它一碰就像尸体一样的臭毛病,否则等它伤好化作人形,大面积接触岂不是更难控?


    许仙逃似地离开,“我去喊胖子准备食材。”


    白蛇轻轻颔首,待她背影完全模糊,方恋恋不舍地转进被窝。


    -


    烤全羊烤好许仙重新回主屋。


    胖子和瘦子把羊端进屋子被她打发走。


    白蛇闻见香味,从被子边角游到桌面。


    许仙用小刀将羊分成大大小小的肉块,无微不至地给它的碟子上放上大小合宜的剔骨肉块,方便它一口一个。


    白蛇大口朵颐的同时,瞥见她未吃一口。


    它瞳孔一转,想起什么,随即转身跑去净盆旁洗尾巴。


    许仙被它的动作弄得一愣,但很快,她释然一笑,知道用餐洗手,是一个爱干净的小姑娘。


    白蛇猛然跳到桌子上,尾巴顶端倏地冒出一根尖刺,向烤全羊靠近。


    许仙双手撑着下巴,惬意地想:它打算自食其力,做一个自立的蛇吗?


    随着时间流逝,当白蛇快准狠剔出一块瘦肉并叉进她的碟子里时,她的闲情逸致顷刻坍塌。


    白蛇在一旁示意她快吃。


    许仙希望是幻觉,可惜看见白蛇又要作势往羊上一叉,她来不及接受现实就立即阻拦道:“你细皮嫩肉的,怎么好做这种粗活,都让我来吧。”


    白蛇摇头,表示不值一提,并且准备再接再厉。


    它可没有让妻子照顾的坏习。


    无奈她只好苦口婆心劝说:“我是心疼你。”


    她的话似惊雷在心中回荡,白蛇鳞下粉红一片,羞人答答地收回倒刺。


    看白蛇没有帮她叉肉的动作,她不动声色将挨了倒刺的肉分离出去。


    隐蔽的武器,毒力恐怕不小。


    她尽心尽力照顾对方,可不希望落到毒发身亡的地步。


    白蛇金色瞳孔直直地盯着她的嘴和那块撇到一边的肉,稍稍不满。


    许仙时刻注意着它,也时刻准备着突击情况,见状她面不改色道:“珍贵之物理所应当留在最后食用。”


    白蛇闻言心满意足地不再计较。


    她见它吃得津津有味,见机提议道:“白府小红有两位专人照料,不如我也为你找专人?”


    白蛇停下动作,幽怨地看着她,显然不乐意。


    许仙止住下语,笑哈哈打圆场,“不找好,毕竟我舍不得和别人分享你。”


    她笑得很命苦的样子。


    白蛇抽空瞥她一眼,既不愿别人分享它,为何还要找人?


    许仙自动回复:“因为我爱你爱得深沉。”


    白蛇脸一红,沾着白水写字,“不必事事为我考虑。”


    它虽不喜人太过自私,但她处处以它为先,倒是可以破例。


    许仙:哭笑不得。


    -


    夜晚,金钩倒挂。


    许仙觉得昨夜失眠多半是尚未适应,今夜肯定不会再度发生。


    缘由无他,只因她把木柜里的棉絮铺在了书房。


    她熄灭蜡烛,睡在柔软棉被之中,犹如被蒲公英包围,舒适温暖,没一会儿便步入梦想。


    按理来说,周围环境良好,以许仙的健康睡眠质量,指定一觉睡到明早。


    可天算不如人算,当她半夜受到鬼压床般的窒息感,睁开眼就瞧见一圈白光时,她承认她高兴得太早。


    伸手去摸,熟悉的触感时使她登时从迷糊中惊醒。


    她被一条白色巨蟒缠住身体,蛇头还明晃晃地摆在她的颈窝。


    许仙颤抖着手,绝望又麻木,“你怎么会在这?”


    白蛇蜷缩了两下。


    许仙想要挣开它的束缚,“快放开。”


    白蛇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越缠越紧。


    许仙精疲力尽,它纹丝不动,她不由泄气,胡言乱语道:“我英明一世,低血糖那么离谱的死法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承受毫无尊严的压死法,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啊!”


    她正抱怨得起劲,白蛇突然翻身,她得到片刻松动立刻推开蛇身。


    白光刺眼,许仙眼睑微眯,瞳孔聚焦,努力扑捉白蛇现下的情况。


    窄窄的小塌上,白蛇扭曲。


    许仙衰。


    “你那么大张床,为什么要夜袭我?”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白蛇睁开眼睛,在床榻上蹭了蹭瘙痒难止的尾部。


    这时,它瞥见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形体变换成成人大小将她生生挤下塌去。


    白蛇眼底流露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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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间,幻化成拇指小缩在棉被间。


    许仙倒是看出它不舒服,不然也不会突然放大。


    上次,她替它敷过一回药,便认为凭靠女主光环,后期自愈不成问题,结果它如今尾巴发炎了?


    她找出药膏,哄着自责到躲进被子里的白蛇,“出来,我给你上药。”


    白蛇圈成一团,眼眶红红的。


    许仙叹口气,声音柔成水,“乖宝宝,听话好不好?不上药伤口好不了,我很担心你。”


    白蛇捂着脑袋,怯生生地伸出蛇尾。


    她看着它红肿的伤口,细致入微地上药膏。


    “伤口好之前,我每日早晚各上一次药。”


    许仙在衣柜瞧见过许多方帕,没必要像当初一样扯烂衣物。她挑选出一张,轻柔包扎。


    白蛇露出眼睛,看着简单普通的包扎,把蛇尾凑到眼前,觉得委屈,为什么不是蝴蝶结?


    许仙看着玻璃心少女心的白蛇,莫名懂得它的意思,熟练解释道:“方帕不够大,下次我帮你包蝴蝶结。”


    白蛇这才心情愉快起来。


    外面漆黑一片,连二更天都没有。


    被白蛇滚过的棉被,她多多少少有点膈应,于是便道:“你先睡吧。”


    她打算出去找间厢房应付。


    白蛇见她要走,蛇尾拉长勾住对方的手指。


    许仙闭眼深呼吸没有甩开对方。


    当蛇不是它能决定的,她不能搞外貌歧视。


    “怎么了?”她扭头微笑道。


    白蛇用挽留的视线望她。


    许仙婉拒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既爱你便要敬你。”


    白蛇默不动声抽离尾巴。


    凡间确实有此说法。它刚刚不过是愧疚,可没有对她急不可耐。


    它注视着对方离开房间,尾巴拍打床榻,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觉得胸口闷闷。


    -


    厢房还没书房称心如意,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清晨许仙二次顶着黑眼圈到临江医馆,引得王生三番两次偷看。


    她被看得厌倦,出声打断道:“王兄,我脸上有花不成?”


    王生收敛目光,“没有,你昨夜偷牛去了?”


    许仙:“道上的事少打听。”


    汪嘉苏是上月开始学医,近一个月都是理论学习,对基本药材不甚了解,今日贺大夫便让他在一楼闻药认药。


    许仙在楼下打杂近两个月,相当于会识药辩药,贺大夫则令许仙在楼上学理论。


    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天赋异禀的是原主,并非连字都认不全的她。


    在她好说歹说下,她得以和汪嘉苏一起辨认药材。


    汪嘉苏仍然一副瞧不起她的模样,让她纳闷,难道是上次她做得太过分了?


    虽然是误会,但人家上门学医,她暗讽他有病的确不道德,不如道个歉聊表歉意?


    许仙说做便做,午时她单独面见汪嘉苏,诚意十足地道歉认错。


    但对方充耳不闻,甩袖离去。


    她苦恼至极,原主之前得罪过他?不然怎么光臭着脸向她?


    休息时间,她去问了王生,“何故如此?”


    王生一脸平常道出真相,“当初有病人上门问诊,贺大夫不在,汪嘉苏挺身而出,却被你说得无地自容,能对你露出笑脸才怪。”


    看来是原主犯的错。


    许仙故作茫然不知,“我怎么不记得?”


    王生听了,没有怀疑,反而嘲笑道:“你整天投身书海药传,素日谈话口无遮拦,于你是轻如鸿毛,于别人重千金。汪嘉苏一个官宦子弟,不畏艰难,特来学医可见其抱负,你轻飘飘一句话便否了他的辛勤,可不讨人厌。”


    即使恶语伤人的不是她,她还是略感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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