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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chapter 13

作者:挪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写的何止是他。


    其实也是在透过手札,和那枚石碑上的指印。作为旁观者,在看向他注定的命运,被埋没的故事。


    黎颂望着他的眼神,微微有些复杂。


    她轻张唇,又说不出口。


    “宋逢年……如果我有个秘密,想瞒着你,又想告诉你。你会刨根到底,很想知道吗?”


    她轻声问道。


    宋逢年倚在床头,抬眸看她。


    “什么秘密?不会是你和江时晚,傍晚时鬼祟着,在那不让我听的秘密?”


    他轻摇头,失笑:“不会刨根问底,你放心。”


    但黎颂指的秘密,并不是这个。


    灯光柔和,暖黄着铺开,横亘在她和青年之间。屋中难得安宁静谧。


    宋逢年应当没读懂,她带着深意的目光。


    他侧着脸。


    还在同她闲聊,玩笑道:“不过,你知道稿子,该往哪里投稿吗?认得常见的几种报纸吗?”


    她轻鼓了下脸颊,确实不太了解:“先写着再说,后面我自然能找到办法,来保存这些稿子。”


    阁楼的木板间,有一道夹层。


    她打开后,放进了几张写完的纸。写到一半的,她先压在了枕头上。


    “不用藏那么严实,我不会偷看的。”


    他语气散漫着道。


    黎颂指了指,天窗上蒙着的黑布:“防的当然不是你。”


    “我怕拖你后腿,不想影响到你。”


    他动动眉。


    语气很欠揍:“你看上去像是,连宁城的报社报亭,都找寻不到,应该还不至于拖我后腿。”


    她眼眸轻瞪他。


    示意他,别瞧不起人:“我只是刚来,过段时间,自然能找到。”


    宋逢年双腿交叠,在灯光里,眉眼望着她:“行了,不逗你了。”


    他微微正色:“我书桌和柜子里,还剩许多报纸文刊。你都拿去看,还是少出门吧。外面的报亭,有时会很危险。”


    闻言,她有些感兴趣。


    “什么报纸文刊,你都留着吗?除了宁城当地的报纸,那种传说中的,申报、新民报这些,也会有吗?”


    她还没当面见过这些。


    宋逢年:“应该有,我去找找。”


    旧时代的青年起身,走向旁边,在老旧的木柜里,翻着寻找。


    他柜子里的物件,看上去挺杂。


    期间,翻出了旧怀表,旧式收音机。一套破旧的军装,几本手札,甚至还有几串空的子弹壳,报纸在更底下。


    黎颂见了,有些好奇:“你怎么有这么多物件?都是你的吗?”


    旧柜子积了灰,像是不经常打开。被她询问,他身形像是顿了下。


    他侧脸在灯光里,半明半昧。阴影落在,他鼻梁一侧,看不清具体神情:“这些物件,倒不是我的。”


    “是我大哥的遗物。”他说。


    黎颂顿觉失言,想起了他手札上的字迹:“啊,抱歉。”


    宋逢年倒是平静:“没事。”


    他像轻描淡写,浅提了句。她没追问,他便没再多言。


    他抬手将那些遗物,又齐整地放回了斑驳的木柜里。转过身,笑容如常:“给,你要的旧报纸。”


    他轻倚在木梯边,梯子顶端恰好,横亘在她的阁楼口。影子微微轻晃。


    阁楼并不高,青年一伸手,恰好能把东西递给她:“不接吗?”


    黎颂垂眸望着他。


    她轻嗯了声,接过那一叠旧报纸。


    “这些日期,已经旧了。城里的报亭,早晨会有新报纸。想要什么,我日后帮你带。”


    他语气如常。


    黎颂乖乖地应了声。


    “放心,我不会乱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她拿起旧报纸,假装看得认真。


    在缝隙间,其实去打量他。


    看到青年,躺回了他的床上,像是困了,他正轻阖着眼。眼睫有些长,覆下一小片阴影。


    他在想什么?木柜里,亲人留下的遗物吗?还是那些家仇国恨的事。


    黎颂翻了会儿,手中的旧报纸。


    见他睡了,拉灭了阁楼中的灯线。


    屋中陷入漆黑,唯有清冷的月光,从小窗里,洒进来一层。


    “宋逢年?”她轻声唤。


    “你睡着了吗?其实……我还是觉得,刚刚提到的那个秘密。终有一天,应该告诉你。”


    青年没回答她。


    他闭着眼,不知是真睡了,还是对此不感兴趣。


    ……


    黎颂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


    窗外隐绰间,会传来各种动静。她轻翻个身,阁楼里的木板床,便会吱呀响。


    她惊醒过来。


    模糊间,听到二楼似乎有些动静声。


    她竖起耳朵去听。


    似乎是宋逢年,他坐起来的声音。指尖拈过扣子,披上外套后轻起身,还有站起来的声音。


    在漆黑中听得较为清晰。


    他这么晚,要突然出门吗?是要去哪里?


    黎颂去望窗外,发现尚是一片消沉化不开的夜色。将近子时,天色还远没有亮。


    她听到他,打开柜子门,想在翻找着什么东西。又像怕吵醒她,他没开灯,发出的动静声,全程也很小。


    她探头,借着月光想去打量。


    一不小心,在黑暗中,手腕勾住了缠绕的灯线。


    她吓了一跳,去抽手间,顺势不小心地把关着的灯线,又拉亮了。


    “啪嗒。”轻响一声。


    屋里亮起来。


    她和楼下的青年,刹那面面相觑。


    她只能轻咳一声,牵强解释:“我想起来,喝点水。”


    闻言,宋逢年应了声。


    他和她面面相觑时,手里握着什么。灯亮后,能瞧清他,正在擦拭那把短刀。


    刀刃闪着光,冷冽的光。


    像他映在灯光深处,棱角分明的轮廓。


    黎颂望着那刀,骤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刀疤的事情,今日还没有了结。漆黑的夜里,正是好时机。


    “你晚上,是打算出门吗?”她询问。


    “对。”


    他言简意赅。


    黎颂隔着灯光,看向他。


    许久小声道:“那你路上小心,要是很危险的话,可千万不要逞强。”


    她无法去阻止,对方做什么。


    无论是曾经的老徐,宋逢年,江时晚还有更多的人。看上去,皆不是轻易受阻挡的人。


    青年语气散漫,仿佛他只是出门散个步:“好,你也记得早点睡。”


    夜色凉如水,起了风。


    黎颂还瞧见,他出门的时候,披了件黑色外套,戴了黑色手套,装备齐全的模样。


    青年身手熟练地翻窗时,还温和对她笑了下。


    他那样的笑。


    她有时见了,会莫名跟着有种,眼眶微微酸涩的感觉。


    他今日会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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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吗。


    属于他的最终命运,会恰好降临吗?


    无数个疑问,交织在她脑海中。


    黎颂独自躺在阁楼里。


    外边变得安静,不再喧嚣。她在寂静中,反而更难入睡,翻了几次身。


    半晌,还是作了决定。


    她翻身坐起来,穿上外套。踩下木梯,离开了小小的阁楼,推开了黑暗中的大门。


    “吱呀。”


    街外也是一片漆黑,格外静悄悄的。


    她推门出去时,由于惧怕和紧张,心跳也在加快。


    黎颂深知,这样的举动很是冒险。


    ——但一想到最多,是被生气的宋逢年扔出去住,就感觉也还好啦。


    “我写采访日记的时候,写过了,要力所能及地救他,这也不算食言。”


    她自圆其说。


    黎颂怕黑,因此临走前,拿了放在桌上的一盒火柴。是盒旧式火柴,她第一次取火,还不是很熟稔。


    幽幽火光燃起来时。


    她便拿在微汗的掌心,开始辨认路。


    江时晚下午闲聊时,不经意间同她提过:“他去的那个商行,在城西的位置。回长明街的路上,有个常走的路口。”


    “比较偏,不容易被发现,算安全吧。”


    黎颂循着路,找到对方口中,那有几颗柏树的路口。


    熄灭了火柴,她等在原地。


    “啪嗒,啪嗒。”


    中途几次,响起过脚步声,但都不是宋逢年。


    在她有些昏昏欲睡,以为等不到对方时。冷不丁地,嗅到了风中的血腥味,瞥到了黑暗中,熟悉的轮廓。


    “哐——砰——”


    她侧耳听着。


    有响动声,像在赤手空拳地打架。两道身影缠在一起,分不出谁占上风。


    黎颂意识到什么后。


    她当即把手里剩余的火柴,聚在一起快速点燃。


    火光照亮了,黑暗中的景象。


    有个肤黑粗犷,面向不善的男人,正准备将拳头,挥向底下的宋逢年——


    黎颂到了他身后。


    从黑暗中,摸索来砖块。她轻闭眼,手指颤了很多下。最终,对着那人的脖颈,抬手砸下去。


    “哐当。”


    她的力道也许不够。


    但宋逢年反应过来,他趁着间隙,很快补刀。脖颈一刀,心脏再一刀,解决了对方。


    “零三号。”


    他挑了下唇角:“再见。等去地府,继续赎你的罪吧。”


    对方狰狞着神色,流着汩汩的血,不甘地倒落在地,发不出声息。


    黎颂听到了称呼:“他也在商行里,排行在你前面吗?”


    青年掀眼:“嗯,他和那个刀疤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同样死得其所。”


    他收回短刀,擦拭了下身上的血迹。


    隔着即将燃尽的火柴光芒,他看向了她,语调轻扬:“倒是你,颂歌小姐。晚上跑到这里,做什么?”


    宋逢年凝视着她。


    她瓷白的脸颊,沾了些血迹。靠得这么近,他甚至能瞧清,那些细小的绒毛。


    她眨下眼,很漂亮的眉眼间,眼眸很亮,还是那副好奇又天真的神色。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了那么多根火柴过来。


    仿佛眼下在他面前。


    要把这场,难见黎明的黑夜,完全给照亮。


    “我来找你啊。”


    “……我怕你死了,宋逢年。”她弯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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