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珊捧着两杯柠檬茶正准备过马路时，看到了回来找她的秦时。
秦时拎着烤红薯和糖炒栗子站在逆行的人群里，满眼焦灼。
夏珊快步走过去，把其中一杯柠檬茶递过去，心虚地说：“我突然想喝柠檬茶。”
秦时没接奶茶，目光循着沿街离去的中年男子背影，缓声问：“那人是谁？”
秦时刚进胡同转头时看见夏珊过了马路，所以买完就赶紧过来找她，结果看到她和那个中年男子站在一起说话。
夏珊知道瞒不过，她垂下手臂，很低声地说：“是我爸爸，他出来了。”
秦时的心咯噔一下，他很想扇自己一巴掌，恨自己刚刚脑子是不是抽了，为什么没有走过去。
秦时什么都没说，他从夏珊手里拿过奶茶，插好吸管又递给她，随后牵起她的手腕，重新过了马路。
秦时叫了辆出租车，秦时让司机开去北辰壹品。
一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秦时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
两人又来了圣诞节时来的那个酒店套房。
圣诞树还在，上面挂的装饰品一尘不染，明显是有人每天都在清洁。
“不移走吗？”
夏珊看着圣诞树问。
“不，你不是很喜欢吗？”
“可是，这是酒店啊，这房间不用招待客人吗？”
“这间房是我外祖父专门留给我的，不外住。站在这能看见整个滨城的夜景，我外祖父说我学习累的时候，可以上来放松一下。”
秦时说的时候满眼自豪，从秦时的眼神中，能看出他的外祖父很疼爱他。
夏珊垂了眸，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她外祖父。
秦时把厅里的一对沙发推到了阳台处，招呼夏珊过去坐。
秦时把烤红薯和糖炒栗子放在高脚圆几上，他拿起一个红薯一边剥皮一边问：“你爸爸他...是来看你？”
夏珊看着窗外说：“他说要补偿我，想带我回温家给我更好的生活。”
秦时剥红薯的动作一顿：“那你怎么想？”
“我不会回去，我也没办法接受他。”
秦时一阵心塞，他把剥好的红薯递给夏珊：“你只管按你的意愿决定，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担心，以后你都有我。”
“嗯。”
“以后也不用避开我，让我和你一起面对。”
秦时认真地看着她。
夏珊看着秦时没说话，其实她不是想避开秦时，她只是不想让温朝恒知道秦时，她害怕会给秦时带来麻烦，具体什么麻烦她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她太偏激，因为于她而言，父亲这个字眼就是不祥的，她不想让秦时沾染到这份不祥。
秦时就该是干干净净的。
“我以后一定会努力赚钱，不依靠任何人，给你更好的生活。”秦时又道，“我要你以后都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不委屈求全。”
秦时眼底烁着明亮的光，夏珊心头一暖，这是秦时第二次在这里，承诺给她未来。
夏珊没说话，就这样默默看着秦时。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十几枚栗子仁已经整齐完整的排列在碟子里。
男生干净的面颊融在暖光里，纤长的手指从栗壳里小心翼翼地取出栗仁，表情专注又虔诚。
“我自己来。”
夏珊伸手去拿栗子，却被秦时拦了下来，秦时把碟子递给她，笑着说：“有我在，不需要你自己动手。”
夏珊端着碟子满心甜蜜，心想秦时这是要把她变成生活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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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朝恒回到出租屋，刚关上门，外面就有人敲门。
温朝恒打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陈志伟。
陈志伟咧嘴一笑，扬了扬手里的啤酒熟食，说：“一起喝点？”
温朝恒面无表情，径自换鞋进了屋。
陈志伟跟进来带上了门。
几瓶酒下肚，陈志伟微醺，他坐在沙发前开始吞云吐雾，他看着温朝恒道：“怎么样？看见闺女了吧？没骗你吧，谢湘云把她视若己出，对她比对我儿子陈放都好。要不是我当年看见过她妈妈，我都以为这孩子是谢湘云和你的私生女。”
陈志伟这话直戳温朝恒痛处，他忽地起身一把扯住陈志伟的衣领，怒吼：“狗嘴吐不出象牙，给我滚！”
陈志伟手里的烟没拿住，一哆嗦掉在裤子上，他疼得直叫唤，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他一把抓住温朝恒的手腕：“开玩笑，我喝多了嘴欠，你别生气，松开我，有话好好说，我今天来是有更重要的事和你说。”
温朝恒强压下心头怒气，松开了陈志伟。
陈志伟快速掸掉腿上的烟，裤子被烧了很大一个洞，陈志伟忍着疼看着温朝恒道：“你知道和你闺女在一起的男孩子什么来头吗？”
温朝恒凛眉，饶有兴致地看着陈志伟。
陈志伟往前凑了凑，说：“是白家的太子爷，白振晔的外孙。”
温朝恒一愣，随后问：“他叫什么？”
“秦时。”
“他姓秦？”温朝恒语气有点激动，眸底笼上戾色，“哪个秦家？京城秦家吗？”
陈志伟被温朝恒的表情吓了一跳，随后故作镇静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对了，不过听我儿子说，这个秦时的确是从京城转学过来的。”
温朝恒听完脸色冷得吓人，他额头渗了细密的汗，半晌才道：“你走吧，我累了。”
陈志伟坐着没动，他觑着温朝恒骇人的脸色没说话。
他今天来可不单是说这事，沉默了一会，陈志伟不甘地试探道：“那个，可不可以再给我拿点钱，昨天手气不太好。”
温朝恒冷冷抬眼：“前段时间不是刚给了你两万吗？”
“那不是给了谢湘云嘛，你也知道，这几年我不在家，她一个人带着珊珊他们两个孩子也不容易...”陈志伟适时欲言又止，笑看着温朝恒，笑容虚伪至极。
温朝恒沉默地看了陈志伟两秒，最终什么也没说起身进了卧室。
没一会，温朝恒出来将一个牛皮纸信封给了陈志伟：“我现在只剩这八千，我得先回到京城，至于以后，不会亏待你们的。”
陈志伟笑嘻嘻地接过信封，打开后将里面的钞票看了看，恭维道：“好说好说。”
陈志伟将钱揣进兜里：“那我就不打扰了，你早点休息，有事电话联系，珊珊那边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温朝恒看着陈志伟出了门，重新在沙发前坐下来，他看着茶几上的一片狼藉，沉默地点燃了一根烟。
他知道陈志伟这个人不怎么地道，而且还很钻营，怕是早就盯上了他。
不然他出狱那天，陈志伟怎么会去接他。
希望陈志伟只是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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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珊送秦时去机场。
秦时是中午的飞机，但为了能多在一起呆会，两人很早就去了机场。
两人在机场附近的肯德基解决了早餐，又在肯德基坐到商场开门。
两人在商场里闲逛了一会，好不容易在商场角落里看到了两排长椅。
靠里的长椅上已经坐了对小情侣，年纪看着比他们大一些。
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他们面前停着两个超大行李箱。
秦时和夏珊在外面长椅前坐了下来。
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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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商场人不多，冷冷清清的。
秦时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说话。
没一会儿，旁边长椅上的女孩突然哭了起来，男孩开始不断安抚。
“乖，就两年，很快就过去的，我发誓这两年，绝不和任何女生走得太近。”
“发誓有什么用，两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女孩子情绪激动。
男孩子继续哄，女孩子却哭得更大声了。
男孩子终于失去耐性，他站起身拖着两个行李箱就走，女孩子起身就追了上去。
“对不起。”女孩子拉住男孩手臂，失控地哭得更大声。
男孩子什么也没说，松开手里行李箱，和女孩子拥抱在一起。
看着他们，夏珊突然有点心酸难过。
“怎么了？”
“没什么？”
秦时看出她的心思，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经历这些的，我们不会有这样的分离。”
“那万一...你让我经历了怎么办？”夏珊开玩笑道。
“没有万一，”秦时眼底漫着笑意，温柔地说，“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那如果你食言，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只要你不是要去月球，不，就算你要去月球，我也会追你去，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夏珊笑：“花言巧语。”
秦时也笑：“我最擅长花言巧语，还很缠人。”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出了商场。
安检前，秦时不舍地松开她的手。
夏珊忍着眼角的热意，说：“快进去吧！”
秦时像个孩子一样，矫情地嘟了下嘴巴：“不要，再呆一分钟。”
秦时重新握住她的手，眼底漫着粘腻的光。
夏珊鼻子一酸：“别闹。”
“好了，不逗你了，”秦时抬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这些天要好好吃饭。”
“知道了。”
“那行，我走了。”
秦时松开她的手又在她头顶揉了几下，然后拖着行李箱转身走向安检口。
在秦时转身的一刹那，夏珊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赶紧擦干眼泪，看着秦时进了安检口。
安检结束，秦时在里面回头看她，笑着冲她用力挥了挥手。
夏珊也笑了，但她觉得此刻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
好在离得远，秦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直到看着秦时随着人流转了弯，夏珊才出了公共大厅。
夏珊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酒吧街附近的商场。
马上要过年了，她想给苏奶奶买一套新衣服，顺便再买一些年货。
商场人很多，夏珊逛了一圈老年服装区，最后看好了一件深红色的老年唐装，做工很精细，价钱也很精细。
想到平日里苏奶奶对她的照顾，夏珊咬咬牙还是买下了。
过完年就是苏漫的生日，夏珊去了运动专区，将苏漫前些日子看好的鞋子买了下来，准备送给苏漫做生日礼物。
最后夏珊去了超市，超市里人更多，采购的人人山人海的，就跟不要钱似的。
买完结账也需要排队，夏珊排了快半个小时的队，好不容易轮到她了。
夏珊拿钱包准备结账，她摸遍了上下所有口袋，却发现钱包不见了。
夏珊急得身上冒了汗，在收银员提醒她付款时，她只能道：“不好意思，我钱包不见了。”
收银员看着后面排着的长队，好心提醒:“那这些您还要吗？”
夏珊看着那些东西，刚想无奈地说“不要了”，身侧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要，我帮她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