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你!”夏燃眨眼,模样纯真,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这样清纯干净的人,是如何说出黄话。
沈清辞没想到年轻的姑娘会说出如此下流的话,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下流。”
年轻的姑娘双眼眯成月牙,“亲爱的,我们结婚了,拥有合法驾驶证。”
年长的女人竟是无法反驳,无意识地咬着唇,双眼带着恼怒,像是一头虚张声势的狮子王。
她不喜欢现在场景,黑色大理石面很凉,胳膊肘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很疼,很累。
夏燃注意到她眼波流转间的不喜与疼痛,当即不再闹她,带着她直起腰身,“抱歉!”年轻的姑娘低着头,轻轻揉着已泛红的胳膊肘,动作轻柔,带着疼惜。
沈清辞没有拒绝,安安静静。
“我现在抱你去沙发上。”夏燃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弯腰托住年长者笔直修长的腿,公主抱去往沙发。
“你要做什么?”沈清辞眼里透着疑惑,有些怕年轻的姑娘继续轻薄,不由得身体缩了缩。
夏燃哑然失笑:自己是这么的可怕吗?
“乖,我不会强迫你的,除非你求我...狠狠的要你。”年轻的姑娘有着一说话,就让人想毒哑她的冲动。
沈清辞保持沉默,不想再跟年轻的姑娘说话了。因为她知道,从出生到现在的生活环境和表达,言谈举止都没有出格过,唯一一次出格,是被爱人抛弃,心痛到想要死掉。
想到曾经的爱人,年长者的双眸泛起些许水汽,暗暗深呼吸后,水汽消散,只有无人知晓的嗓子在发涩。
夏燃解开她左手掌心的绷带纱布,四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映入眼帘。
年轻的姑娘猛的抬眼,神情带着怒意、心疼,粉嫩的唇也瘪起,一副要哭的模样。
年长者心想:这人真奇怪!伤,也没落在她的身上,她...到底在气什么?
夏燃胸膛起伏:这个女人怎么可以伤害她自己!
当夏燃不死心地,再次揭开右手上缠着的绑带纱布时,蓄满的泪珠涌出眼眶。
到底是多深的爱意,多么大的情绪压抑,才会留下如此深的伤口。
沈清辞面对年轻姑娘汹涌的眼泪,歪歪头,有些迷茫,也有些手足无措。
也许,自己的心早就落在傅雪岚的身上,也许...自己已丧失去感受汹涌爱意的能力。
“你...不要哭了,不过是些许小伤,很快就会愈合!”
年轻的姑娘胡乱擦着眼泪,问她:“那心上的伤呢?”
沈清辞刻意压抑的痛苦回忆,被年轻的姑娘一句话挑起,这种被人毫无边界感的观察和分析,让沈清辞感到愤怒和反感。
她现在就像是瞬间开启防护的受惊兔子,却又用云淡风轻来掩盖她的脆弱。
“夏燃,我现在想独自静静,请回学校去,好吗?”
年长者的理智,就是礼貌得体给了别人,歇斯底里留给了自己。
夏燃瘪着嘴,眼泪不要钱的涌出。
感觉到自己被清辞姐排除在她的世界,这种感觉很糟糕,可自己能做什么呢?
“我很难过,清辞姐。”年轻的姑娘手背擦着眼泪,“我多希望,我一直没有离开过,这样,你就不会爱上别人,受到伤害。”
沈清辞起身,抽出茶几上的湿巾,动作轻柔地给年轻的姑娘擦着眼泪。
她有些心疼,心疼眼前的这个姑娘早早地失去母亲,十岁不到的孩子就被送出国,满了18岁才被接回。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夏燃低垂着脑袋,将纱布绷带重新缠上。
敲过门,才进来的秦秘书,惊讶总裁办公室里还有个女学生,瞧那哭红鼻子的小模样,不由得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直到...被总裁冷冷斜睨,才假装咳嗽,余光却暗暗追逐女学生一步三回头离开的模样。
沈清辞坐回电脑前的办公椅上,指关节敲了敲大理石桌面,发出的声响,拉回秦秘书越来越偏的视线。
秦秘书不好意思的笑笑,扶了扶黑框眼镜,开始汇报待处理的工作。
“天域名下的润丰广场,香港那边有人出价,只是比我们报出的价低了10个点,董事会那些股东,大部分都不同意这个价格出售,但不知怎么回事,刚刚都改了口,说一切让总裁您自行定夺。”
沈清辞认真听完后,只是淡淡地道:“科技的发展,谁也抵挡不住实体退潮。就按照对方现在的出价,将润丰广场出手。”
秦秘书点头:“好的,总裁。”随后,从自己抱过来的文件上方,拿起一份文件递过去,“这是您上周吩咐的,关于欧美短剧的市场调研报告,以及可行性进军欧美短剧市场的具体计划书。”
沈清辞翻开文件夹,一边听秦秘书的话,一边先大致看一遍,待秦秘书说完,“润丰广场的资金,全部用于进军欧美短剧市场的第一阶段启动金。”
“总裁,摊子一开始就铺这么大,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毕竟不是本土,很多事情都不好掌控,比如...政治。”秦秘书很是担心,她不怕项目会赔钱,因为总裁的前瞻性战略眼光一直很好,可欧美不是本土,那是随便一个税收、用户**有害国家安全等等原因,就能搞废你的存在。
国内企业进军欧美市场受阻,就是最有力的前车之鉴。
“这个好办。”沈清辞对此毫不担心。
“可是我...总裁,那帮人是不讲道理的,一天一个政策能搞死我们。如果这个项目铺太大,造成巨额亏损,董事会那帮老家伙是不会轻易放过你。”说到底,秦秘书最担心的还是这个,那群人早就成为集团的吸血鬼,拉帮结派,眼里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
沈清辞问他:“你从中国历史,和现在各行龙头背后的推手,你学到什么?”
秦秘书见总裁阅览计划书,头也没抬,于是听她的话陷入思索,扶了扶眼镜,瞬间想明白其中妙处,“我明白了,分而治之,以汉...以其本土治本土。”
听到此,沈清辞抬头,淡淡地补了一句:“只限于商业友好交流与合作。”
“是,总裁。”秦秘书抿嘴笑。
沈清辞将计划书递给她,“天域在国外投资的任何APP、网站,禁止国内用户使用。”
“为什么?董事会是不会同意的,集团会因此损失大笔收益。”秦秘书第一反应是困惑,不明白英明睿智的总裁会割舍国内庞大的用户。
“这是一个编码可以游遍所有网络的世界,商政......”沈清辞点到为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不会拿本国用户的信息,去赌他们的仁慈与守规矩。
秦秘书重重点头:“我明白了。”然后将剩下的文件,顺着桌面轻轻推过去,“这些都是已经敲定好的文件,只待您最后签字。”
“好。”沈清辞点头。
正常汇报完工作,就会出去的人,竟绞着手杵在原地。
沈请辞疑惑:“嗯?有话就说,但...请假不准,工资可以加,家里有困难我可以捐款。”
总裁大人撒钱活菩萨,但不给假,秦秘书不知该高兴还是痛哭,好在她也不想请假,而是关心另外一件事情。
“那位......”秦秘书都不敢直接说名字了,只好说:“那位和夏凛官宣,您...您没事吧,我刚进来的时候,看你眼睛湿度和平常不太一样。”
沈清辞耸肩,两手一摊:“我一天天工作都忙不过来,我还有时间去想无关紧要的事情吗?还有你,是不是给你安排的工作太少了,嗯?”
秦秘书快速扫眼总裁缠绷带纱布的手,小声嘀咕:“从来不受伤的人,就这么巧,今天就伤着了?”
沈清辞不自然地缩回搭在桌面的手,冷酷地盯着敢窥探她私事的秘书,“你也想去当门童?”
“No!那我先出去了,您忙您忙。”秦秘书恭敬地退后,转身离开总裁办公室,刚巧遇到瞎晃悠的渣男王秘书,“刚刚那个穿校服的漂亮女学生,是怎么回事?”
王秘书还没说话,就已经先飞吻上,“董事长亲自护送上来的,特意交代,夏燃小姐可以随意出入。”
他怕爱八卦的女人追问,忙补上:“其余,我一概不知。”说完,开始约今晚的夜生活,“晚上,喝一杯去?”
“长点心吧,都快成门童了,早晚被总裁给辞退。”秦秘书甩给他一个白眼,踩着高跟鞋哒哒离开。
晚上十点,沈清辞还未回家。宽大的办公室,关着灯,黑暗淹没落寞的身影。
放眼灯火通明的城市,车流不息,明明是那么的热闹,可沈清辞却觉得孤单,双手环抱,摩挲着自己的手臂,好似这样,就像是和爱人亲密地拥抱,被对方的温暖包围。
可是,她已经没有爱人了。
她的爱人,在今天和别人官宣了,那热吻的美好画面,就播放在她对面下方的露天大屏上,驻足观看的人,是不是都在为这对郎才女貌送上祝福?
曾经在一起的美好画面,在如今,再次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凌迟着她的心。
沈清辞不明白,为什么傅雪岚要和自己分手。
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吗?
还是自己不够优秀?
还是自己人品三观有问题?
沈清辞不明白,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会被抛弃。
蜷缩在落地窗一角的沈清辞,哪里还有白天的从容睿智,不过是借着黑暗折磨自己的可怜虫,盯着下方路口的露天大屏,一遍一遍看有情人相拥热吻。
烈酒龙舌兰莱伊925像温白开一样灌入喉,金棕色的酒液划过脖颈,湿透白色的桑蚕丝衬衣,就像她狼狈的爱情。
早早就在卧房等着老婆回家的夏燃,王者游戏玩了一局又一局,MVP都当腻了,要等的人还没有回家。
走出卧房,在别墅里转悠,远远地就瞧到还没休息的司机,好像是在等人,准备着随时出去。
司机看到夏燃小姐下来了,马上起身:“老太爷让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夏燃疑惑,“沈爷爷是有什么吩咐吗?”
司机高大强:“没有,只是说让我等在这里。”
“好吧!”年轻的姑娘猜不透老人家的心思,她怎知如此吩咐,不过是他太了解那个可怜的孙女。
被人家抛弃了,还陷在里面。如今,人家已经另结新欢,铺天盖地的热吻官宣,估计已经心痛到发疯了。
站在三楼的老太爷,就静静俯看年轻纯洁的小孩,只有这样从小不缺钱的富家千金,才能无畏地冲破一切困难,用她太阳一般的热情去治愈孙女的情伤。
但,一切都需要从她的主观出发,如果她不是一个真心爱护宝贝孙女的孩子,两年期限一到,便...分开吧!
时日不多的老人,站在人生的终点,尽自己所能,来保护他最疼爱的孙女。
好在,他看到了,看到这个年轻的女孩主动让司机送她去找孙女,露出欣慰的笑容。
只是,世间事情,不是件件可以掌控。就像现在,杀到总裁办公室的夏燃,空荡的办公室酒气浓郁,孤零零的酒杯还在落地窗边的角落,对面下方的大屏,依旧在播放夏凛和傅雪岚的热吻官宣。
真是刺眼啊!
年轻的姑娘捂着突然揪疼的胸口,缓缓坐在地上,她可以想象得到,沈清辞是如何一个人在这儿缩成一团,盯着曾经的爱人和别人热吻,傻傻地喝着烈酒,麻痹蔓延到神经末梢的伤痛。
夏燃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可酒入吼,竟然辛辣得呛出眼泪。
是不是,喝牛奶的人,是受不住烈酒的!
她现在想知道沈清辞在哪里,她不担心这个笨蛋女人会去找前任,怕的是她独自出去,会遇到危险。
沈清辞被同样家世出众的朋友们接走,知道这好友今天肯定得疯,就只能约好时间,忙好手头的事情,拉她出去玩。
DJ一响,男模登场。给看给摸,什么款都有,只要钱到位,姐姐叫到你腿软。
只是很可惜,沈清辞对男无感。
几个好友见沈清辞是直不回来,认命地扶她回包间,讲十万个冷笑话逗她笑。
还有损友通过自己的人脉,把附近高校的女大挑了一个遍,约来了二十来位姿色各异的靓女。
主打的就是你不喜欢男人,那做好姐妹就帮你搞女人,什么年纪什么性格什么气质...只要你喜欢,砸钱为你拿下。
当然,还有更损的,就是直接把傅雪岚给叫出来了。
除这个损到贼方的姐妹,剩下的人一看傅雪岚出现,脸唰的一下黑了。
可大家因沈清辞也算是认识,现在傅雪岚好歹是娱乐圈顶流,也就保持风度,暂时不揍她,几人商量下,要打电话给夏燃。
夏燃虽然妈早死,但妥妥的豪门千金,现在还是好姐妹沈清辞的老婆,那必须力挺。
只是,刚拿出沈清辞的手机,包间的门就被人猛的推开,出现在视野里的人,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年轻姑娘————夏燃。
司机停好车,在后面狂追,总算没将人跟丢。
“滚开。”夏燃来不及喘匀气,见傅雪岚坐在清辞姐身边,要去抚摸她的脸时,气得抡啤酒瓶就要砸过去。
“卧槽,这么生猛的吗?”
“卧槽个屁,快抱住她。”
“这要出人命了,咱们几个就等着被粉丝暗杀吧!”
沈清辞撇开头避开,对曾经的爱人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请自重。”
脱口而出的话,不仅傅雪岚楞住,连沈清辞自己也楞了。
“你们放开我,我懂法。”夏燃挣开几人,放下酒瓶,快步走到沈清辞身边,蹲在她的面前,委屈巴巴地仰着头,“老婆,我好担心你,在家等不到你,去公司也找不到你,我好害怕你独自在外遇到危险。”
“你真的担心我吗?”沈清辞望着眼前委屈巴巴的小狗,声音是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软。
她喜欢...喜欢这种被急切的需要,忠诚的依赖,毫无保留的爱意。
傅雪岚心痛。她竟然不知道,在有自己的场景中,沈清辞的目光,会停留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清辞~~~”叫出口的名字,带着眷恋和委屈。
“你谁啊?我老婆的名字是你配叫的吗?”刚刚还趴着要哭啼啼的人,转头面向外人就是一脸跋扈,小嘴跟个突击枪一样输出,“我老婆跟我说话,你个外人搭什么腔,有你说话的份吗?”
傅雪岚强压怒火,忍下要骂人的冲动。她不能因为这么个人,就被传出与人争吵的录像等。
“夏燃,闭嘴。”沈清辞闭上眼睛,她瞧到曾经的爱人被怼的隐忍,那些心疼,像是有记忆一样冒出来。
“你吼我?”夏燃瞪大了眼睛,难过到要哭,“你第一次吼我,竟然是因为她。”
蜷缩成团怕殃及池鱼的友人们,有人悄咪咪说:“这小孩的重点...是不是偏了?”
有友人回:“你不懂,恋爱脑都这样。”
“抱歉,我声音大了些许,但...不是吼。”沈清辞不想因为混乱的感情在这里闹笑话,揉着疼得厉害的额角起身,对缩到一边去的好姐妹道:“谢谢你们,改天我们再聚,今天消费算我的。”
“好,你...”看了眼盯妻狂魔小孩,有点同情沈清辞,“早点回去休息。”
“头怎么痛了?是不舒服吗?走,我们去医院。”只要对方一说软话,夏燃骨头都化了,现在瞧到对方揉着额头的难受模样,恨不得难受的是自己。
“回家。”沈清辞拂开年轻姑娘的手,拿着外套独自走了出去,司机紧随其后。
被拂开的夏燃尴尬地站在原地,几个深呼吸后,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礼貌地朝清辞姐的好姐们道:“非常抱歉,打扰几位姐姐的雅兴,哪天你们有想去去玩的地方,我来订。晚安,再见。”
夏燃走了,离开的干净利落,连一点余光都没有给傅雪岚,好像坐在这儿的人,对她毫无威胁,看都懒得看一样。
主角都走了,明天还要上班的富几代们,也没理由继续熬夜,随意和傅雪岚打个招呼,说说笑笑的走了。
只有那个叫她来的富二代,一脸CP不争气的无力,“你糊涂啊,沈清辞是我们圈子里最优秀的继承人,100个夏凛也比不上,你竟然抛弃她,害我cp磕be了,我比你们都痛。”
包间里,安静了。
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让从底层闯出来的傅雪岚痛恨,不由得握紧拳头。她讨厌这些看似与人和平相处,实则内心瞧不起你的富二代。
沈家别墅内。
终于回到家,两人洗漱完,各自躺在床的一边。
夏燃狗狗祟祟蹭过去,床上的动静快惊走沈清辞的醉意。
侧卧背对着年轻姑娘的她,肩膀无意识缩起,手拽紧被子,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着。
“老婆,我洗干净了哦!亲爱的老婆,我香香的哦~”
灼热的呼吸喷在耳朵上,温热的气流钻进耳蜗,让年长的女人抖了一下,整个人蜷缩得更加像虾米。
“美丽、漂亮的老婆大人,不要装睡哦~”年轻的姑娘打定主意,今晚必须吃到肉,“求你摸摸我的身体,它是多么地渴求着与你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