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张启明坐在铁椅上,手腕上的镣铐偶尔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拒不交代月光翡翠的下落,只反复念叨着:“月落之时,翡翠自现,你们找不到的。”
傅沉舟调出钟楼周边的监控录像,屏幕上却只有一片雪花。技术人员报告:“所有监控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三点间被干扰,硬盘是空的。”
“不是干扰。”苏晚指着屏幕角落的时间戳,“是有人提前替换了硬盘。你看这里,有个一闪而过的符号。”
放大后的画面里,监控探头的防护罩上,用荧光笔写着个歪扭的“巳”字。十二地支里,巳对应蛇,也指向凌晨九点。
“许明远怎么样了?”苏晚忽然问。她攥着那枚完整的“月魂”吊坠,红翡纹路在灯光下流转,像极了蛇鳞的反光。
“脱离危险,但还在昏迷。”傅沉舟的目光落在她指尖的翡翠上,“他的手机里有个加密相册,密码是你的生日。”
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废弃玉雕厂的仓库角落,墙上用红漆画着巨大的蛇形符号,嘴里衔着枚月牙徽章。符号下方,刻着行小字——“巳时,蛇吞月,血祭翡翠”。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插画:一条巨蛇缠绕着钟楼,月光在蛇眼处凝成红点。而那个红点的位置,正是机械室天窗的正上方。
“今天是农历十五,月落时间是上午九点。”傅沉舟看了眼腕表,“离巳时还有四十分钟。”
两人冲出审讯室时,技术队传来消息:张启明的账户在凌晨有笔转账,收款方是个匿名海外账户,备注栏里只有一个“巳”字。
钟楼的晨光里,机械室的天窗正被朝阳染成金红色。苏晚仰头望去,忽然发现玻璃上贴着张透明胶带,形状是简化的蛇头——昨晚匆忙间,竟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是延时装置。”傅沉舟用刀划开胶带,里面藏着个微型引爆器,连接着天窗上方的承重钢索,“有人想在巳时切断钢索,让天窗砸下来,毁掉翡翠。”
钢索的断裂处缠着几缕银丝,与顾明远胸口那把拆信刀上的纹路一致。苏晚忽然想起许明远昏迷前的话:“月影组织不止张启明一个。”
九点整的钟声响起时,傅沉舟剪断了引爆器的线路。阳光穿过天窗,在月光翡翠上投下蛇形的光斑,缓缓爬过锦盒边缘,像在完成一场诡异的仪式。
监控消失的空白里,藏着的不是一个凶手,而是一张早已布好的网。而那个神秘的“巳”字,不过是下一轮猎杀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