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摇了摇头:“我们来此之前,早已有心理准备。倒是宁慈你,此番凶险异常,当真要与我们同行?”
宁慈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我身为术师,化解怨念本就是分内之事。既然无人愿解,权当我此番是行一遭无偿善举。”
克拉伦斯不再多言,掌心覆上冰凉的门环,给众人打了个预防针,沉声道:“那我开门了。”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尘封已久的莫克林斯家族旧址大门,缓缓洞开。
吱呀——腐朽的铜环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潮湿霉味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
当厚重木门彻底闭合的刹那,四人周围瞬间坠入浓稠如墨的黑暗,唯有彼此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中回荡。
宁慈下意识伸手试探,指尖只触到虚无的冷寂。
正要摸索腰间火折子,却见两簇橙黄火焰次第亮起:三人不知何时已将雕花油灯擎在手中,摇曳的光晕里,灯盏上的鎏金纹饰泛着神秘光泽。
他瞳孔微缩——这两盏油灯显然经过特殊处理,灯芯浸着秘制药水,燃烧时几乎不见黑烟。
看来是早有准备。
艾琳注意到宁慈悬在腰间却未取出的空皮囊,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俯身解开鹿皮背包,从中取出一只古朴的青铜油灯——油灯表面刻着繁复的云雷纹,显然是精心准备的备用照明工具。
“宁术师若是不嫌弃,这盏给你。”温暖的火光映得她紫色的眼眸流光溢彩。
“多谢。”宁慈接过油灯。
当火石擦出的火星点亮灯芯,摇曳的光晕里,克拉伦斯已经踏着满地碎砖,靴底碾碎虫豸的脆响在甬道深处回荡。
他的披风在穿堂风里猎猎作响,腰间佩剑折射的冷光,竟与油灯的暖意格格不入。
当暖黄的光晕如融化的琥珀般流淌开来,照亮眼前场景的刹那,众人倒抽冷气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歪斜翻倒的桌椅像被巨兽掀翻的残骸,暗红的血迹如干涸的蛛网般肆意蔓延,混着发黑的污渍在地面上晕染。
不难想象,若不是莫克林斯家族身怀异能,这些横陈的尸骸必将在这潮湿的角落里,慢慢腐烂发臭,化作森森白骨,永远被困在这片死寂之中。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阴冷如毒蛇吐信般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幽幽传来。
艾琳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她的指尖微微发颤,缓缓转过僵硬的脖颈。
只见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幽蓝雾气,宛如一团行走的荧火。
“你是谁?” 艾琳警惕地向前半步,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武器。
魂灵发出一声沙哑的轻笑,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石板:“我说你们这群小辈,倒有意思。明明是我先问的话,怎么反倒质问起我来了?快说,你们是谁?来此有何目的?”
“艾尔。”
“塔。”
“克拉伦斯。”
“宁慈。” 四人依次报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