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夙几乎是在天刚蒙蒙亮时就把库洛洛摇醒了,她整装待发,无声地用眼神催促着。
库洛洛看着夙这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揉了揉眉心,罕见地感到一丝“带孩子郊游”般的无奈,最终还是起身去洗了把脸。
“走吧。”
因为夙晕机,两人这次选择了乘坐飞空艇,花了三日时间,终于抵达了位于巴托奇亚共和国西北部的登托拉地区,枯枯戮山所在的城市。
到了山脚下的游客小镇,夙迫不及待地拖着库洛洛去打听那种很美味的奇特野兽。
“哦,你们说的是‘狐尾兔’吧?”
一个在路边摆摊卖土特产的老猎人抽着旱烟,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半天少女手中略显抽象的简笔画,终于恍然大悟。
“那玩意儿可精贵了,跑得比闪电还快,钻洞的本事一流,而且狡猾得很!”
他咂咂嘴,似乎在回味:“那味道……啧啧,确实没得说,吃过一次就忘不掉!不过……”
他话锋一转,指了指山上云雾缭绕、略显阴森的区域。
“那东西啊,只有揍敌客家族那一片私人领地深处才有,而且数量稀少得很,山脚下?想都别想喽!”
夙顺着老猎人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旁的库洛洛则微笑开口:
“既然这样,老伯之前是怎么吃到的呢?”
“咳,这个嘛……可是商业机密了。”
库洛洛笑容温和,递上了几张高面额的纸币。
老猎人面不改色地收下揣在怀里,抽了两口旱烟,慢悠悠地回忆道:
“虽然外人进不去揍敌客家族的领地,但他家的实习管家之前偶尔会捉几只带下来卖,毕竟实习管家薪水有限,这玩意儿价格可不菲呢。”
“之前?那现在呢?”
老猎人抬眼看了眼前的黑发青年一眼,磕了磕旱烟袋。
“以前是以前,现在可没咯,那个私自贩卖主家所有物的实习管家……早就被处理掉了。”
老人声音平静,好像是很寻常的话语,字里行间却透出一阵淡淡的凉意。
库洛洛点点头,丝毫不觉得意外。
旁边听着二人对话的夙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专注地望着远处的山峰,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旅游指南。
按着旅游指南的导引,两人坐上了一天一班的、通往揍敌客家族大门区域的观光巴士。
从远处看去,这片山域的风景极为优美,整座山脉在澄澈的蓝天下舒展,苍翠欲滴的原始森林如同巨大的绒毯,从山腰层层叠叠铺展而下,充满蓬勃生机,而其中最为巍峨的主峰高耸入云,在晴空下轮廓分明。
巴士沿着盘山公路行驶,窗外的景色逐渐褪去了山脚的烟火气,变得原始而险峻。
车上导游小姐在向乘客们热情介绍附近的景点和揍敌客家族的成员。
“各位乘客们,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枯枯戮山,这是一座海拔3772公尺的死火山,世界顶尖、恶名昭彰的杀手家族——揍敌客家族就居住在这座山上的某个地方。揍敌客家族中的成员有曾祖父、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以及下面五个兄弟,这个家族的所有成员全部都是杀手……”
世界第一的杀手家族么……
夙认真听着导游小姐的讲解,心中对接下来的探险颇为期待。
终于,观光巴士抵达了揍敌客家族的正门口。
巨大的黄泉之门矗立在眼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游客们止步于此,在门口纷纷拍照留念。
至于想进去?要么推开那沉重的试炼之门,要么……另辟蹊径。
库洛洛和夙自然选择了后者。
两人悄无声息地绕开游客区域,凭借着超凡的身手,轻松翻越了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墙,潜入了揍敌客家族的领地范围。
一进入领地,气氛陡然一变。
与在外面远观时截然不同,这里参天巨木虬结盘绕,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阳光大部分被吞噬,显得格外阴冷。
抬头望去,枯黑的山峰笼罩在浓厚的铅灰色云层之下,整座山脉都散发着一种沉重、压抑、生人勿近的气息。
两人在林间走着,四周异常地寂静,偶尔传来一声不知名鸟类的凄厉啼叫,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腐叶、苔藓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大型掠食者领地的腥臊气息。
没走多远,一声低沉的咆哮从密林深处传来,腥臊味变得分外浓郁。
一个庞大得如同小山般的黑影缓缓出现,它冰冷的兽瞳锁定了两个不速之客,涎水顺着獠牙滴落。
库洛洛眼神一凝,正准备应对,然而夙的动作更快。
『匿!』
她拽住库洛洛的手,一枚短促而清晰的字语从她口中吐出。
无形的力量瞬间扩散,两人身影如水般淡化。
那巨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巨大的鼻子在空中用力嗅了嗅,却失去了目标。
它烦躁地低吼了几声,在原地转了几圈,最终似乎认定是错觉,庞大的身躯缓缓退回了阴影之中。
少女的手心温暖而柔软,库洛洛侧目看了一眼夙,这种程度的隐匿,几乎可以媲美顶级的“绝”,这种名为言灵的力量实在是有趣极了。
危机解除,两人开始在广袤的领地内搜寻狐尾兔的踪迹。
这地方比想象中更大,地形也更复杂,参天古木、嶙峋怪石、深不见底的沟壑……
夙以前在荒野和山林中生活了许多年,身处野外的她犹如水滴回到大海,不经意间透露出虎豹般的野性。
她仔细搜寻着蛛丝马迹:被啃食的奇特植物嫩芽、特殊的粪便颗粒、以及……地面上偶尔出现的、新鲜挖掘的洞口。
终于,在一片相对开阔、长满柔软绒草的空地边缘,夙发现了狐尾兔的踪迹,她兴奋地压低身体,金瞳紧紧盯着前方一处隐蔽的草丛,像一只蛰伏的猎豹。
然而,狐尾兔的狡猾与敏锐名不虚传,它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就在夙准备扑过去的瞬间,一道灰影如同闪电般窜出,速度快得惊人。
这会儿夙的隐匿言灵已经失效了,她的嗓子其实还没好完全,还不能高频率重复使用咒言。
但……就算不使用言灵,也不该连个兔子都抓不到吧!
夙心底油然升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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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奇怪的胜负欲。
狐尾兔并没有沿直线逃跑,而是利用复杂的地形,在树根、岩石间灵活地钻来钻去,瞬间消失在一个不起眼的土洞里。
夙立刻追到洞口,洞很窄,深不见底,她尝试用树枝捅了捅,毫无反应。
狡兔三窟么……夙想到了故乡这个古老的成语。
接下来的时间,就成了夙和这只狡猾兔子的“地道战”。
由于是在人家的后院,夙不好点烟熏赶,只能根据经验判断地洞可能的走向,开始在地面刨坑,库洛洛则找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背靠着树干坐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古籍,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于是,这片林间空地上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一个穿着白色绣金长袍的少女像只土拨鼠一样,吭哧吭哧地挖着一个又一个土坑。
一旁的黑衣青年坐在树下,时不时被她扯得起来换个位置继续坐下,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手中的书籍上。
很快,这片林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
挖了几十个坑,连根兔毛都没摸到,夙累得够呛,一屁股坐在自己刚挖的土堆旁,小脸上沾着泥土,金瞳里充满了挫败和一丝委屈。
她泄气地看向库洛洛,对方依旧沉浸在书页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少女鼓了鼓腮帮子,有点气恼,但又无可奈何。
她目光无意识地扫视着周围,忽然,不远处一个看起来比较新的土坑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个坑的挖掘痕迹很新鲜,大概不超过三天,洞口堆着的泥土还很松软。
夙的记性很好,这个位置她刚才还没有来过。
于是眼前这个坑就显得格外突兀。
难道这是……!
少女心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小火苗,她精神一振,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过去。
坑不算深,洞口被一层薄土虚掩着,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层浮土,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整条手臂伸了进去。
她在坑底摸索着,指尖触碰到了一些松软的泥土……然后,她似乎摸到了什么。
手感很顺滑的毛发,长长的……是狐尾兔的尾巴!
夙心下一喜,五指猛地用力,狠狠抓住那条“尾巴”,然后使劲往外一拽。
“噗啦——!”
一阵泥土翻飞,夙因为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手里紧紧抓着的“战利品”也被她从土坑里完全拔了出来。
然而,预想中挣扎的肥兔子并没有出现。
她从坑里拽出来的,是一个……人?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绿色衣服的青年。
他闭着眼,下巴尖尖,脸庞苍白俊美到近乎妖异,此刻正抱膝坐在地上,一头如墨般顺滑的黑长直发被她抓在手里,上面还沾着些许泥土。
时间仿佛凝固了。
夙坐在地上,一脸呆滞地看着这个被她从土里揪出来的黑发帅哥。
而不远处坐在树下看书的库洛洛,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了书本。
青年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双纯黑的猫眼,眼中没有丝毫神采,空洞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