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恩在会议室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等来苏酥。
苏酥来到会议室时,看到苏立恩正在用笔记本处理着事情,脸上一点不耐烦的神情都没有。
“爸。”苏酥淡淡唤了声,带着些疏离。
苏立恩听出来苏酥丝毫没有掩饰的疏离,脸上不仅没有半点不悦,甚至有些愧疚地叹了口气。
“今天我来呢,是想和你说一声抱歉,之前我一直忙着公事,错过了你生孩子,也忽略了你和弟弟们的矛盾,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够称职。”
苏酥静静地看着苏立恩。
专门过来道歉的?
再看看,再看看。
苏立恩继续说道:“最近你和苏盟还有苏若若之间的事情我多少也了解到了一些,是苏盟太过糊涂,竟然为了苏若若一个外人屡屡和你这个亲姐姐作对,你对他的处罚我没有意见。”
苏立恩一边说着说着注意着苏酥神情的变化。
只是苏酥面上的神情却一直非常平静,他的话似乎并没能引起苏酥半点情绪的波动。
抿了抿唇,苏立恩又说道:“但是这还不够,我决定,将原本准备要留给苏盟的公司全都交给你,至于以后你要不要将这些公司交给你弟弟,就看他们后续的表现能不能让你满意,决定权在你的手里。”
苏酥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立恩。
她刚刚到底在期待着些什么?
他刚刚这话说得好听。
可是……
苏老爷子在去世之前可是将整个苏氏都交给了她,所以,苏氏旗下所有的子公司本就是她的,苏立恩这话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苏酥怎么会这么冷静?苏立恩准备给苏盟的公司也不少啊,难道她知道了苏立恩这番话只是用来迷惑她的障眼法吗?】
【父女一场,谈什么迷惑不迷惑的,思愉建筑虽然是苏酥自己成立的公司,可她姓苏,迟早也是要合并到苏氏里的,提前将思愉建筑的一些核心技术交到自己父亲手里,也是好事啊。】
【就是,苏酥明明已经是苏氏的总裁,可是却从来没想过用自己公司反哺一下苏氏,也不怕寒了老爷子的心。】
原来如此。
苏酥左手放在桌面上,随意地轻叩着桌面,听着苏立恩给她画的大饼,但愣是不接他的话。
苏立恩独角戏有些唱不下去了,面上的慈爱和温和也淡了几分,“苏酥,你难道还有什么不满的吗?又或者是苏盟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不知道的,你只管告诉我,我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看着苏立恩这一副势要为她出气的义愤填膺模样,如果不是弹幕里的内容,她可真要相信了。
“他做的那些事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至于你刚刚说的那几家公司转让的事情也没有必要。”苏酥这才缓缓说道。
苏立恩闻言心头一喜。
那几家公司他当然不是真心想要给苏酥的,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孩子,眼界能有多广,现在先将人哄着,很快就能连本带利收回来。
“苏总,涛越建筑的吴总已经到了。”这时,尹辛敲门进来。
苏酥看向苏立恩,“你还有别的事吗?我这儿还有事情要忙。”
非常直白的逐客令让苏立恩的脸色不由顿时一僵。
“那你先忙。”苏立恩不自然地缓缓站起来走了出去。
涛越建筑的吴总吴翰义已经被尹辛请来了这一间会议室。
“吴总你好。”苏酥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客套地和吴翰义打了个招呼。
“苏总你好,苏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年轻。”吴翰义和苏酥握了握手。
“吴总请。”
和涛越建筑的合作是苏酥最近一直忙碌着的事情。
思愉建筑负责室内设计,涛越建筑负责室外设计,两家公司共同打造城西新概念度假村。
只要这个项目能成功,思愉建筑将能再往上迈一个台阶。
他们之前一直让双方的人来回对了很多次彼此的想法,昨天才确定下来了并较明确的合作意向。
合作最后能不能成,就看今天了。
这时,刚刚已经离开了的苏立恩却突然折返了回来,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对苏酥说道:
“苏酥啊,我还是觉得你的想法太过激进了些,这样会不利于集团长期的发展,你听爸的,咱们把步子放缓慢一些,要不然你如果这边遇到什么问题,苏氏也不会对你的建筑所及时伸出援手啊。”
苏立恩折返之突然,尹辛都没能反应过来及时将人拦住。
会议室的氛围瞬间陷入了一阵僵硬。
吴翰义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苏立恩和苏酥。
苏立恩带着几分歉意对吴翰义说道:“吴总是吧,虽然我也希望可以相信我的女儿,只是她的步子一下子迈得太大,我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担心。”
“当然,我也是盼着你们能够顺利合作,只是作为过来人,我觉着在正式合作之前应该先对彼此的状况都了解清楚,总比合同签了之后才发现有些事情和自己先前预估的不一致,到时候合作不成反结了仇就不好了,吴总你说是不是?”
吴翰义笑着对苏立恩说道:“苏先生说得有道理,不过我想这些事情也该是苏总亲自和我说,而不是……苏先生?”
苏立恩听着吴翰义口中“苏先生”和“苏总”,脸色顿时僵硬了起来。
苏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淡淡地说道:“公司的事情爸还是不需要操太多的心,爷爷既然将公司交给了我,就说明更愿意相信我,爸还是先回去吧。如果你钓鱼无聊了,我再让人给你承包一个鱼塘就是。”
苏立恩脸色不由沉了下来,但还有外人在,倒是还留着一抹有些不自然的笑容,“你这孩子,真是爱开玩笑,我好歹也是你的父亲,公司我也是有份的……”
苏酥脚下微微一用力,转着椅子直面苏立恩,“爸,公司是我的,需要我给你出示相关的证明吗?”
淡淡的语气,可是落在苏立恩的耳中,却犹如一记重重的巴掌直接扇在他的脸上。
在还有外人的情况下,一张老脸彻底丢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