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禅实在是有点好说话。
他很快就被哄好了，坐在准备好的座位上，课都上了一半了，才发觉季程的狡猾。
他竟然真的，从头到尾都让季程牵着鼻子走了。
【不准以后再算计我！】
季程坐在宿舍的电脑桌前，翘着椅子，一个凳子腿离地。
突然就收到了玉禅的消息。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被玉禅可爱得不行。
【好的，禅禅。是我的错，一会儿下课我去接你好吗？你之前不是说想吃火锅鱼？】
大概是因为上课，玉禅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季程等了一会儿就懒散的把手机丢在了桌子上，旁边的电脑静静地亮着。
左上角一连串数字是年月份和一串时间。
是监控。
但是清晰度和季程手机上的完全不能比。
看起来像是某个街道的实时转播，下一秒，一个熟悉的人走进了画面里。
“我不是给你付过钱了吗，最近上面是差的有点严，但你连这点事都不敢做，你还敢说自己是这一行里的精英？快给我办了，我没那么多耐心！”
声音模糊的传来，是李棠。
对面似乎说了什么，惹得李棠冷笑了一声。
“赶紧的，谁年头谁不打点假赛。你当时和上家操盘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行，现在倒好了，你想金盆洗手了，我请问呢，谁同意？”
……
“快点给办了，不然，我就找人给你办了。”
季程轻轻摇晃起椅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还有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人赶紧推给我，有个不知好歹的婊子我要收拾！”
季程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满是郁色。
监控里的李棠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燃，抽了没两口后，然后踩在了脚底。
像是在向什么人发泄脾气。
没人在，季程的情绪不加掩饰，他眼中的情绪逐渐堆积，最后竟然化作了平静，看李棠的眼神却不再像看个活物。
倒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监控里的李棠已经讲完电话离开了画面范围，季程在手机上点了点，给什么人发送了一下消息。
随后面色如常的切回到网页，给玉禅的网课点击了下一集。
“嗡嗡”，玉禅回了消息。
【晚上去吃好吗，我中午有点事情。】
【好，那下午我考完试去接你。】
玉禅下了课在校门口随便对付了一口午饭，就打了个车去到了常去的派出所。
“小玉，来了啊！”
门口值班的民警给他打了个招呼。
玉禅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吃午饭了吗，秦哥。”
“还没呢，一会儿就换班了。你爸爸的事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秦哥关心地问了两句。
他看玉禅这孩子也是可怜。
当时玉禅才刚刚十八岁就来报案说，他爸爸已经一天没回家了的时候，大家还以为是正常的加班工作，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关注。
结果登记信息才觉得不对。
父母离婚之后，玉禅的母亲改嫁，他由父亲单独抚养。
但他的父亲在外面不但欠了钱，还有酗酒的毛病。
甚至因为酒后闹事，在派出所里还有备案。
当时正值冬季，玉禅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无人接听，生怕他爸爸栽倒在哪个雪地里不省人事，急急忙忙地穿个单衣就跑来报警。
警方立刻派出找人，可地毯式搜寻了，监控也查了。
只能看到凌晨两点，他爸爸摇摇晃晃地从饭店走出来，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小巷子有很多个出口，但只有一个出口的监控因为持续的大雪损毁。
警方经过排查只能初步怀疑，他爸爸就是从那个路口出去的。
最后只能以“失踪”计入档案，不了了之。
但玉禅并没有放弃，他那一年几乎每周都要来好几次。
到近两年开始忙学业了，才变成一个月一次来问问有没有消息。
但很“可惜”，依旧没有任何相关的信息。
看着玉禅离开的背影，一群人聊了两句。
“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这父亲实在是当的不称职。我一直没好意思跟他说，说不定他爸是出去躲债了，根本不会回来了。”
“害，别跟他说这些，多伤孩子的心啊。”
“幸好他妈还是个好妈妈，不然他考上那么好的大学，学费都交不起，那可咋办。”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玉禅渐渐走远。
他打算去接季程，在考场外等等他。
站定在树下之后，玉禅掏出了手机给季程发了一条信息。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又突兀地响起了上次那个特殊的铃声，在手机最上面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是一个售票信息提醒。
上面是今天的动车车票，从宜城发往莲城。
距离云城还有两个城市。
玉禅的眼神暗了暗，将那条信息划了出去。
很快了。
最快下个月，那个人就找回来了，到时候——
考场突然喧闹起来，看起来是结束了考试。
人群密密麻麻地往外涌，玉禅收起手机垫着脚往里面望，看了半天直到人烟稀少了也没见到人影。
不但是季程，而且季程的舍友他也一个没见到。
手机上的消息季程也没回，玉禅打了电话，没人接。
有种不妙地预感盘旋在玉禅心上。
正在这时，有一个人突然晃晃悠悠走到了玉禅身边，来跟他搭讪。
“你好啊，我看你站在这里好久了，在等人吗？”
“啊是，在等我朋友。”
玉禅头都没转一下。
讲完这句，他就没什么想接着聊下去的**了。
“女朋友？看起来不是。他也是今天考试？”
玉禅笑笑没接话。
“这么久没出来，你该不会在等那个作弊的考生吧？那可难了，一时半会儿他可出不来。”
来人拉长了声音，看起来像是在没话找话。
“什么作弊的考生？”
玉禅一下子就被拉过了注意，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的正脸，这张脸莫名让人觉得有些熟悉。
我从哪见过他。
玉禅拧起了眉头，来人的笑带着一点怪异地灿烂。
“啊，你还不知道吧。”
“开考刚开始十分钟，就有一个男的，被老师从桌洞里找到了正常考试的全部正确答案，他这抄袭都是轻的。这直接偷卷，不但拒不承认拒不承认，他舍友还帮他说话。这下好了，全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里。”
季程出事了。
有人整他。
玉禅迅速反应了过来，随即下意识想起了一个人名——
李棠。
面前的人的脸也彻底回想起来了，可不就是那天混在体育生里的一份子？
想清楚里面的门道，玉禅出奇得恼怒起来，恨得他想一拳打过去。
但岌岌可危地的冲动，却被理智拉了回来。
不行，打架是无意义的行为，只会给季程惹来更大的麻烦。
玉禅强迫自己冷下来。
手指轻微地动了动，摁了一下手机侧边键。
“哎呀，天道好轮回。天道好轮回啊哈哈哈！就该让这种小偷被所有人都知道。”
“听说他成绩还挺好的吧？不会跟上面早有什么上不得牌面，身体上的肮脏交易，人家才这么捧着他吧？我看他那体型，确实很适合当鸭子哈哈哈。”
来人捧腹大笑起来，别提有多得意。
他瞟了一眼玉禅紧抿的嘴唇，心里有种莫名的“欺男霸女”的快感。
“你怎么不说话呀，小帅哥。跟你分享八卦你还不听。”
玉禅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如他所料露出什么他所期待的表情。
反而突然扬起一个漂亮地笑容，让面前的人都晃了一下神。
是真的很漂亮。
面前的人想，怪不得当时李棠那么痴迷。
可他下一秒就不这么想了，因为——
“你这么熟悉上面这些勾当，张嘴就造别人的黄谣。怎么着，不会做鸭子其实是你的副业吧？”
玉禅一句话不带脏字的，给他骂的体无完肤。
“你！”
面前的人脸色一下就黑了，眼看一句含妈量极高的话就要蹦出来，玉禅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保安亭，张嘴就打断他的施法。
“李棠找人弄季程考试的这件事，我们之间没完。还有你，我记得你叫——李狗腿是吧？落井下石让你玩明白了，你小心遭报应。”
这一个“狗腿”可是真的戳到了这人的痛点。
他每天鞍前马后，可不就是为了李棠手指缝里露出来的那点钱。
面前的人被点炸了，脑门子的青筋猛地爆起，唾沫星子横飞，抬手就要一巴掌扇过来。
“我**！你才是狗腿！你个没教养的东西。”
玉禅早有准备，快速后退一步继续刺激他。
“帮李棠在后面尽干这些腌臜事，可不就是李狗腿吗，你可比那古代伺候皇帝的太监还称职。”
说到一半，玉禅往下瞟了一眼，捂嘴笑了一下，眼里尽是轻蔑地痕迹。
“啊，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和太监也就相差几厘米，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玉禅！李棠整你们，也是你咎由自取！你个卖屁股的婊子，李棠这么也是替天行道！你们活该！看我今天不干死你！”
来人彻底被玉禅的嘲讽惹得理智全无，哪里还管自己嘴里说了什么，大跨步就要来抓玉禅。
玉禅见势不妙，离开一矮身子，从他手臂地下钻了过去。
倒吸一口气后，拔腿朝着保安亭就跑，边跑边中气十足的大喊。
“保安大哥，救救我！有人校园霸凌！！”
“你他妈再胡逼逼一句试试！”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玉禅躲到了保安的身后。、
他眼泪婆娑地说，他只是站在树下等朋友，这个人来搭讪他不成，反而侮辱他。
来人凶性尽显，刚抬手指人就被保安一巴掌打了下去。
玉禅脸本身就嫩，跟这人一比更是格外柔弱，保安直接无条件相信他。
威胁这人快点离开，不然他就找上面的大领导记他一笔！
这个保安大哥是众所周知的有关系，就是来这个保安亭混日子，享受生活来的。平时对学生都特别和善，说话贼有趣。
护着玉禅把人撵走之后，还拍拍玉禅的肩膀哄了他两句。
玉禅低着头应了几声，找了个借口就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不由得又朝着校长办公室的方向快跑起来。
他心里有点着急，体力也不是很好，跑到最后嗓子眼里都冒出来一股铁锈味，好不容易跑到楼下，校长办公室还在九楼。
真是要了他的命。
一般学生是不允许乘坐这栋楼的电梯的，但要是去晚了，玉禅得后悔一辈子。
玉禅一咬牙。
大不了就被骂一顿，坐！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坐个电梯这么鬼鬼祟祟的，脊背都稍微弯了起来。
好在一切顺利。
是的，朋友们这章依旧是我的存稿。抱抱我可爱禅禅！听说j网站的审核很难办，希望前几章不会让我修改吧，我给自己写的超爽的！！不会写到这里还没人看吧……有点扎心了兄弟们，没事的没事的，我能哄好自己，等我写完我就把自己脑子抠干净，当一本全新的小说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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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