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在一个月里进步十名?”陆池有点发愁,“我在之前那个班的时候,也就二十五二十六的样子......”
齐思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能,能吧。陆池,我们走快点吧。”
“齐胖子!”一连串的叫嚣声和哄笑在耳畔炸开,“耳朵聋了?齐思淼。”
陆池看到齐思淼无措的神情,侧过头,终于看到了那几个人。
那人眉眼桀骜,几步走到他俩面前,活像个小混混,看着陆池对齐思淼面露不屑。
“这就是你新勾搭上的小白脸?啧啧,比不上余哥一根脚指头。”
“嘴真臭。”
那人一下炸了,用手指着陆池。“小白脸你想死是吧!”
“你们有事就冲着我!”齐思淼挡在前头,神情坚定地对陆池说:“不关你的事儿,你先走吧。”
“齐胖子你牛什么?没余哥罩着你,你就是个屁!懂吗?以为我不敢揍你啊?”他指头直往人脑门上戳。“你个死胖子,你别说减肥了,你就是回炉重造余哥都不可能看上你,他嫌你恶心,知道吗?你个死同......啊!”
他一边指着人一边羞辱着,猝不及防被人攥着手指一掰,一阵风带着呼啸而来的拳头就印他脸上了。
齐思淼红着一张脸锤他,眼神里满是暴怒,“你给我闭嘴!”
“我闭你嘛啊!!”
小混混被人压在地上,手指几乎被掰断一样的疼,“啊!!!!”
他骂的越狠,齐思淼越用力,全然不管他乱挥的手,一拳一拳捶他肚子上。
那人身后的三人看势不对,捏着拳头就往这边扑,嘴上一边嚷着别打了别打了,一边想要制住齐思淼的手脚。
只是一人刚接近就被一股大力掀开,掼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被震得移了位,这一下子给他弄的眼冒金星。
好容易缓过来了,再看另外两个人,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捧着脚。
“艹......”被甩在地上的人看清了局势,在齐思淼同伴看过来的时候,被那冷冷的目光一激,缩了缩脖子试图降低存在感。
操场上有人对着这边喊了一嗓子:“老师来啦!教导主任来啦!别打了!”
陆池扯开齐思淼,照着地上那人撅着的屁股踹上一脚,捏着齐思淼的手让他松了劲,“走了。”
齐思淼这才起身跟上陆池跑了。
好在那句老师来了只是让他们松开手别打了,并不是真的有老师去。
他俩往寝室走着,齐思淼心神不宁,这还是他第一次打架,“他会不会......”
“那地方没监控。”陆池安慰他。“他们没那个脸去告老师的,告了就真没脸混了。”
“可是我刚才......会不会把人打坏了?”
“他就是叫的比较响,你没往要害打,往肚子上揍两下不会有事的。”陆池把他推进寝室,“洗个澡吧,快上课了。”
齐思淼:“陆池你懂的好多啊。”
陆池:“倒也没有......”
踩着点回到教室,人已经差不多到齐,看向他俩的目光有点异样,这叫齐思淼走路都有些不自在了。
好在陆池神情自若,看见他这样子,齐思淼心里也踏实不少。但除此之外还是很愧疚,毕竟也是因为自己的事儿,如果因为这个让陆池担上处分,他会良心不安的。
见这人一会儿看着他叹气一会儿又神情坚定的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陆池:“......”
数学老师留了作业就捧着水杯出去悠达了,让他们上自习。
看了还在苦恼的某人,陆池说:“你如果心里过意不去,不然帮我补习吧。”
“可以啊!但是……我这水平有点次吧。”齐思淼知道陆池想赶紧进步,倒是挺想应下来的。但他自己什么水平自己也清楚,半瓶水晃荡而已,帮陆池解决一些小问题可以,但更多的引导和拓宽思路他可没那本事。
他知道陆池要在月考的时候进步十名,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如果因为自己没成功,那不成恩将仇报了?
“你和班长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不让他帮你。”他朝讲台那个方向努努嘴。老师出去后,就让班长在讲台上写作业,一边管着纪律。
齐思淼羡慕道:“上个学期请那么长时间病假还能考年级第一,学神级别啊。”
“我和他不熟。”陆池当即反驳,齐思淼不会看到了吧……
两个男的手拉手,还躺人腿上睡觉什么的……确实很奇怪。
“不熟吗?昨天你生病我想着把你叫起来,他说他叫你,让我先走,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哩。”
陆池松了口气,“真不熟。”
齐思淼想到什么,“啊,那昨天他给你披外套?还把空调挪了挪,不让对着这边吹?”
陆池一脸懵。
手指摩挲着刚穿在身上的校服外套,陆池不死心的脱下来看了下标签,上面什么都没写。
自己的校服都在标签上写了池。
靠!他终于想起来昨天他就没穿外套来学校!
他说怎么感觉校服穿着怎么奇怪,莫名其妙大了一截儿,好家伙,原来是霸着人家的外套晃荡一天。
陆池当即就黑着脸把脱了下来,塞桌肚里。
“噢,还有呢。”齐思淼在桌肚里窸窸窣窣一阵,把手机递过来,“班长昨天不是送你回家了吗?你看这照片上笑得多好。啊,这是校群里的,被人发网上了,还挺多赞的。也不知道谁拍的,看着还挺有氛围。”
陆池看着这张照片,雨雾里,高明度的雨伞下,俊美的男生揽着另一个男生,身体紧贴着。脸上笑意盈盈,垂眸温柔注视。
明明手里撑着伞,他却被淋湿了肩膀。
齐思淼笑嘻嘻地露出两排白牙,桌子底下的腿碰了碰他,“你要吗?发你一张,万一以后火了记得给我亲签啊。”
陆池不想和这个人扯到一起,抿了抿唇。“无聊。”
遂低头写字。
冷不丁听到一句:“其实我之前还挺害怕班长的。”
说到这,陆池提起一丝兴趣,抬起眼,“怕他什么?”
齐思淼压低声音,“班长看着是一个很温柔随和的人是吧,但是我总感觉他很危险呢,那眼睛黑漆漆的看着人笑,是真瘆得慌。”
陆池记忆闪回到某个场景,没说话。
“我这可不是说人家坏话啊,纯是我发散思维比较强,容易多想。有时候看恐怖片吧,那里面的阿飘,眼睛就是黑得不透光,笑着看人,看一会儿还要流点儿血泪……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一个健壮小伙抖了抖肩膀,看着挺滑稽。
陆池回忆了一下……啊,齐思淼语文成绩应该也不错吧,形容的挺到位。
“真的,你看群里他们拍的班长,一个个都夸他多温柔好看,我看着感觉......”
正当两人埋头说小话的时候,周围不知何时静了下来。
紧接着课桌被“叩、叩”敲了两下。
抬眼一看,正是他们口中的班长!
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墨眸幽深,眼睛眨不眨地直勾勾盯着他们。
“!!!”
陆池齐思淼被吓得俱是浑身一抖。
“同学,东西收好。”班长意有所指的一句话,叫齐思淼连忙将手机收起来。
陆池和齐思淼对视一眼,这人啊,可真经不起念叨。
班长温声道:“搬着凳子去我的座位上坐吧,我不会记名字的。”
他轻飘飘一句话,让齐思淼苦着脸搬起凳子。
对陆池比了个口型:吾去也~
谁也不想罚抄啊不是。
陆池对齐某报以同情,低着头写题,不一会儿感到一个阴影笼罩着他。
他还以为齐思淼回来了,抬眼一看,班长坐在了他旁边。
班长面不改色,“是有哪些题不会吗?我可以教你。”
陆池:“?”
越上赶着越显得你居心叵测知道吗?但是免费送上来的辅导,不要白不要。黑色水笔在指尖打转,跟飞舞的蝴蝶似的。
指了几道题,“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班长没说什么,从简到难给他过了一遍,先是问他解题思路,后面看他怎么带入公式,然后一一给他掰正。
如此被顺了一番,陆池只觉茅塞顿开,看班长的眼神都没那么抵触了——学霸滤镜。
打量着少年安静温驯的侧脸,褚璋眸光幽暗,其中情绪叫人窥探不得,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陆池即使再迟钝也被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寒了,有些不爽,乜他一眼,“我脸上有东西吗!”
褚璋抬手用指腹在他脸上碰了一下,“红了。”
“哦。”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出现了,陆池用手背蹭去那股异样的感觉,可能是在操场那儿被人打到了。
倒是不疼,不知道显不显眼,回去怕是要被陆女士唠叨。
“怎么弄的?”
出于这人刚才的辅导,陆池心中虽然不耐,但还是敷衍了一下,“蹭到了吧。”
褚璋蜷了蜷手指,“打架了?”
“怎么可能,班长,你不是不让我们说话吗?得以身作则吧。”
知道他不耐烦了,褚璋笑笑,“视频都在群里传疯了,不知道教导处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陆池终于正眼看他,“什么视频?”他可不想被叫家长。
原来他和齐思淼下午和人打的那一场架被人拍了发在校群里,下面还一堆人点评。
说什么的都有。
[我靠,没看出来啊,陆池还会打架?]
[他没怎么动手呢,都是那个壮壮压着人打。]
[壮壮?]
[那个男生是叫齐思淼啦,我之前和他一个班的,是个人很好的男生,怎么会和人打架呢,肯定是那几个人先动手吧。]
[看视频里好像是挨打那几个先挑衅,看表情那么欠揍呢。]
[我有另一个角度的,陆池看着没动手,实际上他是没少动手。]
[我也看见了,妈呀,一下就把人给甩地上了,力气好大啊,他是不是练过?]
[不是我看不起陆池,那几个人可是跟着余混的,他那么瘦能把那几个放翻?你们别哄我。]
[早就说了这个陆池不是个好货,私底下就是个小混混,抽烟喝酒打架样样精通,你们都不信。]
[不是,你们七班的人都没事儿干吗?怎么天天逮着陆池咬呢?要不是我认识他还真要信了你们的狗屁。]
[这么维护他?是被他淦过?叫个屁?]
[呵呵,我知道你,高奇,现在在高二九班是吧,明天洗干净屁股在教室等着,你爹让你知道知道怎么淦人。]
这俩人吵了一长串。
[你们好重口。]
[别吵了,我要看视频。]
[不想看他们淦来淦去,我想欣赏帅哥。]
[不多说,上视频。]
陆池摸着下巴看完视频,如果里面的人不是他,他还能夸一句挺帅的。关键他大爷的这视频要是被教导处发现,那不成罪证了吗!
一抬头就看见齐思淼眼神亮闪闪的看着他,“陆池,池哥,帅啊!你还会这一手呢?专门练过吗?”
“手熟尔。”陆池把手机塞他怀里,“你是一点都不担心被叫家长啊。”
“又没把人打坏怕什么,本来就是他们先犯贱。”齐思淼把手机收好。他朋友帮他看过了,那几个混球还生龙活虎活蹦乱跳呢,看上去没什么事儿。
陆池想了想也是,不就是被唠叨一顿吗,一把揽过这位小壮壮,“真被发现了,检讨你替我写吧。”
“包的呀!”“所以你是不是真练过?”
“你求我我告诉你。”
“靠!求你!”
“......真没节操。”
两人从厕所里出来,上完最后一节课就能收拾收拾回家了。
班长还赖在齐思淼座位上不走,和陆池的不爽不一样,齐思淼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用手肘碰碰陆池,给他一个眼神。
免费的辅导老师啊大哥!机会要抓紧!
陆池的座位靠着墙,齐思淼的座位挨着走廊,之前进去都是齐思淼站起来给他让位置。
现在显然这位班长大人没这心思了,陆池也不想和他搭话。好在他不胖,腿长个子高,蹭着也能进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看着他的眼神那么复杂。
哦,好像是说这位班长大人有洁癖来着。
陆池口中抱歉,心中微屑,真是受够了这种薛定谔的洁癖。
这节课倒是相安无事,顺顺当当到了放学。
就是走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褚璋收拾好东西,对他说:“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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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