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懈下来,刘玄这才发现,家里的陈设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如果靳雅州真的被人带走,以他的大个子,一定会挣扎。
在挣扎的过程中必定会弄乱房间里的摆设。
这么一想,两个人安全的可能性更大了,刘玄放下心来。
他又更换了目的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不敢耽搁,紧赶慢赶在半个小时内到达了靳新的幼儿园。
刚下出租车,他顶着满头大汗,听见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启蒙歌曲播放的声音。
还有很多女音在循循善诱道:
“小新,接下来我们来玩这个项目好不好?”
“小新,要是累了这边还有休息的地方,来吧,你想选什么?”
看来靳新和靳雅州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了,刘玄彻底放下心。
保安亭内值班的年轻保安看他半天了,这个穿着简单朴素的年轻人站在学校门口张望半天了。
还专门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感觉不像是憋了什么好屁。
“喂!”
保安拿上铁棍从亭子里面钻出来,往刘玄面前一站就是一堵山。
就算刘玄也是经常锻炼的人,他的体型要赶上专门培训过的保安还是很有难度的。
“那个,我是来找人的,今天里面有没有一个叫靳新的小孩儿来过? 是他父亲雇的保姆,现在过来接他回去。”
一口气说完一长串话,刘玄感觉胸口憋了一口气,憋得他的肺隐隐作痛。
“编谎话谁不会,你得拿出证据来。”
保安一脸不信任,他手中的铁棍拖在地上,像是在说,要是刘玄敢对他耍小聪明的话,他手中的铁棍可不长眼睛。
被这玩意儿砸中,肯定超级痛,刘玄可不想尝试它的威力。
他咽下口水,抖着手伸进外套口袋,他手机里有和乔语白的聊天记录。
只要给保安看一眼就能证明他的清白。
令他意外的是,他翻遍口袋都没找到手机,只摸出一张身份证。
刘玄大脑空白了一瞬,他拉开口袋朝里面看了眼,心想,他不会是把手机落在乔哥家里了吧?
如果是平常,他一定不会忘记,但是今天情况非常紧急,他还真不一定记得。
保安一看面前面容清秀的小伙子一下子停下动作,握住铁棍的手瞬间收紧。
眉头也跟着紧皱起来,形成一道深刻的川字纹。
不会被他猜中了吧?这小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实际上是专门来学校捣乱的。
“那个,大哥,我的手机忘记带了,您看我把身份证抵押在这里可以么?”
说着,刘玄老老实实从口袋里掏出张身份证,双手递到保安面前。
就见那保安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话说的这么诚恳,身份证也是货真价实的,甚至还是最近去拍摄的照片,卡面看起来还是崭新的。
这么一看,这小子竟然不是很像小骗子。
但是,保安也不能让他进去,他把身份证还给刘玄。
在刘玄失望叹气之前,他勉为其难道:
“我们学校今天是来了个小孩子叫靳新,现在还在里面,我不能放你进去,你在门口等他下课吧。”
保安说完,挠挠头,自顾自回到保安亭内坐下,还不忘透过窗户跟刘玄说:
“你后面有椅子,过去坐着等吧。”
都是出来打工的,保安倒是也没有想要刻意为难他。
这边暂且安全,反观乔语白那边,气氛是肉眼可见的不对劲。
他被贵妇带回了靳家,不怪乔语白知道自己的所在地。
主要是贵妇本人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她大咧咧地从靳家的正门开进去,还特意扭头看乔语白的反应。
但是,注定要让她失望了,乔语白脸上没有一点恐惧的迹象。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乔语白还不至于被“靳家”这两个大字吓到。
原主可能会有所忌惮,但他是从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对靳家的存在并没有太深刻的了解。
“到了,下车吧。”
车子穿过大门后还往前行驶了五六分钟,才真正停下来。
乔语白的记忆力很好,他将车子进入铁栅栏大门后行驶的路线全部都记了下来。
贵妇说完话后,乔语白悄无声息收回视线, 没有让在场的人察觉到不对劲。
或者说,他们察觉到了,但是无人在意,毕竟现在可是在靳家的地盘上,乔语白再有能耐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花。
被人强行带进住宅区,乔语白还没站稳,他的头发先被一只手攥住,狠狠往下按压,不让他抬起头。
宽阔的如同宫殿一般的客厅,就连地面上陪衬的砖块都能如同镜子一般反射出乔语白的脸。
被人当犯罪分子一样对待的感觉并不好受,乔语白皱紧眉头,后牙关紧咬住,暂时憋下这口气。
人在屋檐下,还是暂时先低头比较好。
“你和靳雅州的关系有多好?”
有人帮贵妇搬来一把大椅子,乔语白只能看见搬来椅子的那个人穿的像女仆穿的玛丽珍鞋子。
两个成年人才能抬得动的椅子放下后,贵妇掀开衣服坐上去。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乔语白听得却只冒鸡皮疙瘩,按在他头上的手更加用力。
几乎是想让他当众给贵妇磕个头一样。
完全没有一点道理可言。
“一般,正常夫夫关系。”
乔语白压低声音说,哪怕是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他依然没有真的低下头。
他是个守法的良好公民,才不要给没礼貌的贵妇低头。
“你不肯说实话么?”
贵妇敲打椅子扶手的手停顿片刻,随后继续对乔语白施加精神压力,她才不相信乔语白真的和靳雅州关系很好。
她鲜红的唇角上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们两人的关系势同水火,就算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听到过外面的传闻吧?
就这样乔语白还想欺骗她,是以为靳雅州还有东山再起的能力?
那乔语白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靳雅州已经失去了靳家的所有产业所属权,就算恢复了记忆,也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而已。
“您现在是想要挑拨我和我丈夫的关系么?”
乔语白淡定说完,他的眼睛盯着地面看,想着要是他跪得更用力一点,地板有没有可能被他的大力凿出一个洞来。
他知道,要修缮这种地板也要花费不少钱。
就算这笔钱对靳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只要能让靳家膈应一下也值得了。
看来这个小年轻是不见黄泉路不打算回头了。
贵妇唇边的笑容终于收敛了起来,她冷冰冰地看着乔语白乌黑的后脑勺,手上敲击的动作没有一刻停下,反而还越发的凌乱。
这下,这个女人是打算把他这个挑衅过她的人处理掉?
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乔语白额角全是冷汗,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按住他的黑衣人竟然松开了手。
他头上的压力突然消失,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起头,还差点因为突如其来的轻松而往后栽了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