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有办法。”制作人解决了一桩大难事,心里都轻松许多。
他放慢脚步跟着乔语白走在队伍最后面,这回他勉强相信乔语白是真的改变了。
也愿意跟他透点底:
“我跟你说个秘密吧,第一天拍摄的画面会剪辑成小视频放到流量网站上,你好好表现,管理一下表情,我让后期帮你多剪辑点片段。”
毕竟综艺的酬劳是不会改变的,制作人不在乎分出去这点小流小量。
听见制作人的声音逐渐减小,变成蚊子叫声一般大小,乔语白也跟着垂眸认真听。
听着,他眉头慢慢上扬。
原来是这么回事,还能后台操作。
那不就跟职场上要跟财务打好关系是一回事儿么?
乔语白端得是八风不动,他淡定地点头表示知道了:“正常拍摄就行。”
他作为一个新人,在综艺里出场次数多了,抢夺了其他前辈的镜头,没准还会被前辈的粉丝按着头骂。
还是稳妥些的好。
下到地里,乔语白踩在松软的泥土上,直起腰放眼望去,入目是一望无际的田地。
有些地里还生着没有割完的白菜,绿油油的,长势瞧着十分喜人。
见他这副聚精会神的模样,于清撇嘴,扭头想跟屈风吐槽乔语白真会装逼。
张嘴的那瞬间,他看见田坎边上堆着的一袋化肥。
猛然想起来,现在他们还能正常拍摄都是沾了乔语白的光。
于是,话到嘴边又被于清硬生生咽了下去。
哽在喉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真噎挺。
见于清面露菜色,屈风没忍住笑了下,他的手上沾了泥巴,大张着手臂不敢太靠近于清。
但他的嘴没沾泥,闲不住:
“你不是说乔语白人品不行么?我怎么看他人挺好的。”
还会哄小孩儿呢,纠正大妈抱孩子的动作熟练得不行。
一看就没少抱过孩子,没准靳少爷和乔语白的孩子真的是他一手抚养大的。
于清也解释不了乔语白身上的变化,他在乔语白身上吃了太多亏。
要他承认乔语白是好人?做梦!
“不知道,装的吧。”于清最一开始就是被乔语白那张纯良的皮相骗了,丢了很多资源。
这些糟心事屈风也知道,他借着休息的空档,眸光探究地看着乔语白的背影。
乔语白一个人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里独自作业,摄影师正好走到他附近拍摄,似乎在让他介绍现在正在进行的步骤。
乔语白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给摄像大哥介绍了一番,手上动作配合他说的话,像是在教导小孩子一样有耐心。
而且,看乔语白沾满泥巴的黑色运动裤裤脚,比其他磨洋工的人认真多了。
其他嘉宾是来拍综艺体验生活,乔语白是真的来下乡帮忙干活来了。
屈风实在是想象不出乔语白嚣张跋扈时的模样。
忙活了一个上午,所有录制节目的人员往路边一站,其他嘉宾是衣角微脏,乔语白是跟泥人只有一步之遥……
“乔哥,村里有天然水池,你要不要去洗一下手和脸?”屈风还是没忍住说了,他无视了于清瞪他瞪到快抽筋的眼睛。
不管了,他就是更加相信他的眼睛!
居然还有人关心他?乔语白拍衣服上泥巴的手顿住,他眯眼笑了笑,简短道:
“不用,我怕冷,等会儿回宾馆洗个热水澡就行。”
正好能节约时间早点回去看两个孩子,一举两得。
好…好实诚,屈风和摄影大哥都呆住了。
摄影大哥没有忘记继续拍摄,他将这一幕录入摄像机。
镜头中的乔语白一身脏污,洁白的脸颊被泥土遮住颜色,但是,却没遮住他明亮的眼眸。
那是一双充满诚意的眼睛,他在说话时态度大方,给人的感觉很爽朗。
以至于,屈风虽然是被拒绝的一方,却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
等乔语白走了以后,他还拉着于清絮絮叨叨:
“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传闻?人乔语白真的很好啊,会不会是你们之前有误会?”
“不可能,他一定是装的。”于清说得斩钉截铁,实则内心也在动摇。
乌黑的眉毛快要皱成毛毛虫,他抽出被屈风环住的手,严肃的视线掠过后者的脸。
啧,他的好友太单纯了。
那清澈的眼睛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明明都在这个吃人的圈子里打拼好几年了。
莫名后脖颈发凉的屈风抬手摸摸后脑勺,又飞快地扭头看了眼,身后空无一人。
怪了,他有种背后灵的感觉,凉嗖嗖的。
与此同时,刚步行走回宾馆的乔语白也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嘟囔:“谁在骂我?”
刷开宾馆房门,他回来的正是时候,房间里两人正在吃晚饭,他说了句“乖孩子们好好吃饭”。
接着速度极快地钻进浴室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换上干净衣服,他浑身酸软地躺在床上,感觉手脚都不再是身体的一部分。
他今天不像去干活了,像是被人下了软骨散。
Omega的体力都这么差么?乔语白无声哀嚎,他半边脸贴在枕头上,张开手掌看看磨得通红的手。
食指根部还起了个大水泡,一碰就痛。
真是要了命了。
“靳雅州,你吃饱饭没?”乔语白头也不回地喊了声,等了一会儿,身后无人回应。
这倒霉孩子不会又跑出房间了吧?他没听见开门声啊?
扭头一看,乔语白看见靳雅州抱着膝盖坐在沙发边上,低眉骨下,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听见了干嘛不回答?”乔语白起了逗他的心思。
视线一转,他看见站在沙发边神色紧张的靳新,温声安抚:
“别紧张,我跟你爸不吵架,小新你来我这边坐。”
靳新摇了摇头,又在乔语白温和的目光下迟疑着点点头,速度跟蜗牛似的挪到床脚坐下。
只要没抗拒他就行,乔语白不强求,吃饭还要一口一口来呢,要孩子亲近他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但他还是逮住机会坐起来,摸了把靳新的脑袋,在靳新跳起来逃跑之前,他早已收回手,深藏功与名。
手感毛茸茸的,孩子头发长得不错。
乔语白满意地勾唇笑。
摸头这种再自然不过的亲近动作,让父子俩都受到了惊吓。
靳新还是小孩子,又没感受到过纯粹的爱,乔语白能理解。
他不能理解的是,靳雅州干嘛突然跟被电了似的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乔语白手垂落的位置蹲下。
温热的大手抓住乔语白的手放在他脑袋上,笨拙地来回移动两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不叫靳雅州,我叫乖宝。”
乔语白:“?”不会是在回应他前面问的那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