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藏杀机的天空岛
一时之间,空气中的氧气似乎被抽离,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的江户川柯南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一架银灰色的黑鹰直升机正迅速朝这边飞来,螺旋桨搅动着空气,带起一阵狂风,卷起地面的尘土和枯叶。
“糟了!”江户川柯南紧张地低声说,“一定是组织的支援!冬木警官危险了!”
冲矢昴的眼睛突然睁开,露出自己真实的绿色瞳孔,他锐利地盯着直升机的舱门,终于抽出手枪:“警视厅的支援很快就会来,组织不会在明面上和政府机构对着干。”
如果来的是其他人,也许还能用基安蒂作为人质拖延一阵时间。不过如果是琴酒,他不觉得这个男人会在意行动失败的同伴的死活。
直升机的舱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琴酒银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地面,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真是两个废物,明明是两个人,竟然被一个警察完全控制住。
他吐出烟蒂,动作娴熟地抽出一个弹匣,插入步枪弹匣井,然后对准冬木茜的方向,像是丝毫不在乎躺在地上的基安蒂,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砸过去,弹壳一颗颗弹出,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冬木茜在这种猛烈的火力压制下,不得不放开匕首,快速后退。
琴酒的枪法很准。
即使借助树木的掩护躲避子弹的追击,冬木茜的小腿依然被子弹击中,她踉跄一下往前摔去。
“这里!”冲矢昴从一棵粗壮的树后伸出手,将她拽过去,“冬木警官,你有没有受伤?”
冬木茜脸色苍白,伤口的剧痛比不上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这种规模的行动,已经不是普通的极道组织能搞出来的,更像是国际犯罪组织的手笔。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一旁的江户川柯南和冲矢昴。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小学生怎么会认识犯罪组织的成员
而另一个,冬木茜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叫做冲矢昴的男人。
他面对这种惊心动魄的场景,表现得实在太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完全不像一个普通人。
更让她在意的是,她似乎看到冲矢昴的后腰藏了什么东西,从轮廓的样子来看,有极大的可能是手枪。
江户川柯南不知道自己再一次引起了冬木茜的怀疑。
他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利用眼镜的放大功能,紧紧盯着直升机上的人影,试图捕获更多的信息。
直升机缓缓降落,基尔扶着受伤的基安蒂,艰难地登上机舱。
基安蒂脸色苍白,眼中却充满了仇恨和不甘,大声叫嚣着:“琴酒,杀了她!杀了那个女警察!”
不用基安蒂说,琴酒当然不会放过这些人。他依然站在舱门口,目光森冷地寻找躲在树林里的人,手上迅速地给步枪换上新的弹匣。
“呵,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的家伙!”他轻蔑地嗤笑。
“琴酒,对方的支援已经来了。”波本走近几步,神色晦暗地扫了眼树林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远处,密集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琴酒却不为所动,嘴角勾起冷笑,再次扣动扳机,将剩余的子弹全部打空。
“砰砰砰!”子弹击打在树干和地面上,溅起一片片碎屑和尘土。
然后他才指挥伏特加起飞,然后关上舱门。
黑鹰直升机缓缓升空,最终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当目暮警官赶到时,看到满是弹孔的汽车和散落一地弹壳,吓得差点当场辞职。
“目暮警官,这里!”江户川柯南从树后走出,挥着手大声喊道。
跟在他身后的,是搀扶着冬木茜走出来的冲矢昴,两人的衣服上沾满血迹,冬木茜的脚步踉跄,没走一步都摇摇晃晃。
目暮警官倒吸一口冷气:“医护!快叫医护过来!”
不一会,他们三人就被披上橘黄色的毛毯,排排坐在公路边上,看着其他人在现场忙碌的身影。
江户川柯南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提出了抗议:“我完全没有受伤,不需要这样!”
但是经过毛利兰的检查,她坚持认为他受到了惊吓,必须好好休息。
“目暮警官,我还想要一杯热咖啡!”冬木茜举着手要求。
在确认冬木茜的伤势不严重后,目暮十三对她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现在又听到她这种不合时宜的要求,直接塞过去一杯热茶:“只有茶!其他的别想了。”
冬木茜有些失望,以前看过很多次受害者或者被救援对象,身披橘黄色保暖毯子,手捧热可可或者热咖啡的场景,她一直很想体验一次。
可惜,现实跟想象总是存在着差异。
原本以为这一天跌宕起伏的剧情,要在这里落下帷幕,但是毛利兰又带来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什么,凶手是伊藤康夫?!”江户川柯南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声音里全是惊讶。
这起案件竟然这么简单,没有更深层次的秘密,也没有令人头痛的作案手法。
单纯只是因为伊藤康夫在又一次被迫替平川孝之多上了半天班以后,被愤怒冲昏大脑,冲动之下开枪杀害了平川孝之。
警察来到后,他又在极度的恐惧下跳窗逃跑,还没跑出去多久就被暴雨天气阻止了脚步。
“那最后是在哪里抓到他的?”冬木茜问道。
毛利兰想了想,回答:“外面是台风,他离开没多久就偷偷从后门回到了研究所,想等雨小后找机会混上渡轮。没想到凌晨研究所意外着火,他被困在火场里差点死掉。最后被救出来后,立马就被人发现了。应该就是你们离开后没过多久的事情。”
如果说善妒是艺术家的通病,那么疑心大概是侦探的通病。
这个结果,别说江户川柯南,就连冲矢昴都觉得难以执行,他们总是会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很难接受案件竟然这么简单。
冬木茜安静坐在一旁,小口喝着纸杯里的热茶,眯着眼睛,这才是她熟悉的正常案件嘛。
***
直升机的客舱内,惨白的灯光下,正在进行一场无麻醉的手术。
这是琴酒提议的,用他的说法就是:“让她的脑子好好清醒清醒!”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味,时不时传来女人压抑的咒骂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每取出一颗子弹,基安蒂内心一种近乎病态的仇恨就加重一分。她握紧拳头,手指几乎掐破自己的掌心,恨不得把开枪的那个人碎尸万段。
当最后一颗子弹取出后落在手术盘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琴酒才不耐烦地开口:“好了,谁先来说说,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基尔略一思忖,率先回答:“我潜入研究所执行任务,基安蒂在外面支援。但是在离开前,不知道为什么警报声响起来了。”
说到这里,她的视线移到了躺在医疗床上的基安蒂身上。直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是哪一步的操作失误,触发了警报,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基安蒂表达责备:“基安蒂从外面打破了消防水按钮,但她不知道,那个房间存放的是活泼金属。消防喷淋的水一洒下来,直接引发了爆炸。”
“你的意思是,是我的失误导致你被困火场,让那个该死的警察发现了你吗!”基安蒂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地瞪向基尔,眼中愤怒的火焰,“如果不是你不小心触发警报,我需要替你善后吗?”
基尔不动声色忽略了她话里意思,继续冷静讲述:“我混在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里逃出来后,本来想趁着混乱跟基安蒂汇合。但是那个叫冬木的警察,一个照面就认出我不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基尔的声音依旧平稳,还带着一丝嘲讽,“基安蒂当着警察的面开了枪。引起了他们的怀疑,所以才一直紧追我们不放。”
基安蒂听到这种甩锅的话术,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喂,基尔!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你先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我也不会开枪!”
站在床边的科恩连忙按住她:“基安蒂,你别乱动,伤口又要撕裂了!”
波本靠在舱壁旁,双手抱胸,冷眼旁观这场闹剧。他的表情冷漠,但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讥诮:“所以基安蒂,平时就叫你多看点书。虽然是行动组的人员,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要有的。”
琴酒目光阴冷地扫视过她们两人,最后落在一边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身上:“怎么样?”
研究员感受到琴酒的视线,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抖着声音说:“两份资料确实都是端粒修复技术的项目,但是跟我们得到的信息,似乎有些不一样…”
琴酒嗤笑一声,打断了研究员的话,震慑的目光刺向基尔和基安蒂,声音里带着威胁:“看在这次任务完成的份上,暂时放过你们。如果有下次…”他停顿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整个机舱仿佛被冰霜覆盖,连呼吸都能看到白色的雾气。基尔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捏紧衣角。基安蒂咬紧牙关,额头渗出些许细汗。波本依旧靠着舱壁,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却冷得刺骨。
第25章 幸运E的谷田川同学
清晨五点,即使是在夏季,太阳依然没有越过地平线,天空还是深邃的墨蓝色,像是一块柔软的绸缎盖在城市的上空。
清晨的空气中夹杂着凉意,混合青草和露水的清新气息,却唤不醒困倦的路人。
谷田川幸太牵着狗绳,脚步虚浮,像是梦游一样的在街道上游荡着,他一个接一个不停打着哈欠,甚至连眼皮都睁不开。
而家里的倔强柴犬,呱太郎,正精神抖擞地走在他前面,尾巴高高竖起,步伐轻快,从背影里就能看出愉快的心情。偶尔它会低下头,去嗅闻路边的草丛。
呱太郎的执拗是谷田川家所有人的噩梦。每天一到五点,如果没人带它出门散步,那么它就会准时出现在谷田川幸太和弟弟的房间门口,用爪子不停扒拉他们的房门,发出噪音把里面还在沉睡的人吵醒。
如果没人理会它,它就会变本加厉,开始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并且在屋子里各种展示自己的冲刺技巧,搅得全家不得安宁,甚至可能迎来楼下邻居的投诉。
所以他们只能轮流在清晨带着呱太郎出门散步。
这周刚好轮到谷田川幸太承担遛狗的重任。出门时,他的脑袋还昏昏沉沉,连眼镜都忘了戴。
此刻,他的视线模糊,街道两旁的房屋和路灯在他眼中化作了朦胧的色块,像是万花筒里呈现出来的样子。
凌晨的街道冷清的让人害怕,没有一个人影,只有谷田川幸太的脚步和呱太郎哒哒哒充满节奏的步伐,回荡在空荡荡的街道里。
路过公园时,谷田川幸太的脚步一顿,看到有一对情侣在里面深情相拥,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谷田川幸太不自觉在内心感叹,果然,这个世界只有陷入热恋中的情侣,和遛狗人才能起这么早逛公园。
***
冬木茜一回到东京,就被再次塞回了熟悉的米花中央医院。
目暮警官勒令她完全康复后再回警视厅述职,她只好百无聊赖地待在病房里,抓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切换着频道。
电视画面突然定格在一则新闻上。
“关于昨天上午在米花公园发现的无头女尸,警视厅至今仍未能确认受害者身份。”电视里女主播的声音专业又冷静,背景画面却是杂乱的案发现场,“由于指纹被彻底破坏,DNA数据库也没有匹配记录,调查陷入僵局…”
“目前已知受害者是20至30岁的亚裔女性,身高在155至158公分之间,曾做过髋骨手术。如有知情者,请立即联系…”
冬木茜开始切换各个新闻频道,仔细观看相关的新闻。
【无头女尸身份成谜,警方束手无策】
【缄默的维纳斯——米花公园惊现残忍命案。】。
最夸张的还是日卖电视台的标题,冬木茜非常惊叹媒体的想象力,他们似乎特别擅长用华丽的称号来包装残忍的血腥。
正当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新闻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听到靴子踏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应该不是医护人员。转过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立在门口。
“哈里森,你怎么来了?”冬木茜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别动,甜心!”哈里森霍华德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大步走到床前,摘下他那顶洗得发白的牛仔帽,随手挂在床头的输液架上,露出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红的额头。
冬木茜看着他熟练地把移动桌子推到病床旁,然后打开保温桶,熟悉的烟熏牛腩香味让她眼睛一亮:“是你做的熏牛腩?”
“当然。”哈里森拉过椅子,坐到她的对面,长腿随意的伸展开来,“快尝尝我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冬木茜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塞进嘴巴里,还来不及咽下去就竖起大拇指:“还是那个味道。”
看着她大口吃肉,哈里森笑眯着眼睛,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银质酒壶,拧开盖子抿了一口。
然后突然问道:“你还住在警察宿舍里?”
冬木茜心虚地点点头,低头扒拉碗里的牛肉。
哈里森放下酒壶,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我在附近给你买了公寓,房子不大,但离警视厅很近。”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惠子要是知道我让你住在那间破宿舍里,非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教训我不可。”
冬木茜抬起头,正好看到他那双蓝眼睛里闪过心疼,不由内心酸胀。
她不明白这种情绪从哪里来的。难道她拥有冬木茜的记忆,知道她的所有过去,这样会连情绪也一起继承吗?
有时候她甚至分不清,这些情绪是原本残存在她身体里的本能,还是此刻真实的自己萌生的感受。
“哈里森…”她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好了。”哈里森站起身,把那顶牛仔帽重新带回头上,“等你出院了,我开车来接你。”
门关上了,冬木茜看着桌上的钥匙和牛肉,感觉胸腔里被人塞进去一团棉花,每一根纤维都浸透了酸涩,却又温暖的想让人落泪。
门外的哈里森也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得知冬木茜报考警察学校时,他极力反对她从事这种危险的行业,但是最终没能拦住*她。
更何况,想到自己从前从事的行业,恐怕连劝说的立场都没有。
他摸摸下巴新长出来的胡渣,向电梯方向走去。
“哈里森霍华德探员?”身后传来一个带着疑问的声音。
哈里森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詹姆斯布莱克,是他曾经的同事。
“嘿,是你啊,詹姆斯。”看到老熟人,哈里森露出惊喜的表情,“我早就不是探员了,现在只不过是个普通老人。叫我哈里森就好了。”
说完,他爽朗笑了两声。
谈话间,两人并肩走向电梯,哈里森一边按了下行按钮,一边随口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没想到在这个碰上你。”
詹姆斯沉默了几秒:“只是有个认识的人住院了,过来看看。”
实际上,他是因为赤井秀一的消息才过来的。这位叫冬木茜的女警可能惹上了黑衣组织。她搭上了一名代号组织成员,但她自己可能对这一切都毫无警觉。
赤井秀一担心组织可能会对她展开报复行动,所以在医院安插了人手暗中保护。他今天过来只是确认情况,如果一切正常就准备撤走这些人。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以前的同事,他竟然还跟冬木茜有关系。
他的眼神微闪,不清楚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看来回去后可以调查一下。
哈里森挑挑眉毛,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既然这么巧在这里碰上了。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詹姆斯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最终还是答应:“行吧,刚好我也需要一杯。”
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人走了进去。随着电梯下行,哈里森突然递过去一张名片:“詹姆斯,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到这个地址找我。”
詹姆斯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名片:“谢了,哈里森。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的。”
电梯再次打开,两人走出医院大楼,朝着街角的酒吧走去。
***
这天上午,阳光正好。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捧着精心挑选的鲜花和礼物,来到木马公寓。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毛利兰左手拿着花束,右手拿着手机,仔细对照着邮件里的地址。
热烈的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让她不自觉眯起眼睛。
铃木园子正想说什么,突然一个欢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不是毛利同学和铃木同学吗?”
两人转身,看见同班同学谷田川幸太,牵着一只黄白相间的柴犬走来。
小狗圆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们,毛茸茸的尾巴像小扇子一样欢快地摇摆着。
“原来是谷田川同学。这是你家的小狗吗?真是可爱。”铃木园子眼睛一亮,立即蹲下身。
她先伸出手掌让小狗嗅了嗅,等小狗友好地舔了舔她的手指后,才轻轻抚摸着它圆滚滚的脑袋。
“它叫呱太郎!呱太郎,跟姐姐握手。”谷田川幸太一脸自豪,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呱太郎听话地抬起前爪,铃木园子发出惊喜的笑声,握住那只毛茸茸的小爪子。
就在他们交谈间,毛利兰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常年参加比赛的敏锐直觉让她背后一个激灵,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小心!”她猛地将谷田川幸太推出去。
“哇啊!”谷田川幸太猝不及防被推倒,整个人向后跌坐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一个仿土色的陶瓷花盆砰的一声,砸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泥土和碎片飞溅开来。
所有人都被这场意外吓到,尤其是谷田川幸太,他呆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如果不是毛利兰推开了他,此刻飞溅的可不只是泥土。
呱太郎也同样受到惊吓,发出惊慌失措的叫声,炸着毛窜到主人身后。铃木园子还保持着蹲姿,双手不自觉捂住嘴巴,瞪大双眼。
冬木茜正在家里准备甜品和茶水,却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沉重的响声,惊得她手指一颤。
她心里立刻升起不好的预感,迅速放下手中的杯子,快步推开门,在走廊探身向下张望。
这一眼让她呼吸骤停。
第26章 幸运E的谷田川同学
“怎么回事?!”她快步冲下楼,声音都变了调,“小兰!园子!你们有没有事?”
“冬木警官…”铃木园子看到她,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站起身来,攥紧了拳头,愤怒地抬头向上望去,“是谁这么没素质!这根本就是犯罪!”
冬木茜眯着眼睛也抬头看去,目光锐利地扫过楼上两层住户。
今天是她搬进这栋公寓的第三天,也是和毛利兰、铃木园子约定温居的日子。
这栋公寓总共四层,每层两户,整栋楼不过八户人家。
她在听到声音后,第一时间就推门查看,隔壁房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也就是说,犯人只可能在三楼或四楼。
而且,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花盆是被人故意扔下来的。
如果是意外坠落,按照四层楼的高度,花盆应该落在距离建筑物底部2至3米的位置。可毛利兰她们站的地方,离公寓至少有5米远。只有人为施加的力道,才能让花盆飞得这么远。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冬木茜的后颈不自觉地绷紧。
冬木茜缓缓回头,果然看到安室透站在几步之外,英俊的五官完全显露在耀眼的阳光下。
看到他,冬木茜突然有些怔愣,这个身形真的一模一样。
“安室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铃木园子看到他也有些惊讶。
安室透的目光在他们几人和地上的花盆之间游移,似乎在对现在的情况做着判断。
“我住在这里。”他语气平静,脸上带着标志性的阳光笑容,“倒是你们,是在做什么?”
冬木茜盯着他,像是在判断他话语里的真实性,不可能这么巧合吧?她已经搬过来三天了,从来没在附近碰到过安室透。
“冬木警官刚搬了新家,所以今天正好邀请我们过来玩。”铃木园子已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起来,“我们刚到楼下就碰到谷田川同学,结果话还没说完…”
她指着地上花盆的碎片:“不知道谁扔下来一个花盆,差点砸到谷田川同学头上!”
说到这里,铃木园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瞪大眼睛:“等等,安室先生你也住这里!那不是和冬木警官住在同一栋公寓!”
“确实很巧呢,安室先生。”冬木茜轻笑一声,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安室透的手腕,看来那天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我住在二楼,你呢?”
安室透不着痕迹地将双手插进口袋,他不动声色地回答:“我住在三楼。”
“既然这么巧,”冬木茜刻意咬重了“巧”字,“不如安室先生跟我一起上去看看情况?小兰,麻烦你先报警。”
确实是他,冬木茜已经确定,她盯着对方的眼睛,注意他的神情变化。
空气凝固了一秒钟,安室透的睫毛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但似乎像是人的错觉一样转瞬即逝。
他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冬木茜不再多言,转身走向楼梯。安室透跟在她身后,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三楼走廊,两扇完全相同的门并排而立。
冬木茜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语气微妙:“我想,我们应该先聊聊,你觉得呢?”
安室透微微歪头,灰紫色的眼眸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冬木警官,不是说要调查案件吗?”
冬木茜没有回答,目光在两扇门之间游移片刻,最终锁定左侧那扇。
她径直走过去,指尖轻轻抵住门板,回头看他:“怎么,你想站在走廊上谈?”
安室透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冬木茜率先走进去,这个房间内的布局和她的公寓相差不大。她转过身,站在玄关处,双臂抱胸,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安室透。
“所以,我该叫你什么?侦探先生,还是,小偷先生?”
安室透眨了眨眼,表情无辜:“诶?冬木警官这是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冬木茜懒得配合他演这场蹩脚的戏码,毕竟没有一个犯人会愚蠢地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
那晚在天空岛的遭遇至今历历在目,那个潜入者的身形轮廓,总给她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直到在楼下碰到安室透,她突然发现男人的肩宽、步态、肌肉线条,每一个细节都与记忆中的潜入者严丝合缝。
或许这个世上确实有很多身形相似的人,但绝不可能存在完全一致的身体数据,就像不存在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
这个男人,分明就是那晚的潜入者。
她直接报出一串数字:“186,80,110,78,99。”
安室透原本温良无害的气场瞬间突变,他向前迈一步,压低声音:“这是什么意思?”
冬木茜不退反进,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他全身:“身高186公分,体重80公斤,胸围…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她故意停顿,果然看到男人的下颌线条绷紧,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不要以为自己长得黑,就能完美隐藏在黑暗中,身体的数据骗不了人。
真是谨慎,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没有露出一点马脚。如果这样子,可没办法逮捕,不过再刺激他一下吧。
“跟我前段时间在天空岛遇到的那个小偷,分毫不差呢。”冬木茜的右手悄无声息地摸向后腰,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是钓鱼执法,可是她的强项,感谢FBI的培养。
阳光从窗缝间漏进来,在安室透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突然轻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冬木警官,你的栽赃还挺有创意的。”
冬木茜突然又往前走了一步,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锁骨,“还有,香草根和雪松的味道很明显。你们国际犯罪组织难道没有设置‘如何成功执行犯罪任务’的课程吗?执行任务时要保持气味中立这种是基础吧?”
安室透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他不认为自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看来是遇到了一个嗅觉异常灵敏的对手:“仅凭气味就想定我的罪?冬木警官的办案方式,未免太过浪漫了些。”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冬木茜轻叹一口气。
然后她冷不丁欺身上前,目标明确朝着男人的腕关节袭去。
“冬木警官!”安室透身体先于思考,向后撤半步,避开她的擒拿术。但是冬木茜变招更快,右腿横扫直攻他的下盘,带起凌厉风声。
这一击逼得安室透连连后退,后背几乎贴上了墙壁。
他眼里有些许惊讶,随即勾起唇角,扯松领带:“这是要动真格的意思吗?”
话音未落,一记凌厉的直拳破空朝着冬木茜而来,让她不得不侧身闪避:“这招上次不是用过吗?”
听到她的话的瞬间,安室透转变招式,右膝往上顶向冬木茜腹部,同时左手成刀状劈向她的颈动脉。
冬木茜预判到他的招式,向后翻滚跟他拉开距离。
刚起身站稳,安室透又朝她扑过来,两人就这样在狭小的室内缠斗起来。
终于,冬木茜趁机抓住安室透的破绽,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掼倒在地,膝盖死死顶住他的腰眼,右手锁住他的喉咙,喘着气问:“认输吗?小偷先生。”
安室透仰躺在地板上,发丝凌乱,衬衫因剧烈动作扯开两粒纽扣,露出锁骨处细密的汗珠。
他轻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冬木警官,你可还没赢呢?”
他的声音因为被扼制而略显沙哑,却依然带着令人火大的游刃有余,
冬木茜的眼神闪了闪,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擦过他的耳际。
“你们用过那个U盘吗?”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带着某种深意,“不过,应该不超过三次吧。”
安室透被她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吸引,一瞬间有些分神。金属的冷光在两人中间一闪而过,等安室透反应过来,右手手腕上已经被戴上一个银色的手铐。
他抬眼望向近在咫尺的冬木茜。
对方有些得意地勾起唇角,然后慢条斯理地将手铐另一端扣在自己左腕上:“还不承认吗?”
说罢,她还故意举起手,像是炫耀一样晃了晃手铐,她的学习能力可是很强的,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安室透失笑,修长的手指将额前散落的金发往后一梳,即使被人用手铐铐住,压制在地上,他也并不显得慌乱,反而眯起眼睛,露出欣赏的笑容。
一时大意了,没想到冬木茜是个直球选手,根本不玩什么心理博弈,直接把棋盘掀翻。
简单粗暴,却意外有效。
不过现在比起解除这个危机,他更在意冬木茜刚刚的话:“所以三次…是什么意思?”
安室透偏头看向自己被铐住的右手腕,长睫毛在地板上投射出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冬木茜的眼角眉梢都带着胜利的雀跃,却故作严肃地板起脸:“那你这是承认了吗?就算这样,也别想从我这里套到话哦~”但是上扬的尾音暴露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安室透突然向上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
他温热的鼻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冬木茜的脸颊,紫灰色的眼底像是别有深意,直直地看向她:“冬木警官,该不会是在唬我吧?”
主动跟被动之间总是有着区别,面对他炽热的目光,冬木茜忍不住别过脸去,睫毛微微颤动,鼓着脸说道:“这种老套的激将法,对我可不管用。”
就在室内的空气变得黏稠起来的时候。
“冬木!出什么事了?”伴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撞开。目暮警官带着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冲了进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原来是目暮警官接到毛利兰的报案后,立马带着人来到了案发现场。
他们原本在楼下录口供,突然听到楼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重物倒地的闷响,当即火速赶来支援。
然而眼前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第27章 幸运E的谷田川同学
只见冬木茜正以一个极其引人遐想的姿势将安室透压在地板上,两人衣衫凌乱,手腕上还连着明晃晃的手铐。尤其是安室透,他的衬衫领口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他们三人睁大的眼睛在两人之间不停扫视,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
在这不超过三秒钟时间,目暮警官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确实前几天在冬木茜住院的时候,他们有在办公室闲聊她新交了男朋友,据说就是毛利小五郎的弟子安室透。
但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玩那么大,竟然拿手铐当有趣…
“不好意思…”高木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冬木茜像是一只炸开全身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她的身体似乎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力气大到把还躺在地上的安室透也拽了一个趔趄。
安室透从容不迫地右手撑地,然后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甚至非常体贴地帮冬木茜拢了拢散落的发丝,手指擦过她耳尖时,故意若有似无地多停留了半秒。
“噫!”这个动作让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互相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这下是彻底坐实了。尤其是佐藤美和子,对于宫本由美的话她一向只相信三分,没想到这次她还真的没有添油加醋。
“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冬木茜大脑飞速运转,要直接说他就是那天在天空岛偷走U盘的人吗?
可问题是,那天只有她一个人看见了,而且关键的是,她根本没看见对方的脸!
安室透是毛利小五郎的弟子,还经常协助警方办案作,目暮警官他们会相信吗?
更让她困惑的是,明明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但是身体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佐藤美和子默默转过身去,肩膀可疑地抖动着。高木涉假装对这个公寓的装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眼神在房间里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们两个人。
目暮警官的视线在他们两个的手腕间游移,举着拳头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好了,冬木,快解开吧。虽然你今天还在休假中,但是既然有案件,就要表现出自己的专业来!”
“目暮警官”冬木茜还想继续解释,还用力拽了拽安室透的衣角,结果看过去的时候正对上安室透那双看似无辜的下垂眼。
对方还冲着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个表情在她看来简直就是挑衅。
她明白了,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他以为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让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就能让她对天空岛的事情避而不谈了吗?
那他确实成功了。
冬木茜的语言系统似乎有崩溃了,面对这种情况,没人教过她应该怎么处理啊!
“看来,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了。”安室透晃了晃被铐住的手腕,“现在,可以解开这个了吗?警官小姐。”
冬木茜磨着牙,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手铐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发出的咔哒声,此刻在她耳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好了,”目暮警官整了整他的帽子,圆胖的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现在我们去查看这次的案件。安室先生,既然你也住在这栋公寓,那你认识三楼和四楼的住户吗?”
安室透活动了下左手手腕,手指不自觉拂过被压红的手腕:“三楼住在我隔壁的是位年轻女性,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她养了一只小型犬,经常能看到她早上出门遛狗。”
说到狗,他的眼神都变得更柔和了。这几天一直在处理组织的事务,他特意拜托风间裕也帮忙照顾哈罗。对方大概是把哈罗带回自己家了,不然刚刚让它撞见了这次打斗,恐怕要吓坏了。
“至于四楼的住户,”他微微摇头,露出歉意的笑容,“很遗憾,我和他们没什么交集。”
目暮警官摸着下巴,沉吟道:“这样啊,那看来还是得把人都集中起来做笔录才行。”
他转向身后的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高木,你去联系公寓管理人员,请他配合我们召集住户。佐藤,你和冬木先去给受害人做初步笔录。好了,都打起精神来!”
“是!”冬木茜不情不愿地应声,跟着佐藤美和子往楼下走去。
安室透注意到,她的脚步声比平时要沉重很多,靴底与楼梯碰撞发出闷响,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
楼下的案发现场已经拉起明黄色的警戒线,鉴识课的人员正在忙碌地进行鉴定工作。不远处的空地上,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正一左一右地陪伴着惊魂未定的受害人。
佐藤美和子快步上前,从西装内袋掏出记事本:“谷田川同学,能详细说说事发经过吗?”
经过两个女生的安抚,谷田川幸太的情绪已经平复不少,但苍白的脸色仍显示出刚才的惊魂一刻。在听到警官的询问后,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身来。
“今天上午十点左右,”他回忆着,“我带着呱太郎去便利店买东西。路过这里时,正好看见毛利同学和铃木同学在聊天,我就停下来和她们打了个招呼,谁知…”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不自觉地抓紧了狗绳:“一个花盆突然掉下来。如果不是毛利同学,我可能已经被砸到了!”
佐藤美和子快速记录着,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你看到可疑人员了吗?”
“完全没有看到。”谷田川懊恼地摇头,“我被推开时我整个人都懵了,等回过神抬头看时,上面没有任何人影。”
“是这样没错,”铃木园子插话道,“我们三个当时都吓坏了,确实没看到可疑的人。”
佐藤美和子突然话锋一转:“谷田川同学,那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这个问题让谷田川明显怔住了:“没有吧,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得罪别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睁大眼睛。
冬木茜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变化,换了一种方式问道:“或许,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任何细节都可能很重要。”
“说到奇怪的事情…”谷田川幸太沉思片刻,“我最近特别倒霉。三天前遛狗的时候差点被车撞了。幸好呱太郎突然往前冲,把我拽开了。”
佐藤美和子停下笔,眉头紧锁:“当时没报警吗?这完全是交通事故的程度吧!”
谷田川讪讪地笑了笑,耳尖微微发红:“我想着反正没受伤…”
安室透突然开口问道:“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只有这么一次,应该算不上特别倒霉的程度吧。”
“还有昨天,”谷田川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昨天呱太郎晚餐吃太多了,我就带它出门散步。走到河边,有人从背后把我撞进水里。我根本不会游泳,还好呱太郎一直叫,引来了路人把我救上了岸。”
“那你还真是太倒霉了!”铃木园子惊呼出声,“那你这次应该报警了吧?这可是谋杀未遂!”
“这次我确实报警了,”谷田川苦笑着点头,“但是因为天太黑,我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这确实很可疑。”冬木茜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目光锐利,“谷田川同学,你平常遛狗的路线是固定的吗?能不能详细说说?”
谷田川幸太虽然不清楚这个和这次的案件有什么关系,但是依然老实回答:“我家住在米花小学附近,一般出门之后第一个经过的就是米花小学。”
因为思考,他的语速很慢:“然后沿着路走,大概十分钟就能到米花公园。如果呱太郎有兴趣…”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柴犬的头顶,呱太郎舒服地眯起眼睛:“我们会进去转上一圈。要是它不想去,我们就直接往福寿寺方向绕行一圈再回家。”
“等等!”佐藤美和子的钢笔突然在笔记本顿住,她猛地抬头,“你是说米花公园!”
谷田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他结结巴巴说:“是、是的…如果是清晨,我们都会去那里。晚上的话,会走另一条路线。”
冬木茜和佐藤美和子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震惊。这个看似普通的坠物事件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谷田川同学,”佐藤美和子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五天前的清晨,你有没有遛狗经过米花公园?当时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啊…”谷田川幸太局促地摸了摸后脑勺,思考了半天,最后不太自信地回答着,“那天,我确实有路过米花公园,时间大概是清晨5点到5点半之间。但真的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突然拍了下手,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不过那天公园里有一对情侣也在散步!”
“情侣?”佐藤美和子觉得这似乎就是重要的线索,身体不自觉前倾,“能描述下他们的特征吗?”
谷田川幸太的脸突然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那天,我忘记戴眼镜了,只能看到是两个模糊的人影。”
说完,他就有些羞愧地垂下头。
安室透打量着眼前男生正戴着的眼镜,他注意到镜片厚度明显比普通眼镜要厚,镜框边缘因为度数过高而产生了轻微的变形,于是忍不住问道:“你近视多少度?”
“左眼475度,右眼500度,还有75度的散光。”谷田川幸太小声嘟囔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缩了缩脖子。
冬木茜若有所思,500度近视,再加上散光,意味着不戴眼镜时,谷田川幸太的视力可能连眼前人的五官都看不清:“那你怎么知道是情侣,你应该完全看不清吧?”
“因为我看到两个人影是交叠在一起的,除了情侣应该不太可能是其他关系吧。”谷田川幸太不确定地说道。
第28章 幸运E的谷田川同学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目暮警官和高木涉,带着三名神色各异的住户走了过来。
“佐藤,冬木,问得怎么样了?”目暮警官连忙问道,一边不忘整理自己根本没动过的帽子。
佐藤美和子上前,凑到目暮警官耳边低声汇报。
她刻意压低的声线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目暮警官,我们可能发现了重要线索!”
他们现在怀疑这起案件跟上周发生在米花公园的无头女尸案件有关。受害者谷田川幸太可能是目击了凶手的长相或者是抛尸现场,才导致最近接连遇到意外。
目暮警官听完她的陈述,眼睛瞬间瞪大:“什么?!”
冬木茜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地打量两男一女的三位住户,试图从他们行为里找到蛛丝马迹。
木马公寓三楼以上的住户,除了安室透外。
分别是住在301的年轻女人川口咲苗,她裹着一件米色针织开衫,睡裙下摆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腿。现在正抱着手臂不耐烦地站着,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正在无意识地敲打着手臂。
住在401的是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坂本三郎,粗壮的手臂上隐约可见纹身的痕迹。他的目光飘忽不定,频繁看向公寓出入口。
402的住户则是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斯文上班族北田友一,他的眼镜擦得一尘不染,却掩盖不住镜片后布满血丝的眼睛。当佐藤美和子和目暮十三说话时,他好奇地伸长脖子,想要听清他们的对话。
目暮十三努力压下自己的震惊:“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吧。就从川口小姐开始,麻烦你说明一下案发时间10点左右,你在做什么?”
“这个点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川口咲苗的嘴角向下撇了撇,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似乎非常紧张时间。
冬木茜看到她纤细的手腕正以不自然的频率颤抖着。
“那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目暮警官皱了下眉毛,不太满意这种没有任何信息的回答,于是换了一个问题。
“这我倒是有听到一点,不知道谁一直在楼上拖动家具,吵得不行。”川口咲苗突然拔高声音,声音尖利,意有所指地说道。
坂本三郎一听到这种话,就没忍住跳出来:“放屁!我根本没发出动静。你这个月都投诉三次了,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啊!”
北田友一用中指推了推金丝眼镜,这个动作让他的袖口露出一道可疑的痕迹:“那个时间我应该在处理工作。因为太专心了,我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不过川口小姐,你上个月不是因为高空掷物,被公寓管理员找上门了吗?”
“你!”川口咲苗眼中带着强烈的恼意,但她并没有否认这件事,只是强调,“那只是一场意外!你再乱说话,我可以告你诽谤!”
“高空掷物才应该被拘留呢!”坂本三郎不满地小声嘟囔着。
“好了好了,”高木涉急忙插进剑拔弩张的三人之间,“请各位保持冷静!”
目暮警官压低嗓音,露出更加严肃的表情:“川口小姐,北田先生说的高空掷物是怎么回事?你有案底吗?”
川口咲苗的手指突然痉挛般抽搐起来,她慌乱地从针织衫口袋掏出一盒薄荷糖,颤抖的手指几乎捏不住盒子。深吸了几口气后,她才拧开盖子,拿出几颗糖同时塞进嘴里。
良久,才开口:“那是上周的事情,我在走廊整理盆栽时,不小心碰落了一盆多肉。但是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还好当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公寓管理员已经对我发出过警告。我现在所有植物都放在室内,所以这次肯定不是我!”
目暮警官点点头,眼神示意高木涉去找公寓管理员确认这个事情,然后转向坂本三郎:“坂本先生,关于川口小姐投诉的噪音问题,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说了根本没有那回事,都是这个女人瞎说的!”在目暮警官凌厉的目光下,他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因为下午我有朋友要来,所以就改变了一下桌椅的格局。但这都是正常生活噪音好吗?大白天的公寓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动静?是这个女人太敏感了。每次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跑去公寓管理那里大吵大闹。”
川口咲苗闻言,不禁发出一声冷笑:“正常人会三头两头挪动家具的位置吗?”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故意压低声音:“上周我还听到有女人的哭声,该不会是你房间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坂本三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粗壮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刚想开口反驳。
“川口小姐。”北田友一突然上前一步,打断了他的动作,“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恶意揣测他人似乎也是一种诽谤。而且有心理学研究表明,真正的罪犯往往喜欢通过转移视线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你们!”川口咲苗的右手猛地指向两人,左手却死死掐住自己的脖颈,她精心打理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肤。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起伏着。
冬木茜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女人:“川口小姐,药在哪里?”她的声音沉稳可靠,右手已经探入对方的外套口袋。
川口咲苗颤抖着手勉强指向自己的右侧口袋。
冬木茜迅速*摸出一个白色药瓶,瓶身上的标签已经有些模糊,她仔细确认后利落地拧开瓶盖,倒出一粒淡蓝色药片塞进川口咲苗嘴里:“别吞下去,舌下含服。”
“冬木,这是怎么回事?”佐藤美和子疑惑地皱起眉。
“劳拉西泮,抗焦虑药物。”冬木茜一边安抚地拍打着对方的脊背,一边压低声音说,“她手部震颤、呼吸急促,是典型的焦虑症发作症状。那些投诉大概不是故意找茬。”
安室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冬木茜对面,紫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长期的焦虑症患者会对环境噪音异常敏感。”
川口咲苗服下药后,呼吸渐渐平稳,但手指仍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目暮警官,川口小姐现在的状态大概暂时没办法配合调查了。”冬木茜依然扶着川口咲苗,声音清晰地说。
这时候,高木涉小跑着赶回现场,他喘着气说:“目暮警官,已经核实过了,川口小姐的陈述与管理员那边记录完全一致。”
目暮十三点点头,案件进展到这里似乎陷入了僵局。
“北田先生,”安室透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疑问,“你的袖口似乎沾了什么?刚刚不是说一直在居家办公吗?”
北田友一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他下意识地将右手背到身后:“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咖啡。”
佐藤美和子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锐利的目光扫过袖口那团暗褐色的污渍。她用拇指轻轻摩挲布料,指尖立刻沾上了些许颗粒状物质。
“这看起来可不像是咖啡渍。”
“你们干什么!”北田友一用力甩开佐藤的手,大声喊道:“不是要抓高空抛物的犯人吗?我看报纸说得没错,没有侦探帮忙,你们警察就只会…”
“北田先生。”目暮警官沉稳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继续想要说下去的话。
他神色平静,在他漫长的警察生涯中,见多了这种无理取闹的嫌疑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动怒:“我们警视厅不可能冤枉一个无辜的市民。但是也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细节”
“切。”北田友一低头整理着衣袖,嘴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他又没真的出事,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打过,冬木茜和安室透同时抬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北田先生,你怎么知道是‘他’?普通人在不确定第三者的性别,通常会使用‘那个人’这种更中性的称呼。而你却准确使用了‘他’这个代词。”冬木茜审视着北田友一,观察他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
安室透适时接话,补充道:“而且,警方应该并没有透露受害人受否受伤这个信息。你怎么确定受害人‘没真的出事’,除非…你亲眼看见了。”
目暮警官恍然大悟:“我们确实只说过发生了高空抛物案件。”
佐藤美和子也露出了狐疑的神情,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毛利兰一行人:“就算看到楼下有两位女生和一位男生,正常人也不会立刻断定受害者是谁。”
冬木茜掷地有声:“只有一个解释——你就是凶手。你扔下那个花盆,亲眼看着谷田同学躲过一劫。”
“北田先生,对此你有什么解释?”目暮警官目光锐利地看向北田友一。
后者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颤抖地说:“我…我一定是刚刚听你们提起过!”
“北田先生,就像你说的真正的罪犯往往喜欢通过转移视线来掩盖自己的罪行。”冬木茜停顿片刻,做出总结,“上周米花公园的无头女尸案件,凶手就是你吧?
谷田川同学目击了你抛尸的全过程。你是不是很害怕,每天夜不能寐,生怕他突然想起你的相貌,协助警方完成罪犯画像。
所以你精心策划了三起‘意外’,想让这个目击者永远沉默。可惜,谷田川同学的运气好得超乎你的想象。三次你都失手了,甚至因为这次的冒然出手,让自己陷入了警方的怀疑中。”
北田友一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神阴冷地盯着她:“警官小姐,我相信这是个法制社会。”
安室透闻言轻笑出声,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北田先生,你说得对,现在当然是法制社会。我想警方既然到现在都没找到死者的头颅,应该是因为你一直没找到机会处理掉它。
一旦警察拿到搜查令…你说我们会不会在你402室的冰箱里,发现什么呢?”
北田友一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我本来拥有完美的人生!”他的声音变得很嘶哑,“但是都被那个女人毁了!她明明知道自己得了红斑狼疮,明明做过髋骨手术,却故意隐瞒病情和我交往!我想要的是一个完美的女友,一个完美的妻子,一个完美的人生!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毁掉了!”
北田友一表情扭曲,跟之前斯文的上班族形象判若两人,空地里回荡着他的控诉声。
第29章 大危机!
“所以他可能有自恋型人格障碍,不能接受女友的不完美,所以才犯下罪行?”
冬木茜的公寓里,茶几上的甜点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几个女孩围坐在一起,开启了迟到的温居派对。
铃木园子一边用指尖轻轻敲击着红茶杯沿,一边撇了撇嘴吐槽:“这也太离谱了吧!”
冬木茜不认可她的观点:“园子,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超出常理的犯罪。不过,根据FBI的犯罪心理报告显示,主流的案件动机还是逃不开金钱、仇恨、爱情这三个原因。所以啊,恋爱确实需要谨慎呢。”
“诶~”铃木园子来了兴致,用手肘轻轻捅了捅身旁的毛利兰:“那这样看来,最危险的就是我们家小兰了。毕竟你男朋友可是那个鼎鼎大名的名侦探工藤新一呢!”
“园子!”毛利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恼怒
铃木园子笑嘻嘻地摆手:“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啦!工藤新一那家伙这么爱你,怎么舍得伤害你!”
“工藤新一?”冬木茜突然坐直了身体,“是那个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吗?我有听目暮警官提起过。”
不过,米花町的侦探密度是不是太高了点?好像全世界的侦探都集中在米花町这一个地方,难道米花町是侦探界的梵蒂冈?
铃木园子已经兴奋地掏出手机,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冬木警官你肯定没见过他们俩的合照吧?我这里可有珍藏版~”
冬木茜下意识凑近手机屏幕,却在看清照片时不由怔住。
如果她没有看错,照片中搂着毛利兰肩膀的黑发少年。
那个眉眼间的距离、眼型走势的形状,甚至是耳朵的样子都和江户川柯南一模一样。
普通人或许只会觉得这两个人长相相似,也许具有血缘关系,但是冬木茜不一样,她出现失误的可能性只有1%。所以对她而言,这几乎就是同一个人在不同年龄段的影像记录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这样一来,他各种不正常的表现也得到了解释。
但是,真的存在那种技术,把一个高中生变成小学生吗?
“怎么样,很般配吧!”"铃木园子得意洋洋的声音将冬木茜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冬木茜抿唇浅笑:“确实非常般配。不过上次我们出去玩时,他怎么没一起来?”
提到这个,毛利兰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失落:“新一他,接手了一个棘手案件,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哎呀,别垂头丧气的!我们不提那个笨蛋侦探了。”铃木园子见状,立刻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本时尚杂志,啪地拍在桌上,翻到中间的一页,“看这个!最近超火的恋爱特辑——他喜欢你的20个信号!”
“诶?”冬木茜一脸疑惑,这话题变得也太快了吧。
铃木园子狡黠地眨眨眼:“冬木警官,要不要测试一下?你身边应该有不少异性朋友吧?”
冬木茜迟疑地摇头,同事应该不算吧。
“骗人~”铃木园子竖起食指晃了晃,露出看穿一切的笑容,“上次安室先生可是为了你才和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我早就发现了,他全程都在偷偷关注你呢。”
毛利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确实,园子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本来爸爸没有时间,我们是想邀请冲矢先生一起去的。但是安室先生自告奋勇说他刚好有空,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冬木茜闻言,皱起眉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那家伙从那时候就开始计划接近她,想从她这里套取警方情报?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泛起一阵微妙的不快。
铃木园子迫不及待用手指指向第一条,眼睛闪闪发亮:“第一条,经常偶遇你!这不就对上了吗?都偶遇到家门口了,这还不算?”
冬木茜撇撇嘴,说不定那个狡猾的男人是精心设计好的呢?所有的“偶遇”可能都是他设下的圈套。
“第二条,对你特别有耐心。”铃木园子继续念道,突然促狭地对她挤挤眼,“虽然安室先生平时对谁都很绅士,但我总觉得他对冬木警官格外温柔呢。”
毛利兰双手捧着茶杯,认真地点点头:“确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有、有吗?”冬木茜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不可能吧,她怎么毫无感觉,是她太迟钝了吗?现在连高中生都比她更敏锐了吗?
“第三条,偷偷观察你的反应。这条毋庸置疑吧!安室先生一直都在关注冬木警官。”铃木园子语气斩钉截铁。
“啊?!”冬木茜瞪大眼睛。这是怎么知道的,怎么就母庸质疑了?
“第四条,主动和你使用情侣款物品。”铃木园子突然双手拍桌,整个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用一种看透一切的气势,“我们去群马县的那天,我就注意到了,你们两个是不是穿了情侣装!”
“园子,你不要这么激动嘛!”毛利兰在一边慌张地摆手。
冬木茜眼神呆滞:“那、那套衣服不是你帮我搭的吗?这只是巧合吧。”
听到这个回答,铃木园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了回去,发出一阵尴尬的干笑:“是嘛…还有这种事情啊。”
她挠挠头,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在米花商场,她确实给冬木茜搭配了不少衣服,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和安室透的穿着看上去像是同色系的情侣装。
但是很快,她又重新激动起来:“说不定这正是安室先生的小心机呢!故意穿和冬木警官同色系的衣服,制造情侣装的假象!这样一来既能吓退其他追求者,又能让冬木警官慢慢习惯这种暧昧!”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食指笔直地指向冬木茜:“这种恋爱小伎俩,可逃不过本小姐的火眼金睛!哈哈哈哈!”
“是这样吗?”冬木茜不自觉抿住嘴唇。
这个逻辑听起来竟然意外的合理,让她也开始动摇起来。
况且感情这种事她确实不太擅长判断,既然这是刊登在正规杂志上的心理学分析,应该是有科学依据的吧?
“最后一条,找借口和你肢体接触。”铃木园子托着腮帮子作思考状,“这个嘛,我倒是没怎么看到。小兰,你有发现吗?”
“这个嘛!”毛利兰也开始回忆起来,突然,她想到什么,“宫本警官之前跟我提起过,说看到冬木警官和安室先生一起开车兜风呢!”
“什么?!”铃木园子拍桌而起,夸张地捂住胸口,“冬木警官,你这是隐瞒情报!”
“不是这样的!”冬木茜慌乱地摆手,”那真的只是偶遇!他刚好搭了我的顺风车而已!”
她急中生智,连忙补充道:“而且柯南也在车上,小兰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问他!”
铃木园子眯起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那你们有没有过肢体接触?”
冬木茜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之前在行驶的汽车上,安室透非要和她挤在驾驶座换位置时,那扶住她腰际的手。
还有那次被宫本由美撞见时,他反常的沉默和意味深长的微笑。
还有今天在目暮警官面前,那些暧昧的小动作和模棱两可的话语。
难道他真的…?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背后的动机也许跟铃木园子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群马县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到安室透对她的审视。虽然她完全想不通对方在怀疑什么。
然后他发现自己偷走的U盘可能有问题后,他的态度就变得微妙起来,难道是想换个方式套取情报?
总不可能是克格勃的乌鸦吧。
“绝对没有!”冬木茜猛地摇头,像是要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
铃木园子眨了眨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冬木茜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信了,但总算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但是,冬木茜轻松地太早了,铃木园子突然拿起杂志,夸张地清了清嗓子,用抑扬顿挫的语调棒读起来:“五条里中了四条。那么恭喜你,你绝对不是想太多。但是最终答案,还是要靠你的心和勇气去确认哦。”
“园子!”毛利兰急忙拽了拽好友的袖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得这么肯定?万一不是呢!”
感情这种事情,除非当事人自己表明心意,像这样由旁人推波助澜促成,如果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那对当事人是一种极大的伤害。
铃木园子双手叉腰,下巴微微扬起,自信满满地说:“其他事情我不敢说,但在恋爱领域,我可是专家级别!”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冬木茜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对了,小兰,今天柯南怎么没来?之前电话里不是说让你们一起来吗?”
“本来确实说好要一起来的,但临出门前阿笠博士突然打电话来,说有重要的事情。”其实关于这一点,毛利兰同样觉得很奇怪。
自从天空岛事件后,江户川柯南的举动就变得很反常。像是在害怕什么,时常坐立不安,眼神飘忽。
直到接到冬木茜的邀约电话时,她才确定,这孩子是在躲着冬木警官。但是,明明上次他们两个还相处的很好啊。
冬木茜若有所思地抿了口茶,看来江户川柯南是担心她追问天空岛上那个神秘组织的事吧?
她轻轻放下茶杯,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既然大侦探不敢来见她,那她主动去找他,不就好了?
第30章 大危机!
毛利侦探事务所不远处的街道,冬木茜坐在车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方向盘。
她已经在这里守了将近半小时,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等待着猎物落入网中。
当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白色的跑车精准停在男孩面前。
“上午好,大侦探。”冬木茜的脸上带着温柔和善的笑意,眼神却凌冽的像是寒冰。表面上,无论是谁看见,都只会以为这是一次非常友好的警民互动,“要去哪里?我正好顺路。”
江户川柯南脚步停顿,面对这张笑意盈盈的脸,他完全读懂了对方笑容里隐藏的威胁。
回忆起冬木茜的武力值,他再低头看看自己现在这副小学生的身体,最终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冬木警官,我要去阿笠博士家。”他系好安全带,声音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天真。
冬木茜不语,只是沉默地挂挡起步。
正好,两个知情者都在场,有些事也该说清楚了。
更何况,她原本的计划是解决完江户川柯南之后,就去找那位发明家先生帮自己一个小忙。如果对方不答应,就不要怪她用这件事情威胁了。
车厢内的沉默几乎凝成实质,再迟钝的人都能察觉出气氛不对,更何况江户川柯南从哪一种角度来说都不是迟钝的人。
他偷偷打量驾驶座上的冬木茜,对方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是在酝酿狂风暴雨。
正当他绞尽脑汁思考着说些什么打破这种沉闷,对方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到了。”
江户川柯南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咔哒一声,冬木茜也跟着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预感到接下来也许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阿笠博士打开门,先是看到门口的冬木茜,略微有些吃惊。自从群马县事件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位警视厅的警官小姐了。
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竟然和江户川柯南一起过来了。
“好久不见啊,冬木警官。今天怎么跟柯南一起过来了?”
冬木茜笑着回应:“正好有事想请博士帮忙,路上遇见柯南就顺路捎他一程。”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阴霾,江户川柯南却深知大事不妙。
阿笠博士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看江户川柯南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可不像是刚好碰到的。
不过作为一名见多识广的科学家,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呵呵的侧身让路:“那真是太巧了,我昨天刚好买了芝士蛋糕。”
随着一声沉闷的“咚”声,冬木茜的手提包重重砸在地板上。
江户川柯南这才注意到她今天带的手提包格外大,里面似乎装了什么很沉的东西。
冬木茜接过阿笠博士递来的红茶,轻啜一口,才开口说话:“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柯南,或者说工藤新一同学?”
“!!!”
阿笠博士的茶杯差点从手中滑落,褐色的茶渍溅到地板上晕开一小块水渍。
江户川柯南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热茶溅出来,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都浑然不觉。
无数记忆在他脑海中疯狂闪回,每一次与冬木茜的接触、每一个可能暴露身份的瞬间、每一处细微的破绽。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冬木茜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她唇角微扬:“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明明外表是个小学生模样的你,表现得总是很奇怪,每次都能不动声色地引导一帮大人跟随你的思路去思考案件。上一次的猜测虽然有些偏差,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你绝不是普通的小学生。
然后昨天,我在园子那边看到一些好东西。就是你作为工藤新一的时候和小兰的合照。你不用急着否认,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面部特征既有变化的部分,也有相对稳定的部分。
比如眼距、鼻梁的走向、耳廓的形状。阿笠博士,想必这一点你也很清楚吧。”
阿笠博士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不停对着江户川柯南使眼色求助。但是后者也完全陷入了慌乱中,根本没法给他提供任何帮助。
他只能干笑两声,声音发紧:“冬木警官,柯南这孩子是工藤家的远亲,长得和新一像也很正常。”这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根本无法解释…
冬木茜放下茶杯,茶杯与骨碟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让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脊背。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如果长相上还有狡辩的余地,那么指纹呢?即便是同卵双胞胎,你的指纹也不可能跟工藤新一完全一致吧?”
江户川柯南彻底绝望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承认吧,别挣扎了。”
室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可他却如坠冰窟。上一次的侥幸过关让他放松了警惕,他几乎要忘记这位警官小姐在细节观察上有着怎样可怕的敏锐度。
哪有人会从双眼间距这种微小的差异上看出端倪?这根本就是仪器的程度,而不是人类该有的能力!
既然她敢直接提出指纹比对,那就意味着,她很可能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江户川柯南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离。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冬木茜小腿上,上面还留着医用绷带,这应该是天空岛事件留下的伤疤。
他之前有跟高木涉打听过冬木茜的信息,一般新人都是在春天入职,但是她却在夏天才入职警视厅。
高木涉说是因为她在入职前夕,从一辆失控的货车前救下了小女孩,导致自己全身多处骨折,在医院躺了整整三个月。
想到这里,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虽然和冬木茜接触不多,但她确实是个正义的,而且让人值得信赖的警察。
在天空岛那次事件中,她的判断力和行动力都令人印象深刻。
如果有她的帮助,那个盘踞在黑暗中的组织,说不定能够更快地被连根拔起。
这些念头像一束光,驱散了他心中积聚的阴霾。
江户川柯南深吸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缓缓抬起头。
他的脸上褪去了往日的伪装,流露出十七岁少年应有的坚定神色。
“是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就是工藤新一。”
冬木茜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准备好的证据被她咽回肚子里。
“所以,真的有能让人返老还童的科技。”她转过头对着阿笠博士,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完全突破了现有的科技水平了吧,即使是2049年,人类的科技发展到更先进的水平,也从来没听说过实现真正的年龄逆转的科研项目。
阿笠博士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逼得身体后仰,连忙摆摆手:“不不不,这可不是我的发明!要是有这种技术,我早就…”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冬木茜看着他花白的胡子,在转头看看江户川柯南儿童的样貌,觉得确实很有道理。
阿笠博士尴尬的笑了笑:“我的实验室还有点事,接下去你们两个慢慢聊!”
话音刚落,他就落荒而逃,临走时还不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冬木警官,”江户川柯南打破了这份安静,他表情严肃,“你还记得我们在天空岛碰到的那两个黑衣人吗?就是…”
随着他的叙述,冬木茜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手中的茶杯,她的表情逐渐凝固,眉间的皱褶越来越深。
就像她猜测的那样,敢这样大张旗鼓的开着美军广泛使用的黑鹰直升飞机,明知她警察身份,还毫无畏惧地拿着步枪扫射的人,绝对超出了极道组织范围,只可能是国际犯罪组织。
只是她没想到,没想到整个事件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一个涉及永生的秘密。
“所以那天,”她突然想到了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的蓝色猫眼的女人,“那个假扮成研究员的长发女人,你说她不会伤害我,是因为她是卧底吧?”
江户川柯南轻轻点头:“她是CIA安插在黑衣组织的卧底。”
“那冲矢昴呢?他又是什么身份,大概也不是普通人吧?”冬木茜笃定地问道。
“啊?!”江户川柯南再一次被她的敏锐惊到了,但是冲矢昴的身份现在真的还不能够暴露,他心虚地开始装傻,“他就是东都大学的研究生啊!冬木警官,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冬木茜缓缓眯起眼睛,凝视他片刻,房间里一时安静都能听到江户川柯南的呼吸声,他呼吸声音有点吵,肯定在说谎。
半晌,她冷哼一声:“你不说也没关系。只要我想知道,那么就能很快查到!”
“对了,”她的语气忽然变得轻快,却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虽然你对我有所隐瞒,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个安室透,是黑衣组织的成员。那天在天空岛,偷走平川孝之的U盘的人就是他。你整天在他眼皮底下晃悠,可要当心别露了马脚。”
江户川柯南瞪大眼睛,没想到安室透比他还要早暴露身份,这怎么可能呢?
他和冲矢昴是因为掌握组织情报才能推断出波本参与了那次行动。但冬木茜明明才刚接触组织相关的事情,怎么可能!?
难道他们两人之间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交集?
但以安室透的谨慎程度,绝不可能轻易让人发现他的组织身份。
不过冬木茜似乎还不知道他的另一层身份,江户川柯南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作为同伴,他似乎有义务跟她分享情报。
更何况冬木警官真的很坦诚,跟那些遮遮掩掩的公安或者是FBI真的完全不一样,很爽快地跟他分享的情报。
而他却对她有所隐瞒,这让他开始觉得内疚。
但是,脑海中闪过安室透那双锐利的紫灰色眼睛,他应该绝对不希望任何人主动把他的身份说出去吧。
江户川柯南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满怀愧疚地说:“嗯,我知道了!”
冬木茜站起身,活动了下略显僵硬的肩膀:“好了,那就这样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找阿笠博士。”
“还有一件事!”柯南突然提高了声音叫住她,“冬木警官,这件事情,能不能请你保密,尤其是小兰…”
冬木茜的动作顿住了,她像是这才意识到什么似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困惑,“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江户川柯南的嘴角牵起一个勉强的弧度,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那个组织太危险了,我不能,我不能把小兰也卷进来。”
冬木茜沉默了片刻,慢慢蹲下身与他平视:“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会尊重你的想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本质上是一种欺骗,用保护的名义。”
江户川柯南猛地抬头,眼眸中闪过痛苦。
“好好想想吧,”冬木茜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有时候最伤人的不是真相本身,而是被排除在外的不信任。”
江户川柯南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似乎从来没有过犹豫,永远坚定笔直地向前走。
冬木茜最后的那句像是一把钝刀,缓慢而持续地在他内心翻搅,他知道她说得很对,但是他做不到。
曾经作为工藤新一的日子,仿佛已经过去很久,就连记忆都变得雾里看花一样,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但是,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却异常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冬木警官现在还不清楚那个组织到底有多可怕。
他不能接受哪一天看的那个画面里出现毛利兰,即使无法被理解,他依然选择隐瞒。【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