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Leplaisirenpéril4
她皱紧眉头,以一种防御的姿态紧紧盯着【提姆】:“是‘他’派你来试探我的吗，先生？”
很显然【小辣椒】此时此刻极其紧张，她下意识将双手抱在胸前,背脊停止，肌肉绷紧,看她的神态，大概率正在脑海中紧急搜索着对策，猜测着【提姆】各种可能的来历。
【提姆】放松身体,摊平双手，尽最大可能让对面的女人相信自己没有恶意。“请放松，女士。”他说,“想想看,倘若【托尼】先生对你已经有了怀疑,他会使用这样温和的方式试探吗？”
【波兹】女士对此不为所动。“我知道【托尼】一直在怀疑我。以他的聪明才智,我在部分情况下难以看透他在做什么——我没法确定这不是他为了降低我的警惕而刻意摆出的所谓‘破绽’。”
【提姆】看着她,沉声询问:“你真的觉得现在的他还屑于降贵纡尊地伪装自己吗？”
穿上白色制服的【究极钢铁侠】，在极度的自傲与对身周乌合之众的睥睨中，几乎觉得自己是神明,得以掌控一切。【小辣椒】在冷眼旁观中看得清晰，这个【托尼】根本不是他她所熟悉的那个英雄,而是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其实早已倾向于相信【提姆】，但是谨慎使得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只要稍有松懈,迈错了步子，就有可能面对死亡的威胁。她稳住表情,要求道:“向我说明你的来历——你了解我，我却不了解你,这可不公平。”她的双眸平静，满是商业谈判般的冷静与从容。在一切发生之前的【斯塔克工业】里，她是个很优秀的员工。“如果你想和我合作，就请摆出一些诚意。”
【提姆】可谓是精神一振。事实上，对于那些超级英雄相关的事宜，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接触，完全谈不上熟练。但是说到谈判，这他可熟悉得很了。他在原本的世界，虽然还在高中上学，但跟着父母参加过的各类“上流社会”的聚会和绝对称不上少。
【提姆】对自己可以透露什么、不能透露什么可谓是心里有数。
“既然你要求，【波兹女士】，我便会向您呈现出我的诚意。”他镇定地说着，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盯着对方，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显露出陈恳，“……我来自【人类解放线】。”
他没有像第一次读档时的迪克面对【理查德】那样，将自己来自于异世界的身份也和盘托出，原因很简单，没必要。
迪克之所以告诉【理查德】有关他们是异世界的来客一事，是因为【理查德】清楚【人类解放线】的人员组成，他们没办法简简单单蒙混过关。但是【小辣椒】可不是那儿的一员，他们说些谎言至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被看出来的。
一五一十的解释太费时间，他们需要的是快速获取【波兹】女士的信任，然后策反她。或者至少，探清楚她的立场。
目前为止，其实无论是第一次读档的迪克与布鲁斯等人还是现在的【提姆】，所做的尝试都比较激进。因为他们在试错，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尽可能快地调整策略，找到通关游戏的方式，以及了解这个世界的全貌。
“我们在试图反抗。”【提姆】沉声说，“我们的组织中也有曾经的超级英雄，有【超人】曾经信任过的同僚，也有过去的【钢铁侠】怜爱的同伴。他们是真正没有忘却初心的人。”
“你是【钢铁侠】身边的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他这样说着，向前半步，伸出一只手，真挚地说，“你不想改变目前的现状吗，女士？看看纽约，再看看旧金山，一切变成了怎么一副模样？”
【波兹】以一种异常庄重的态度沉默片刻，不容置疑地拍板决定:“请将我算作你们的一员。”
【提姆】稍微有些意外地挑眉:“我以为你会多请求一些信息，女士。”
【波兹】平淡地说:“我的选择也不多。”待在【钢铁侠】身边，本身也算是一种冒险的行为。既然都承担着不小风险，那对她来说，该做什么选择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事情容易得让他感到意外。【波兹】的态度坚决，【提姆】并不怀疑她决定加入【人类解放线】的态度是否真挚。青年看向对方绿色的双眼，感受到的是一种平静。
在这双眼睛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希望。但【提姆】看得出这希望不大——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形下想反抗看起来属实是天方夜谭。
【提姆】将对方的态度暗自记在心里。这是一条有用的情报，或许会对之后的读档进程有所助力。他又递给她了一张纸条。【波兹】在得到允许以后看了一眼内容，立即辨认出这是某种她所不熟悉的密码。
“【钢铁侠】拥有可以迅速破译大部分密码的计算机程序。他在信息方面的天才头脑举世无双。”【小辣椒】说。
青年对此则呈现出一种自信:“那你手上的就是他无法破译的那一小部分。”
这是真的，他们为了能绕过他们世界的【托尼.斯塔克】偷偷和【彼得】同学传讯，可是特意拜托了【莱克斯】学长制作了一套成熟的密码系统！
——虽说其实【托尼】在大部分情况下也不会窥探【彼得】的隐私就是了。但是高中生嘛，就是要这种躲着家长偷偷联系的感觉。
说起来【克拉拉】阿姨在这方面也帮上了一点忙。她在记者工作中曾经认识一个职业是是专门设计科幻类电影里的字体与建筑等文化的人，据说不少超英电影里的外星字体就是他设计的——总之，他提供了自己氪星字体的设计思路，而【提姆】也将其融入了他们的密码里。
他们经过缜密的测试，能够确保【托尼】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破解。何况在书写时，【提姆】也特意注意了不要有任何常用词汇出现频率过高，以免增加被破译的概率。
要是连这个【究极钢铁侠】都能看懂，那他应该去协助破译楔形文字，而不是在这里浪费自己的高科技仪器。
“拿着这张字条离开纽约，向【布鲁德海文】的方向走，会有人来找你的。”
*
【提姆】所说的人，就是这个世界的【利爪理查德】。
一周目的记忆并不能在他的脑海里停留，所以降落地点距离【布鲁德海文】最近的杰森就过去和他解释并试图得到信任了。
异世界的兄弟俩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交流，不过最后到底是谈妥当了。【提姆】在来之前就用手机和杰森联系过，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后，这才敢直接给【波兹】女士指出离开纽约的道路。
【利爪】会在布鲁德海文等待【小辣椒】，与此同时，杰森和卡珊也会与他汇合，四个人再一同商讨之后的事宜，以及去试图和这个世界的那个“【军火库】”汇合，弄清对方的身份。
至于其他人，布鲁斯和迪克这次负责【不义联盟】，他们两个都是和【超人】打过交道的超级英雄，再加上根据上个周目的经验，已知【卡尔】只要和布鲁斯对上眼神，就能认出那是自己的好友。由布鲁斯出马的话，白白牺牲的概率会小上很多。
解决完【小辣椒】的事情，【提姆】就返回自己身体的原主人的住处。他暂时没想到方法规避开【究极钢铁侠】在贵宾的住处那无孔不入的监视。他心知肚明很快对方就要发现【小辣椒】的离去，并开始搜寻可疑人员了。
【托尼】很少管自己的宾客们去哪儿游玩，但是如果他想知道，他可以迅速调出每一个人的行为轨迹。尽管【提姆】确信对方监视不到自己与【小辣椒】的会面，但他那段时间从【托尼】的监视之下消失却是板上钉钉的。
他在上一个周目就试图找过整个城市没有被笼罩进监控网络的地域了，可悲的是，这完全找不到。【究极钢铁侠】天才的科创头脑也表现在他所拥有的高科技上。
不过对【提姆】而言这其实问题不大，大不了就被发现，也没什么特别严重的后果。审讯过程中与【托尼】多多接触，说不定还能获取那些先前在一周目的时候没能获取到的线索呢！
果不其然，不久就有人工智能的侍者敲响了他的房门，告诉他，【托尼.斯塔克先生】请他过去一趟。
【提姆】简单地点了点头，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展现出几分被召见的喜悦之情，然后不动声色地跟着人工智能走，内心闪过数种猜测。
他走到【钢铁侠】的办公室，敲敲门。
“欢迎。”【托尼】看起来像是在推销自己的发明一样自得，声音热情，态度自然，带着天才的自矜，“不用紧张，先生，我只是询问你几个问题。”
他勾起唇角:“告诉我，是谁花了多少钱买通你的？”
第82章 Leplaisirenpéril5
【提姆】敛下神色,低下了头，迅速理清了现在的情况的同时，刻意轻轻颤抖着身子,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对于人体害怕时的生理反应，他是清楚的——平日里他各种乱七八糟的书籍可没少看,知识的涉猎颇为广。
【托尼】大概率是已经确认了他是帮助【小辣椒】逃走的人，但是在他看来，【提姆】只是一个被当枪使的有钱少爷,因为绝境病毒APP的原因而对钱财垂涎欲滴的那种，因此看到别人许诺些好处就走不动道，欣然帮忙。
【究极钢铁侠】知道自己的城市里都是些什么货色,俊男美女们成堆地享受着生活,丝毫不动用自己思考的能力。如果让【托尼】来评价,他会说,自己城市里都是些愚蠢的人。被善恶逆转的白色君主内心以一种超然的高傲坚信,在他城市里的居民都是些为了利益可以卑躬屈膝的、毫无内涵的家伙。他当然不会知道这里有人的灵魂已经被悄然替换。
【提姆】要的就是这个。他不希望【托尼】联想到【人类解放线】的任何一个人身上。
“我……我没有！”他摆出一副急切至极的模样，“我什么都没做！”
“哦？”【托尼】冷哼出一个单音节，而后用单手撑着下巴,“这是你说的。”
【提姆】狠狠点头，刻意身体前倾。
“那么,请和我解释一下。”【托尼】慢条斯理地笑了笑，“你五小时之前在做什么？”五小时之前，就是【提姆】和【小辣椒】会面的时候。
【提姆】用手悄悄用大力气按自己最后一根肋骨,而后强迫自己猛然后仰，呼吸急促,嘴唇发颤，做出害怕的神态。高中青少年顷刻间疼得脸色苍白,声音都在抖:“我……我……”
“放轻松，孩子。”【究极钢铁侠】放慢了语气，似乎诱哄却又透着一种骨子里渗出来的高傲，“我不会责怪你，我知道你只是被无聊的事物蒙蔽了双眼。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我可以宽容你——前提是，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信息。”
他勾起唇角，拎住【提姆】的领口，心念一动，战甲就覆盖了他全身。白色的身影猛然上升，凌空而起，带着【提姆】飞了起来。
而【提姆】浑身的着力点都在自己的领口，几乎是全然受制于【托尼】。他哪怕是轻轻一动，都会在空中晃荡，随时都有不小心跌落的风险。更别提倘若【钢铁侠】忽然不满于他的某个回答，只需要一松手，【提姆】就不得不开始进行自由落体运动。可以说，还得是【提姆】身手好，从此时此刻离开地面大约六七米的天花板处坠落到地面可以保证自己毫发无损，这要真换了一个普通人来，在这么高的地方还能保持思考都算是硬汉了。
“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孩子，前提是你诚实——匹诺曹是得不到奖励的，你说是不是？”【托尼】拖长语调。【提姆】没想到那双暖棕色的眼睛还能流露出如此骇人的威严，“你想要什么，我都知道。我创造了它，我为你带来了这个你朝思暮想的东西。绝境病毒APP，这就是你渴望着的，对不对？”
他笑了起来:“是谁指使你去联系【小辣椒】的？说实话，孩子，别怀疑，我当然有验证你的话语的真伪的方法。如果你的回答帮上我了，那你将会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绝境病毒APP一周的使用权。是不是很划算？你可以节省下整整693美元。”
他满意地看到【提姆】睁大了眼睛，攥紧了拳头，身体再一次前倾。
“我”他的话说到一半又猛然顿住，似乎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一般紧紧闭上了嘴。片刻后，【提姆】佯装出胆小怕事的模样，怯生生地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已经逐渐弱下来，就好像没有底气一般。
【托尼】自然是满意看到这个的。他理所当然地确信对方的表现的真实性，因为他不觉得自己的城市里有任何人能够拒绝【绝境病毒APP】的诱惑。
倘若他们可以，那也不会在此时出现在他的城市，在欢声笑语中聚会了不是吗？
“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吗？”【托尼】收起了笑容，脸色猛然沉了下来。他眯起眼睛，声音冷漠：“我劝你好好想想。贪心的孩子什么都得不到，不要做愚蠢的、让你自己后悔的选择。我不会许诺你更多，但我可以把选择错误的后果呈现给你。”
他猛然放手。【提姆】在调整姿势逃脱和仍由躯体砸到地面之间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这个高度，虽然看着吓人，但确实摔不死人，也不会造成严重损害。
何况他觉得【托尼】只是想要吓吓他，要是露出马脚暴露身份可就不好了。
果不其然，【托尼】在电光火石间又一次抓住了【提姆】。白色的前超级英雄轻描淡写地说：“你的生死于我无关紧要。下次，你坠落的将不会是这点距离。我完全可以让你粉身碎骨。”
【提姆】估摸着欲拒还迎得也差不多了，真的惹【究极钢铁侠】生气了可就完了。他连忙开口：“我说！我说！”
“这就对了，你是个聪明人。赞颂我的英明，孩子！”【托尼】愉悦地说，“感激我，歌咏我吧。我对你的宽恕多么令人羡慕！”
“我我不知道和我联系的人是谁”【提姆】做出了所有人类恐惧时经常会做出的小动作，双眼看着膝盖，“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出来！这个声音是直接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的，它还可以知道我在想什么，好像可以读心！还有还有对了！他让我给【波兹女士】一张纸条，上边是我看不懂的密码，歪歪曲曲的，和字母有点像；他让我告诉【波兹】女士，让她去大都会。”
【托尼】皱眉思索片刻，内心浮现出一个怀疑对象。
——这正是【提姆】想要的：嫁祸给【不义联盟】。
首先，他不能让【人类解放线】因此被注意到；其次，这正是一个离间两个势力的好机会。
原本【不义超人】和【究极钢铁侠】居然能够建立起合作关系的事实就已经让【提姆】很震惊了。毕竟前者秉持着保护“弱者”的观念，企图建立的是一个没有危险的温室般的乌托邦，而后者则是截然相反的资本至上理念，在他的城市停留需要足够钱财才行。
两人对彼此的观念相看两厌，又怎么可能握手合作？【提姆】猜测，他们手里肯定有些彼此的把柄，要么就是拥有共同的目标或是相同的敌人。
这部分的设定是【莱克斯】在设计，【提姆】迟早得问问他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至于现在。
拥有读心能力的男人？【提姆】品味了一下自己给出去的线索，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抱歉。
真是抱歉了，【火星猎人】。
在他的对面，【托尼】的神色凝重起来。就在几秒之后，他冷静下来，冷笑一声:“是有人指示你这样说的。”他的话语是如此确信，以至于【提姆】内心重重一跳。青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内心暗道不好。
【钢铁侠】同【超人】结成的联盟比他所以为的要牢固，他那自以为是的离间并没有成功，反倒引起了【托尼】的警惕。
这下【提姆】的后背衣物一下子被冷汗浸湿了。他有预感，这谈话是无法继续展开了。
“多元宇宙？”【托尼】眯了眯眼，忽而蹦出了这样的词汇。随后他似乎是突然茅塞顿开，站起来细细端详【提姆】。与此同时，他的同时面色变得差劲起来。
【提姆】浑身一震。
这是怎么猜到的？
如果先前从未接触过多元宇宙的人，绝对不可能一下子就联想到。不，就算是以前接触过这样的事件，也没道理会在此时此刻把【提姆】和多元宇宙联系起来。毕竟【复仇者联盟】经历的事件可多了去了，多元宇宙的灾难在他们的大事年表中只占一部分。
除非……
青年的大脑极速运转，闪过数个猜测，却又都被否定了。他紧皱着眉头，舌尖用力顶着上颚，以一种极度冷静的思维尽力思考着。
他的思考被【托尼】的话打断了。对方声音低沉，神色从先前的漫不经心变得严肃凝重。他眯了眯眼，威严地说:“你是【蝙蝠侠】的人？我和【卡尔.艾尔】早就料想到他的野心远不止在我们的地球上。”
他降落回地面，放下【提姆】，冷冷地说:“去哥谭转告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我早就有对付他妄图拉拢的多元宇宙大军的方法。”
他停顿片刻，又改了主意:“不，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会会他吧。”
第83章 Leplaisirenpéril6
【提姆】睁开眼,从游戏室里站了起来。其他“玩家”们要么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要么找了个位置席地而坐，也有像托尼那样搬了把椅子的。总之,这次读档大家都有了些经验，再也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横七竖八地倒成一排了。
他抓了一把头发,随手揉乱又理顺，然后叹了口气。好吧，他最终还是没能逃掉第一天就被【托尼】杀死的命运。【提姆】简单复盘了一下。这一回读档,他确实做了件颇为冒险的事情，那就是偷偷和【小辣椒】会面，然后给了她逃出【钢铁侠】的魔爪的方式。但是,让他被杀死的最主要因素,在他看来还是他错误估计了【不义联盟】和【究极钢铁侠】之间的合作的紧密程度。
以及……他总觉得【钢铁侠】看上去像是知道些什么内情的样子,他最后说的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语才让【提姆】非常在意。
【提姆】站起身来,舒展身体,环视四周。在游戏室里，大部分人还在“沉睡”着，【提姆】清楚自己应该算是最早一批脱离游戏的——
毕竟现在在游戏世界里也才过了几个小时,连半天都没到。这要是被【达米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知道了，肯定得笑他游戏玩得菜。有本事让他自己来试试看啊！
【提姆】一面在脑中胡思乱想着,体面向前走了几步，猛然意识到：
等等，【莱克斯】怎么不在游戏室里？
总不能他比【提姆】死得还早吧？
【提姆】皱了皱眉。【莱克斯】两次读档分别是降落在什么人身上的？他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次读档他除了就在同一地域的艾妮卡、以及能帮上忙的杰森和布鲁斯之外,没来得及联系任何人，因此不清楚【莱克斯】的去向还算正常。但为什么他也不清楚对方第一次读档时的经历？
第一次读档结束后交流情报时,【莱克斯】的说辞是什么来着？
“我也降落在哥谭——但我可没韦恩先生这样的身手，能躲过那群疯疯癫癫的【狂笑罗宾犬】的追捕。”他这样解释着,摊开双手，表情看上去分外无辜，“理所应当地：我还没来得及联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就早早地被踢出了游戏。”
当时大家正全力以赴地商讨着第二次读档时的应对措施，根本没有在意【莱克斯】的解释。更何况，就算在意了，也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卢瑟】的身手确实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蝙蝠侠的。他给出的解释是合理的。
但是【提姆】脑中的警铃不停地鸣叫着，这让他感到不安。他皱了皱眉，打算出去和【莱克斯】询问清楚。
还有一个让他也很在意的点，那就是【托尼】为什么展现出来了一副曾经长时间与多元宇宙事件打交道的模样？就好像他对此颇有一番研究一般。
这让【提姆】很难不感到一种事情若有似无地脱离掌控的焦虑感。
他走出游戏室，正好看到迎面走来的管家先生。阿尔弗雷德冲着他点头致意：“很遗憾见到你这么早就出现在这儿。发生什么了，【提姆】少爷？”
“退出游戏的早晚没那么重要，我很高兴我拿到了我所需要的信息，尽管那只让我更加茫然……你看见【莱克斯】了吗，阿福？”
阿尔弗雷德说：“他从未离开过游戏室。”从【提姆】的表情中，他觉察出几分不对劲。“需要我调出游戏室的监控吗，【提姆】少爷？”
【提姆】点了点头：“麻烦了，阿福。”
*
与此同时，游戏里。
【托尼】走回自己的实验室。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面色很不好。那些寻欢作乐的帅哥美女们见了他这副模样，大多不敢开口说什么。
艾妮卡隐藏在人群中，穿着泳衣坐在巨大的充气游泳圈上，装作百无聊赖地随意刷着手机，其实偷偷地点开了短消息的软件。
她看到【提姆】的头像变灰了，心里一沉，表面上却没敢表现出来。艾妮卡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随着水波晃荡，听到和她坐在同一个大游泳圈上一个女孩惊异地小声说：“【斯塔克】先生看起来心情不好……好吓人。”
这话刚出口，她就浑身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因为一种恐惧。她紧紧闭上了嘴，一张美丽到有些虚假的完美面庞顷刻间变得苍白，原本那饱满红润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对于她说的话，【钢铁侠】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大概率听到了，但这不代表他有心思做出任何回应。此时此刻他正为【提姆】的事情烦心呢。他早就知道【狂笑蝙蝠侠】意图把手伸向更广阔的多元宇宙，为了避免受制于人，最好的应对方式自然是先发制人。
是的，为了避免【狂笑蝙蝠侠】先自己一步把多元宇宙玩废，【托尼】也开始着手研究这个项目，而且已经小有成果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如此迅速地联想到“多元宇宙”的原因。
不知是【狂笑蝙蝠侠】打开了时空的缝隙，又或是别的什么特殊原因，最近几天他发现有异常的波形震荡，大概率并不属于他们这个地球。
【托尼】拨通了【不义联盟】的电话，打算把这件事和【不义超人】细细阐释清楚，好让大家都有个心理准备。
——他猜测自己先前杀死的那个来自多元宇宙的年轻人是【蝙蝠侠】派来的，就算不是，和【超人】联手也是有不少好处的。
宇宙间的屏障既坚韧又催弱，多元宇宙的涌入不知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狂笑蝙蝠侠】这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托尼】咬牙切齿地想着，这家伙是真的完全不在乎这个地球会变成什么模样！
【钢铁侠】攥紧拳头，在等待【不义超人】接电话时，脑中闪过无数想法。我才不要和这疯子一起送命，他不愿意好好活，我的生活却依然是要继续的。他这样想着，冷哼一声。他可还没享受够呢！
【托尼】的办公室中，能看得到整个纽约的鸟瞰图景。他站在落地窗前俯视一切，再一次感受到掌控一切、凌驾万物之上的欣喜。让【蝙蝠侠】掌控更多力量，甚至压过自己？哈，他才不愿意！
【不义联盟】的电话在他近乎能被称得上是焦灼的等待中终于接通了。【托尼】挑拣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迅速和对方说明，并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多元宇宙是件麻烦事，我绝对不可能让那个哥谭的老疯子任由它发展。”他说，“我需要氪星科技的辅助——并不是说我自己就无法成功，但现在，效率很重要。”
【不义超人】那边并没有立刻答复，而是问【托尼】要他的数据。“我们需要确认数据准确性。”【卡尔】是这么解释的。
【托尼】气得要命。难道他看不出来这是【超人】怀疑根本没有这码子事、怀疑他想免费剽窃氪星技术吗？他【托尼.斯塔克】不需要偷别人的技术，他又不是贼！给他时间，甚至他可以以一己之力把地球的科技水平提高到和氪星相似高度！
但现在时间紧迫，他确实需要帮助，只能勉强忍气吞声。
就在此时，仿生机甲自带的人工智能发出提醒，【托尼】那连接多元宇宙的仪器似乎有什么变动。
他去查看时，只看到黑色的屏幕之上闪动着几行绿色的字迹。
：Hi，*MrStark.
：:)
：有意向合作吗？
*
阿尔弗雷德调出了游戏室区域的监控。监控证明了【莱克斯】确实从没有离开过房间。
他就这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毫无预兆，甚至看表情，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点。
阿尔弗雷德皱起眉，长时间与蝙蝠侠共同工作的经验让他迅速做出判断：“这是和魔法有关的事件。若你没有什么头绪，那恐怕我们等布鲁斯老爷醒来之后决定是否要请来专业人士了。”
【提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在这个世界没什么话语权，再加上蝙蝠侠的判断确实令人安心。
其实阿尔弗雷德是可以直接叫来扎塔娜的，但他有一种预感，布鲁斯老爷醒来时或许就能直接将这个问题解决，根本不必让黑暗正义联盟牵扯进来。布鲁斯肯定不愿意这件事涉及太多相关人员。
到现在超人发来的询问艾妮卡情况的邮件，蝙蝠侠还一封都没有回复呢！
*
【托尼.斯塔克】厌恶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状态，因此他感到恼怒。他天才的系统从未被破坏过，到底是谁能绕过他的防火墙？这怎么可能？
他狠狠咬了咬牙，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在电脑上打字：你是谁？
电脑的光标闪动片刻，一行字缓慢地呈现在了屏幕上。
【WearetheBrowns.】
他看到屏幕那一端的人这样回答。
第84章 Leplaisirenpéril7
TheBrowns.
【托尼】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大脑飞速转动，试图搜索出这个词组所有的含义。
……如果作为形容词使用的话，没有人会在“brown”后边再加上一个“s”。这样的用法其实指向性非常明显,那就是姓氏。
布朗一家人吗？
布朗在美国实在是个很常见的姓氏，就像威尔逊一样,这比肯特还常见。你走在路上，看见一个姓威尔逊的人，绝对不会没事干到上前问对方和丧钟有什么关系。他们上数五百年都不一定有亲戚关系。
美利坚最初取姓氏就随便得很,威尔逊布朗怀特这些真的都是烂大街的姓氏，就和中国的赵钱孙李一个道理。
【托尼】用电脑检索了一下——用的是【不义超人】掌管世界之前的数据库，毕竟氪星科技实在有些麻烦,他倒也不是没法破解,只是太费功夫,没这个必要。
看到爬虫出来的几十万行名字,从一岁到二百五十岁排列不等,【钢铁侠】瞬间失去了一个个排除的欲望。
……所以到底为什么有二百五十岁的岁数，这位老人的家人是一直没有注销过身份证吗？
不对，二百五十年前美国都还不是美国吧？
倒不是因为他过于自傲与轻敌,只是【托尼】确信有些更加便捷的途径可以知道这些“布朗”都是谁。
他打算亲自去看看，对方是什么人。【托尼】可不相信有谁可以和拥有仿生战甲的他相抗衡。事实上,他自信自己即使是面对号称为“人间之神”的【超人】也不是没有战胜的可能性，只是人家有一整个【不义联盟】当后援队，他这才没有去硬碰硬。
【托尼】：可以。在哪见面？
：就在你的办公室。你可以叫“玛丽.布朗”过来见你。
玛丽.布朗,就是艾妮卡现在的身份。不知道是世界意志刻意为之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他们附身的角色都和他们本人有一定联系。要么是名字上的相似,就像第一次读档迪克的身体的原主人名叫理查德，而现在艾妮卡的身体的原主人和她一样姓布朗；要么是职业与样貌上的相似,比如杰森在一周目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黑/_-邦成员。
【托尼】：她是你们的一员？
：她是个布朗。
回答得模棱两可。【托尼】觉得无趣又厌恶，翻了个白眼，就当电脑另一端的神秘人默认了他的猜测。
他不是很想再自己亲自去一趟满是玩乐游戏的男男女女的宴会厅，就操纵的战甲去替自己跑了一趟。在大部分时候，人们一般分不清什么时候是他亲自出场，什么时候是他远程操纵着战甲。
不过这位布朗小姐看着十分从容，看到他时，平淡地说了一句：“这可不是什么有诚意的邀请方式。”
这话语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惊异，有的人大概是想要讨好【托□□护着试图证明艾妮卡的言论是无礼的。【托尼】干脆操纵战甲升起面罩，空荡荡的头盔区域对着艾妮卡点了点作为致意：“你猜对了，布朗女士。”
艾妮卡也同样点头致意：“这不是个猜测。”
她看了一眼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她和斯蒂芬妮的交流上。
是的，她终于联系上斯蒂芬妮了——后者似乎在某个游戏bug中被卡了出去，现在只能在轮回读档的游戏夹缝之间游荡。
“等我出去了我迟早把这个游戏投诉了。”介于现在暂时没人知道要怎么把她弄出游戏，【搅局者】的吐槽颇有乐观主义精神，“不带这么卡bug的，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不过这个bug似乎也赋予了她在这个游戏世界里的“金手指”。也许是出于她处于两个正在运行的虚拟世界的夹缝之中的原因，斯蒂芬妮获得了“上帝视角”。简单而言就是，在这个世界里，她是个全知全视的存在。
……然而并不全能，因为她根本没办法触碰到游戏世界的任何东西，更别说造成干涉，对这个游戏世界施加任何影响了。
在整个第一次读档的游戏过程中，她都像是一个聊天时被迫禁言的群成员，一个在学校被关禁闭的小孩儿，看着一切事情发生，但是就好像隔着一层玻璃一样，没有办法进行任何直接的接触。
终于在第二次读档时，她猛然发现她居然能联系的上艾妮卡。
事实上，斯蒂芬妮在发现自己的特殊情况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蝙蝠侠。但是她联系不上。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夜翼，还是任何她所熟悉的他们世界的蝙蝠家族成员，她一个人都无法与之交互。他们看不见她，听不见她，也压根感受不到她。
斯蒂芬妮戳碰到艾妮卡时，她自己都没想到。那之后她怀疑问题出现在艾妮卡并非他们世界的人的个事实上，所以也试图触碰了【提姆】和【莱克斯】，都没有任何反应。
看起来艾妮卡是那个不受“游戏规则”限制的特殊者……？斯蒂芬妮这样胡思乱想着，也没太在意这个。
能和艾妮卡有交流再好不过了，她恰好可以给一些只有上帝视角才能观察得到的线索！
比如——
“【钢铁侠】专门研究了多元宇宙相关机器，我还没见他运行过，所以不清楚那具体有什么用。”斯蒂芬妮给艾妮卡发了一长串内容，“但目前我已经获知的信息有这样几点。首先，【狂笑蝙蝠侠】的目光已经投向了多元宇宙，他大概率是想在多元宇宙搜集人才，组建一个军团。我简单地进行了一下人物侧写，得出的结论是他大概率会去找各个平行宇宙的蝙蝠侠，也就是他的同位体，让这群布鲁斯.韦恩和他合作。原因很简单，他看不起任何人，除了平行宇宙的自己。”
斯蒂芬妮感觉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格外方便工作，她只需要心念一动，都不用把里想的内容说出来，只需要集中注意力，就可以把想说的话投射在短消息界面。
“话扯远了。【钢铁侠】研究多元宇宙，主要是想寻找一个反制措施。与此同时，【不义超人】那边其实也在开展相关的研究。他不可能任由剩下二者的科技发展。这也就导致三方同时都在钻研时空技术。但是单个世界是很难支撑住同时发展科技的三条线路的。现在，这个世界处于一种摇摇欲坠的状态，随时有可能崩溃。我猜测这是世界意识将你们传送到我们世界的一大原因之一。”
对于斯蒂芬妮来说这说得通，对于艾妮卡来说却说不通，因为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们就是一群高中生啊，就算有可能包含一点转世等奇怪的内容，也没有他们演绎的剧本那么危机四伏。
她总觉得还有什么是被她忽略了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点至关重要，但她想不到。
“我得拿到具体数据。”艾妮卡在手机短消息区域发消息，“世界的崩塌必然会反映在一些可测量参数上，只有得到了这些参数，我才能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那就去和【钢铁侠】合作。”斯蒂芬妮毫不犹豫。
“可是他刚刚杀死了【提姆】。”
艾妮卡刚说完就猛然反应过来斯蒂芬妮想要做什么。
“你是说——”
“给出足够的理由让他不要杀我，比如……告知他我身上有多元宇宙的锚定点？”
斯蒂芬妮在脑海中打了个响指，发送到艾妮卡手机的短消息软件上就变成了一个打响指的表情包，后边跟着一行大字：BINGO！
刚刚斯蒂芬妮说了那么一长串，其实大意就那么几条。
第一是【钢铁侠】正在研究多元宇宙这一事实，第二是艾妮卡等人研究清楚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的紧迫性。
结合第一条事实，就能很容易地推测出他们要用怎样的方法来说服【托尼】和他们合作。
于是就有了先前【托尼】在电脑上看到了那几条信息。
时间回到当下。尽管嘴上说着【托尼】搞一个空荡荡的机甲前来邀请她这一举措不诚恳，艾妮卡还是跟着他来到了【托尼】的办公室。
她思考片刻，还是停在门口敲了敲门，随后得到了里头【钢铁侠】拖长了音调的“请进”。
艾妮卡走进去时，【托尼】正坐在办公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他穿着帅气修身的西装，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帅气多金中年单身总裁，大概是那种相亲届最抢手的存在。
不过艾妮卡却清楚得很，他只需要一个动作，甚至只需要一个思维，那身白色的战甲就能覆盖他的全身，比最坚硬的石头更加难以攻破。
艾妮卡在他面前站定，平静地说：“我知道【斯塔克】先生对于多元宇宙已经有所了解了。”
“我希望同您合作——不知您是否有意向。”她棕色的眼眸在此时忽然显得深邃，“我相信我对您是有一定价值的。”
【托尼】眯了眯眼。
“你来自多元宇宙。”他忽而肯定地说。
第85章 Monami1
艾妮卡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说：“我猜测你从我的同伴那儿推得了不少信息……他折损在这儿是件可惜的事情，但也并不能算不可预料,只能看作某种意义上计划之一。世界线间的相互渗透并不依赖于单个个体，世界的易损毁性也比你所想象的高。”
她在瞎扯。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平时水课的作业和presentation她就是靠着这样模棱两可的瞎扯蒙混过关的。
这种话是经不起细想的,仔细品读一下就会发现她的语法和词性也不太对劲，动词名词乱用，还生造了并不存在的词组——她指的是“易被损毁性”这个看着艰涩像是专有名词,其实什么也不是的词汇，在心里没忍住感叹：果然，随便什么形容词后边加个“性”就能把整句话提升一个逼格。
普通学生语法乱用会让别人觉得ta英语没学好,逼王语法乱用只会让人猜ta是不是刚来地球不久的外星人,或是避世多年没见过外界的老东西,还是那些错误的语法背后有什么深意。
艾妮卡深谙一条“真理”——自己不知道谜底的谜语只能骗骗蠢货和聪明人,但凡是个智商在平均水平的,都不会被唬住。
对于蠢货来说，他们听什么都信；而对于聪明人来说，她什么都不用解释,沉默就是最好的留白。
这群本来就爱胡思乱想的家伙自然可以让一切合理化。
【托尼】的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
“我明白了，你确实给出了足够取信于我的理由。那么,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以为我已经给出了我方的诚意。”
【托尼】笑了一声，神情倨傲。“我不认同。何况，是你主动联系我的。”
他眯了眯眼,似乎是想要提醒艾妮卡现在有求于人的到底是谁。
艾妮卡不为所动。
【托尼】的言下之意她还是听得懂的。虽然她只能算是个未经世事的普通学生，但她不傻,自然懂得眼前的男人是想要她给出更多信息。
艾妮卡并不介意给信息，反正她给的有大半也不是真信息。但是在这种时候顺着对方的话做事,无疑会被牵着鼻子走。艾妮卡要竭力避免这点。
“那恰能展现出你才是受制于人的一方，【钢铁侠】先生。”艾妮卡不卑不亢地说，“你无法反制我们的ip地址，但你的网络对我们而言就和自家后花园一样畅通无阻。”
【托尼】：“……”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如果是善恶轴心前的【托尼】，遇到这种情况只会一气之下开始闭关，不创造出胜过对方的装置或是新算法不愿出门。但眼前的【托尼】行事方式已经完全像是个反派了。
他的双眸暗沉，就像是暗藏着某种晦涩的思绪，让艾妮卡的危险雷达不断发出警报。
但她平静地回视。
“一个问题换一份数据。我可以将近一年来多元宇宙波动的数据作为交换，而你们需要向我展现你们的目的。”
艾妮卡看了他一会儿，点开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我接受。”
手机上是短消息页面，斯蒂芬妮告诉她自己可以检测托尼话语的真实性。
不过这页面只有她这样的玩家能看得到。她知道【托尼】肯定在用什么方式监控她的手机屏幕，但【钢铁侠】恐怕不得不失望了。
他再厉害也没办法看到世界意志不让他看到的东西，除非他真正研究透了多元宇宙相关科技。
【托尼】只是心念一动，银白色的机甲就覆盖了他的全身。他在左臂上边轻轻按了几下，似乎在输入什么东西，然后办公室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扇门。
他又操作了一下，很快门就打开了。他看了艾妮卡一眼，示意少女跟上自己，走进去。
艾妮卡抬脚跟上。饶是她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个版本的【钢铁侠】财力能胜过主世界的托尼好几倍，是当之无愧大富豪，也被狠狠震惊到了。
这么多计算器……顶尖的科研实验室也没有那么好的设备吧，这就是搞科研的富豪吗？
她还得做好表情管理，不能让人家意识到她其实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家伙。
……但这也太豪了！【提姆】绝对没有这么多这么精密计算能力这么强大的设备！
思绪乱飞间，【托尼】已经调出了数据，侧身给艾妮卡看。只有短短几分钟，他又重新用身体遮住：“先告诉我你们的目的。”
纵然在心里尖叫对方的设备价格昂贵，艾妮卡面上还是很能稳住的。
“你知道【狂笑蝙蝠侠】的野心。”艾妮卡耸了耸肩，转向【托尼】，“或者至少，你对此有一定猜测。”
【托尼】看了她片刻，挑眉：“但你并没有怀疑我对此是否也同样渴望。”
他立刻理解了艾妮卡指的是什么。
——他早就猜到【狂笑蝙蝠侠】想要召集多元宇宙大军的事情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制定反制措施的原因。
他好奇的是为什么艾妮卡没有对他也提出同样的警惕，明明他确实也在研究多元宇宙相关
他需要直到那个名为“thebrowns”的不知道有几个人的组合，对于他到底了解到什么地步。
艾妮卡微微挑眉：“我们的视野足够宽广。”
【托尼】沉下神色片刻，低笑一声：“恐怕【不义超人】和【狂笑蝙蝠侠】对你们的存在也一无所知，小姐。”
艾妮卡平静道：“我不否认。”
【托尼】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然后示意艾妮卡继续说。
有着棕色卷发的少女走近几步，严肃道：“世界的容纳限度是有限的，能量从来都是守恒的，将不属于本宇宙的人带入宇宙只会增加世界的不稳定性。”
“不同世界的能量级数的差别是很大的，我相信在研究时你也曾意识到这一点。如果我们将一个宇宙看作球体，那么将一个人带离宇宙所需要的能量就是挣脱这一个宇宙的引力所需要的能量。引力的公式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清楚，宇宙的质量自然的足够大的，我们可以想象到这样的能量是个多么庞大的数字。”
“你们的世界已经极为脆弱了，实在经不住任何一点变动。”这个算得上是实话，“我们算是偶然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如果要我猜测的话，我怀疑是你们世界的世界意志所为。而很显然，我们必须至少与三大势力中的一个合作。”
“我不会天真到觉得你们会赞同我的所作所为，美丽的小姐。”
艾妮卡露出一个微笑：“我们不是超级英雄，修复你们世界只是为了能快点回到我们原本的世界，其余的我并不在乎。”
这些说辞都是现编的，艾妮卡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胡言乱语的能力有多厉害。
【钢铁侠】眯了眯眼，随即让开身子。艾妮卡看到原本被他遮挡的数据，心知这是对方同意合作的暗示。
不过她也能看出对方眼里的警惕。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艾妮卡飞快用眼睛扫过面前的屏幕，努力记下几个节点。她的脑中浮现出了一个想法的雏形。
——重启世界需要什么？
彻底重启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从头开始全部重来和新造一个世界没什么差别，大概率只有高维度世界的人才能做到这个。
但根据她所看到的世界意志稳定性以及能量的数据，选用特定的锚点作为定点，进行世界的部分重启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
她的眼神沉了沉。
根据这些数据，这个世界似乎并不仅仅是一个游戏，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的投影。
如果借用这些数据，她是否有去那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将其重启的可能性？她这样思索着，感觉这并不是一个不可行的设想。
她可以尝试。
艾妮卡又和【钢铁侠】交流了几句没什么营养的话，随后就离开了。第一次见面，谈论过多的信息对于双方都没有好处。
她将自己的设想简要通过短消息告知了斯蒂芬妮，被困在游戏与现实的夹缝中作为bug存在的姑娘立刻就回复了她。
身为蝙蝠侠的助手之一，同时也当过极其短暂的一段时间罗宾的斯蒂芬妮对于多元宇宙当然有所了解。
不过她依旧惊异于对方查阅数据速度之迅速。
说实话艾妮卡也挺惊异的，她对于这些数据的熟悉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上次她这么熟悉的数据还是她出国前还需要备战高考时的4:3:9、1:3:12、3:3:10——学生物学的。
似乎一些深刻于大脑深处的记忆正在浮现，一些她应该颇为熟悉的东西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艾妮卡有一种预感，想要去试试看自己现在的身手怎么样。可惜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第86章 Monami2
斯蒂芬妮：我想你的推测没错,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真实世界的映射，那你们附身在并非你们本人身体上就说得通了。因为你们也是被投影在这个世界上的。
艾妮卡能够理解斯蒂芬妮说的。
如果把这个游戏看做是一个单位向量，每个世界其实都是另一个不同的单位向量,世界意识所做的是挑选了那个摇摇欲坠的世界，让名为世界的向量在名为游戏的向量上确定射影。
至于他们这些玩家,则是他们各自所在坐标在名为游戏的单位向量上的投影，和原坐标自然是不重合的。
在明确这样一个基础概念以后，艾妮卡所想要做的,是找到向量的数量积，或者说抓住向量的夹角，确定单位向量的位置。
用人话来说就是,艾妮卡现在的想法,是通过游戏挖掘出那个濒临毁灭的世界。
她有预感,虽然说这些剧本理论上全都是他们编纂出来的,但那确确实实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不知道是他们的口嗨造就了那个残忍的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观在他们世界的射影表现为他们这群青少年的中二私设。
艾妮卡希望是后者。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以任何形式做了损害有损她推利益的事情，她相信她的朋友们也是如此。
地狱笑话只是讲讲而已，谁不希望看到自推平安快乐？这就是为什么超英们有那么多普通人au的故事。粉丝们想让他们过得和每个平凡人一样,在细腻中感受生活的温暖。
艾妮卡在心中默念自己先前得到的数据。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和斯蒂芬妮对了一遍各自记录下来的内容。
确认无误后,她想要将数据发给布鲁斯和【莱克斯】。少女点开短消息，然后颇为惊讶地发现【莱克斯】的头像已经灰了。
他已经退出游戏了？是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吗？莫非这家伙倒霉至极，一来就降落到哥谭了不成？
艾妮卡思索片刻,决定暂且不纠结这个。因为布鲁斯很快发来消息，意图了解这信息的具体来源。
布鲁斯：据我所知,【超人】也在研究多元宇宙相关内容，但我尚且不清楚他的具体进度。
看起来布鲁斯已经混进【不义联盟】并打探到不少信息了。恐怖如此,这才过了不到一天。棕发的少女在内心惊叹。
要不是有斯蒂芬妮当外挂，艾妮卡敢说自己绝对探取不到那么多信息。
斯蒂芬妮片刻后发来消息，证实了布鲁斯的信息。
斯蒂芬妮：之前【钢铁侠】给【超人】打电话时我看到了，他想要借助【超人】的氪星科技进行研究。
斯蒂芬妮：目前我已知的信息是，【钢铁侠】与【超人】为了抵抗【蝙蝠侠】而暂时结盟，但这个盟约显然称不上稳定，【斯塔克先生】隐瞒了【超人】不少信息。双方似乎目前看来都打着利用彼此的注意。
斯蒂芬妮：我得去观察观察【不义联盟】那边有没有什么突破。我们不能让他们比我们更先接触到原向量世界。
艾妮卡：好，探查消息这一块就拜托你了。
她需要设备进行计算。除此之外，她应当和杰森联系一下。【提姆】在离开前让【小辣椒】一路向布鲁德海文走，据他说他联系了杰森作为接应。也不知道这位在【托尼】黑化后坚持正义的女士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杰森。
艾妮卡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即使是暂时达成合作关系，总是借用【钢铁侠】的设备也不是好选择。斯蒂芬妮说的对，他们需要阻止该世界的人率先找到那个原向量世界。
她可没信心在【托尼】的电脑上瞒天过海。天才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
她势必需要该世界原住民的帮助。目前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普通人都接触不到足够高效的设备。
她可以去向谁求助？
人类解放线目前还是个在暗处偷偷行动的小组织，艾妮卡不希望自己的行为给他们增添任何麻烦。现在她肯定是【托尼】的重点观察对象，要是去布鲁德海文的总部，那就无异于是在给己方拖后腿。
目前所知道的能有这样的科技资源大概率只有杰森了，这家伙似乎这辈子也是个参与不少重要节点的□□一员，目前手上的资源几乎都快赶上人类解放线所整理出的资料了。
这个有点希望。
布鲁斯现在应该是在【不义联盟】打探着消息。艾妮卡不是很敢于随意打扰。
虽说她觉得布鲁斯获得的信息不会比【提姆】少的。
关于怎么帮助这个世界，艾妮卡有个确定的想法。其他人不知道他们世界是怎样的，艾妮卡却是清楚的。
他们那群高中生和原世界主要人物的面容如此相像，光用巧合来解释根本说不通。艾妮卡怎么说也算是同人女，也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设定叫做无身份现代au的。
……她所在的那个世界几乎就像是一个无身份现代au。
如果他们世界是原向量世界的衍生世界呢。那之前对于口嗨为何会成为现实的猜测也就完全说得通了。
但事情还不能就此下定论，这只是一个合理的可能性，而非唯一的可能性。
艾妮卡思忖着，如果她将原向量世界重启，并进行一些参数上的微调……完全有可能导向他们那个幸福平常的高中生世界。
她想做到的就是这个：拿到数据，然后寻找重启的方法。
但如果这样的话，除了这个世界和原向量世界，她还需要得到她的原世界的相关信息。【提姆】和【莱克斯】都已经下线了，看来她只有出游戏之后才能想办法了。
于是她选择先回应布鲁斯：我联系上了斯蒂芬妮，不知为何她被卡在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夹缝中了，拥有“上帝视角”。
布鲁斯首先询问的是斯蒂芬妮此时此刻的安全状况。在了解到对方暂时并不危险，也并未感觉到饥饿口渴困倦等任何生理需求之后，他才开始关心斯蒂芬妮和艾妮卡二人给出的信息。
布鲁斯：事已至此，我们已经可以确定【狂笑蝙蝠侠】意图创造多元宇宙大军。但同时我们也可以了解到的是，无论是【狂笑蝙蝠侠】还是【钢铁侠】与【超人】，他们都还没有掌握撕开不同宇宙间壁垒的方法。
布鲁斯：我明白了。我会将获取研究进程与数据加入我的任务计划之中的。
*
迪克在这一周目死得挺冤枉，是意外被车撞死的。他死前看了一眼车主，感觉车主的心情似乎比他更崩溃。也是，【不义超人】的律法严格的很。
是的，这一次他重生在了大都会，那个被原子弹轰炸过的废墟城市。在来自【超人】的外星科技的帮助之下，辐射量已经被减少到人类可以承受的量了。现在大部分地域已经经过重建，但依然能感受到这个城市元气大伤。
迪克退出游戏时，游戏室里大部分人还在睡着。他就走出去，看到一旁的机房里亮着灯。
迪克猜测应该不是【莱克斯】就是【提姆】——在游戏室里他没看到他们俩。而且倘若是杰森等任何他们家的人，那都不会使用这里的机房的电脑，而是会去蝙蝠洞。
进入机房，迪克果然看到了【提姆】。后者正对着电脑钻研，似乎在看什么监控。
他还开了分屏，除了监控页面之外，电脑还似乎在采集着什么数据，飞快运转着在做什么计算。
迪克眯了眯眼，定睛一看，看到了【莱克斯】忽然消失的场面。
【提姆】显然也听到了迪克进来的声音，于是偏过头来对他异世界的大哥解释情况。
“他消失了。”【提姆】示意了一下眼前的监控屏幕，“【莱克斯】忽然不见了。我在查看监控，同时在借助你们的电脑采集一些必要的数据。”
迪克走上前，眼睛扫过【提姆】面前屏幕上的几行数据，脸色微微一变：“魔法？”
“我想不是。”【提姆】轻微摇了摇头，“你看这里，空气中电磁波的振幅和频率都发生了变化，就好像是介质被扭曲的结果。魔法对于被施用的物体有力的作用，但对于无关物品却没有，即使拦在被施用魔法的物品和施法者之间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数据呈现出来的却更像是磁场，有完整且连续的波动。”
迪克看着异世界的弟弟翻动鼠标，三两下翻到了总体空气分子的热运动速率，发现【莱克斯】周围的空气分子明显经过扭曲，大片的波动出现得并不突兀而是更倾向于一种波形。
迪克皱紧眉头，一下子领悟到了这一事实所代表的含义：“你是说这和空间、多元宇宙有关？但你们的世界的世界意志不是在主持游戏吗？”
“谁不摸鱼呢。”【提姆】耸了耸肩，“不过你说得对，不排除这多元宇宙并非我们宇宙的可能性。”
第87章 Monami3*
游戏内外都在忙碌着处理数据。
这边【提姆】和迪克正埋首试图定位带走【莱克斯】的空间紊乱的定位,那边艾妮卡在借用【托尼】的设备试图还原原向量世界的方向。
游戏世界内外，时间以特定比例流逝。进入游戏的人也陆陆续续出来不少。托尼和【彼得】出来以后开始帮忙调试设备，加入搜寻【莱克斯】坐标的工作之中。
直觉告诉【提姆】,这个坐标非常重要。
另一边，布鲁斯在斗智斗勇中,成功打入【不义联盟】内部。
——尽管他尚且没能成功打探到【超人】有关多元宇宙的研究进展到了哪一步，但他完成了另一项几乎被称之为不可能的业务。
他策反了【沙赞】和【闪电侠】。
他先前就知道【闪电侠】的孙子【巴特】其实是人类解放线的一员，但是【巴里】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身份依旧难以确定。说实话布鲁斯感觉【不义联盟】里几乎人人都处于迷茫的状态,无论是走向极端的【超人】、紧紧抓住对【超人】的爱慕的【神奇女侠】，还是几个年轻的超级英雄。
策反他们每一个都是有可能的，只是目前时间有限,做不到和每个人展开谈心。……何况布鲁斯尽管精通临床心理学,却也确实不是什么擅长把话讲开的人。
短短三周时间,他让一直跟从【正义联盟】的两个超级英雄被策反,已经是他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他确信自己可以做到的更多。
但这不是他这一次游戏的目的。
在可以重来的游戏里积累好感度是没有意义的。对于读档游戏来说，过程不重要，更重要的是结果。
布鲁斯看向艾妮卡发来的消息。
艾妮卡：斯蒂芬妮已经找到了【超人】放置氪星科技的地方,她已经获取了我们所需要的大部分信息。
艾妮卡发了几排数据和详细解析，布鲁斯大致扫了一眼就得出结论：距离亲自去到那个“原向量世界”,【超人】只差临门一脚了。可以说，他只需要最后按下一行代码，就可以启动搜索与计算程序。
但【超人】没有这么做。我们尚且不知他犹豫的原因,但这样的犹豫恰好给了艾妮卡等人赶在他之前按下代码的时间。
布鲁斯需要做的就是偷偷操作，让他们能够赶在【不义超人】和【钢铁侠】之前去到的那个原向量世界。
他拿到了斯蒂芬妮通过艾妮卡传过来的地图。尽管身为囚犯,在由【沙赞】和【闪电侠】看管的时候，他却能获得几乎称得上最高限度的自由。【火星猎人】似乎在犹豫着站队,尽管没有明确显露出愿意帮助布鲁斯的意向，但拥有读心能力的他却选择对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钢骨】，即使是为了好友【比利】他也不会随意告发。
【不义联盟】看似和【正义联盟】一样，核心力量都还在，但早已经隐隐有分散的趋势。原本汇集大家共同意志的，是对正义的向往，是空中展露微笑的主席和黑暗中默默为全人类禅精竭虑的顾问。
现在这三个一个也不剩了，即使一群人由于以前的惯性而聚集在一起，这样的同盟也无法长久。
【超人】看上去被好友簇拥着，但是并不比【钢铁侠】少几分孤立无援。
神明只有信徒，没有同伴。他们或许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布鲁斯挑拣了些能说的部分，告知了【闪电侠】他的需求。不出他所料，【巴里】并不清楚超人正尝试研究多元宇宙的事情。
【不义联盟】的瞭望塔比他们世界的正义联盟更加繁杂，七拐八弯的，似乎在隐藏什么更深的秘密。来自异世界的囚犯却是早已经摸清楚了这里的地形。对于侦探来说，这是最基础的技巧之一。
布鲁斯特意挑选着【超人】离开瞭望塔去地面巡视的时间，顺着艾妮卡发过来的地图，走进了一个密室。
此时此刻看守他的是【闪电侠】。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这儿有个房间。
高科技的设备充斥着这里，一个虚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布鲁斯皱了皱眉，眉心一跳，暗道不好。这个人他在他们世界的孤独堡垒见过。
是【乔.艾尔】。【超人】的亲生父亲。
他几乎确信了【乔】会站在超人那边。布鲁斯的表情晦涩，一连数变。
“请输入密码。”【乔】用一种几乎有些空洞的声音说着。布鲁斯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乔】同孤独堡垒那个【乔】一点儿也不一样。
布鲁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艾妮卡给他发了斯蒂芬妮偷看来的密码：LOISLANE。
在目前的情形之下他相信对方，因此就这么输入了。【乔】毫无反应，只是机械地解锁了文档。布鲁斯皱了皱眉
总不能是【超人】将他父亲的AI格式化了吧？
他将想法暂且放到一边，打开设备的界面进行检索，很快就摸清楚了【超人】编码文档的相关规律，找到了他所需要的文件。
点开的一刹那，他消失在了原地。
*
纯白色的虚空之中，【斯蒂芬妮】玩着自己的金色长发，第两百四十九次试图给自己做个新造型。她已经在这个被时间和空间都遗忘的地方待了不知多久了。漫长的时光里，她的身体不会成长也不会老去。如影随形的孤独和无所事事几乎可以将人逼疯。
她先前就听过【沃利】的遭遇，困在神速力里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悲惨的经历。但她没想到自己分明没有神速力，却也会被困在兴致相似的狭缝里。
她很早就放弃计算时间了。小姑娘大概也能猜出来，自己原本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了。
她来自那个有【狂笑蝙蝠侠】、【不义超人】和【绝境钢铁侠】的世界。不同的是，她所在的世界并没有异世界玩家的干涉。
【狂笑蝙蝠侠】的野心却是不限于本世界，他懒得和【不义超人】还有【绝境钢铁侠】争夺管辖范围。懒得和他们谈判确认权利。这个世界本该属于他。这疯子这么想着，打破了平行世界之间的那堵墙。
于是各种奇形怪状的蝙蝠侠来到了这个世界。不仅有把自己改造成氪星怪物的蹂躏者蝙蝠侠，还有代号是溺亡冤魂的女蝙蝠侠，甚至有一个到处爬来爬去逢人就吃，根本沟通不了的八岁小布鲁斯。
因此那个世界被玩崩溃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她会来到这样的一个狭缝，无非是因为她在人类解放线研究时空与多元宇宙试图反制蝙蝠侠时一不小心把【罗宾犬】人格放出来了，乱戳乱按了之后，不小心哪一步魔法阵或者是能量输入出了些什么问题。
真是太无聊了！她这么想着，百无聊赖地晃悠片刻，忽而看到了另一个穿着紫色常服的金发少女。
这是另一个时空里的“我”？【斯蒂芬妮】来了兴趣，这样想着，走上去仔细端详。
脸庞和她如出一辙，身上的义警制服也和她一模一样。
让她那么激动的其实还不仅仅是这个事实。有别人进来了，打破了这个空间本身具有的无限延长的封闭性。这不仅仅是一个突发事件，而是代表了一种连通外界的通道，代表了一种曙光。这证明了这个不同世界间的壁垒是有可能被打破的。
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莱克斯】。看着像他们世界的，不过不确定，【斯蒂芬妮】打算打个招呼再问问看。
“你们好。”她就真的出去打招呼了，“我很好奇这个时间夹缝除了我之外为什么还会有别人。”
斯蒂芬妮莫名其妙被游戏从夹缝bug里踢出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要回到现实了
结果这里是另一个时间夹缝吗？
那边【斯蒂芬妮】和【莱克斯】已经聊上了，两个人对上眼神，一来一回“人类解放线怎么样了”“我们打算把世界给重启了”这样的问答就足够他们确认彼此身份了。
好吧其实这种确认身份还挺玄学的，不过这俩一个在时空夹缝待了不知道几十年了，另一个虽然有很复杂的记忆但严格来说还是只是普通大学生，两人都没管太多。
“我会来到这里应该是因为布鲁斯打破了游戏里多元宇宙的空间壁垒。”斯蒂芬妮说。她知道布鲁斯的行为和计划。
【莱克斯】愣了一下：“我猜你已经知道了那个游戏是世界意识创造出来的空间投影了？”
斯蒂芬妮点点头：“我被困在游戏夹缝里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清楚了这点。”
【斯蒂芬妮】思索着：“我想你在游戏里会被困在虚拟时空夹缝里边，大概率是因为世界意志没办法投射你的灵魂。毕竟我还困在这个空间里”
她观察四周：“不过，既然你们进来的了，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第88章 Monami4
“事实上,我随身携带的设备不出意外的话记录了我进入时的时空波动。”【莱克斯】开口。
他将设备拿出来。那是个长相和红外线传感器差不多的东西。
“有时空波动数据的话，说不定能找出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的宇宙恒定波速大约是怎样的频率。”
这频率类似于一个常数，不同多元宇宙间都会有细微的差别。这样的频率差异导致不同宇宙之间无法共振,进而造就了宇宙间的壁垒，使得在空间重叠的情况下,不同宇宙的人不会相见。
打破壁垒的方法，一个是运用超光速跨越时间，一个是寻找到固有频率并改变自身频率,跨越空间。
【莱克斯】低头操作设备，正在计算着各种数据，另一边斯蒂芬妮忽然开口了。
“我比较好奇的是,按照方才的逻辑,出现在这里的应该只有你,”她指了指【斯蒂芬妮】,“和作为你的灵魂的投影存在的我。”
【莱克斯】在设备计算间隙冷静地说：“我怀疑这是世界意识在向我们传递一个信息。”
斯蒂芬妮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我们的世界快要崩溃了。它在尽己所能拉救援求救。”【莱克斯】用确定的语气说。
“艾妮卡在你们身边吧？”片刻的寂静之后,【斯蒂芬妮】打破了沉默，“如果她在的话，世界尚且有希望。”
【莱克斯】猜艾妮卡肯定没事儿,这个游戏死了还能读档，已经很友善了。不过他没有亲眼看到,就疑问似地看了一眼斯蒂芬妮，后者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应。
斯蒂芬妮从自己的同位体语气中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因为她读档的能力？”
【莱克斯】抱起双臂：“不。还记得之前观看记忆时了解的事实吗——艾妮卡是【李禾玫】的克隆产物。”
“那并不是我的真实记录。基因编辑和实验工程是确有其事,但其主要目的是通过她的身体传递信息。”
“艾妮卡.李.布朗是唯一一个重启世界时身体并不跟着刷新，而只是缩小的人。我和【提姆】等人在了解到她的能力之后就用荧光蛋白标记基因,在不影响她的健康的情况下做了实验。事实证明，读档之后,她的身体并不跟随着时空重启。”
“我听【杰森】提起过你们的基因实验。说真的，你们真的不是从超人那儿获取的灵感吗？”【斯蒂芬妮】开了个玩笑。超人体内藏着“氪星生育宝典”，这在超级英雄圈子里几乎成了个梗。
“也算是吧。氪星人的科技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莱克斯】摊了摊手，“能为人类所用就再好不过了。”
*
布鲁斯按下按键以后，游戏顷刻间消去，他感受到自己在坠落。十数年的超级英雄经验让他迅速调整姿态，确保自己落地时不会受伤。
根据他所见到的参数以及相关数据，他能估计出，按下那个按钮，他就来到了真真正正的另一个世界。
那个真实存在的，灾难般的世界。
接下来去哪？
如果整件事和多元宇宙以及宇宙坐标有关，又已知【狂笑蝙蝠侠】的固有频率最不稳定——他们毕竟已经得知这家伙在尝试打破多元宇宙之间的壁垒，去别的世界寻找队友，而他肉体凡胎的也没有神速力或是超级速度，想也知道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
这就导致他身边的时空肯定非常混乱，如果想要使这个世界不至于崩溃，肯定得从他入手。
布鲁斯思忖着。他敏锐地察觉，艾妮卡他们似乎有一些想要重启这个世界的倾向。
于是，布鲁斯辨别位置之后，就迅速地向着哥谭的方向走了。
【狂笑蝙蝠侠】是导致世界不稳定的源泉，也是多元宇宙相关技术的拥有者。去找他，是破局最快的方法。
而此时此刻，迪克和【提姆】对于【莱克斯】刚刚消失的方位的研究也有了一些效果。
他们追着多元宇宙坐标，但却找到了一个“不存在的空间”——因为斯蒂芬妮处于游戏的空间夹缝之中，理所当然无法那么容易被找到。
他们顺着这个定位回到了游戏。两人都在暗暗想着这游戏什么时候那么好攻破了——他们还不知道布鲁斯干脆打破了这个世界的事情。世界意志很难再撑住这个游戏，已经无暇再隐藏自己。
于是经过商讨，迪克保持着和【提姆】的联络，以自己原本的身体重新降落到了游戏里，对应他们检测到坐标的地方。
迪克再一次睁眼时，感受到自己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没有投影在他人身体里。如果让已经推理出世界意志的行为的斯蒂芬妮、【斯蒂芬妮】和【莱克斯】来判断，他们估计很快就能意识到这个游戏世界距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它正在被原向量世界吸收。但是迪克尚且不清楚世界投影与真实的平行世界的事情。
他边思索分析着边睁开了眼睛，然后和【闪电侠】面对面。后者看起来比他更加惊异，左看右看大概想要压低声音，结果【钢骨】清晰的声音响起：“你们放心说，监控在我的芯片里。”他随时可以更改。
“迪克？你是迪克本人？”【闪电侠】迅速确认。迪克刚刚点了下头，【闪电侠】就毫无停顿地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在你自己的身体里但是布鲁斯在别人的身体里，但总之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世界的布鲁斯打开了超人的多元宇宙通道，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恐怕超人很快就要发现了。布鲁斯一个人绝对无法抵挡超人。”
【钢骨】的声音传过来：“你在让迪克送死吗？”
【闪电侠】拉住迪克的手：“跟我来。【比利】应该能拖住【超人】一会儿”
【巴里】的速度很快，他拐过两个拐角，话音还未落下就到了【超人】的氪星科技放置的实验室。只见实验室的门大开着，里头，一个看起来深不见底的门敞开，通向不可知的多元宇宙。【超人】就站在门口，一只手掐住【沙赞】的脖子，和他差不多高差不多壮实的男人双手掰开对方的手试图反抗着。
“我早知道你们都背叛我了。”【超人】说，双眼射出红光。但在他的热视线出现之前，一个机械臂从天花板伸出来，打断了【超人】的动作，试图帮【比利】突围。
超人的热视线直接烧穿了机械臂。“【维克多】。”他说出【钢骨】的名字，“给你联盟机械的大部分权限并不是为了让你反对我的。”
“乔。”他叫出自己的AI的名字，“把钢骨格式化，就像当时我对你做的那样，我知道你做得到。”
【乔】说：“是，【卡尔】。”
【比利】刚一脱困就用力一拳挥了过来，试图让【超人】收回他的决定。【闪电侠】也冲上去帮忙，他的力量和超人根本没法抗衡，但【超人】的速度比他慢。
冲上去之前他推了迪克一把，冲他使了一个眼色。迪克和他们世界的闪电侠合作的经验令他迅速意识到对方的意思，迅速跑进实验室，钻进那个通向多元宇宙的门之前，趁着守卫科技器械的【乔】正在处理【钢骨】的事情，他抬手关闭了正在运行的电脑。
迪克进入了真正的“原向量世界”，而这个游戏世界的一切霎时间定格，褪色，碎裂。
游戏世界彻底崩塌，而还在这个世界的玩家们的灵魂则一起被传送到了那个原本的混乱的世界。
*
布鲁斯走入哥谭的时候，是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的。
哥谭和他上一次在游戏里见到的区别不大。死寂、阴沉。【狂笑蝙蝠侠】似乎无心管理这里，他看到一个饥饿的小孩——还是说，他应该称其为“一只饥饿的狂笑罗宾犬”？——正在地上舔着一只手。
断手的断面凝结着腐臭的黑血，肉被罗宾犬一点点撕开，表情满足地享用。
布鲁斯放轻脚步，努力不引起那小孩儿注意。他在内心思考自己要如何得到【狂笑蝙蝠侠】所有的多元宇宙检测与实践的相关仪器。
如果是他的话，他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放置在哪里？
【狂笑蝙蝠侠】思维的逻辑与能力都同小丑相似，毕竟再怎么说，也算得上同一种精神病的患者了。既然如此，他们的思路应当不会相差太多
不，不对。【狂笑蝙蝠侠】在面对这种重要的事情的时候，真的会遵循小丑的思维吗？还是说，他的思维会更接近于——
蝙蝠侠？
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会设置一个障眼法和一个真实的设施。布鲁斯沉下目光。蝙蝠洞？阿卡姆疯人院？
不，都不是。
布鲁斯的目光越过哥谭阴沉的雾霾，锁定了那个已经废弃的旧楼。楼是全然暗着的，外边的装饰也早已经消失不见，厚厚的灰尘覆盖原本光滑的露面。死气沉沉，就像这个哥谭。
韦恩大厦。
布鲁斯冲着那里跑去。
第89章 Monami5
哥谭的布局依然没变,同他们世界的一模一样。布鲁斯回忆着游戏与【提姆】记忆里出现的哥谭，再结合自己对于这里的了解，在心里给某几个地点标上了星号。
他不确定这里还有没有【狂笑罗宾犬】,总之他得时刻提防着那些被【狂笑病毒】感染的、随时可能会窜出来的小孩。他猜测【狂笑蝙蝠侠】的心思并不在防备哥谭的外来者上，因为根据先前艾妮卡和斯蒂芬妮提供的消息,这家伙大概率现在正在把全部精力放在研究多元宇宙上。
布鲁斯从最近的道路跑到了韦恩大厦前方，韦恩集团的招牌依旧挂着，但因为灰尘而显得破败。他拉了拉门,门锁着，他就干脆把门撞开。不出所料，门口的警报器依旧运行着,开始“乌拉乌拉”地报警。红色的闪烁光芒映照在视网膜上的第一秒,布鲁斯就用拳头把它轰碎了。警报器像是被掐住脖子,顿时叫不出来了。
既然警报器还能正常运行,那监控势必也在运作。布鲁斯看向他所知道的韦恩大厦的监控所在地点,看到了红色的光点。
【狂笑蝙蝠侠】在看吗？他不知道，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进门已经弄出那么大动静，他干脆直接进了电梯,乘坐到顶层的办公室——确切地说，是原本这个世界的红罗宾【提姆】的办公室。
他知道这个办公室的墙后有研究设备,还有各种各样必备的物资和武器。小鸟的洞比起蝙蝠洞也就规模稍微小些，尤其是【提姆】这种拥有财政大权的。
被【狂笑蝙蝠侠】鸠占鹊巢，启用作为自己的研究基地是很有可能的。
不,准确来说不是有可能，而是有很大概率。
布鲁斯尽管没穿蝙蝠装,身上也有些设备。他掏出自己外套内袋里的一个插件，找出电梯电路捣鼓片刻,将插件蓝牙和手机相连。
手机是韦恩企业最新款的科技，黑屏绿字在上边闪过数行文字，进度条向前爬行，显然是已经开始计算。布鲁斯并没有奢望黑进这个世界韦恩企业的核心部分，但是查看监控等他还是做得到的，毕竟他可是知道密码的。就算【狂笑蝙蝠侠】修改了密码，以外围信息防火墙的坚固程度，破解应当不难。
但是下一刻，他就脸色一沉，猛然扔开手机，随手点了自己上边一个楼层。电梯在半分钟内停下，打开门，布鲁斯窜出去，下一秒，只听“轰”的一声，手机爆炸了。
想来是【狂笑蝙蝠侠】知道了布鲁斯的到来，通过控制手机向他示威。
布鲁斯并不打算因此就离开韦恩大楼。他清楚【狂笑蝙蝠侠】正等着他，而他手上没有足够的设备和武器。
布鲁斯在原地等待片刻，心中计算着刚刚在游戏里的【不义超人】那儿看到的数据。
按道理来说，当时游戏里还存在的其他人也会到这里来的……他们在哪儿？按照韦恩大楼的大小，没道理他们一直没遇见。
布鲁斯皱起眉。同时另一个让他感到疑惑的点，在于为何明明【狂笑蝙蝠侠】已经发现他了，却没来追捕他。难道那家伙想要和他玩一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还是说这儿有什么陷阱？
他的直觉忽然发出警报，那独属于蝙蝠侠的敏锐令他猛然回头，视野中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孔——电梯金属制的光滑反光，倒映出的并非是他自己的脸庞。
他眼见本该是自己的镜面倒影的地方站着一个正在四处翻找物品的男人，赫然便是杰森。对方大概还没注意到他，布鲁斯沉思片刻，尚且敲打电梯门，然而毫无反应。他或许可以因此推测出，他可以看的对方的声音，而对方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就从自己的万能口袋里掏出了简易的镁条，点燃，确信忽然迸发的光亮可以引起杰森的注意力。他猜测尽管杰森那边听不到他发出的声音，但他共享的视野是类似的。果不其然，在镁条发出巨大的白色光亮时，杰森看了过来。
而后他走近了电梯门，仔细端详着倒映出的面孔，张嘴说了什么。布鲁斯听不到他的声音——他的猜测没错，恐怕他们没有办法听到彼此。不过他可以看清对方的口型。杰森说：“你也在另一个空间？”
布鲁斯和他的猜测是相同的。既然先前已经有过空间转换的经验，那么推想出他们此时此刻大概率是在不同的空间，而这个电梯门所倒映出的镜像是两个不同空间之间相连接的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迅速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也？”因为看口型太麻烦，他索性用手语交流，“除了我以外，你还遇到了谁？”
杰森用ASL比划出了字母“D”的字样。挺好，他似乎想到会有歧义，又再加了一个字母“W”。然后他用手语说明：“我是在一楼遇见的他，我在前台的电脑屏幕上看到了他的倒影。但他现在大概率已经离开1楼了。”
布鲁斯不确定不同世界之间连接的地方是不是一样的，但现在他能联系上的只有杰森，还没有办法做测试。
“你遇到过【狂笑蝙蝠侠】吗？”他问。
杰森点点头：“我想他有可能从我进入韦恩大厦就开始观察我了。那个老混蛋，在我穿过2楼的时候用墙壁上的机关阴了我一把。”
布鲁斯思索着：“刚刚在电梯里，他使用手段引爆了我手机里安装的微型炸弹。但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动作了，我之前还怀疑他是想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因为已经拥有足够的底牌，所以有恃无恐。但现在看来，我有另一个猜测。”
杰森迅速领会了布鲁斯的意思：“你是说他有可能只能在不同的空间中穿梭，一个人没有办法同时出现在多个空间，所以分身乏术，没法一直针对我们每一个人？”
布鲁斯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我会想办法验证一下这个猜测，如果是真命题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利用它对付【狂笑蝙蝠侠】。”
他看了眼自己手表的时间：“杰森，你的计时设备上面是什么时候？”
“上午10：33。”杰森检查了一下，报出了现在的准确时间。
“和我的一样。”布鲁斯说，“我们应该只有空间的分割，而没有时间的分割。先各自去找一些别的线索，12点整的时候我们再在这里碰头，交流线索。”
“好。”杰森简单地说。
布鲁斯分析了现在的情况，加快步伐，朝着提姆的办公室走去。
走廊并没有特殊的地方，看上去跟任何一家企业的走廊都没什么区别。不过，布鲁斯猜测，墙壁内层可能都安有炸弹和各种机关。
他走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办公室的灯是暗着的，窗帘并没有拉起来，在这里几乎可以透过落地窗看到整个哥谭。
布鲁斯知道提姆办公桌上的每一个机关。他按照记忆中的方式，打开抽屉的暗格，再按下了几个按钮。纯白色的墙壁展开，露出了里面的空间。
这才是提姆的办公室里最重要的地方，里面有义警需要用到的大部分装备，卢修斯.福克斯改良蝙蝠装备的设计草稿的时候，大多会在这里工作——当然，真正的制造环节还是由楼下的实验室负责。
布鲁斯走进去，警惕着周围随时有可能忽然窜出来的【狂笑蝙蝠侠】，一面伸手打开了电源键。
顷刻间，整个空间被白色的耀眼光芒照亮了，墙壁再一次合起来，整个房间里最大的电脑屏幕也开机了，呈现出幽幽的白光。
布鲁斯在等待电脑开机的过程中，审视了整个房间的布局，和他们世界还是有不少不一样的。确切地说，他们世界的这个房间融合了提姆和卢修斯的喜好与习惯，而眼前这个房间更像是布鲁斯一个人时使用的蝙蝠样式。
看起来，【狂笑蝙蝠侠】确实在这里工作过不短的时间。
很快，电脑开机了，屏幕上呈现了一大片灰色的区域，上边有两个方块是绿色的。布鲁斯皱了皱眉，伸手试图调整，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开这个页面。
他缩小页面，调整角度，很快就意识到，屏幕上呈现的巨大的灰色，是整个韦恩大楼。
被点亮的部分是整个提姆的办公室，以及电梯的区域。布鲁斯思索片刻，心里闪过数个猜测。但在验证之前，他暂时不能下结论。
他尝试断开办公室的电源，然而失败了。这里的东西似乎不再能由他控制。
他翻找出记忆中所有同空间法则相联系的知识，内心的猜测愈发明显——莫非这绿色标注的，是某种拥有特殊性质的空间？电梯部位是绿色的，他在电梯内部遭遇了【狂笑蝙蝠侠】，又在电梯口遇到了杰森。
……那这间房间为何要标绿呢？
第90章 Monami6
布鲁斯在心中整合自己内心的猜测。
第一,他和杰森大概率在不同的空间里——平行空间、或是平行时间。具体情况还需要实验加以验证。他猜测其他人也是如此，被分割在了不同的空间里，只有在特定的区域才能碰面。
这就引向了他的第二条猜测：被电脑标注为绿色的区域,是否有可能是这个可以让不同时空的人得以接触和交流的“特定区域”？换句话说不同空间的“重合点”？
他看向手腕上的表，距离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想要知道这个猜测是否正确,还得等十二点的时候去和杰森会面。他的猜测只有由两个不同空间里的人共同实验才能辨别命题的真伪。
他在提姆的实验室里走动，翻找着可能用到的线索，同时也留神着可能出现的【狂笑蝙蝠侠】。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被标绿的地方就是【狂笑蝙蝠侠】最容易出现的地方。
不过【狂笑蝙蝠侠】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布鲁斯在心里疑虑着，同时搜查着此处的资料。
这里确实是他正在寻找的、能够将整个世界重启的实验室，而就在面前的这台电脑里,有着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一样东西——
世界的振幅和频率,以及重启所需要的程序。
但不知是由于什么机制,他没有办法操作电脑。是因为需要密钥吗？不,如果如此的话,电脑上也应该弹出相应的界面显示才对。是因为有什么其余的条件不符合吗？
办公室里有大量的稿纸，正式结论以及细致推理过程等倒是不多，布鲁斯猜测这些全部储存在电脑里——在这个电子化的时代,有多少人会把查看的论文全部打印成纸质版？这太占地方，也太伤害环境了。哥谭居民要是这么做,百分百晚上会被毒藤女造访的。
布鲁斯只能看起稿纸上的算式。很快他就发现一件事——世界的振幅正在发生改变，且是并不规律的改变。但粗略估计之下总体动量却未曾发生变化，也就是说并不是由于有多元宇宙的来客施加了外来的力,而是系统自身内力发生了改变。
布鲁斯看着稿纸上的数据，看了一眼时间,确认距离十二点并不太近之后，索性拿起笔来略作计算——他的手机因为刚刚的爆炸损毁了,否则他大可以利用手机上的计算程序运算。人脑计算速度太慢，何况也只能粗略估计一个大概，宽泛到数量级差不多就没问题的那种，远没有计算机准确。
可惜现在没有条件，身边的电脑都处于不能使用的状态，他也就只能手算了。
很快布鲁斯就看出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如果以一整个系统来计算的话，那么总质量是没有明显变化的。但是如果考虑了内力，用动能而非动量进行计算，那么就能很快发现，其实系统内部并不仅仅是一整块，而是被分成了很多快。
也就是说
其实这个世界不是正在崩溃，并不算在坠落的边缘摇摇欲坠。它已经四分五裂，空间早已经彻底被无法触碰的虚无间隔，它这才使出浑身解数进行自救。
那么——
布鲁斯抓住了空气中穿梭而过的那一丝闪光，感觉眼前明朗些许，头脑清晰无比。他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韦恩大楼的空间被四分五裂，他们每个人都在一小片空间碎片上，碎片与碎片之间有重叠的可能性。这才是为什么他们无法联系，无法触碰彼此，但是可以在特定的地方看到彼此的原因。
而那个电脑上的绿色区域，大概率是碎片重叠的区域。
根据杰森的说法，他遇到过【狂笑蝙蝠侠】。也就是说对方是可以在不同空间之间穿梭的，又或是有什么特殊的连接多个空间并在其中来去的方法。
不同的空间肯定是可以联通的，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找到正确的途径。
布鲁斯将这一点暗暗记在脑子里。
提姆的办公室里，明亮的灯光映照着一切，电脑的荧光之上，那个灰绿色间杂的地图仿佛正在闪烁。布鲁斯没法用手机记录，但很显然他身上不会缺少摄像设备。
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记录设备，拍下了电脑上的地图。他相信其中的信息点不止他已经发掘出的这点。
距离十二点还差十五分钟的时候，他离开了提姆的办公室，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他很快就走到电梯那边，没多久杰森的脸也出现在了电梯门的倒影处。
“我在倒数第二层的实验室里遇到了卡斯。”杰森首先说出自己获取的信息，“她说她遇到过达米安和【彼得】，在遇到她之前，【彼得】还遇到了艾妮卡。她还告诉我，达米安也遇到了【狂笑】。”
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布鲁斯思索着，可以列出一条“链”，串联起见过的人：艾妮卡-【彼得】-卡斯-达米安-杰森-布鲁斯。
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见到两个以上的其他空间的人。因此布鲁斯无法确定他们到底是每一个空间碎片之间都有所重叠，还是两两重叠构成一条完整的链。
如果是后者的话，恐怕沟通起来难度还要加大许多。
布鲁斯思忖着，将信息记忆在脑子里，片刻后看到杰森在另一边催促，想知道他所获得的情报。
布鲁斯简要用手语说明了房间里的地图，告知了他有关“空间碎片”的猜测。如果真的是像他所想的那样，他们的空间是两两相接触的话，那目前所获取的情报最好不要藏着，毕竟他们现在的沟通已经足够困难了。
另外，对于达米安也遇到了【狂笑蝙蝠侠】这一点——
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狂笑蝙蝠侠】可以穿梭在各个空间碎片之间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需要数据检测。目前他的手机处于损毁状态，身上的设备也不够多——毕竟他现在还是常服状态，没有穿蝙蝠装。
他得去楼下的实验室拿些零件，据他所知韦恩大厦的倒数第二层中，有几个实验室是蝙蝠装备研究专用的。那儿大概率会对他有所帮助。他需要在再一次遇到【狂笑蝙蝠侠】时，对他穿梭空间的方式有所了解。
“如果你能遇到其他人的话，让他们十二点四十五分来这个电梯口。”他对杰森比划着手语。
后者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实验空间连接是否仅仅发生在两个碎片之间？”
布鲁斯颔首。
他已经可以确定，他所在的空间随便与其他空间的连接点只有标绿色的区域了。要求其他人到这个区域来找他确实是一种实验，如果他没有在这里看到人影的话，就足够证明他的空间与他们的空间是不联通的。
简要的信息交换之后，布鲁斯立刻向楼下走去。
为了防止再一次在电梯里被攻击的事情发生，他选择从楼梯走下去。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被地图标灰的区域大概率不会遇到【狂笑蝙蝠侠】，那里并没有和别的空间相连接。
但蝙蝠侠从来都是谨慎的，他无法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总得留个后手。布鲁斯从未放下过自己的警惕心。
因此，当他在走廊里听到不属于他的声响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刻有了回应。布鲁斯以最警觉的姿态转过身来，双手已经抬了起来，他能感知到自己西装内袋里的蝙蝠镖，冰冷的物体硌着他的肌肉。
布鲁斯注意到，声音的来源依旧是电梯附近。他现在已经在倒数第二层，但是依然处于能够其他空间碎片的空间附近，这只能说明联通的空间并不仅仅是电梯门，也包括电梯里的一些零部件。
多次都出现在同一地点未免过于巧合，根据概率计算，布鲁斯几乎是可以肯定，其他任何存在都没有办法不通过重叠区域来到他的空间。
布鲁斯在这样的声响中已经准备好了迎战【狂笑蝙蝠侠】。下一秒，当对方的身影彻底出现在他所在的空间里时，他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迪克？”布鲁斯皱起眉头，刚想出声询问，却见面前熟悉的人影闪烁了两下，又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迪克也具有像【狂笑蝙蝠侠】那样的在时空碎片之间穿梭的能力吗？
为什么？这是出于什么样的机理？
布鲁斯知道目前眼前的一切都还扑朔迷离，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更多的线索和更多的数据。即使是世界第一侦探，也无法在完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凭空推理。
他加快速度走向了倒数第二层的实验室，开始寻找他所需要的零件。
*
另一边，迪克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一瞬间眼前闪过无数个人的身影。
在他的视角里，空间发生变化的不是他，而是他所见到的其他人。
耳机里依然能听到【提姆】的声音：“迪克，你在哪里？”
迪克晃晃脑袋，感谢着自己眼前终于没有其他的人影闪过。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艾妮卡。
“我在你的女友面前，提宝。”
【提姆】：“？”
他有点没懂为什么迪克要这么描述自己的位置。迟疑片刻，他开口：“……那我是不是应该让你离艾恩远一点？”
迪克尚且没有适应过来刚刚眼前闪过的各种投影。更确切一点说，他还没有习惯空间穿梭带来的眩晕。
在这样的眩晕中，他嘟囔着说：“是吧？”【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