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人类解放线前传4
屏幕上重又黑了下来,片刻的漆黑之后，日期以黑底白字的形式缓缓浮现：【XX年11月17日】。
是游戏最开始那个日期！
原本思维发散开来的众人此时此刻不约而同正襟危坐地收回思绪。观看了那么长一段游戏动画，说实话很难不疲惫,尤其是他们是在用于娱乐的游戏室里观看，而非在较为严肃的工作场所。迪克活动了一下筋骨,眼睛紧盯着屏幕。
此时此刻谁都知道，这个前调又臭又长、但凡是个真实游戏恐怕没人想玩的游戏终于正式开始了。
屏幕再一次显现出画面，画面上浮现了一行黑色的小字：【是否开启玩法简介？】
杰森拿过了操作手柄,选择了【是】。
黑色的小字更换成了一长串文字：
【欢迎参与游玩本游戏！本游戏为角色扮演存档类型游戏，玩家可以选择角色并以不同角色的视角进行剧情互动，游戏包括但不限于积累npc好感度、提升战力、获取世界情报、与队友打怪杀敌等功能,地图广大,玩法多样,欢迎探索！
需要注意的是,本游戏的唯一存档点为角色【李禾玫/Anica】,当角色死亡时，游戏会自动建立存档点并退回前一个存档点；角色第一次死亡时默认退回游戏初始状态。
p.s.温馨小提示，本游戏由真实事件改编——不过我猜,对此屏幕前的各位义警早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吧？】
在场众人毫不意外，只是在内心再一次巩固了自己的猜测——这行玩法介绍,恰恰呼应了他们刚刚对于艾妮卡的能力的推理，现在看来，那推理应该是完全正确了。
随后玩法介绍展现了一些基础功能,例如哪里可以暂停剧情，哪里可以查看好感度、技能树、武力值等基础数据,以及哪些键用于攻击，哪些键用于防御。
杰森查看了一下【李禾玫】的基础数值,对方的【战力】一栏为85/100，数字后跟着一串评价，是灰色的小字，就好像在因为毒辣的话语而羞愧一般缩在角落：
【远胜于某些八百米跑六分钟的普通高中女生，其实真的要说，也远胜于一部分主攻魔法侧与精神侧的超级英雄。但是还不够，蝙蝠家没有体术低于90的，这会是一种耻辱，以及，100是人类的满级而不是地球上所有生物的满级：不用猜啦，我指的就是【超人】，那家伙的数值本来就有300，现在这一黑化，好啦，涨到500去啦。】
如果按照100是人类的体术满级来算，那么85绝对算不上一个较低的分数；但先前【李禾玫】在同刺客联盟的战斗中表现出的可不是体术足够强的模样，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刺客联盟期间学习了不少实用的战斗技巧。
杰森移动手柄，点开【技能树】的页面。【李禾玫】的技能树点的绝不算少，但绝大多数都和信息获取以及计算机技能有关。杰森大致扫了一眼，目光落到右边被点亮的“刺杀”技能上。
……这种技能还是没有比有好一点吧，虽然严格来说他们家也没有人不会刺杀。
游戏已经开始了，看起来现在的阶段是允许操控角色自由探索的。杰森按下向前的箭头，操控人物向前走。
就在此时，【李禾玫】的视角忽然缩小了一半，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画面出现在了屏幕的另外半边。那看上去像是一条走廊，来往的人穿着具有中东特色的长袍，遮住脸颊，长袍上的标志一看就属于刺客联盟。
刚刚出现的那一半画面的角度切换，【提姆】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中。
青年看上去与先前画面中相比似乎长高了一些，也是，这个年纪的男性青少年总是会再往上窜一窜，尤其是在他每天都有大量运动的情况下。【提姆】的眉眼间更多出了几分疲惫——在之前的画面中，他脸上的黑眼圈已经浓郁到快要遮不住了，但眼下的情况更甚，可想而知现状是多么糟糕，他身上的压力又有多大。
迪克拿起了游戏手柄，试图操作了一下——方式与先前游戏教学中控制【李禾玫】前进后退的方式相同——然后成功控制【提姆】走到了走廊尽头。
一个金灿灿的箭头浮现在了屏幕上，迪克操纵着游戏中的【提姆】向前走，拐进了一个房间。
另一边，杰森也操作着棕色短发的少女顺着屏幕上同样出现的金灿灿的箭头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被树木的树荫遮蔽住，很少有人能看到里头的真实情况。
然后屏幕两边的两个角色同时拿出了通讯器。
【【李禾玫】斜靠在一棵树上，对着通讯器的麦克风“喂？”了一声，以确定通讯器另一端的【提姆】能接收得到她的消息。
棕发的少女片刻后没能收到对面的应答，只能叹口气重新找到一个足够隐蔽但是又能接收到信号的地方。
“这儿信号真够差的……”她嘟囔着，摆弄了一下通讯器。】
“这个通讯器是有经过她自己改装的。”卡珊眼尖，指了指屏幕上棕发少女手上握着的通讯器说道，“能接收到特殊频道的信号。”
“【提姆】这边看上去也是——我猜测【不义超人】不会允许他们拥有跨国联系的机会。”杰森推理道。
但很显然的是，这位黑化世界统治者并不具备干扰蝙蝠家的独立通讯频道的能力。
【“下午好，【李】。”片刻之后，谢天谢地，【提姆】冷静的声音从通讯器的另一端响起，“好久没联系过了。”
“其实也没有很久？”【李禾玫】耸了耸肩，“只是过了一年不到……但主观上感觉像是过了几辈子。”她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是啊。”【提姆】对此表示赞同。
在这短短的不到一年之间，他们经历了无数变故，他们最信任的两位如同导师与父亲一般的超级英雄，居然全都失去了他们的本心与信仰。
他们并没有什么时间寒暄，聊天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不义超人】发现端倪。
白色的统治者的目光穿过城市间的一切遮挡物，本就不多的来往的行人根本无法对拥有超级视力的超能力者造成任何阻碍。
所有含铅的建筑物都已经被强制拆除，所有氪石更是早就被统一收集起来交给【不义联盟】——哦，可能除了【狂笑蝙蝠侠】手头的存货。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对【不义超人】做出最微小的威胁，他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最强者。
【李禾玫】完全不敢赌【不义超人】会不会在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她，然后凭借超级大脑那比常人敏锐无数倍的信息处理与细节分析能力察觉到她正在干什么。
风轻轻的拂过树枝，枝叶随风摇曳摩擦之间带动出沙沙的声响。
“你……有什么计划吗？”【李禾玫】谨慎地选择着自己的措辞，“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她指的当然是对付【不义超人】的计划。
但是她不能明说。【不义超人】在那里可不仅仅是超级视力这一项，他还有超级听力，整个地球的声音都被他纳入耳朵里呢。对于拥有着这样强大的能力的【不义超人】来说，“装在瓶子里的地球”确实就像字面意义上的那样脆弱。
而对于像棕发少女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在这个地球现在的统治者的威慑之下，她就像是随时随地都活在监听里一样。
“……暂时还没有明确的计划，我家里的事情实在是损耗了过多的人手。”【提姆】自然是完全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的。而他的回答也同样含糊其辞，谁都知道直接提起超级英雄相关的内容绝对是会被注意到的。“我家里”在这一语境下明确指代了蝙蝠家，而知晓内情的【李禾玫】再清楚不过，这是在说【狂笑蝙蝠侠】的事情
话说回来，她真的有不短的一段时间没能听到过哥谭的消息了，也不知道【狂笑蝙蝠侠】现在怎么样了前段时间【不义超人】公布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是【布鲁斯.韦恩】，且公然公布自己不会管理哥谭这片区域——这是人们最后一次听到“哥谭”这个地名。】
杰森皱了皱眉，突然意识到，他总算明白了为何先前几位异世界来客——【杰】，【康】等人——在讲述和自己有关的内容时都如此语焉不详却又带有明显的暗示意味。
因为他们都习惯了这样说话——既让不了解内情的人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又让知晓内部消息的人一听就能明白。这是他们在长时间高压监听的紧绷之中养成的习惯
如果【杰】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蝙蝠家，就是会脑补！
第62章 人类解放线前传5
【“那池子的拥有者和我们处于同一立场吗？”【李禾玫】询问。他们不能随便谈论哥谭这样的地名,像【雷霄古】这样的超级反派的名字自然也是不能提的。现在他们秉持的准则是能低调尽量低调，倒不是说他们真的就没有任何可以制服【不义超人】的办法了，氪石总不可能真的全部被收缴掉,但无论如何现在正面对上对于他们这方都是非常不利的。
因此他们在交流的时候自然就开始启用各种各样的花名。“池子的拥有者”是在暗示拉撒路池水的主人【雷霄古】，这倒算是个正常的花名的；那些不正常的花名包括但不限于“进击的壳杏仁”（据【李禾玫】说她的同学经常这么称呼“氪星人”,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中文谐音，这样的谐音再被翻译回英语之后，大部分人都不可能联想到【超人】了）、“吃奶酪蛋糕的爱丽丝”（爱丽丝吃过蛋糕后变大了,就像神奇队长喊出沙赞之后就变大了一样；至于奶酪，那是因为比利的制服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块大红奶酪，无意冒犯）、“红绿灯小狗”（即使是罗宾犬的制服看起来也颇有一种红绿灯的感觉,毕竟确实也很少用厂家会把衣服做成红黄绿三色。明明【达米安】正常的时候审美挺好的,怎么当了狗之后居然爱穿这么辣眼睛的衣服？在彻底脱敏、看见这样的制服不再会将悲伤痛苦表露出来之后,提姆调侃其为“黄金男孩的传承”）
最让【李禾玫】感到惊异的是,大部分时候通过这种滑稽的花名他们可以无缝理解对方的意思。于是交流变得更有意思了起来。
“面对现在的三位伯利恒人时？是的。”【提姆】说。其实【李禾玫】没太懂他所谓“伯利恒人”是什么意思,毕竟她从没读过圣经，也不了解相关典故，不知道耶稣基督诞生于伯利恒；不过结合“三位”这样一个数量词的前缀,推断出他指的是那三个把自己活成了自以为的世界的掌控者的超级英雄也不算是一件尤其难办的事情。
“现在我们也并没有不合作的选择了。”【提姆】补充，“无论是哪方都失去了太多人……至少我们利益导向的根本目的是一样的。我们剩余的人必须团结起来,以现在的情况，拥有反击的机会概率太小。”
“……我有点想找个办法去中东和你们汇合。”【李禾玫】说，“我真的忍不了了,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现在……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了。”
“……但你要怎么过来呢。”【提姆】的神态在那一瞬间看起来更加疲惫了，“说实话,之前我有尝试过想办法离开中东——当时和我同行的几个刺客全都在那一场行动中不幸牺牲了。各个地区的边境现在基本上处于戒严的状态，还配备有……他们的团队的监视。”
所谓“他们的团队”,指的自然就是现在依然站在【不义联盟】这边的超级英雄。
“开车吧，我想。”【李禾玫】耸了耸肩，就好像讲了一个冷笑话一般，笑了起来，“否则难道走过去吗？”
“你会有生命危险。”【提姆】并没有被这诡异的幽默逗笑，他神情严肃，“我们并不希望我们这一方再次减员了，我以前的队员他们也都停留在美国，我们基本都分布在地球的各个角落，所以没有会合的必要。”【提姆】曾是少年正义联盟的领导者，他以前的队员指的自然是【超级小子】、【神奇少女】等人。
“但我总得有机会做点什么。”【李禾玫】皱着眉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几乎坐以待毙。”
“我相信会有机会的。”【提姆】停顿了一下，看起来似乎想要叹一口气，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有做出这样负面的行为。有着蓝眸的黑发青年在屏幕的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眉头更紧了些，“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有什么大动作，总而言之保持联系吧我有道理怀疑白色的S与黑色的B也许有了些什么合作关系。”这里指的自然是【不义超人】和【狂笑蝙蝠侠】了。
“你这边有美国的消息源？”【李禾玫】迅速抓住了重点，挑眉询问，“……如果可以的话，能定期和我同步一下世界各地的消息吗？”
【提姆】点了点头：“【梅甘】——我是说【火星少女】，我相信你对这个代号更加熟悉——的精神链接是我们为数不多可以百分之百安全避开【不义联盟】探查的相互联系的渠道。我会每一个月一次通过通讯器向你说明这个月发生的重要情况。”
【李禾玫】点了点头。她虽然不清楚【梅甘】是谁，但是对【火星少女】的能力却是清楚的。出于对哪怕内部人员的谨慎，蝙蝠系成员并不会将所有超级英雄的基础信息都公布出来，不同等级的蝙蝠侠群英会成员有不同的权限。以【李禾玫】的权限，恰好可以查看到每个超级英雄的详细能力信息，但对于他们的真实姓名身份什么的一无所知。
火星人都擅长精神控制、精神连接相关的能力，他们的种群就是通过脑内的精神来相互交流的。
“可惜你们间隔太远，直接将你的精神纳入我们的精神链接风险太大了。我们担心【梅甘】一不小心连接上其他人的精神，增加我们暗中联系的暴露风险。否则我们该将你也纳入我们的精神链接的，这确实是目前来说最保险的通讯方式了。”【提姆】蹙眉道，“对了，【李】，你也尽量注意一下周边，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联系我。”
“好。”【李禾玫】答应下来。】
屏幕上两个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分割成两半的屏幕再一次合二为一，【提姆】的那一半屏幕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李禾玫】的那一半。
杰森操作着棕色头发的少女继续向前走着，而房间里其余的人分析记录着剧情。
艾妮卡用余光瞥了一眼卡珊手里的本子，上面已经密密麻麻记录了很多信息。有着黑色短发的少女时不时同自己身边靠坐着的金色长发的少女说几句话，大概在讨论分析着什么，迪克也低声地说几句。
——总感觉他们已经记录下很多内容的样子，这就是蝙蝠家吗，即使是在玩游戏与插科打诨的间隙也不会忘记干正事？
这也太可怕了吧！
艾妮卡一想到他们似乎分析出了很多内容就觉得毛骨悚然：毕竟这完全就是他们演的呀，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之后的剧情是什么呢！
不过似乎他们并没有想要开口去询问她或者【提姆】的意思，于是艾妮卡打算坚决秉持“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原则，只要对方不问，她就绝对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李禾玫】如常走进教室，做出一副根本没有进过树林的、若无其事的模样。教室亮堂堂的，一切看起来都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同学们低着头安静地做着作业。
有着棕色头发的少女抿了抿唇，她知道现在世界各地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情况，人们日常地生活着，看上去一切都风平浪静，但其实有什么隐含的危险，暗藏在他们的一举一动之中——
压抑的空气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了。
她安静地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了下去，一种沮丧与无能为力混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颇有些手足无措——她真的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无力解决的难题了。
学校的上课铃响了，【李禾玫】整理好自己桌面上放置着的作业，飞快地抽出下一节课要用的东西，翻开自己的课本与笔记本。
即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同学们该上学还是得上学，每天的课程量和作业量依然是没有更改的。生活的齿轮依旧在向前转动着，可是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变得不那么对劲了。
老师走进教室，请同学们起立；日常的问好、鞠躬、“同学们请坐”结束之后就开始讲新的课程。这段游戏cg播放的速度很快，大概是开了几倍速，但是却没有被跳过。】
盯着游戏屏幕的几位蝙蝠家成员心中都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没有被跳过只能代表着接下来会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剧情点，而在这样的世界观里，一个比较重要的剧情点能是什么好剧情吗？
……大概率是接下来【李禾玫】的身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教室外面的阳光亮的晃眼睛，有同学忍不住将窗帘放了下来，毕竟投射到桌面上的阳光着实是影响学习。【李禾玫】听着课，脑子里忍不住想着刚刚和【提姆】的对话，胸中依然憋闷，思绪乱糟糟的。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猛然推开，一个穿着制服的人闯了进来，披风在空中划过弧度。
对方沉着脸叫了一声【李禾玫】的名字，双眼紧盯着她。】
第63章 人类解放线前传6
【闯进来的人的面孔所有人都很熟悉,不管是屏幕内还是屏幕外的人，都能准确地叫出这个人的代号。对方拥有与暴君统治者【不义超人】略有些相似的外貌，但要显得更加青涩一些。他的年纪和教室里的学生们看起来差不多。
——是【超级小子】。】
分明在艾妮卡他们那个世界,【超级小子康纳】是和人类解放线站在同一边的呀？为何这里的【康纳】居然会泯灭良心助纣为虐？
所有人看得都是猛然倒吸一口凉气。
【游戏屏幕上出现了【李禾玫】对于眼前这个青少年“超级英雄”的回忆。在她回忆的画面中，【康纳】面容明媚,面带微笑，神态是那般阳光畅快，他将墨镜推到自己头顶上,对着【李禾玫】咧开嘴，诚恳又认真地说：“我就知道，真正聪明的人总是会选择相信小罗（Rob）的！”
“小罗？”回忆的画面中,【李禾玫】挑眉。
“昵称啦,昵称,”【康纳】凑近,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另一只手插腰，“他当我们队长的时候代号还是【罗宾】而不是【红罗宾】，他又谨遵他老爸的命令,不肯告诉我们他的真名，为了表示亲近我就只好叫他小罗咯。用昵称来叫我们的队长,就能显得他特别平易近人了不是吗？”
“好昵称，”【李禾玫】给他个大拇指，“要是那会儿你在,你一定能给【提姆】取一个比【红罗宾】更好听的名字，至少不会和快餐店重名*。”
“那肯定的。”【超级小子】爽朗一笑,“我会叫他‘超级罗宾’！”
【李禾玫】沉默片刻：“好吧，这是个霸气的名字,【提姆】会喜欢的，大概。”
然后两个青少年再次对视一眼，没忍住一起捧腹大笑。
回忆结束，画面忽然从明媚的暖色调陡然转为了冰凉的冷色调，超级小子那身红黄蓝相间的、点缀着帅气的皮衣外套的制服被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黑白色带披风制服所代替，看起来和【不义超人】简直没什么区别了，就连眼神都是如出一辙的凶狠、怨恨和茫然。
“【李禾玫】。”他再一次重复了这个名字，这个曾经与他有几面之缘的、他曾经最好的朋友的好友，他看着对方，双眼隐隐发出红光，这昭示着他究竟现在有多么愤怒和暴躁。
【李禾玫】双手撑着书桌，缓缓地站起身来，斟酌片刻，看向对方那双湛蓝的、天空一般但如今却已然不再澄澈的双眼，选取了更加亲近一些的一个称呼：“好久不见，【康纳】。”
少女的面容冷静无比，这是她一贯的习惯了，在遇到超出自己预料的意外情况时，比起自乱阵脚，她惯于先冷静下自己的头脑。此时此刻，那双棕色的眸子中射出无比严肃的光芒，她沉下脸色，片刻后又恢复如初，说话时带着若无其事的从容。
“经此一役，你父亲的制服好看不少，你的时尚品味居然退步了。”她就好像在和好友开玩笑一样，随意地说，“皮衣可比披风好看多了。”
【康纳】瞪着她：“别废话——【小罗】在哪？”
“【罗宾】？”她慢悠悠地说，刻意拖慢语调，脑海中不断想着对策，“我以为你知道，【达米安.韦恩】已经被他父亲改造成了【狂笑罗宾犬】。”
【康纳】冷笑一声。他的神态越发像【不义超人】了。这种时刻【李禾玫】还有余力分心去想：这孩子，学好用了六个月，学坏只需要更短的时间。
“你知道我在问谁。你知道我心里认定的【罗宾】自始至终都是谁。”【超级小子】沉下脸色，“我也很清楚你们一定有联系。你们这些和‘蝙蝠’有关系的家伙一向和影子一样，哪里都甩不开，怎么都灭不掉。”
“很荣幸你将我认作‘蝙蝠系义警’的一员，但是很遗憾，蝙蝠侠群英会成员并不算是蝙蝠系的正式成员，我们顶多算是编外的。大概就像【吉米】对【克拉克】那样？”【李禾玫】继续随意说话拖延时间。【吉米.奥尔森】是【克拉克.肯特】在星球日报的同事，对【超人】的工作也提供过帮助。【李禾玫】本来想用【露易丝】举例子，但转念一想，很难说这会不会激怒远在瞭望台听着地球动静的【不义超人】，【露易丝】实在是心中使他过于疼痛的一根刺。
“但是现在【蝙蝠侠】已经变成了那样，你还要坚定地站在他们那边吗？”【康纳】冷冷地说，“别告诉我，你宁愿站在一个疯子那边，也不愿意站在我父亲这里。我们才代表着正义。”
少女在那一瞬间，忽然感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火气从心头燃起，让她的胸腔都感受到了沸腾的疼痛。她急促地呼吸着，感受到指甲深深刺入自己的皮肉里。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谁代表正义。”【李禾玫】的语气和对面的青少年一样冰冷，“我没有站在【狂笑蝙蝠侠】那边。我们都很清楚，他已经不再是一个超级英雄了。但是你扪心自问一下……”
有着棕色短发的少女猛然住了口。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很明显的意识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给影响了，而这份影响又在她听到【康纳】信誓旦旦地宣称自己是站在代表正义的，这一方的时候被放大了。
既然她都受到了影响——要知道，蝙蝠侠群英会成员，即使是最边沿的、根本接触不到任何核心内容的成员，都会接受对于控制自己情绪的训练，为了避免被某个反派下药利用。
那想必眼前的【康纳】，也是在这样的影响之下的。这也难怪他的目光是如此焦躁不安，充满了不知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愤怒，就好像下一秒双眼中就要释放出热视线了。
但现在她还顾不得【康纳】，少女需要担心的是她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语有没有激怒眼前的前青少年超级英雄。
……失策了。她暗自咬牙。她本来是可以再警惕一些的，如果她对【康纳】此时此刻的状态多注意几分，她就有可能联想到对方被某种特别的东西影响神志的可能性并相对应地做出应对措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在出言不逊之后补救。
她和超能力者的实力差距太悬殊了，而且她从来没有和超能力者对打过。倒不是说她一定会输，在中东那段时间她甚至能和【湿婆夫人】过上一招半式。只是……不能确保胜利，而且她周围还有那么多同学。
她真的不想在这种情形下惹上麻烦。】
“你们对此有什么联想吗？”迪克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妹妹，沉着脸，皱着眉，一双蓝色的眼睛里透露着无比的严肃。在这种时候艾妮卡才会意识到迪克不仅仅是那个阳光开朗的韦恩家大少爷，那个充当蝙蝠家润滑剂的黄金男孩，更是一个已经单飞的强大义警，BCPD人人赞誉的优秀警/察。
卡珊、斯蒂芬妮和杰森立刻就想到了。事实上他们早已经在迪克开口之前就意识到了。
“我想我们在想一样的名词。”斯蒂芬妮说。她的好姐妹在她旁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那没道理会对【李禾玫】起作用。”杰森皱着眉说，“我们得承认那是让一个氪星人丧失理智的最好方式，但是一般而言，那个东西对普通人不会有任何辐射。“
“难道她和氪星有什么关系？”斯蒂芬妮思索片刻，而后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不对。她之前被刺客联盟的子弹伤到过，很明显不会是刀枪不入的氪星人。”
在多年合作的默契之下，蝙蝠家众人无需开口就已经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他们猜测【康纳】被红氪石影响了。
氪星人在地球上，几乎能够称得上是完全没有弱点。他们有着钢铁之躯，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超级视线使得他们可以看透大部分阻碍物，也可以看到几万公里之外的细节；超级听力赋予了他们耳听八方的能力；超级大脑则使得他们得以处理着所有能力，同时拥有普通人梦寐以求的极高智力。
但是有一个东西例外，那就是氪石。
氪石分为很多种，其中最常见的是绿氪石，那可以让氪星人疼*痛、虚弱；蓝氪石是相对而言对于氪星人最友好的氪石，只会让他们失去所有能力像个普通人一样；黑氪石会潜移默化地改变氪星人的心智，使得他们变得邪恶而狡诈……
而红氪石，则是可以使得氪星人变得暴躁易怒。
【提姆】忽然开口：“【莱克斯】曾经和我提过，他研究氪石的时候曾经花费大价钱改变了氪石的分子结构。氪石中某种主要元素是手性分子，他制造出了它的对映异构体后，发现它的效用对于氪星人减弱了，但对于普通的地球人则增强了。”
迪克眸光闪了闪，低头将这一信息记录下来。
第64章 人类解放线前传7
“所以这件事和【莱克斯.卢瑟】有关？”迪克的语气中隐隐多了几分怒气,青年蓝色的双眼闪烁片刻，颜色幽深。他对另一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的警惕态度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变更过的，但是警惕是一回事,怀疑被落实又是另一回事。
人类是一个物种。同一物种之间产生竞争是合理的，这源于自然界可怕又残酷的原则。有限的资源永远无法满足无限扩大的贪欲,但尽管如此，人类依旧生长延续，人性的丑恶与闪光交融。它是被自然所赋予每一个物种的一种潜在的力量所造就的,这种无形的力量是广博又伟岸的。这力量给人以道德与信仰。它让无论多自私的人都会将物种延续放在自身利益之上
何况无论哪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都应该是一个人类至上主义者才对。为人类树立另一个敌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迪克百思不得其解。倘若确实是【莱克斯.卢瑟】通过扰乱【超级小子】的心智让他自愿加入【不义联盟】，这一行为背后的逻辑到底是什么？这么做对【莱克斯.卢瑟】本人又有什么益处？
假若是为了卧底，这也说不通。尽管大家一直调侃什么“蝙蝠系是氪星人的大脑”,说什么“氪星人总是莽撞又冲动”,而“康纳只是一个刚刚从卡德摩斯出生半年的宝宝”,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氪星人只是信任他们的蝙蝠队友,因此才很少承担队伍中动脑的角色。真要当起卧底，【超级小子】并不需要额外的辅助，这反倒会让他因为冲动而露出破绽。再怎么说,他曾经也是少年正义联盟的一员，是接受过【提姆】的训练的。
“总不能这个世界【卢瑟】其实站在【超人】这边吧。”斯蒂芬妮愕然,“没道理啊，虽然我们拒绝经验主义，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所有数据都表明，【卢瑟】和【超人】从来都是会敌对的,无论他们俩哪个是正派、哪个是反派。”
艾妮卡忽然注意到自家男友手机震了一下。她挑了挑眉，稍微挪近了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们还没有加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的联系方式，因此，手机起了震动只可能是收到了他们在他们那个世界的亲友的消息。不过介于跨世界无线电波并未被推广到这两个世界之间，这只可能是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的人给他发的消息。
艾妮卡和【提姆】对视一眼，他们确实猜测，【杰思】和【康妮】他们一群人回去之后，很快就会有别人又穿越过来。看起来这一猜测是正确的了。
【提姆】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锁屏。
“是【莱克斯】。”他说，“这一批来到这个世界的人里面应该有他。”
“他给你发什么了？”【艾妮卡】皱了皱眉，心中涌现出什么不好的预感。少女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卷发，凑过去看更详细的信息。虽然这么怀疑自己信任的学长不太好，但是她总觉得对方会在这个世界作弄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怎么说【莱克斯】都是一个DC漫画粉丝，还是超人的狂热黑粉。身为一个有头脑且行动力极强的人，他会在这个世界干些什么不好说。
艾妮卡是相信对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但这不代表她相信对方不会有什么让人惊吓的大动作。毕竟，真要说起来，把超人关在家里几个月这种事，在人类至上主义者【莱克斯.卢瑟】的眼里并不会对地球造成什么太坏的影响不是吗？
……永远不要质疑一个黑粉可能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提姆】点开手机短消息，浏览了一下【莱克斯】发的短讯，然后将手机屏幕的方向微微向左边偏转，方便自家女朋友看到。
【莱克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卢瑟呢：）
艾妮卡愣了一下，有些想要扶额：“……你帮我回忆一下，他以前说话是这个风格吗？”
【提姆】沉默片刻：“……我以为我们都默认了他惯于阴阳怪气。”
艾妮卡重复了一下【莱克斯】发的消息上的内容：“‘神奇的卢瑟’。”
【提姆】：“……他童心未泯。”
艾妮卡：“……这很有说服力。”
从这个角度，不仅仅是艾妮卡，一旁的卡珊德拉和斯蒂芬妮也能看到【提姆】手机上的内容。他的手机确实贴有防窥屏没错，但是那仅仅是在侧边看不清他手机上的内容，而他刚刚为了能让艾妮卡看清所以调整了角度。
卡珊皱起眉：“他有渠道看到我们在做什么。”
不知道【提姆】手机上信息内容的迪克和杰森看了过来。两个青年如出一辙地露出了略带审视的眼神，当然，并没有显露在明面上。迪克问：“我能知道【提姆】你收到什么消息了吗？”
话是这么问，其实谁都知道，就算给出拒绝的回复，斯蒂芬妮和卡珊德拉也会告诉他的。
所以【提姆】耸了耸肩，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这就表示默许了。
杰森瞥了一眼，略有些无语：“……你们还真熟啊。”【卢瑟】怎么可能给不熟的人发这种奇怪的消息呢。
青年那双蓝绿色的眼睛迅速扫过身周，寻找每一个他所不熟悉的窃听器痕迹——是的，这个房间里本来就有窃听器，对于蝙蝠家的各位来说，在庄园里用窃听器圈地盘，可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甚至都能称之为一种娱乐了。
他的眼睛像狼一般锐利，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隐藏的是拉撒路池水般的危险，曾经经过蝙蝠侠与刺客联盟的训练，他当然不可能在寻找窃听器这一方面有任何缺陷。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并没能成功找到任何一个窃听器。杰森皱起眉头，他险些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在长时间不使用的过程中退步了——不应该啊，就哥谭的罪犯出动的频繁程度，怎么可能给他“长时间不使用寻找窃听器能力”的机会？
所以额前有着一缕白发的青年看向了家里从各种方面而言都是最敏锐的卡珊德拉。后者冲着他摇了摇头，垂在耳边的黑色短发跟着晃动，那双黑曜石般的黑色眼睛中是确信的神色。
——她确信这个房间里并没有非蝙蝠家成员放置的窃听器。
然后【提姆】的手机又振动了。
【卢瑟】：别找了甜心们，不是窃听器。
【卢瑟】：我和我们世界的小【彼得】快被你们世界的提摩西以及小韦恩带到你们庄园门口了，同行的还有你们世界的斯塔克。
【卢瑟】：做好准备吧：）
几个青年人对视了一眼。
这件事牵扯到复仇者联盟的英雄钢铁侠了，那就不是他们可以自己处理的范畴，不得不通知一下布鲁斯了。
毕竟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是现在最大的两个超级英雄组织，牵涉到另一方的事情有的时候甚至需要正义联盟几位核心成员开小会才能决断。据说复仇者联盟同美利坚政府还有一些合作关系。
于是迪克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下一秒就接到了蝙蝠侠的回复。
布鲁斯：我知道。
布鲁斯：斯塔克那边我来交涉。
迪克扶额。真是毫不意外呢，他就知道他们几个人瞎胡闹肯定逃不过布鲁斯的眼睛。毕竟蝙蝠的监听器和摄像头潜伏在韦恩庄园的各个角落里无处不在，就像影子一样无法避免。
于是他们就继续看向了面前的游戏——只有【李禾玫】的死亡才能作为存档点，所以在【李禾玫】第一次死亡之前他们都不能退出游戏。
【【康纳】步步紧逼：“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的朋友、同学、老师，你身边的人。前提是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青年双眼赤红，紧攥着拳头，眼神里却似乎多了几分恳求。【李禾玫】心脏猛然抽动一下，压下眉头，冷冷道：“然后找到他，把他交给【不义联盟】？”
“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你当我和小罗的关系就值得这个？我才不会……”【超级小子】显得更加愤怒。
“这话你自己信吗。”【李禾玫】冷笑着，“选定阵营之后你还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吗？况且，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蝙蝠系义警对于各个蝙蝠侠群英会分部的联系都是单向的。只有他们联系我们，没有我们联系他们的份。”
她知道，但无论【康纳】是为了什么想要找到【提姆】，她都必须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一切都在【不义超人】的眼皮底下呢。
【超级小子】似乎无言以对，他咬了咬呀，忽然就从双眼中射出两道红色的光线，在【李禾玫】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感受到了肩部的疼痛。热视线的速度等同于光速，普通人是决计来不及反应的。
她猛地侧身，以最快的速度用没受伤的那半边身子一撑课桌一拽书包就往后方跑。她书包里有氪石，但她没想好要不要拿出来。】
第65章 人类解放线前传8
【【超级小子】用超能力腾空飞起来,他的速度普通人压根无法看清，那是凌驾于凡人之上的能力。
让一个青少年拥有这样的能力再危险不过，无论几次提到这个问题,【李禾玫】都会想，命运这么安排简直是不负责任。
而与此同时,有着棕色卷发的少女也瞬间做出了相应的反应。说时迟那时快，她就在【超级小子】快要一拳轰来的时候动作敏捷不假思索地抓起一旁散落的一叠试卷与书本，奋力向他掷过去。
尽管氪星人掌握着众多超凡能力,却偏偏未能掌握穿墙之术，超级小子被各种纸张糊了满脸，被拖慢了速度。在他和满脸试卷搏斗的时候,李禾玫已经敏捷地几步跃至教室窗边,轻巧地翻越而出。
“你怎么那么多试卷！”【超级小子】下意识抱怨了一句,或许是出于曾经对【李禾玫】的熟稔,或是什么难以理解的奇怪情感。
在这一方面,氪星人的大脑和人类的大脑又没什么区别了，它们都不受生命体本人意志的控制，叫嚣着过往一切发生以前的轻松时光,而且越是烦躁，这时光的倒影就越是清晰明显。
那样的回忆足以搅乱一个人的心智,尤其是对于最最重情义的青少年超级英雄。【超级小子】此行的目的本就是想要知道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的下落。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个，【超级小子】猛地闭上嘴，片刻后又一次咒骂,“嘿，给我站住！”
【李禾玫】并没有妄想要彻底摆脱这位超级英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她在做一个赌注：即便【超级小子】加入了不义联盟,他也不会对无辜的同学痛下杀手；同时，她也暗自期盼，自己还能与他有一线谈判的余地。
她再一次拿没受伤的那边身子的手臂使劲一撑窗沿就翻了出去。这些在【蝙蝠侠群英会】的教学中都是再基础不过的能力了，以最快的、最方便的方式脱身一向是一种明智之举，这也是为什么这项技术格外重要的原因。每一个蝙蝠侠群英会的成员都要接受相关的训练。
她的双脚刚一触及地面，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向西疾驰。记忆中的路径如同指引的灯塔，引领着她穿越校园，在【超级小子】的追赶之下，她不敢有任何停留。
【李禾玫】把超级小子引到了自己一直以来和提姆谈话的小树林。
如果【超级小子】不是背着超人前来的，那【超人】势必会对此处心生警惕，因为这是个难以被瞭望塔观察到的视觉盲区。
然而此刻的她早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潜在的危机，她的时间太紧迫了，只需要一个决定没有做好就极有可能命丧于此。
死亡对她而言倒并非最大的恐惧，只是死在这里未免不值当，她觉得自己可以提供更多帮助。
【超级小子】到底被烦躁的负面效果影响了，他并没有多想就追着李禾玫去了。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会在几秒内追上李禾玫——棕发的少女都准备好了，一旦情况有任何不对，她就会迅速打开自己为了以防万一一直拎在手里的书包，甩出里边被铅盒包裹着的氪石就往【超级小子】那边放。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如果她现在就展露出这个底牌，她就会彻底成为【不义联盟】通缉的对象。
【超级小子】仅用数秒之瞬，便成功缩短了与前方的少女的距离。普通人和超能力者的实力差距终究还是太过悬殊。
但是就在【超级小子】的手触碰到【李禾玫】的那一刻，这位超级英雄忽然僵住了。在他那双隐隐泛着红光的蓝色眼眸之中，一抹惊疑闪过。
他的身体猛然一沉，原本虚浮在空中的双脚踩到了实处。他发现自己的超能力居然在顷刻间消失了。原本充满力量的肢体一下子变得虚弱，但却没有绿色氪石带来的尖锐的疼痛。
他皱着眉，在突如其来的震惊之中停下了向前冲的步伐，【李禾玫】得以逃脱，她不顾自己被热视线灼伤的伤口再一次被触碰的疼痛，继续向前冲过去。
在这最为危机的生死关头，少女的身形显得格外敏捷，一头短法在空中扬起些微弧度，划出一条流畅的线条。她双腿一蹬便跑出老远，一看就是有专门经历过逃命的训练——是的，比起正面迎敌，其实【蝙蝠侠群英会】教得最好的还是逃命的技巧。
毕竟他们可不是那群死了会复活复活了还会死的超级英雄“主角”们。事实证明，【蝙蝠侠群英会】的管理人员替换频率还蛮高的。
作为蝙蝠系之一，他们真的很容易被【阿卡姆精神病院】那群疯子看作眼中钉肉中刺，进而遭到生命的威胁。如果能力不够强的话，就只能等待死亡的结局了。
令【超级小子】感到奇怪的是，随着眼前这位棕发少女的远去，他的能力竟又回来了。
在熟悉的超级听力带来的喧闹远去又返回、肌肉再一次被力量感充斥、身躯再一次被触控心灵遥感托起变得轻盈的同时，他那被【卢瑟】的特殊氪石分子的同分异构体分子影响的大脑飞速转动，却并未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使得他更加烦躁了。那双蓝色的眼睛中一切倒影几乎都要被汹涌的红光遮掩，他的表情甚至能称得上凶狠了。
【超级小子】来不及多想，就只是继续追逐面前的女孩。
如果他此时此刻神智全然清醒的话，想必他是会停下来思索一下刚刚突如其来的能力消失究竟是因为什么，但很显然，他现在并不拥有这样理智的判断。
于是，不出几秒他就再一次追上了【李禾玫】；但与此同时，留着棕色短发的少女也已经跑到了目的地。
她猛然停下。先前她敢于和【提姆】在这里说话就是因为她知道这儿周围有铅和氪石，不过平时不会出现，除非她手动打开开关。
这开关是她从【蝙蝠侠群英会】那儿偷渡了材料自己做的，【蝙蝠侠群英会】的领导清不清楚她不知道，反正她是没有上报过。
有着棕色短发的少女把最坏的情况都考虑到了。如果真的就那么不幸，她被【超人】盯上了，她完全有能力打开开关，然后趁着两位氪星人尚且因为突如其来的氪石而虚弱的时候，借着这里的地势以及铅块的遮掩逃脱。
其他另说，至少这样的行为能使得她保住一条性命，剩下再从长计议。
所以她停下了。为了确保【康纳】愿意停下来听她说话，她叫道：“听我愿意告诉你他在哪里。”
【超级小子】眯了眯眼，似乎在思忖着【李禾玫】的话有多少可能是实话。
于是有着棕色短发的少女顿了顿，接着说：“我有个条件——我们不能让【他】察觉到，至少尽量不要。我相信你和我一样不愿意【提姆】遇到危险。”
【超级小子】深吸了一口气，他熟悉的好友的名字似乎让他平静了下来。不过【李禾玫】严重怀疑这样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因为他那分明还赤红的双眼之中似乎还在酝酿着疾风骤雨。
“被【他】察觉到只是早晚的事情。”他说，“你根本不可能绕开【他】。而且【他】迟早会发现我离开【不义联盟】跨越大半个地球来这里找你的事情。”
【李禾玫】有点想说，哥们这不都怪你吗，你如果真的想你好朋友好好活下去你就该装作完全想不起他来。你真觉得以【不义超人】现在的德行他还能放过任何悖逆自己的人吗？还是说你觉得【提姆】真的就不坚定到有可能会加入【不义联盟】这个大泥潭子和你们这群沾染上污泥的太阳神同流合污？
不过她再清楚不过这群超家人的天真，从前这样的天真导向的是历经人性黑暗后依然不弯折的坚定，宛如阿波罗永不会褪去神性走下神坛，不会染上人类所具有的罪责。而现在这样的天真则化为偏执。阿波罗的塑像被砸碎，大理石雕塑被碾碎化作尘埃。
“”但她只是沉默片刻说，“我认为你现在最好不要急着找他。”
“他还好吗？”【超级小子】的语气之中透露出了急切，“他依旧活着，你能确定这一点？”
“我可以向你保证。”【李禾玫】眯了眯眼，从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你认为他受到了威胁？”没有证据表明直接说出死亡这样的词汇会引来【超人】，但她尽量避免一切。就算最后被【超人】发现板上钉钉，她也至少要多拖延一点时间以获取【超级小子】方信息。
根据她所习得的所有测谎技术，【超级小子】应当是诚恳的。氪星人确实可以掌控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没错，但【李禾玫】不认为【超级小子】在被影响的情况下还能维持理智演示撒谎的行为。
“我的朋友，警告我说我爸抓住了他。”【超级小子】略作犹豫，说出实情。】
第66章 人类解放线前传9
“朋友。”【李禾玫】重复着这一称呼,心想如果这个所谓“朋友”指的是【莱克斯.卢瑟】，那她真的要扶额感慨提姆每天都要为自己天真单纯的朋友操多少心了。
她眯了眯眼，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少年超级英雄。对方白色的披风在空中飘扬,胸前由黑白二色组成的“S”比起希望更像某种冷硬尖锐的、二元的东西。那一瞬间【李禾玫】忽然意识到【超人】为什么由三原色改换了黑白两色。三原色组成了这个世界，是一切色彩的基础,它们交融，就如同柔软的春天、炽烈的夏天、怡人的秋天和凛冽的冬天一般丰富多彩；而黑白两色，它的明暗对比凸显得如此明显,是彻底对立且互相排斥的，没有任何中间选项。
既然【超级小子】已经坦言这里一定会被【超人】注意到，【李禾玫】就迅速改变了策略。之前说话遮遮掩掩的是为了不被【超人】一下子定位,是想要拖延时间,但现在她不仅需要通过各种暗示避免内容全被【不义超人】听去,还得想办法怎么将话说得尽可能简略,多交流些内容。
“‘朋友’L.L？”她询问。L.L是【莱克斯.卢瑟】的姓名首字母缩写,她相信【康纳】可以意识到她在说谁。
结果她收到了飘在天上的青年一个眼神：“你怎么知道她？”
【李禾玫】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她？”
【康纳】无辜地眨眨眼：“我那小弟弟生前的母亲。”
【李禾玫】忽而恍然——是的，我们亲爱的【露易丝.莲恩】的首字母也是L.L啊。她又忽然意识到，【克拉克.肯特】在校园和工作岗位有好感的女性,似乎首字母都是L.L
呃，这也太巧了。
“不是。”【康纳】忽然话锋一转作出了否认的答案。青年在空中悬浮的身子忽而落了地,他向前走了几步，抿了抿唇，“是……你也见过的,我和R共同的好友。”他说得含糊不清，不过好在【李禾玫】可以勉强理解后半句话的“R”指的是红罗宾提姆。
……那为何他刚刚要拐个弯提起【露易丝.莲恩】？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既然他所提到的“朋友”的名字并不是以“L.L”为姓名开头首字母的，那为什么他不直接给出否定的回复呢？
总不能是他只是想玩一下【超人】的敌人、女朋友和前女友都是L.L的梗吧。【李禾玫】有点被自己内心突然蹦出来的冷笑话逗笑了。这也太不合时宜了吧！
但真实原因肯定不是这个。有着棕色短发的少女敏锐地嗅出些许异常的气息,
【康纳】猜测【超人】应该差不多已经发现他们的离开了——他的超级听力也是可以听到现在的不义联盟大厅的。他不知道【超人】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忠实的好儿子”是为了找到自己老朋友兼敌人的养子，现在作为敌对方的【提姆.德雷克】才离开的，但是说不定对方已经开始将“提姆”这样的超级英雄本名设作关键词开始监听了。
【李禾玫】眨了眨眼，立刻意识到对方话语中的隐含含义。【巴特】或是【卡西】……总之，是曾经【少年正义联盟】的成员。事实上，介于她并没有参与美国那边超级英雄社区，她现在对于【少年正义联盟】的另外两位核心成员现在在哪儿毫无头绪。
“她，”【康纳】顿了顿，“告诉了我一些情况，似乎是在说我们的朋友有危险。但我暂时还没有找到任何和另一位朋友有关的线索，只有你这一条路线似乎是可以作为突破口的。”既然使用的是she而非he，那想必这个所谓的“朋友”所指代的就是【神奇少女卡西】了。
【李禾玫】皱起眉头。所以你就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过来找我的吗？这不是平等地给我和你自己都找上了大麻烦吗？【李禾玫】真的很想要扶额。算了，毕竟他处于一种被影响状态，这种时候除去蝙蝠家那种变态，还能保持大脑正常思考真的是一件极其不简单的事情，反正【李禾玫】是自认做不到的。
……等等。
【李禾玫】皱起眉头。她刚刚的想法……莫非是在嫌弃【超级小子】吗？她从不认为自己拥有随意嫌弃他人的资格，也不觉得那样的想法会是正常状态下她自己的风格。在大部分时候她要求自己对他人的评价尽量客观且辩证，她命令自己的理智制止自己对一切事物产生极端的想法。
但很明显，她刚刚的思考打破了她一直以来试图让自己秉持的原则。这是不应该的。
【李禾玫】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她的头开始疼了。她知道自己被影响的程度加深了，想必是如此，她才会拥有并不属于自己一贯风格的想法，才会拥有生理上的不适症状。
“晚点联系。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李禾玫】闭了闭眼，觉得头脑乱糟糟的。她自觉已经确认了【康纳】确实还有足以被感化的良知，又担心【超人】赶来：鬼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才注意到这里！少女纠结了一瞬，最后还是随手抽出纸张快速写下了自己暗中与【提姆】联系的通讯器号码，以便之后同【康纳】交流。她的心脏砰砰直跳，直觉似乎在预警某种危险，但她皱了皱眉将其忽略了。现在的情况下，她不确定是否还能相信自己的直觉。
【李禾玫】草草写就后，就打算迅速离开。有着棕色短卷发的姑娘甩了一把的头发，那发丝因为长度不够难以飘扬起来，却依然能反光出下午灼热的阳光。
她正欲快步离开，以蝙蝠侠群英会曾经教导过的方法隐藏自己，改头换面，杜绝被【超人】发现的风险，忽而却一下子被拉住了。她回头的那一瞬间，脸上急切的神情忽然僵住了。因为【康纳】的双眼已经充斥着热视线映照的光芒。
不对、不对。某种惊恐忽然顺着脊椎攀升，让【李禾玫】不可抑制地睁大了眼睛。一种凉意使得她呼吸急促，生理性地战栗。不对！不对！她看见【超级小子】的双眼中闪过赤红的光芒，知晓自己即将命丧于此。
为什么？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让她几乎要觉得【康纳】确实能和她成为盟友了，然后再将这样一个虚假的美好环境活生生地撕裂，这是在享受对她的玩弄吗？难道她就要命丧于此吗？
很难说她因此而感到后悔，但惧怕是无法被彻底压抑的。她后退，完全基于生理性的非条件反射，所有的原始的动物对危险警惕与惧怕的天性全都在此时此刻迸发，而就在这样的短短一瞬间，蝙蝠侠群英会给予她的训练正以再明显不过的程度展现着效果。
如果她是一般人，那么此时此刻她应当已经瘫软在地，大脑空白，肌肉颤抖，思维全然凝滞，失去哪怕一丝一毫转动的能力。但是她的头脑在这一时刻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运行着，她再清醒不过地用目光描绘出了眼前【康纳】表情的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青年在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射出灼热光芒的一刻闭上了双眼，他是那样用力，以至于五官紧紧皱起来，原本英俊的面容展露出吓人的狰狞。
他用尽全身力气说：“……【李】，氪石……”他的声音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就好像有另一种力量正在阻止他的言语。
他只说出了这几个音节，由于已经没有闲暇供他转化成【李禾玫】更为熟悉的中文了，他是用英语说的。
【李禾玫】猛然一个激灵，就好像一盆凉水从头被浇到脚，她来不及思考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飞快地从随身携带着的背包里掏出氪石。
那一瞬间【康纳】的身体瘫软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失去意识。【李禾玫】大口喘气，只感觉自己的三魂六魄堪堪回到自己的身体。她此前从未有过这样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就连之前和【提姆】被【刺客联盟】追的那一次，她也没有如此直接地面对过死亡的威胁。
在刚刚结束死亡的威胁的那一瞬间，人的身体是有可能因突然放松下来而无法动弹的。【李禾玫】在那一瞬间确确实实以为自己安全了，但就在下一刻，少女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前超级英雄那双眼睛再一次睁开。
这一次，他的眼眶里不是婴儿般澄澈的蓝色，也不是刚刚的暴虐的红色。
而是绿色，一种不祥的、疯狂的绿色。一中仿佛蕴含着狂躁的笑声的绿色。一种来自哥谭的绿色。
在那一刻，有着棕色短发的少女忽然意识到刚刚一切的不对劲之处。与此同时，她的头脑也使得她明白了自己面对的对手是谁。
……【狂笑蝙蝠侠】……
第67章 人类解放线前传完
【在那一瞬间,有着棕色短发的少女感觉自己的咽喉仿佛被扼住了一般，就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了。但是下一刻，感谢一直以来在蝙蝠侠群英会的教导,她的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她转身就跑，趁着对方的身体还因为氪石而没有力气的时候。
之前的所有疑窦在此时此刻全部都被解决了,*【李禾玫】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为什么感觉不对劲了。
按照【超人】的能力，自从【康纳】找过来的那一刻，他应该就已经注意到了这边,毕竟一个能在天空上飞来飞去的人和普通人还是有明显差别的。
何况先前在教室的时候，【康纳】真的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在这个现在被高压统治着的、表面完全平静的社会中，这样的动静仿佛平静湖水上的一点涟漪,是会迅速被注意到的。
【超人】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抓他们一个现行的唯一原因,恐怕就是这背后有一个可以和他相抗衡、或者已经和他合作的势力在操纵一切。
【李禾玫】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大脑运转非常困难,思维滞涩,眼前的道路都显得模糊起来，她眨了眨眼，四周的观赏树木出现了残影,她很难判断到底哪里才是没有被树干遮挡的正确方向。有着棕色短发的少女使出浑身的力气绷紧肌肉，勉强支撑着自己向前走了几步,但是摇摇晃晃。她咬了咬牙，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时的我和【狂笑蝙蝠侠】合作了。”【卢瑟】站在游戏室的门口，双手抱胸,表情平静，“但容我澄清一下,虽然这很难以承认，但是我确确实实是在【狂笑蝙蝠侠】的诱骗之下同他合作的。”
在他身后的是布鲁斯.韦恩,对方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深沉，就好像酝酿着某种风暴，眉头紧锁。他同样双手抱臂，右手的食指不断击打着左手的手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大家都清楚，蝙蝠侠应该是看到了方才的全部内容——他甚至有可能早先就推理出来了这个事实：屏幕里的【超级小子】是被【卢瑟】研发的绿氪石参杂了【狂笑蝙蝠侠】提供的狂笑病毒影响了。
毕竟这其实并不是特别难以推理的事情，事实上，在游戏屏幕前观看的几位也都多少有了些猜测。而身处其中的【李禾玫】并没能及时发现这点，大概率是因为她也被小丑病毒影响了。
是的，【卢瑟】从头到尾就并没有研发过什么绿氪石的同分异构体，但氪石的确是他提供的。使得【李禾玫】的精神状态出现混乱的根本原因不是什么特殊的氪石的功效，而是狂笑病毒。
“我承认当时的我高估了自己的判断能力。”【卢瑟】耸了耸肩，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很难看出他究竟在想什么，“【狂笑蝙蝠侠】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可惜的是，在屏幕中的时间点里，我并没能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卢瑟】停顿了片刻，终于露出了他到来以来第一个不同的表情。他冷笑一声：“我没有意识到，【狂笑蝙蝠侠】的内核和某位看起来凶狠实则软肋明显还心怀善良的黑暗骑士截然不同。”
“那家伙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说他勉强找到了在【小丑病毒】的影响之下找到自我与疯狂的平衡的方法，现在想先压制【不义超人】，等待世界恢复正常再看看如何彻底解决自己沾染上的病毒。”站在门口的青年企业家将胸前交叉的双臂放下，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在必要的时候，【狂笑蝙蝠侠】可以将自己伪装出一副正常人的模样。后来他彻底统治了哥谭之后，他从未试图掩饰过自己的泛绿的瞳孔，我能猜测出的唯一原因只有他不屑于如此。”
“你含有这一世界的记忆。”【提姆】忽然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第一次艾妮卡重生之前的记忆吧？为什么就连艾妮卡都不记得，你的记忆里却有这一段？”
【莱克斯】看向【提姆】：“我还以为你知道。”
【提姆】内心茫然一瞬，差点下意识转头去看艾妮卡——虽然他知道艾妮卡也不太可能知道。
于是【提姆】：？？？
有着和该世界聪慧冷静年少有为的红罗宾AKA韦恩少总相同脸庞的美国普通男高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他知道什么？他为什么会知道？【莱克斯】凭什么认为他居然会知道？这对吗？
还好尽管他什么都没听懂，他也及时做好了自己的表情管理，即使是门外的蝙蝠侠看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也只会觉得他是在冷静地维持面无表情，觉得他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但我很难确认我所知道的就是真相。”他摆出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姿态，冷静地给予回应，“关于这件事，你真的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彻底且完全的解释吗，【莱克斯】？”
【莱克斯】笑了一声，耸了耸肩。逗这小子果然好玩，他开玩笑一般地想着，看他尝试稳住自己可靠姿态的样子就已经算得上是一件乐事了。
“我相信你们已经推理得知了，【艾妮卡】是通过不停回到自己上一次死亡的时间点来达成让这个世界重启的效果的。”【莱克斯】停顿片刻，按照【提姆】要求的那样进行了详细的说明，“而她的第一次重生是从婴幼儿时期开始重新生长，这使得她很难形成系统的记忆。”
“我所做的仅仅只是在某一次轮回中发现了她的能力以后，在获得了她自己允许的情况下，”【莱克斯】特意着重强调了“获得了她自己的允许”这几个字，“使用莱克斯集团研发出的绝对安全的器械，对她的记忆做出了些许提取。但我并没有加强她大脑中原本对于这些记忆的印象，只是将提取出来的记忆输入了自己的头脑。”
来自异世界的青年大学生企业家摊开双手，表情分外无辜：“别这么警惕，我可不是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你不能因为这个世界的我的行为就忘记我们在异世界的情谊，【提姆】。我可以保证，我对纯种人类是没有任何恶意的。”
【提姆】心说他觉得自己表现的挺正常的，要是真的展现出他们在原本世界那种亲昵随意的姿态，主世界蝙蝠家的各位不被吓死才怪。男高之间拥有的那种勾肩搭背的友谊，出现在超级英雄与超级反派之间，就是很诡异啊！
但是他也不能真的把这话说出口，就只是轻哼一声：“你还指望我对你有什么更好的态度，【莱克斯】？鉴于我刚刚亲眼看到了你和我们的某位极度棘手的敌人合作对付我的女友。”
不过这句话所含的意味在蝙蝠家众位的眼里已经足够展现出亲近了。
布鲁斯开口道：“提姆和达米安回来了，你们的伙伴——”他冲着【提姆】和艾妮卡示意了一下，“【彼得.帕克】现在也已经坐在我们的客厅里了。钢铁侠也在等待着你们，他表现出了强烈的想要参与异世界相关事情的愿望，是否同意他的加入需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提姆】点了点头，从游戏室的沙发上站起身来。迪克在旁边询问：“那游戏……？”
【莱克斯】“啧”了一声，迅速走过去点击了一下游戏屏幕——是的，这个游戏机同时也是触屏的——上的“跳过剧情”按钮。
“我相信大家都不想再看一遍【李禾玫】是怎么被【狂笑超级小子】追逐到绝境，又是怎么……”
他的话语突然顿住，因为屏幕上赫然呈现出【超级小子】双眼中射出热视线，将【李禾玫】的身躯钉在地上穿胸而过的场景。这彻底消灭了短发姑娘的所有生机。
而后【狂笑超级小子】又高高地举起了【李禾玫】，将她狠狠往地上甩，粗糙的树干擦破了她的衣服，从她身体——又或者说尸体的弯折程度来看，她绝对摔断了不少骨头。
“uh.”【莱克斯】发出了一个单音——他满脑子都是“等等这段cg到底是我哪个员工做的做那么细致干嘛真的不怕因为G18被禁吗”。
下一秒他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世界意识干的，瞬间感觉更无语了。
……就仗着你们做游戏不需要通过审核所以为所欲为是吧？这对吗？
就在【李禾玫】像个散架的玩偶一般被扔在一边的下一刻，【超级小子】似乎顷刻间恢复了正常，他眼底的疯狂褪去，被茫然充斥，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片刻之后他看向自己的周围，开始喃喃着“我做了什么”之类的问句。
【超人】在此时此刻出现。他飞到【超级小子】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亲手杀死无辜的人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他冷硬地说，“我听说你之前有反叛的心思。经历了这件事，你了解我为何要建立【不义联盟】了吗，【康纳】？”
【超级小子】颤抖着低下头，一言不发。
屏幕渐渐黑了下来，所有人，包括已经知道【李禾玫】被【超级小子】杀死的剧情的【莱克斯】，此时此刻心里都只有一行文字：
好变态的剧情啊！
第68章 Pourunnouveaumonde1
【提姆】心情颇为不好地捂住额头：“呃……我想这个画面我也不是很想看,【莱克斯】。”
高中生正好是容易共情的年纪，再加上怎么看被杀死的人的面容都和他女朋友一模一样，没谁的心情能在看了这样的画面之后还美妙的起来。
【莱克斯】：“……”
【卢瑟】表情空白地想,我tm也不知道最后还非得放一段死亡cg……都知道结局了呈现画面的目的是什么？而且非得呈现得如此惨烈吗，世界意识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只是为了让他们感觉地狱吗？用得着那么不做人吗世界意识？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屏幕上呈现出几个大字：【请问您是否选择读档？】
【是/否】
“根据我了解的些微信息中略超出你们已知的那一部分来看,选择读档之后，接下来的剧情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是纯粹的观影形式。”【莱克斯】说，依旧像之前那样倚着门框,双手在胸前交叉。
“那是什么样的形式？选择？打斗？抽卡？”斯蒂芬妮甩了一下自己那头金色的大波浪卷发，皱着眉头询问。
【莱克斯】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摊了摊手：“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和世界意识可还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
迪克和杰森对视了一眼,后者摇了摇头。斯蒂芬妮显然赞同杰森的选择：“晚点吧,我们先分析一下我们已有的信息。”
卡珊半靠着自己身边有着金色长发的女孩的手臂,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
布鲁斯.韦恩看上去早就清楚自己的几位养子养女会这么选择,毕竟这确实是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他双手抱臂站在门外，那双钢蓝色的眼睛看向下方，似乎在沉思。
蝙蝠家虽然在很多大事上会产生各种分歧,但在很多情况下，他们也会拥有类似的选择——毕竟他们都算是由蝙蝠侠教导出来的。他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逻辑都是类似的。
游戏就暂且被放到一边了。艾妮卡、【提姆】,还有迪克等一行人从游戏厅出来，跟着布鲁斯下到了客厅去。
虽说昨天已经在韦恩宅的客厅里呆了不小的一段时间，再次看到艾妮卡还是想感慨一句,不愧是全美三大富豪之一的房子，这是真的有钱啊。她从来没有见过装修得如此精致却又同时低调的客厅。
……呃,似乎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感慨过一遍了。
正如布鲁斯所言，提姆和达米安正一人坐在沙发的一端,看表情似乎是在反驳对方的什么观点。托尼.斯塔克还有【彼得】正坐在餐桌周围等着他们。男人和青年似乎在小声说着什么，后者的表情有些局促。他时不时拽一拽自己头上棕色的卷发，再捏一捏自己穿着的卫衣的衣角，看上去坐立不安。
就在他的对面，托尼.斯塔克表情严肃。这位全美三大富豪之一的斯塔克集团总裁一双蜜糖色的双眼担忧地看着异世界的【彼得.帕克】。
在这样的交谈中【彼得】抬头，看到了走过来的【提姆】等人。他瞬间眼睛一亮，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松了口气招呼道：“【提姆】！我也来到这个世界了！你不知道，其实我还挺担心你们的，毕竟我不好说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事情，你知道的而且蝙蝠侠也很危险更别提超人了我们对这个世界还没有系统的了解——”他的语速越发加快了，鉴于他新近拥有的超能力，他的语速甚至快到超越了普通人类大脑足以理解的范围。
【提姆】和艾妮卡两个人快步走过去，前者把手搭在【彼得】的肩膀上：“放轻松，我和艾妮卡都在这。”
【彼得】说话语速突然变得那么快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什么担忧，他对这个世界也不能算不了解了——再怎么说他也是超级英雄粉丝，虽说自从复联四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漫威电影，而且DC各个版本的漫画也不能说都补全了，但基本的主世界人物内核他还是清楚的。
主要是终于有一个人能帮他想办法应付托尼.斯塔克了。托尼再多问几句，他真的要编不下去了。面对面前男人这种关切的语气，【彼得】真的觉得撒谎是一件足以令他愧疚的事情。
总而言之，他加快语速的唯一原因就是他真的很开心有一个人能帮他一起应对那些问题。
托尼.斯塔克对提姆.德雷克是全然没有他对彼得.帕克那种长辈对晚辈的感觉的。当然，他同样心疼这年纪轻轻就成为超级英雄红罗宾。自始至终，他都认为未成年人不应该承担拯救世界的重任，但是说到底，提姆的事情有蝙蝠侠管着，和他关系不大。他和提姆.德雷克的交际大多在社交晚会上，对方出色卓越的能力为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大概也是源于这样的印象，托尼很难全然用长辈的视角来看他。
但是蝙蝠侠还是不干人事。托尼.斯塔克想，任何人都不应该让孩子卷入超级英雄这项事业。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艾妮卡和【提姆】礼貌地冲着托尼.斯塔克打了招呼。托尼.斯塔克向他们点头致意，略带惊异地发现，他们对于自己竟然全然没有防备或是生疏的态度。
……可是明明另一个世界他是那样的人，即使是被【绝境病毒】这样的东西感染了，但是那些恶事也确实是他做的，他无可辩驳。他、【狂笑蝙蝠侠】和【不义超人】三个人，真的几乎摧毁了另一个世界，摧毁了那些青年人们。
“斯塔克先生。”【提姆】冲着钢铁侠点头示意，“我相信你或许已经从【彼得】的口中知道了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的我的同位体想必也有一些了解，不过还是请允许我进行一下自我介绍。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提姆.德雷克】。”
他径直走过去，伸手和托尼.斯塔克相握：“我们本来并不想让复仇者联盟也卷进这件事——你知道的，毕竟你们背后可是和美利坚相联系的，涉及到一整个国家，事情总会变得更加复杂。”
“而你们涉及到了一整个世界。”托尼.斯塔克没忍住，做出些许反驳。他将身子微微朝前倾了一下，不再整个人都靠在餐桌旁边的椅背上。
“当事件涉及到一整个世界的时候，人们便更多的是为总体利益着想，而非个体利益了。”【莱克斯】将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懒洋洋地说，“但是当它只涉及到一个国家的时候，政客们会从中捞到多少好处还说不定呢。”
自然界生物之间进行斗争是一种常态，它源于动物的天性，渴望拥有更多的资源，过得更好，胜过其他同类；而当一整个种群的安全都受到威胁的时候，个体才会首要考虑更宏观的种族延续。
至少【莱克斯】向来如此认为。而恰恰由于他相信种群与种群之间的排异性，他才会如此针对所有氪星人。
托尼.斯塔克自然不可能不清楚这些肮脏斗争，他翻了个白眼，没有反驳。有着暖棕色瞳孔的全美前三花花公子随意地耸了耸肩，身体向后半靠在椅子背上，一只腿翘到另一只大腿上，整个人的姿态都呈现出一种放松：“但这件事涉及到了【彼得】——尽管他并不是我的彼得，而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我也绝对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事实上，我和我们亲爱的布鲁斯已经谈过了。”托尼.斯塔克摊开双手做出无奈的模样，“我成功地说服了他，毕竟谁都清楚有个不听话爱逞强的青少年超英在旁边是一件多么令人提心吊胆的事情，我多关照一二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布鲁西宝贝的意思似乎是这一切的掌控权并不全然在他手上。”钢铁侠的眼神扫过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对异世界青年小情侣，微微挑起眉毛，“还得看你们的意思。【卢瑟】说我是否能参与取决于你，异世界的【韦恩少总】。”
【提姆】和艾妮卡对视了一眼，随后前者略带无奈地说：“话是这么说，但似乎就算我拒绝你，你也会想尽别的办法来介入——所以我还是同意吧。看世界意识的意思，也是想让你们尽可能多地了解这整件事。”
【莱克斯】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什么思绪，并没有走上前来。片刻之后，他开口：“我原本以为游戏会给出一些人数限制……但看起来并没有。”
人数限制。布鲁斯眯了眯眼。他当然不会认为对方口中的“人数限制”指的是可添加的手柄的数量。
——那是什么？
似乎【莱克斯】确信若他们继续游戏，等待他们的是某种特殊的游戏形式。那会是怎样的形式？
布鲁斯皱紧眉头。他觉得自己心底似乎生出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第69章 Pourunnouveaumonde2
斯塔克的执着并不是其他人可以轻易劝服的。而且很显然,布鲁斯已经松口了。
【提姆】捏了捏艾妮卡的手，和自家女朋友对视一眼，严重怀疑布鲁斯依旧以一种坚决的态度不信任着他们,因此才拉上他们在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同盟。
不过倘若真的不信任的话，布鲁斯也不会把他们邀请到自己的家里来。……蝙蝠侠的心思,说到底，谁又能读懂呢？
【提姆】只能对此耸耸肩，放弃自己心里所有的抵御和怀疑,选择接受对方提出的所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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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休息了一下，享用了一些阿尔弗雷德送来的甜点，各自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客厅的氛围轻松,明亮的灯光让艾妮卡感到舒适。提姆和达米安大概是在给自家两个兄弟讲述自己现在获取的线索,布鲁斯和斯塔克在交谈,把【莱克斯】也拉了过去,似乎是在试图了解接下来的游戏具体会有些什么内容。
可惜的是【莱克斯】知道的并不比他们多多少。
【彼得】就干脆凑到【提姆】和艾妮卡这边大倒苦水：“你们不知道斯塔克先生有多恐怖！我感觉我祖宗十八代都要被他挖出来了！平时在电影屏幕里看不出来,真的面对他那气势还是很恐怖的，而且他不是蝙蝠侠那种黑暗凝视着你的恐怖，而是那种长辈的感觉,你懂吧。”他比划着试图描述。
然后【彼得】停顿了一下，超小声凑到【提姆】和艾妮卡耳边：“但我还是守住了我们的秘密！我没有让他知道真实情况！”
艾妮卡：“嗯,你真棒。”
【彼得】：“对吧！！我超棒！”
这边闲聊告一段落之后，一行人就再一次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游戏室里。即使是宽敞明亮的游戏室，一下子塞进那么多个人也难免显得有些拥挤。
“根据【莱克斯】提供的信息,在进入游戏之后，我们需要沉浸式扮演角色,和科幻小说中的全息游戏类似。我们在其中有可能会被分开。”布鲁斯说，“我们需要尽量汇集起来,到时候应该有让我们联系的方式。”
然后他拿起游戏操作手柄，点击了【继续游戏】的按钮。
世界意志的力量不容小觑，它的强大在顷刻间就起效果了。几乎能算做悄无声息地，游戏室里的超级英雄们在眨眼间昏睡过去。
*
迪克在乱糟糟的房间里醒来。他看向周围，只觉头痛欲裂，四肢无力。他闻到浓浓的酒味。成长到这个年纪，即使不常喝酒他也很清楚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很显然，他的这具身体此时此刻处于宿醉的状态。
阳光从并未拉上的窗帘外边投进房间里，一如游戏之外的晴天那般耀眼。澄澈的金色光辉照亮了这个房间的一角。
青年勉强睁开眼来，用他所不习惯的软弱无力的四肢撑起自己的身体，略微活动了一下，迅速开始观察周围。
这是一个并不算很狭小的房间，但也算不上宽敞。仅仅对于卧室来说，它的空间是足够的，但是似乎他的身体的原主人是在使用这个房间作为自己的整个住处。
当一个本应该只有卧室一个功能的房间，充作起居室、餐厅等等多个用途，它就显得捉襟见肘起来。再加上他身体的原主人似乎并没有很良好的丢弃垃圾、清理房间的习惯。整个房间因为屋主并不算优秀的卫生习惯更加显得拥挤，甚至有些脏污起来。
他在一间非常杂乱的房间里。迪克意识到了这一点，从胡乱遮掩身体的被子里钻出来，下了床站起身来，给自己套上一件T恤衫，抓了两把头发。床头周围散落着酒瓶子，大多都是空着的，横七竖八地随意摆放着。
这酒味！迪克略微皱了皱眉，但这些酒瓶暂时也没有地方扔，而且这也不是现在的重点。他只能迈开长腿跨过散落的空瓶子，穿上袜子套上拖鞋打算先探索一下目前他所在的这个房间。
这是一个游戏，即使现在是类似于真人进入游戏的全息模式，游戏也应当会给玩家设置一个固定的线路，引导玩家进行探索。如果此时此刻没有什么剧情的话，那想必就是需要他主动探索进行触发。另外，他相信这个游戏会给他一个联系到与他同时进游戏的几个“队友”的方式。
迪克先摸索了一下，在揉成一团皱巴巴的枕头旁边找到了一部手机。他打开手机，试探地点开了短消息界面，看到了游戏玩家们的联系界面。大部分人似乎都不在线。布鲁斯的头像是灰色的，旁边标注“游玩中，三分钟前在线”。他留了条消息，迪克点开来查看。
布鲁斯：我在哥谭。把位置留言给我，我来找你。
迪克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哪。他先退出界面，长按选择标记未读，再去联系恰好在线的人。
杰森大概是注意到他在线，率先给他发来消息：你现在在哪？
迪克回复：我还不知道。知道了给你发消息。你收到布鲁斯的消息了吗？
杰森：我看到他三分钟前在线，但没有。那会儿他大概刚进游戏。
迪克思忖片刻。如果布鲁斯刚进游戏就和他联系，却没有和更多家族人员联系也没有创建群聊，那只能说明那边的形势比较危险，使得他并不具备查看手机的条件。他言简意赅的讯息中透露出他不希望迪克去哥谭找他汇合，这已经可以说明不少内容了。
哥谭布鲁斯莫非在【狂笑蝙蝠侠】的追捕中吗？青年皱起眉头，并不属于他的深棕色的双眼中闪过熟悉的深邃光芒。
杰森：老头子和你说什么了？他需要帮忙吗？
杰森很显然也在顷刻间想通了，布鲁斯只来得及和一个人联系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身处险境。
迪克：他说他在哥谭。看他的态度，他不希望我去找他。他让我把我的位置发给他，他来找我汇合。
杰森：行，反正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联系我，我想想能怎么帮你们。目前我是【军//火库】军//火走私贩卖链里的一个小跑腿的，我怀疑这是【罗伊.哈珀】，不过看行事风格不太像他。
杰森：我现在的处境还比较安全，我不确定这个【军//火库】是怎么办到的，总之现在我和我的同伙们住在地下，头顶上大概是铅制的天花板。现在我获取的信息还比较少。
迪克：OK，那等我摸清楚自己的情况后第一时间告诉你。你知道的已经很多了，我才刚刚摆脱身体原主人的宿醉状态。
杰森：好吧，那加油酒鬼Dick。你要拉个群吗？
迪克：我先拉个我们七个人的群。
原本蝙蝠家的人大多都不在线，迪克先把他、布鲁斯、杰森、提姆、达米安、斯蒂芬妮和卡珊德拉拉了群。斯塔克到底不能完全信任，来自异世界的几个人大概率自己私下里也有群。蝙蝠家拉群倒不是为了抱团，只是交流情报需要。
把托尼.斯塔克拉进来是一回事，有的比较私人的情况他们还是不希望对方知道。
迪克操作完毕之后，又一个人的头像亮起了，是【提姆】。
【提姆】：我现在在纽约，【绝境钢铁侠】的宴会上。
【提姆】：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并不算少，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等我脱身我再一一回复。
【提姆】：现在我们的身体应该都不是我们原本的。我先试图跟我这边的几个人汇合。
【迪克】：ok。
随后卡珊德拉也上线在群里给大家发了个表情包。他的这位妹妹在平时比起用语言更习惯用肢体动作，在线上的时候也比起文字更喜欢用表情包表达自己。她的大意是自己平安，迪克并不需要牵挂她。
迪克又等待了片刻，并没有新的头像亮起，他就把手机按灭了，打算先观察观察自己周围的情况。
他站起身来时略有些眩晕，那应该是他此时此刻使用的这具身体宿醉的后遗症。但没关系，这是一个很容易克服的Debuff。毕竟他可是可以在脑震荡的情况下揍趴罪犯的人。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各种各样的垃圾，迪克找到了散落的报纸，有不少被撕碎，看起来有被沾湿的痕迹。有几张报纸上还被划上红色的大叉，力气大得透到本就薄的报纸的另一端，触目惊心得像白皙肌肤上的血痕。
是有关【超人】的报道。
报纸上的【超人】还身着那经典的三原色套装，强健的肌肉在紧身衣的包裹之下被完美地显露出来。他的脸上露出最经典的阳光的笑容，光是看着就能给人无限的信心。他冲着镜头挥手，身姿挺拔，红披风在身后飞扬，明亮的婴儿蓝色眼眸就好像可以倒映出整个地球，这色泽比最澄澈的蓝色水晶更加清透。
“超人又一次拯救了世界！”
“来自大都会的明日之子，为人类带来新的希望！”
“超人：我只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开心快乐地在这世界生活。”
“伟大的超能力者，将能力化作温暖。”
密密麻麻的文字陈述着一种几乎算得上是狂热的仰慕之情，这男人房间里的报纸几乎全都是对【超人】的赞誉。迪克静默片刻，强大的情报分析能力已经让他意识到，自己身体的这位原主人也许在事情发生之前是一位【超人】的狂热粉丝。
他看得出这些报纸有曾经被规整收藏过的痕迹，但是现在却被揉捏成一团，有的墨都因为反复的折痕而掉色了。
【不义超人】的所作所为，对任何一个曾经仰慕他的人来说都是非常致命的。迪克都想象到自己身体这位原主人在发现事情发生之后的一瞬间会有多么失望。毕竟他自己也算是一位超人的仰慕者了。
迪克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在房间周围继续试图寻找着线索触发什么关键情节。他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试图敲打周围的墙面，同时用脚跺击地面聆听声响。但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周围的一切都很对劲。
他皱着眉头，片刻耸了耸肩，走到卧室门边去，打开房门。现在这个卧室里已经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探索了，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也就是想要继续剧情的唯一方式就*是走出这个房间并探索新的地图。
果不其然，在他打开房间门的那一刻，就有人的声音出现了。
“理查德，”那个人招呼着，“你今天怎么比以往晚了半个小时？是不是酒真的喝多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以往你酒水喝得再多，就算变得醉醺醺的，抱怨着自己头疼，也总是会准时出门的。”
迪克毫不犹豫地伪装出了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他不知道身体的原主人原本是什么性格，也不确定自己是否需要模仿，确保身体原主人的朋友认不出这具身体的躯壳里换了个灵魂。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这么做了。
即使有些什么语气上的错误，或者行为上与身体原主人的习惯不符，他也能将其解释为他头疼，因此状态受到了影响。
“大概是酒真的喝多了吧。现在你也知道。”他故作忧虑地叹了口气，却不明说自己叹气的原因。根据他的判断，自己身体的这位原主人处于长时间酗酒的状态，因此时常出现这种感叹与悲观情绪是十分合理的，“哎早知道我也不该喝这么多酒的，头疼得我想吐。”
那人安慰地拍了拍迪克的肩膀。“要不是我也赶着去工作，我就给你整点醒酒汤来了。你家里有蜂蜜吗？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勺，醒酒的效果不错。”这倒是个好心人。
迪克做出一副因为太阳穴的胀痛而难以忍耐的模样，摇了摇头：“谢谢你的担忧，我猜我还有一些蜂蜜。”他只犹豫了半秒就决定，自己暂时还是不要在和他人的接触中说更多话语的好。
那人就点了点头：“那就好。你上班快迟到了吧？记得抓紧。”
迪克在那一瞬间心底条件反射般升起了一种独属于社畜打工人的恐慌，这种恐慌使得他来不及多想拎起门口的公文包就冲上前跟上眼前的好心邻居。先前他检查过，这包里装的是纸质文件和笔记本电脑，也大概清楚了自己身体的原主人是在哪儿工作。
冲上前他才发现自家邻居古怪地看着自己。他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本还是一副睡眼惺忪、头痛欲裂的模样，结果一听到上班迟到立马变得健步如飞了。
邻居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递过来一个眼神：打工人，我懂，我懂。
迪克：“”
两个世界的打工人在此刻达成了心灵与灵魂的共鸣，这何尝不算是一种缘分。
奇异的亲切感让迪克难以自持地感慨，无论是在什么样的世界，总得有人大早上从床上爬起来工作啊。
第70章 Pourunnouveaumonde3
片刻的打工人之间独有的惺惺相惜之后,迪克就开始琢磨站在自己旁边这家伙的身份了。对方不知为什么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总不至于这也是一个退役的超级英雄吧？又或者是迪克以前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迪克算得上是百思不得其解。对方的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给他一种他绝对见过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又消失了,因为他挖遍自己的脑海里他能想到的每一个人，却无法将任何一个人同面前这个好邻居联系在一起。对于蝙蝠系成员来说,记住嫌疑人的习惯性细节动作是基础能力，迪克不相信自己记错了，只能当作是他产生了错觉。
邻居好心是真的好心,竟然还提议说要开车送迪克与工作。迪克只花了片刻观察就能得出对方是真诚地想要帮助自己而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对此他是真的求之不得——迪克发自内心地不想要迟到。
于是他便坐上了邻居的车。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可以解释为何对方给他隐约的熟悉感了。
陌生的景物确实略微迷惑了迪克的判断，但是熟悉的路径依然让他判断出了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这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地方，每一个拐角,每一条直路,他都对此信手拈来。身为夜翼,他穿着带有蓝条纹的黑色制服在夜晚的漆黑中翱翔跳跃时,早已经将每一条街巷当作自己的家人。他比熟悉自己还熟悉这座城市,这儿既像是他的儿女，也像是他的母亲。他闭着眼睛都能说出下一条街上，那儿是大道哪儿是幽径。
是的。在再一次拐过一个熟悉的拐角之后,迪克这样确信地在心中对自己说。这儿就是他的布鲁德海文。或许这就是他觉得邻居熟悉的原因。在这个属于他的城市里，没几个人夜翼是面生的。既然这是个基于现实改编的游戏出现他所熟悉的人并不奇怪。
这儿的街道结构并没有大改,但是四周的商铺餐馆已然全然不同。青年透过邻居拥有的车的车窗看出去，发觉自己常去的小商店已经关了门。他真的很喜欢那个老板。迪克不无遗憾地想。那是个热心肠的人，每次都会给他留扇门供他夜巡结束买些什么补充体能和热量,丝毫不担忧他会逃避付费，给予他布鲁德海文人不常有的信任。作为回报,他也会尽量帮店老板看着，在自己夜巡期间杜绝一切对该商店的偷窃和抢劫,这对他们两来说几乎达成一种难言的默契。
“之前这儿的老板，你还记得吧？”他身体原主人的邻居忽然搭话了，语气中带着一种奇怪的怀念，“他会在早上给学生送一杯温热的速溶咖啡，给工人送一条巧克力。没有人不喜欢他。”
迪克笑了：“是啊，有一回我去上班路上下雨了还去找他赊账买了把伞。”
“那是你平时诚信，这要是他信不过的人，别说赊账了，拿不出钱他能把你从店面里轰出去。”邻居以一种奇怪的语气开玩笑道，“这就是布鲁德海文的善人。”
迪克耸了耸肩：“可不是嘛，城市特色。”他感觉邻居正在审视自己，目光宛如最锐利的射线，扫过他的每一寸肌肤，深沉到似乎要剖出他的灵魂。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窗外的街道，在心中暗自皱眉，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表现出了不对劲。布鲁德海文人的警惕性并不低，他或许是看着熟悉的街道过于放松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是一个游戏，他怀抱着玩家的心态进行参与。不过，仅凭借这人的眼神就能得知一二，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介于布鲁德海文那猖獗的灰色产业链，他的这位邻居很有可能是个热心的前.黑///道大佬。
迪克仔细回想了自己同这位热心的邻居的对话，最终只锁定了一个破绽——
根据他对自己身体这位原主人的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个喜爱超人的年轻学生。这样的学生即使生长在阴雨连绵的布鲁德海文，也应当向往着大都会灿烂的阳光，拥有讨人喜欢的明媚笑容和良好的品格。但并不排除他做出的这些侧写是错误的。
在他眼里，被自己占据身体的这个年轻人应该同老板的关系不错。当然，这纯属于超人粉丝间的惺惺相惜，类似于“喜欢并仰慕超人的能有什么坏人呢”这样的想法。因此，在顺着邻居的话语向下说时，他选择了说出“赊账买伞”的例子。
但不排除他的人物侧写有误，自己身体的原主人并不是他所想的那种人的可能性。迪克并不清楚如果被认出并非身体原主人会怎么样，他暂时也不是很想冒险尝试。
好在他感觉自己的邻居尽管带着困惑和警惕，却也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迪克再次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感受到与他原本发丝质感不同的凌乱亚麻色卷发的触感，犹豫着接下来面对邻居时应当致以什么样的态度。
目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谨小慎微起来，通过接下来刻意表演展现出的行为向对方呈现出自己从未改变过灵魂的模样，进而获取信任。这样的做法优点是比较保险，风险较小，缺点是难度较大。
另一个则是直接表露出部分属于自己的特质，反正这只是个游戏。更何况，这个世界奇奇怪怪的事情本来发生得就不少，各种超自然事件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家常便饭。展现出自己非常的来历也有助于他进行威胁，进而得到更多的信息。这能算是一个冒进的方法了，甚至能称得上是鲁莽。它的好处是能在短时间内获取更多信息，而且并不需要费心费力扮演。但这么冒险的方法并不符合蝙蝠家的作风，迪克只是将其压在心底，作为一个备选项，并不打算立即实施。
窗外的道路再一次到了尽头，迪克看到了自己的工作地点，和邻居的工作地点似乎隔得不远。他道了谢，下了车，就拿出今天早上在原主人的公文包里找到的工卡进行刷卡打卡。说来也算惊险，现在正好是8：58，就差两分钟他就要迟到了。
可悲的异世界打工人内心浮现的第一反应是：谢天谢地！还好好心的邻居让我搭了车。
迪克迅速走向今天早上看到的工位地点进行工作。他似乎担任的是一名护工——精神病院的护工。这是一所看着很整洁的精神病院，似乎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布鲁德海文以前的精神病院可没有这样优秀的卫生条件，迪克几乎要在心中赞赏了。他怀着一种警惕与好奇观看自己工作时身边的一切环境，洁白的墙面与光滑的地面构筑成一个几乎称得上是静谧的空间。没有病人闲聊，每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男女女都怀揣着几乎极端的静默。他们目光呆滞，在白炽灯耀眼的反射中近乎造就出一种诡谲的毛骨悚然，与其说是人类，迪克觉得他们更像是某种保有本能的兽。
在这样的气氛中医护人员也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动静。迪克不动神色地观察着一切，如同汇入海水的溪流悄无声息地融合，没有任何隔阂。他人不发一言，他就也不说话，保持着专注于工作的姿态，实则敏锐地关心着一切风吹草动。他看到有医护人员试图小声交流，细密的声音如同胆怯的刚破壳的雏鸟，即使是经过蝙蝠侠专门训练的他不屏气凝神也很难分辨出内容。但显然，这样的音量已经足够引起员工近乎胆战心惊的颤抖。那说话的人被领导狠狠瞪了一眼，身子立刻一颤。迪克的余光瞥到了对方眼眸中的恐惧。
每一个人都低着头，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工作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窒息，这样的窒息被纯白的墙面吸收与反射，化作极端的空洞填满每一个人的内心、大脑与灵魂。迪克的忍耐尚且没有到达镜头，在必要时，他是一个极其有耐心的捕猎者，可以以一动不动的姿态于最恶劣的环境隐匿数年。但他能忍受不代表他认同医院制度的合理性。
他的潜意识让他感觉这医院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氛围，属于曾经世界第一侦探的帮手的身份即使已经单飞依然赋予了他一种魔法般的强大的直觉，在这样的直觉的辅助之下，他嗅到了一种不寻常的疯狂在这所医院内部氤氲。他的直觉似乎在报警，告知他有什么他所熟悉的可怕的存在正在逼近。
精神病院护工生涯的一整个上午，他都在这种个人的忙碌与头脑的思考中消磨时间。他能够同时处理的信息很多。即使比不上氪星人的超级大脑，蝙蝠系义警自小到大一直参与破案也赋予了他们常人无法企及的信息处理能力。但是即使是蝙蝠系小一辈义警中经验最丰富的夜翼也无法根据过于少量的信息推断出任何线索。毕竟有句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迪克感觉大脑混沌，并没有用脑过度的胀痛，但是烦躁感难以消除。他能分析的东西太少了，在没有人说话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办法发挥自己的言谈技巧，通过展现那独属于夜翼的亲和力来获取线索、
中午的午饭时间，迪克跟随着自己沉默的同事们一道进了食堂。食堂并不再是纯白构成的模样，但人们依然怀揣一种不想在其中吃饭的难言的压抑，似乎是穹顶或是牢笼。迪克学着自己前后左右的模样，拿了三明治。或许是在吃饭时间人们可以闲聊一二，食堂终于嘈杂起来。但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静默，失去了大喊大叫的能力。微小的说话声如同百川向海洋汇聚一般，组成了一种频率与振幅极低的声响。这嗡嗡声低低地在整座食堂回荡，就好像蚊子正在耳边扇动翅膀，吵得人浑身汗毛直立。
好在这回迪克可以勉强听到自己同事们说话的内容了。
“我的孩子被汇集到了大都会——听说他们在那儿给孩子们最好的教育。”在他身旁的一位女士抱怨似地说。
“别傻了，你真信他们啊？就算那个谁真的有这个想法，大都会有那么多学校吗？”另一个女士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依我看”她猛然闭上嘴，随后又耸了耸肩，笑道，“不过送过去也好，谁知道我们自己培养的时候会不会什么时候没控制住脾气就冲他们吼上几句，然后要么当上罪犯，要么当上精神病人。”
这位女士说话的时候。怀着一种极高傲的神态，似乎对这一切极其不齿却又不得不遵从。她在谈论精神病人的时候，以一种近乎怜悯的态度，就好像那些精神病人需要经受极其残酷的刑法那样，但她的姿态却是极端的鄙夷，硬是挺直胸膛，扬起头颅，做出不赞同的神态。
这样的对话使得迪克感受到一种愈演愈烈的不好的预感。他并没有和任何一人过多搭讪，他真的不想再一次被一位“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体原主人的熟人”察觉到任何不对劲。他在个人的沉默与群体汇聚而成的低沉的轰鸣声之中解决了自己的午饭，然后在片刻的修整之中跟上了自己应当从属于的那个队伍。哦，顺带一提，午饭的营养丰富，口味也不错，竟出乎意料地令人满意。
他们换了一个病房，靠近中间的重症病房就是他们此时此刻工作的地方。
迪克只抬头瞥了一眼，就睁大双眼。因为里边确实有不少他的熟人。他先前的直觉发生了作用。
他看到一个绿皮肤的姑娘正在专注地浇花，面含微笑，眼神却竟然像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那样轻盈透亮，就连那头漂亮的红色长发沾上泥土都一无所觉。他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坚持不懈地在纸张上涂抹荧光绿色的问号图案，双眼呆呆地看着绘画纸张，张着嘴，口水都险些滴落。他看到无数自己曾经的敌人。
迪克感到呼吸都逐渐冰冷起来，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