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云层上方平稳飞行，李长安正审阅着关于东南亚条约组织的最新简报。
凯瑟琳轻叩客舱门后走进来，手里拿着刚收到的气象报告。
"先生，飞机一小时后降落在西贡新山一机场。当地气温31摄氏度，湿度85%，可能有短暂的午后阵雨。"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专业，"我建议您更换亚麻材质的西装，已经为您准备了浅灰、米白和深蓝三套选择。考虑到纽约与西贡近40度的温差，建议您在舱门处稍作适应。"
李长安放下文件，赞许地点头："就选浅灰色那套。"
"好的，先生。更衣室已准备妥当。"凯瑟琳微微欠身，"河内方面继续谴责我们扶植西贡政权，但最近在非军事区的调动频率有所增加。"
李长安若有所思地起身。当他换上轻薄的亚麻西装时，飞机已开始下降。
舷窗外，蜿蜒的湄公河在阳光下闪烁，西贡城的轮廓在湿热的水汽中若隐若现。
飞机平稳降落。舱门开启的瞬间，湿热气浪扑面而来。
李长安在舱门口稍作停留，适应温差，然后从容不迫地走下舷梯。
吴卡卡早已率领军政要员在舷梯下等候，身旁站着美国驻南越大使威廉·安德森。安德森年约五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熨帖的白色热带西装，典型的老派外交官形象。
他身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身旁站着他的四弟吴廷瑈及其妻子陈丽春。
吴廷瑈穿着熨帖的陆军中将制服，眼神锐利；陈丽春则身着一袭紫色奥黛，姿态优雅中带着几分傲气。
安德森大使率先上前与李长安握手："威尔逊国务卿，很高兴能在西贡迎接您。这里的天气虽然炎热，但相信您会喜欢上这座城市的魅力。"
看到李长安，吴卡卡立即快步上前，脸上堆满殷勤笑容："威尔逊国务卿！您能亲自莅临，是南越莫大的荣幸！"
他双手紧握李长安的手，"请允许我介绍我的四弟吴廷瑈，他负责协调国内安全事务；以及他的夫人陈丽春，她一直协助我处理社交与外事活动。"
"威尔逊先生好！"吴廷瑈打招呼。
陈丽春微微躬身，用流利的法语说道："很荣幸见到您，威尔逊国务卿。我们在官邸为您准备了1945年的罗曼尼·康帝，这是家父珍藏多年的佳酿。"
吴卡卡可是调查过自己背后老大，知道李长安是懂法语的。
李长安淡然一笑："你们太客气了。这么炎热的天气还劳烦全家来接机。"
"这是应该的！"吴卡卡连忙说道，亦步亦趋地跟在李长安身侧，"西贡虽比不上华盛顿繁华，但我们定会竭尽全力让您感到舒适。"
安德森大使在一旁补充："威尔逊国务卿，吴总理为您准备了盛大的欢迎晚宴，届时所有重要的内阁成员都会出席。"
常飞保持三步距离，墨镜下的目光平静地扫视着接机队伍。
他身着卡其色猎装，右手看似随意垂着，实则保持在最方便拔枪的位置。
三名CIA特工分散在外围警戒，布莱克观察着机场制高点，米勒留意人群动向，哈里森检查车辆安全。
凯瑟琳安静地跟在李长安侧后方，手持行程文件。她选择的浅蓝色套装既专业又适应炎热气候。
"请往这边走。"吴卡卡热络地引导着，"我们为您准备了面向西贡河的房间，晚宴七点开始，特意请来了顺化宫廷的御厨后人主理。"
车队由五辆黑色雪佛兰和两辆军用吉普组成，摩托车队在前开道。
吴卡卡亲自为李长安打开车门，待他坐稳后才绕到另一侧。吴廷瑈和陈丽春乘坐后面的车辆。安德森大使与李长安同乘一车。
车队驶出机场，安德森大使开口道："威尔逊国务卿，这次访问对巩固美越关系至关重要。吴卡卡政权完全依赖我们的支持，他们清楚没有美国，这个政府连一个月都维持不了。"
"按原计划就好。"李长安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说道。
道路两旁，殖民建筑与贫民窟交错，士兵在街角巡逻。商铺门口挂着吴卡卡肖像，但墙壁上被遮盖的反对标语仍隐约可见。
"西贡最近治安如何？"李长安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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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地问。
吴卡卡笑容微僵："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您的安全是我们最优先的考量。"
吴廷瑈在后座通过车载电话补充："威尔逊国务卿请放心，我们已经加强了所有关键路段的安保。"
常飞透过后视镜与布莱克交换眼神，两人微微点头示意正常。CIA特工的车紧随其后，保持标准护卫队形。
将李长安送至国宾馆后，吴卡卡家族再三致意："请您好好休息，我们七点准时来接您。"直到李长安消失在门厅，他们才乘车离去。
在套房的会客室里，李长安很快与CIA西贡站站长罗伯特·怀特和安德森大使会面。怀特是个精干的中年人，有着长期在亚洲工作的经验。
"怀特，这里的局势比华盛顿档案描述的更微妙。"李长安递过一杯威士忌。
"是的，国务卿。"怀特神色凝重。
"吴卡卡的政策树敌不少。高台教和和好教对他整合地方武装十分不满。军队中非天主教背景的将领，比如阮文丰，也觉得备受排挤。"
安德森大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吴卡卡完全掌控着局势，那些地方武装根本不是正规军的对手。"
"这些反对派有什么具体威胁？"李长安目光锐利。
"我们监听到一些秘密通讯。"怀特压低声音。
"虽然还没明确行动计划，但不满情绪在积聚。更重要的是，我们怀疑他们希望通过某种极端方式，将美国更深地拖入越南事务。"
李长安沉吟片刻："我们需要更确切的情报。任何可能影响南越稳定的事情都必须制止。"
"明白。不过，您明天前往独立宫的行程是否需要调整？"
安德森大使抢着回答："完全没必要。过度的安保反而会显得我们胆怯。美国人在越南就应该展现出自信和力量。"
"当然。"怀特将酒一饮而尽，"为了这个''**堡垒''，我们投入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