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睡，都几点了还睡！”
柳术听到这声唠叨，熟练的拉起被子把头包了进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了窗帘被甩开的声音。
柳母看到蒙见被子里的柳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扯开他的被子：“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今天要早起吗？晚上是不是又熬夜玩手机了？！”
突然被强光刺激到的柳术眯起眼，无奈地回：“妈，今天周末又不用上班起那么早干嘛。”
“相亲啊！”
柳术掀开眼皮见柳母手里拿着一沓资料，发了句牢骚：“怎么又要相亲。”
柳母声调瞬间抬高：“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不相亲啊！”
柳术坐起身，叹了口气：“妈，我才26。”
“过了年不就27吗？虚岁不都28了吗？28跟30有什么区别！？”
柳术听到这套熟悉的说词，闭上眼又躺了回去。
柳母见状一把将他拉起来，把那些资料一股脑塞进了柳术手里。
“今天不管你怎么说都必须去给我相亲，不然我跟你爸就吊死在家门口。”
柳术揉了揉眼，问：“我爸知道这事吗？”
“到时候就知道了，你快看吧！”
不想让处在更年期的父母直接更新的柳术只好认命地看起了资料。
这些资料里大多都是像他这样的beta，偶尔夹杂着一两个omega。
柳术把那些omega都挑出来，说：“omega不行。”
柳母有些着急：“omega怎么不行？”
柳术打了个哈欠回：“我不行。”
柳术静了两秒，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看向柳母，问了句：“妈，你有没有把我的情况告诉人家？”
柳母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顾左右而言他：“我忘了，你快挑吧！”
看到柳母的反应柳术并不意外：“妈，我这是生理缺陷，你瞒着不说别耽误了人家。”
柳术边说边扫了眼那几份omega资料，突然被最上面那份吸引了视线。
这份omega的资料比起其他资料显得有些过分空白，家庭介绍那栏只有四个字。
“西津陆家？”
柳术睡意消了点，看向柳母：“妈，你不会是被相亲机构骗了吧？”
他可不相信那个能只手遮天的陆家会找自己这个普通beta相亲。
“你也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吧？！”
柳母的声音很激动：“今天早上我接到红娘的电话说那边有一个非常优质的客源，我就赶紧过去了，一看竟然是西津陆家的omega！”
柳母的表情像是沉浸在美梦里，激动又甜蜜：“而且，那个陆小公子专门指定要跟你见面！”
柳术怎么听怎么不信：“得了吧，人家凭什么看上我呀。”
“啧。”柳母眉头一皱，找到镜子怼到他脸上，“你长得好啊！”
镜子里映出一张男人的脸。
黯淡无光的眼睛下挂着黑眼圈，睡眠不足的脸上看上去死气沉沉。
他的养胃表情颇为寡淡，但表情下的五官却好看至极。
柳术虽然知道自己的脸长得好，但总觉得到不了让陆家的omega都痴迷的程度。
“可是……” “别可是了！”
柳母又急躁起来：“你要是不信自己去一趟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她从衣兜里找出今早记下的地址递给柳术：“人家约的十二点见面，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可千万别迟到了。”
柳术看了眼手机，怀疑跟他妈活在两个时区：“妈，现在才八点半。”
“那也不早了！你不得收拾收拾提前到场吗！”
柳术就这么被他妈赶鸭子上架般的换好衣服出了门，等到那家店门口不过才11点。
那位陆小公子订的是一家日料店。柳术看了一眼店名，记得听同事说过在这儿吃一顿饭够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了。
柳术隔着玻璃看到店里面的员工发现他后对着耳机说了些什么，然后抬脚走了过来。
他下意识背对门口，紧接着打开手机搜了下团购，发现这家店根本不做活动。
柳术：(˙-˙)
柳术再转过身的时候，店员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正当他以为店员是出来拉客的时候，店员冲着他微笑问：“柳先生是吗？小陆总定的位置在这边。”
小陆总？
柳术稀里糊涂应了声跟在他的身后，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自己路过店内其他店员时，他们都像被交代过一样不约而同的向自己问好。
在超市门口听到欢迎光临都会加快脚步的柳术十分局促，低头问了声：“他们不用去照顾其他客人吗？”
店员笑意盈盈地回：“小陆总今天专门交代要清场迎接柳先生。”
柳术闻言一怔。
这么大的阵仗？
难道西津陆家的omega真看上自己了？
可他真的不行啊！
柳术有点内疚。
不想骗人也不想结婚的柳术计划见到那位小陆总的第一面就把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
他在包间里如坐针毡地坐了半个小时，突然听到外面一群脚步声。
非常有力量，像一群迁徙的牦牛。
“咔——”
柳术往门口看去，见七八个牛高马大的保镖中间站着一个肤色白皙穿搭精致的蓝发少年。
他的嘴巴和脸型线条都很柔和，唯独一双眼睛锐利冶艳，显得整个人又冷又俏。
柳术忍不住多看了那双眼睛一会儿，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陆小公子僵了一下。
少年回过神没先跟柳术说话，而是打发走了身边的保镖：“你们先出去吧。”
“是，小陆总！”
声音也壮的像牛。
等室内重新安静下来后，陆小公子转身走过来朝他伸手，声音很清朗：“你好柳术，我是陆鱼跃。”
柳术站起身：“你好，小陆总。”
陆鱼跃听到这个称呼很不自在：“你别叫我小陆总了，你叫我陆鱼跃就行。”
柳术应了声：“好的。”
陆鱼跃坐下后盯了他很长时间，久到柳术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时才听到他说了一句：“你比照片上要好看。”
柳术听到这话干笑了两声。
每个跟他相亲的人都会说这句话。
——因为他老妈发给相亲机构的那张照片上自己像一支没晾干的拖把。
柳术熟练解释：“当时我刚被雨淋湿，然后被我妈偷拍下来发给相亲机构了。”
陆鱼跃闻言放下自己的包，盯着柳术：“柳术，我直说了，我来这不是跟你相亲的。”
柳术松了一口气。
“我是来包养你的。”
柳术吸了一口气。
他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但像陆鱼跃这么直接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所以柳术拒绝得颇为坦诚：“对不起小陆总，我身体不行。”
陆鱼跃摆摆手：“不需要你行。”
柳术很诧异：“小陆总还有这种癖好？”
陆鱼跃这才意识到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我，是我哥。”
柳术还是疑惑：“你哥？”
陆鱼跃点头：“对，我哥。”
柳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说的话，拼凑出来一个自己觉得有些离谱的理由：“……你的意思是你哥要包养我？”
陆鱼跃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全是。”
他从包里拿出来一份合同递给柳术：“我出这份包养合同，但你的金主是我哥。”
“我需要你缓解我哥的发热期。”
柳术：“我？”
陆鱼跃点头：“我哥不喜欢omega，但一直没有遇到喜欢的beta，所以这么多年的发热期都是自己硬扛下来的，导致现在的信息素有些紊乱。”
柳术觉得他太高看自己了：“这件事应该问令兄本人的意见，我虽然是个beta，但肯定不行。”
陆鱼跃把合同推给他：“你要不看一眼这份合同再做决定？”
柳术看一眼桌子上的合同，这才发现算上封面才只有两页纸。
他翻开合同，第一眼没看到字，只看到了一串数字。
柳术僵在原地，良久后才挤出来一句：“……这里的金额和联系方式是不是写反了？”
柳术把自己的工资代进去除了一下。
这么多钱他得从夏商周干到下一周。
陆寒序：“没有写反，我在旁边还用中文把数字写了一遍。”
柳术安静了一会。
……但因为钱把自己身体卖了也太没种了。
柳术的身体：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拿起了笔。
柳术的脑子还有点犹豫：“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得本人亲自到场才有交谈的意义。你中意我，万一你哥对我不满意怎么办？”
陆鱼跃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哥看过你的照片，了解过你，对你很满意。”
……这么笃定？
柳术看了眼合同又往上扫了扫，这才发现纸面上只有短短三条要求：
第一：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合同的事。
第二：帮助陆寒序度过发热期。
第三：喜欢陆寒序。
陆寒序应该是陆鱼跃的哥哥，不过——“喜欢陆寒序？”柳术表情略显为难，“这个我可能做不到。”
陆鱼跃闻言生怕他拒绝，连忙补充：“这只是一种比喻，我写这一条的出发点是因为我哥性子有点冷，所以需要你主动一点。”
“如果你动不了心，演的喜欢也可以！”
这还能演？
柳术心里稍微有谱了。
他拿着笔的手在桌子上点了点，问出最后一个让自己犹豫的问题：“这份合同的时限是多久？”
陆鱼跃伸出两根手指。
柳术闻言仔细思考着：“两年？”
也合理。
陆鱼跃：“两百年。”
柳术：“什么？！”
柳术瞪大眼睛。
他死了也得给老陆家陪葬啊？！
陆鱼跃见他这么大反应连忙开口：“这不是做生意嘛，我这个报价留了讨价还价的空间。”
柳术听他这么说也不客气了：“两天。”
陆鱼跃：“二十年。”
柳术：“两个星期。”
陆鱼跃：“两年。”
柳术：“两个月。”
陆鱼跃：“成交！”
陆鱼跃一副尽在掌握中的表情，柳术没忍住问他：“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说两个月？”
陆鱼跃表情认真：“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是不会被珍惜的。”
……这样讨价还价一下难道就会珍惜了吗？
不过经过这样一场过家家式的谈判，柳术的心安了不少。
最起码能确认陆鱼跃这个人没什么心眼。
于是他最后看了一眼合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鱼跃目光灼灼地盯着柳术。
等尘埃落定后，他松了一口气，语气却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太好了！我生怕这件事成不了，所以谁都没说！”
柳术看向他：“选择日料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环境静谧，适合谈这种私密的话题。
陆鱼跃闻言却顿了一下，眼睛微微放大：“你不是喜欢吃日料吗？”
……我喜欢吃日料？
被陆鱼跃这么一提醒柳术才想起来自己在中学时期曾经痴迷过一段时间的日料，但自从他上大学之后就很少吃了。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柳术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我妈跟你说的？”
亏她还记得这种小事。
陆鱼跃连忙点头：“啊，是！对！是阿姨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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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