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依音在马厩挑了那一只唯一的黑马,钟离栩按照她的要求牵来马,问她:“你当年要走了唯一匹白马,现在又要走了唯一一匹黑马,走到街上不用看脸都知道是自己人。”
钟离桉出了宫后就牵着两匹马回府里了,钟依音坐在钟离栩牵的那匹黑马上对钟离栩说:“我先进,你等一会儿再进来。”
“好好好。”
钟离栩嘴上答应的好,等具体实践的时候完全没有按照钟依音说的来做。
陆俟青坐在府里的凉亭下等她,见她回来马上上前说:“恩人以后还是早点回来好,这晚上外面人太复杂。”
钟依音刚想说话钟离栩就牵着马进来了,陆俟青看见后赶紧上前迎接,钟依音转过身看见钟离栩的那一刻人怔在了那里,她哪能想到钟离栩跟着自己就进来了。
“你马没了,父皇让我来给你送一匹马。”
“多谢陛下,送马这件事让下人来就好了,怎么让你亲自来了?”
钟离栩瞥了一眼站在陆俟青身后的钟依音,然后笑着说:“我去黎王府找我皇兄,就顺带给你牵过来了。你可得好好对这马,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
钟依音听了这话后后槽牙都要咬掉了,这句话明明可以不说,非要说出来给自己邀功。
钟离栩说这话的时候就知道钟依音会在她心里骂他,于是看向她问陆俟青:“这谁家姑娘?”
你家的。钟依音心想。
“这就是救我的恩人。”陆俟青说,然后回头对钟依音说她面前的就是大皇子。这话一出,钟依音就必须对钟离栩行礼。
“民女见过大皇子。”
“免了免了,既然是你救了我兄弟,那我就应当给你个报酬。”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紫色的荷包,那荷包里装满了银块和铜板。
钟依音看了一眼陆俟青,征得他的同意后才接下了荷包。这荷包就是她自己的,只不过里面的钱是钟离栩放的。钟离栩在门口的时候忘记把荷包给她,就只能用这种方式给她。
送走钟离栩后,钟依音和陆俟青坐在凉亭里。
“我师傅给你带了药,你每天都得喝。”
“蒋师傅的药可不是一般的苦啊。”
钟依音撑着脑袋看着他笑,即便是在喝药的第一天就已经告诉过他药苦,没想到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有适应。
“你放心,从明天开始,我不会让你喝完药后嘴里还会有苦味了。”钟依音说,“你明天是不是要上早朝?”
“嗯,恩人,有件事我要问一下你,杀我的刺客拿的什么武器。”
“横刀。”
横刀主要是由南禺城人打造,他们自己训练自卫兵用来保护南方地区。那些自卫兵都是由宰相选出来的,经过专业的训练后才能正式入职。钟依音也只是听说过南方有一群自卫兵,并不知道他们的训练方式。
陆俟青不语,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若真是南禺城人所为,他们就得动身去南禺城一探究竟,可陆崇明未带着大军归来,他不能离开京城。陆俟青其实自己还抱有一丝幻想,想着刺客会再次来次杀他,这样她就可以和他们交手,然后摸清他们的底细,再去南禺城看看自卫兵的训练方式,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卫兵的人要杀他。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回到京城五天,都没有刺客来次杀他。
钟依音在陆府待得都快长草了,陆俟青有公务在身,根本没时间查这件事。
这日巳时,刑部尚书之子代俊跑来了陆府。代俊,钟离栩还有陆俟青三人是挚友,这次代俊听说陆俟青受伤后本想来看他,可是他前一阵子做错了事,被他父亲代临川紧了足,今日才解禁。然而他出来经过代临川的房子时,听见了里面的谈话,得知当朝户部尚书周岩之子周丞言在柳丝阁和一女子有染,而这一女子在昨日亥时被人杀害了。
代俊赶来陆府时钟依音和陆俟青正坐在凉亭商量去南禺城的事。
代俊走到两人跟前,打量着钟依音,陆俟青见状赶紧起身介绍二人给彼此。
“你没事就好,我被我父亲禁足,本来你回来那天我就该来的。”他坐到凳子上,自己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水,完全不用人帮忙。
“你又干什么事了?”
代俊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好像被禁足这几天一滴水没喝似的。他没有回答陆俟青的问题,而是身体前倾,对他说:“先别管我,我给你说,我出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消息。”
然后他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抖了出去,他本以为两人对此事会很感兴趣,却没想到根本没人理他。
“钟小姐,你没什么话想说吗?”他转头看向钟依音。
“毕竟是户部尚书的家事,民女无权评价。”
这话一出,代俊就不乐意了,怎么就他对所有事都很好奇一样,自己激动的分享却显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哎算了,反正探案这事也轮不到我,你们就当听了个乐呵。”他看向陆俟青,“你们说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我们打算去一趟南禺城。刺杀我的人用的是横刀,我想,应该和自卫兵有关。”
“横刀。”代俊嘴里嘀咕道,刚才在代临川嘴里也听到了横刀二字。他拍了一下桌子,看着两人:“对,刺杀那个青楼女子的凶手用的就是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