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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好意?

作者:斐烟淼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今日寿康宫发生了何事?”


    李忠又将寿康宫发生的事悉数说与他听,话后,乐呵呵张着嘴奉承道,


    “没想到兰才人这说话的功夫如此到家,哄得太后心花怒放,也不计较才人的过失了,更为难得的是增进了陛下与太后的母子之情,这才是最紧要的不是。”


    “你几时替她说上话了,”皇帝语气清缓,眼尾上挑,不知是从困意中清醒过来,还是心绪平和下来,脸上俱无庄肃之意。


    “太后与朕是亲母子,尚且还不需要一个外人来左右调和。”


    “是是是,奴才失言了,该打!”一边说着,装模做样的甩自己两个轻响的巴掌,


    李忠自也乐在其中,做奴才伺候这么些年,他能瞧出来陛下此刻心情颇为不错,虽嘴上反着说,其实心里最看重与太后娘娘的感情。


    偏偏太后待贤王比之待陛下……哎!不提也罢,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轻呷口茶,眉心舒展开来,轻抬了下眼皮,问道,“库房里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李忠一听,顿时心领神会,沾沾自喜道,


    “过几日就是花朝节,宫中要举办百花宴,各宫娘娘们都要裁制新衣,制作簪花,西域年节进贡的雪缎和织金缎陛下还没赏赐过,要是兰才人得了定会欢喜得不得了,只记得陛下的好!”


    话说完,李忠感觉自己脑袋顶上凉飕飕的,正苦恼养心殿内哪里来的凉风,只听见皇帝清冽的嗓音,


    “朕是说太后!”


    李忠方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道,“奴才愚笨,竟想岔儿了。”


    他拿窄袖擦拭着额上薄汗,冷静道,


    “西边来了名花之种,名唤郁金香,颜色鲜艳,形态非常,宫中花房早早培育,算着时日正是这几日就要开花了,又有琉璃嵌宝瓶一对,阳光下流光四溢,正好用来装点花束,现下这时节正好应景儿。”


    “嗯,差人给寿康宫送去,太后畏寒,入了二月早晚还是少不了添衣,库房里若有什么厚实华贵的布料一并裁了新衣送去。”


    “是,陛下至孝,太后见了心里定是感动,奴才这就去办。”李忠领完吩咐就要退下,刚转身就又被勒令停住。


    “朕似乎许久没有赏赐东西下去,库房里那些东西留着也是留着,你刚才说的什么布料顺便寻了给昭阳宫送去,再找些珠宝首饰配着,其余各宫你看着给就行。”


    说时,皇帝头也没抬,自顾自吩咐着,徒留李忠一人怔在原地,有些莫名的疑惑。


    不过只消一会儿,心中那股疑云便没了,陛下这要赏昭阳宫还要打着赏赐阖宫的旗号,


    李忠乐呵的摇摇头,赶着步子办差去了。


    从寿康宫回到昭阳宫要将近半个时辰的脚程,兰婳腿上不便,又没有高位的轿撵代行,这样一来怕是将近大半个时辰的功夫才能回到昭阳宫,


    本是艰难幸苦的事,可她却不以为然,偏要绕远路从御花园中穿过,茯苓与槐夏劝解不住,说是苦中作乐,奈何不得,只得左右看护,以免又落了个伤痛。


    都说春景如画,烟和雨露,可去岁冬季漫长,御花园中绿叶抽丝,红花却屈指可数,远远看上去七零八落突兀极了,实在不是赏景的好时候,偏兰婳看得起劲,时不时伸手逗弄还未长出嫰叶的新芽。


    茯苓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主子也忒怪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吗?都是些还没长开的花苞,主子若是喜欢娇艳的鲜花,宫中花房养了许多,奴婢去花房给您寻几盆来放在房中可好?”


    兰婳摆摆手,笑道,“这花就是在屋外才开得艳,要是在野外还能开得更加茂密娇艳,放在屋里有什么好的,没几日就病恹恹的,你别看它现在不肯开花,保不齐几日功夫就能变个样儿。”


    “主子还说花呢,您成日里不也待在含光殿不肯出来,照您这么说,主子也要多出来才是。”


    兰婳抚摸枝叶的手微顿,眸光微顿,若有所思道,“是啊,是该出来走走,只是再怎么走不也走不出去吗。”


    茯苓疑惑因问,“主子说什么?怎么会走不出去,若是腿上不方便,奴婢们搀着您也能走出去,若还不行,等伤好了,过些时日出去也成啊。”


    兰婳沉默不语,手中动作也慢了下来,神情分明没方才那般鲜活,槐夏看在眼里,心中仿佛被针刺了一般,


    金罗国的草原上,蓝天碧野,遍地鲜花彩虫,夜幕低垂之时,星光杳杳,月白风清,转息之间,浓郁的花香入鼻,仿若徜徉于漫天花海之间,让人见之忘俗。


    强压住心中情绪,笑对茯苓说道,“主子看这春景一时看傻了呢,这才说些没头没脑的话,随主子高兴就成。”


    茯苓笑道,“槐夏姐姐说的有道理。”


    两人隔着几步距离,不忍打搅兰婳散心,谁料假山后传来女声。


    “兰才人好雅兴,这光秃秃的园子有什么可看的,”声音清冽缓和,还有几分熟悉。


    兰婳从伤感中回过神来,看向那假山,这样的声音听着年纪与她差不多大,后宫之中这样叫她,且还是女子的便只有各宫嫔妃了,只是不知来者系谁。


    下一秒,从假山后引出的一条石子小道中出现一抹倩影。


    “见过韩昭仪,”茯苓与槐夏不知何时走到兰婳身后,待看清来人后,忙蹲下行礼。


    韩昭仪摆手示意两人起身,


    而后兰婳才慢一拍行礼,韩昭仪忙亲自上前扶起,捏着绢帕的手覆上她的手,见她扬唇一笑,温柔道,


    “都是姐妹,不必行此大礼,仔细你的膝盖。”


    “谢过韩昭仪,”兰婳不敢怠慢,标准地行了一礼这才借着韩昭仪的力起身,也并未刻意遮掩自己受罚的不适,毕竟这事儿是由太后亲口说的,那时各宫嫔妃们都在场,谁都知道她被罚了。


    而这韩昭仪也属实是个体贴心细之人。


    “妹妹是惜花之人,正巧我宫中有几株玉兰,色如霜雪,生得婀娜多姿,放在窗边赏玩别有一番风味,就送给妹妹吧,待会儿便让人送去你宫中。”


    韩昭仪仍持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笑语盈盈,就是不说话看上去也让人颇为舒心。


    她对这位韩昭仪不甚熟悉,只是单从外表上觉得此人品貌端庄,温婉娴淑,交谈几句也很融洽,但私下里初次见面就与她姐妹相称,显得如此熟络,就显得有几分奇怪了,这不得不让她多留几个心眼。


    于是拘谨道,“岂敢夺姐姐心爱之物,臣妾粗鄙,闲时看看这些普通花草就心满意足了,哪里用得上那些名贵之物。”


    她唤人‘姐姐’,又自称谦卑,既不会显得过于亲厚,亦不会驳了面子。


    韩昭仪闻言,眼尾笑意淡去一分,面上仍笑容可掬,心道好一招示弱,她若是强说,倒显得仗势欺人了,这兰才人虽看着懦弱,碰上类蒋嫔那般无脑之人又敢争辩一二,因人而异见招拆招,可见不是个简单角色,她果然没看错。


    “罢了,妹妹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那些好东西想必你那里也不缺,你既出来散心可也别忘了时辰,这儿离昭阳宫还有些距离,妹妹若是走累了一会儿便用我的轿撵回宫去吧。”


    兰婳正欲推辞,韩昭仪像是料到一般,急开口堵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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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


    “我也许久没有散步了,腰酸背痛得很,正好走回去松松筋骨,你若再拒绝,我可要恼了。”


    有道是再而婉拒,不伤体面伤情分,她心知韩昭仪有意与她交好,她却无意参与那些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之事,可如今她初入宫闱,资历尚浅,蒋嫔对她虎视眈眈,若能有韩昭仪照拂,日子也能过得安顺些,


    这送上门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现下是心若悬刀之时,错过许就失了机会,由不得她拒绝了,暂且先示好,敷衍着她,见着四周人影稀少,兰婳垂眸点头应下,看上去很是乖觉的样子,韩昭仪这才搭上宫女的手满意地离去。


    前脚刚走,她便没了赏花的心思,伸了伸躬身久了的腰,叹气道,“走罢,”


    “这便走了?主子不再多看一会?”茯苓问道,槐夏只想猛敲一记栗子给她,刚才是谁想要主子快些回宫去的。


    兰婳转头看向两人,又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石子小路上,轻抬下巴挑眉,两人顺势望去,就见玉石小道处有三人候着,昭仪之位可两人抬轿,瞧穿着的颜色,有一人应当是韩昭仪宫中的掌事太监。


    “你难道想看我们旁边有这么几个人跟着,说话都要提防着,况且这宫中人来人往的,来往的人多了难免生出闲话来,还是先回宫的好。”


    茯苓似懂非懂地点头道,“那奴婢现在就叫他们过来,抬主子回宫,”


    兰婳忙开口制止,“不必了,就让他们在后头远远跟着,我不坐轿,走回宫便是。”


    茯苓照做,过了小半时辰,兰婳回到含光殿,槐夏拿了赏钱打发走三人,方凑到跟前询问。


    “主子既已将就应下,为何不索性用了韩昭仪给的轿撵,尚能省些力气不是。”


    自今晨去寿康宫请安,茶水没喝上两口,便要应这个回那个,哄着这个又礼待那个,又在外走了大半时辰,一套流程下来,已是心力交瘁,半夏端来温水猛灌两杯,这才有气说话,


    “韩昭仪好意我推拒不了,只是我若真的用了这轿撵,一来不说蒋嫔若得知了,少不得在太后面前斥我僭越,我可不想又被她抓住了错处,二则韩昭仪底细尚未明悉,突如其来对我示好又是为何?还是先保持距离的好,再三想来,这已经是最优的法子了。”


    “那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看主子得宠,想分一杯羹,只是韩昭仪看似一副云淡风轻、不谙世事的样子,却也是这般心思。”半夏抢着回道,气昂昂的神情,只觉自己主子千好万好。


    槐夏忙不迭低斥道,“在宫里岂敢议论主子!当心让人听了去,少不了你一顿板子,”槐夏恨铁不成刚地看向半夏,自己这个妹妹还是鲁莽了些。


    兰婳出声缓和道,“自己宫里倒无事,只是槐夏说的没错,隔墙有耳,祸从口出,万事多留心总是不会错的。”


    宽慰完半夏,兰婳不由得又思索起来,韩昭仪出身名门,虽不甚得宠,却也能保她衣食无忧,富贵无虞,何必对自己这样一个无依无靠,毫无根基的人示好?


    入宫的贡女甚多,只因一时恩宠就向自己抛来橄榄枝,这可不像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莫非是有别的目的?


    奈何她左思右想,对这个才初次见面的人实在琢磨不透半分,只得作罢。


    茯苓替她解了钗环,头上倏然轻了不少,捏了捏肩颈,方觉松快许多,外面此刻传来一阵骚动,隔着明窗,传来徐嬷嬷中气十足的声音,


    “李公公亲自来了!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隔着白色的窗户纸,依稀可见殿门口随侍着数人,手上俱端着捧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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