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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作者:夏莱未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是俞飞燕的妈妈,你叫我冯姨就好了。”


    冯丽华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韩筱月,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慈爱,仿佛在端详一件精美的瓷器。


    韩筱月被这炽热的目光看得微微不自在,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随即露出礼貌的微笑,声音清脆地自我介绍:


    “你们好吖,我是韩筱月。”


    她双手交握在身前,微微欠身,尽显乖巧。


    狐系美女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眼尾微微上挑,透着几分独特的媚意。


    她轻轻捋了捋耳边的长发,礼貌地笑着说道:“你好,我叫俞飞燕,我睡你前面的这张床。”


    说着,她眨了眨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像是在释放友好的信号。


    “hello,我叫向婷婷,嘻~我睡你对面。”


    **头的向婷婷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脑袋俏皮地歪来歪去,还用手指着自己的床铺,兴奋得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以后咱们就是好室友啦!”


    冯丽华眼神中满是好奇,她微微探着身子,上下打量着韩筱月,关切地问道:


    “这宿舍还有一位同学,叫常丹,她收拾完就和父母一起参观学校去了,我们刚溜达了一圈回来,小筱月,你爸妈呢?”


    韩筱月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她轻声回应:“他们今天有比较重要的事,所以来不了。”


    冯丽华皱起眉头,满脸的不可思议,撇着嘴说道:“什么事能比自己女儿开学重要啊?你爸妈也真是够心大的!”


    说着,她伸手拉过一张学习椅,“哗啦” 一声拖到身前,重重地坐下,还不忘调整了一下椅子的位置。


    “那下午还有班级欢迎仪式呢,不是都需要家长一起互动的吗?要不下午你也和咱们一起?”


    “谢谢冯姨,其实不用的,我爸已经提前给班主任打电话说过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韩筱月嘴上笑着回应,心里却暗暗庆幸,垂眸整理衣服的手指微微收紧,思绪早已飘远。


    俞飞燕凑到冯丽华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声音娇嗔:


    “妈~小姑不都说了,就只是个仪式,互动也就是玩玩游戏,也没规定说一定要家长在,你这样要吓到别人的。”


    说完,还冲韩筱月调皮地眨了眨眼。


    向婷婷也跟着附和,笑嘻嘻地说道:“对啊姨妈,我爸妈这不也没来,你还得照顾我呢不是。”


    冯丽华瞥了向婷婷一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


    “也不知道是谁,在家又哭又喊的,就是怕被管着,坚决不让自己的爸妈来,最后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我。”


    紧接着,她又将目光转向韩筱月,脸上瞬间换上和蔼的笑容,语气温柔道:“行,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和我说哈。”


    “好,谢谢冯姨……”


    韩筱月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可那笑容转瞬即逝,她又低下头,继续专注地叠着衣服。


    “对了,你今年几岁了吖?” 冯丽华好奇地凑上前。


    “16 岁了。” 韩筱月抬头回应道。


    冯丽华用长辈命令的口吻,对着俞飞燕和向娉婷说道:“那燕丫头还比你大一岁呢,你们俩以后可要多照顾月月,知道不?”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威严,像是在审视自家的兵卒,直到看到两个女孩乖巧点头,才稍稍缓和了神色。


    话音刚落,她又歪着头,眼角笑意渐起,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好奇地问道:


    “对了,你怎么会想来学粤剧啊?这专业这么冷门,小女娃一般不都是喜欢唱歌跳舞的吗?”


    韩筱月手中的动作骤然停滞,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


    这个问题像根细针,冷不丁戳进她里。


    她盯着掌心的褶皱,喉咙发紧 ——


    喜欢吗?那些缀满珠翠的戏服、婉转悠长的唱腔,真的是她心底所求?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酸涩从胸腔漫上鼻尖。


    她当然知道,从几年前踏上南桂土地的那一刻起,所谓 “喜欢”“选择”,早已成了奢侈品。


    行李箱轮子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桂乡老屋渐渐模糊的轮廓,还有父亲那句 “好好学,别辜负我的一番心血”,都在提醒她:


    命运的剧本,从来不由自己执笔。


    “哎呀妈~~你这不是白问嘛,不喜欢谁会来报读啊,真是的。”


    俞飞燕翻了个白眼,细长的手指烦躁地卷着一缕发丝,“每次都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


    冯丽华却丝毫不受女儿情绪影响,提起女儿便眉飞色舞,话像被拧开的水龙头:


    “这俩丫头,打小就学跳舞的。谁知道看了那个粤剧电影《白蛇传?情》,就天天缠着她们姑姑要报读粤剧……”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机翻出女儿幼时学舞的照片,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骄傲。


    韩筱月勉强扯出微笑,机械地点头回应。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却暖不透心口那片阴影。


    她低头整理衣角,将所有情绪都藏进垂落的发丝里。


    几人聊着聊着就很快就到了中午饭点,抵不过冯丽华的热情。韩筱月硬是被拉出去校外饭馆一起吃了顿饭。


    吃完饭向婷婷嚷嚷着要吃冰激凌,几人又去到了甜品店。吃饱喝足后,回到学校刚好到了班级欢迎仪式的集合时间。


    韩筱月一行四人进入教室,热浪裹挟着此起彼伏的交谈声扑面而来。


    教室内几乎座无虚席,家长们轻声交流,混着学生们偶尔压低的嬉笑,发酵成热闹的氛围。


    班主任高雷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的他们,挥了挥手示意,声音洪亮得穿透嘈杂:“这边有空位!”


    待所有人到齐,高雷清了清嗓子:“我叫高雷,既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毯功老师。”


    这位 35 岁的男人站在讲台上,身形高挑偏瘦,举手投足间带着戏曲演员特有的利落。


    他立体的五官本该十分俊朗,却因满脸的痤疮痘坑添了几分沧桑,倒像是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独特印记。


    “毕业后我一直在南桂市粤剧团,今年第一次带班,咱们一起加油!”话音刚落,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紧接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老师款步走上前。她纤长的凤眼角微微上挑,与俞飞燕如出一辙,眉眼间皆是灵气。


    “我是俞敏,教你们基本功,也是 22 舞蹈 1 班的班主任。”


    她笑起来时,嘴角梨涡浅浅,“说起来,我和高老师还是老同学呢。”调侃的语气惹得台下家长学生们会心一笑。


    随着俞敏的退场,正音、声乐、乐理等各科老师轮番登场。他们或温文尔雅,或激情澎湃。


    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时,粉笔与黑板摩擦的沙沙声,仿佛是为这场迎新会谱写的前奏。


    待教师们自我介绍完毕,高雷的目光扫过台下,双手撑在讲桌上:“接下来,该听听你们的声音了。”


    随着学生们陆续起身,韩筱月才知道,25 届粤剧班共 30 人,男女各 15 名。


    其中 22 人主攻表演,剩下 8 人负责乐器,从打击乐到扬琴、高胡,甚至还有西洋乐器萨克斯,专业配置丰富多元。


    而她宿舍的俞飞燕、向婷婷,加上刚认识的常丹,都和自己一样,是走演员方向的。


    常丹留着齐平的长发刘海,笑起来时脸颊的梨涡格外甜美。


    160 左右的身形带着些丰盈感,五官精致得像年画里的娃娃,自我介绍时轻声细语的模样,让韩筱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由于家长都在场,学生们都显得格外乖巧,一通自我介绍完之后便开始了互动环节。互动环节其实就是老师们提前设计了很多小游戏。


    由家长和学生一起组队参加,每参加完一个就会获得一个印章。提前集满10个印章就可以获得老师们准备的小礼物。


    在冯丽华的坚持下韩筱月还是和他们成了一组。


    正当他们在玩“看谁最快拼积木”时,俞飞燕拿着最后一块积木,神情紧张的准备放上快拼好的积木上,突然手像是被谁故意撞了下,所有积木一泻而下瞬间倒塌。


    “哟嚯,倒了吖,哈哈哈哈哈哈哈,行不行啊你,不行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尖锐的嘲笑声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刺破教室原本热闹的氛围。


    一个同样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双手抱胸,趾高气扬地站在俞飞燕身后,嘴角勾起一抹恶意满满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向婷婷瞬间像被点燃的爆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杏眼圆睁:


    “殷微微,你故意的吧!” 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鼻尖。


    殷微微夸张地往后一躲,脸上挂着无辜的假笑,语气却满是嘲讽:


    “我只是在后面看而已,可什么都没做,你可别冤枉好人。”


    她故意拖长语调,还夸张地眨了眨眼睛,那副做作的模样看得人直冒火。


    “你……” 向婷婷还想理论,手腕却突然被俞飞燕紧紧攥住。


    只见俞飞燕微微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隐忍,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


    这时,冯丽华款步上前,脸上堆起亲切的笑容:“微微好久不见吖,还是那么漂亮可爱,往后又和飞燕做同学了呢,在学校要多多互相照顾哦。”


    “切…… 谁要跟走后门的人互相照顾啊。”


    殷微微翻了个大白眼,眼尾的眼线挑得老高。她突然转向韩筱月,上下打量的目光让人浑身发毛:


    “同学,提醒你一句,别以为人家对你好点就会真拿你当朋友,小心哪天被人在背后插一刀,被阴了都不知道。”


    说罢,她甩了甩马尾,扭着腰肢走向正在玩飞镖的殷爸爸,声音瞬间变得娇嗲:“哇~爸爸好棒!爸爸真厉害……”


    “殷微微,什么被阴!你才是人如其名的阴险小人~呸!”


    向婷婷气得满脸通红,朝着殷微微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还用力地比了个鬼脸。


    韩筱月站在原地,一头雾水,眼神在俞飞燕和殷微微之间来回打转。


    她偷偷瞥向俞飞燕,只见对方眉头紧锁,下唇被牙齿咬得发白,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周身仿佛被一层压抑的乌云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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