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愿。”手机遮住眼睛,运动鞋轻轻抬起,重重跺下。
嗵。
假设当初有人问自己,她的回答大概也会如此。
自毁与痛苦没有一天抛弃过她。
而死亡只是向往的故乡。
那里有她在意的人们。
伴随撼动房屋的剧烈震动,脚下的地板鼓起小山包。
咔嚓——噼啪——
旋转缠绕的树枝像蛇蜿蜒前行,堆砌齐整的木地板被翻烂折断。
尖端刺穿地面,高高昂起,朝着赤|裸且毫无抵抗的胸口直刺而下。
没留下丝毫反应时间,粗壮的触手般的枝条便瞬间拔出!
“唔嗯。”夏油杰咬紧牙关,只有一声闷哼溢出。
噗嗤——
黑暗的室内,血液像烟花盛放。
噼里啪啦。
铁锈气直冲云霄。
但没多久就被浓浓的土腥味霸道地遮盖。
“心脏破裂后,你大概还有2分钟左右的时间,给她们留点讯息吧。”真树像是一次普通的道别,“那么,永别了。”
她的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异样,完全看不出下手如何狠辣。
“最、后,”渐渐失色的脸努力昂起看向她,血液像浪花般喷涌,“也不、靠……哈、近我吗?我、没……力、气伤害……你了。”
同样的话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原来是这么让人无奈:“你想的话?”
那是一种放弃沟通的应对。
冷淡又无畏。
看似是交出了主动权,实则是满满的防卫。
他终于伸出发抖的手,片刻后便被滚烫的掌心包裹。
不,不是真树的温度变了。
是他自己。
在相处中,他变得贪婪无尽。
一次又一次地隐瞒下早该说出口的话,才由悟掌握了关键节点。
借由太宰治的刀和他自己的把柄,真树的身侧最重要的人都被赶走了。
无论是前辈学弟,一见钟情的对象还是相似的猫都再也不会耽误他的独占欲。
难怪,会允许真树独自来见他。
而在该认错的时候,他又变得胆小无知。
明明看太宰就知道,强行赖在她的身边也并非难事。
不过,或许他也确实累了。
在这个笑不出来的世界里。
看着同伴无法制止的死亡和别离。
想着令人憎恶的非术士踩在同伴的血上,却肆无忌惮地伤害咒术师。
十年的时间一如十秒,只有依靠着对她的思念坚持下来。
但还有最后没有做完的事情。
另一只手努力堵住胸前的洞口,夏油杰希望这一刻再停留久一点。
然而血液的流失就像是抽干了最后的力气,他握不住真树的触碰,也渐渐看不清她的眼神。
她看自己了吗?
有为自己感到伤心吗?
还是怜悯?
无论怎么样,都很幸福了。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是保护恶心的普通人,还是保护更像同类的咒术师。
哪一种都是无望的大义,都不是他想最终惯行的前路。
可惜,她是来找如月车站的吧。
最后,也没办法帮她达成愿望。
他连喘息都慢了下去,“如果、我也有……重来的机会,可以再……遇到你就好了。”
那时或许会走一条足够安心的路。
“那时的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冷彻的声音传入弥留的脑中,“这就足够了吗?”
他的声音里带风,口齿模糊:“还、说……这、绝……望……吗?哈……啊。”
黑雾蒙蒙的视野里感受到对方强烈的失望,麻木的指尖一点点冷下去。
原本安定的心忽然慌了。
真树失望了吗,离开了吗?
不要。
他努力睁开无力的双眼,挣动双手。
肾上腺素最后的麻痹,他只看到门前的背影。
再看看他。
最起码,等他彻底死去,再离开。
如果这是最后一面,那为什么不能再为他停留再久一点!
回来!
他什么都可以——
然而女性的身影还是渐渐消失。
喉咙只得拼力一搏:“……真树!”
门被关上,这个精心准备的牢笼彻底冰冷和寂静下去。
“虽然很可惜,”她对着门口的一人一熊保持微笑,“接下来的剧情要进行年龄分级哦。”
身后密密麻麻的树根攒动着将门口封死。
她的头痛欲裂,恼怒像是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燃烧的大火,蔓延生长。
如今这句话只不过是碍于学生在场的理智。
熊猫松开僵住的狗卷棘。
可能是急于确认情况,狗卷刚刚要闯进去,就被他拦住了。
还没等到他们回答,真树便溶入那团蠕动的根茎中了。
“刚来就被发现了啊。”熊猫收起惊悚的表情挠着头,“话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领域展开吗?可怕的女人……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号。”
领域对于大部分咒术师都是穷尽一生也无法达到的境界。
咒术届中,已知会领域展开的咒术师不超过一只手。因此除了特意隐瞒外,都是名声显赫。
他放弃思考无关的事情,“我们回去吧,棘?”
然而等了半天都没回复。
奇怪地侧头看向朋友,熊猫却被对方的脸色吓了一跳,“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今天出任务受伤了?”
熊猫焦急地拍拍狗卷棘的肩膀,才让失焦的眼神看向自己。
“大芥。”对方勉强摆手,又拽了下T恤领口,试图遮住嘴巴。
他打量着好友单薄的穿搭和难得露出来的全脸,恍然大悟:“啊,刚刚出来的太赶了,你冷不冷?”
狗卷棘停顿了半晌,“腌高菜?”
顶灯照在银白色的卷发上,弯曲的阴影延伸到少年清秀的脸庞。
他垂着的手攥着拳,白皙的皮肤衬得青筋更加可怖。
“杰吗?”熊猫一脸古怪地回答,“不用担心吧,这两人的畸形关系怎么可能真的出事。就算真要出事,我们肯定被灭口了啊。”
没想到棘这么担心夏油杰。
难怪刚才换了身衣服就急急忙忙往外跑。
果然还是太甜了,他的同期好友,没有经历过爱情的摧残。
不像他早早地被正道的婚姻折磨得遍体鳞伤。
“鲑鱼。”天真的同期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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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真树虽然武力值很高,但也不至于让那两个人这么着迷吧,不过她摸毛摸得很舒服就是了。”
他等了好一会也没听见回答,只能拉着好友离开。
毕竟那个女人的气势太可怕了。
“快走吧,杰出不了事,我们可不一定。”
被推着前进的少年有些失魂落魄,“……木鱼花,明太子。”
“他们肯定不只是朋友啊,”熊猫用比刚才面对真树还震惊的表情回答,“她是菜菜子和美美子特地找来的,她们前天来找我打听的消息。”
“鲑鱼子?”时髦的高帮球鞋步履沉重。
“问了下京都宅内发生的事情,作为情报交换,我还知道了一个特别的消息哦。”
本就走得又缓又拖沓的球鞋彻底停了下来。
不过,已经走出去十来米,熊猫也不太着急了。
为拥有的独家消息,他得意极了,“我们出五条宅的时候,杰其实就进去了哦。那天他回来时的衣衫不整,是不是立刻就有了解释?”
说到衣衫,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出来时那么匆忙,棘还换了新买的T恤和牛仔裤,为什么会忘记带从不离身的围巾呢?
而且他的行为也太古怪了。
尤其是涉及到千叶真树的时候。
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有魅惑类的术式吗?
“棘,”高壮的黑白动物犹犹豫豫地开口,“你怎么看千叶真树的啊?”
咕啾咕啾——
真树从触感跟黏土相似的根团中拔出手,打量着被裹成茧蛹的夏油杰。
当然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里如今才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从墙壁到地板没有一丝缝隙,堪称密不透风。
她的打量来自精神层面上。
那里的每一根枝条都是她的眼睛、鼻子、嘴巴、手掌、舌头。
帮助她各方面描绘出状态。
脚下蛄蛹的“土壤”将她送至床前。
指节突出的手伸出,木笼自动地层层展开,像一朵打开花瓣的花骨朵。
伴随着逐渐泄露的喘气声,藏在里面的宝藏展露无遗。
头发凌乱的男人像未出生的小鸡,蜷缩在枝条编织而成的蛋壳中,被白骨枝干亵渎地束缚。
从脚踝到口腔的伤口,都被缓慢地摩挲。
靠近的手指残忍地插|入胸口的血洞。
真树面无表情地问道:“看到我回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吗?”
粗糙的指腹一粒粒摸索着伤口的形状,与其说是伤口,不如说是上面密密麻麻的霉菌般的细芽。
没有回答。
只有指尖颤抖的血肉。
“哦,”她恍然大悟,“忘记你的嘴巴被填得满满了。”
指尖加重力气,她无奈地解释:“看我,见到夏油老师这么可爱的样子,大脑都停摆了。”
颤抖的抽气声猛地响起。
“哎?”她一脸惊讶,“不自爱到被医生放逐的夏油老师现在,不会是在痛吧?”
抖动的人一顿,艰难地摆了摆头。
没想到真树反而沉下脸,从自己制造的伤口中抽手,“不错嘛,看来您也知道这是必要的治疗。接下来我会尽量全·力·以·赴的,还请您无需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