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沈云烬早早地就开始在云隐殿中练习功课。
谢微远路过时,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未多言。满殿梨花洋洋洒洒落着,剑锋横扫之处,连落花也被斩断。
这几日谢微远都变得忙起来了,看样子还在忙上次说的接待苍灵宫宫主的事,沈云烬几乎一整天一整天见不着他。不过好在师祖每天晚上还是会来指点他的功课。
他每天都攒了一大堆问题去问师祖,那人也不恼,一点一点教他心法诀窍,剑招走势。
就这样连着过了数十天。
某天深更半夜,谢微远忽然告诉沈云烬,他明日不来了。
沈云烬失落地看着他:“为何……”
谢微远架不住他那眼神,转过身随口搪塞道:“本君过三日有事,你自行修炼。”
“可是师祖,今日剑招的第十八式和二十三式,我还是不懂,若是耽误修炼进度……”
“你不必忧心,偶尔休息几天也没事的。”
“但是……”
谢微远不耐摆摆手:“确实没办法。”
沈云烬眸色一暗,他又重复问了一遍:“师祖真的没办法吗?”
他的眼神骤然上扬,落在谢微远身上,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有些心虚,不自在地侧过脸。
沈云烬挑挑眉,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虑自己究竟要不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却又忧心——
那人若真的不是师尊……
谢微远耳畔一热,只想逃之夭夭,于是僵着头转移话题道:“本君先走了……”
言罢,又想像从前那般转身离去。
肩处却忽地一紧,沈云烬强硬地扳过他的身子。
谢微远一恼,沈云烬怎敢如此僭越。他若再不多加管束,这人怕是要爬到自己头上了。
于是他手中凝起一道灵决,冷声道:“放开。”
沈云烬还这样望着他,眼神中仿佛有万千波涛汹涌,却在转瞬间归于寂静。
谢微远心神晃动间,竟有种被沈云烬认出来的错觉。
他又重复一遍:“放开。”
沈云烬并没有松开手中的力道。
又过了片刻,谢微远的忍耐终于到了极点。
他手中金光一闪,那道决直直冲沈云烬胸口袭去。
他本想着沈云烬若是躲开这道决,就会放开自己,却没料到对方竟是躲也不躲,硬生生抗下这一道灵决。
沈云烬疼得闷哼一声。
谢微远眉心一蹙,几乎要绷不住心弦。
寂寥的夜空下,沈云烬和他靠得很近 ,近到谢微远毫不怀疑对方下一秒就要亲到自己。
沈云烬口味不会如此重吧……
连老年人他都下得去口?
他终于慌了,于是干巴巴问一句:“你要做什么?”
谢微远脑中如同乱麻缠绕,还在思量着自己待会做出哪一种反应才不显得那么羞耻。可沈云烬没有回答他,只掀起眼帘深深望着。
谢微远心头大乱,刚要挣脱开来,却依旧被沈云烬的手死死钳制住。
而后——
他猛地一颤,被面前扑过来的人逼得退后半步。
他微微抬头,上半身往后倚着,几乎要摔下身去,脖颈处如遭重击,传来一阵刺痛。
尖尖的虎牙刺透柔嫩的肌肤,在脖颈间留下一道深重的齿痕。
谢微远的眼神在这一刻彻底凝滞,指尖蜷缩得近乎要捏碎掌心。
暗流湍急,他恍惚觉得自己就像是海浪上漂泊的孤舟,几乎快要被这一道狂风浪雨彻底冲垮。
红意顿时烧上了耳根。
“啊……”
他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对方炙热的鼻息就这样吐露在自己的脖颈上,赤裸裸的,没有丝毫隔阂的。
焦躁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碰撞,像点燃了一壶烈酒,焰火刹那间迸裂开,火星四溅,焚尽了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距离。漫天火光在他眼前升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微远的眼睛才恢复清明,他猛地将沈云烬一推,防御一般捂住脖颈退后半步。
“放肆!”
谢微远是真的怒了。
而后“啪”的一声——
一巴掌就这样落在沈云烬的脸上。
“你疯了吗?”
谢微远眉心深蹙,桃花眼又恢复以往的杀气。他已经许久未这般动怒。
沈云烬竟然敢这样咬他?甚至一点力道都没收,咬得他后脖颈都近乎出血的地步。
就因为自己说过几天不来,他就记恨上自己了?
这是什么白眼狼!
沈云烬被他打得脸都偏向一旁,脸上飞快就留下五个指印,他却不恼,转过脸,露出个乖巧的笑容。
“你给我一道伤口,我也还你一个,算扯平了。”
他从来都这样装乖卖巧,逼得谢微远也没办法太过责怪他。
谢微远摆摆手,气得气息都有些不稳,却又想不出怎么惩罚沈云烬。
难不成自己抽他一顿鞭子?
他没这个特殊癖好,最多觉得沈云烬有病。最后气来气去,干脆转身就走,不再搭理沈云烬。
自己和一个刚成年的小孩较劲做什么?
他安慰自己道。
这边的沈云烬倒显得自在多了,他依靠在窗台上,卷起笑容邪溜子气地一笑,看向谢微远气愤出走的背影。
他又不是傻子,也就这人把他当小孩子一样。
明日他定要亲自试试这位“九天清正玄君”到底是不是另有其人。
转眼又过了一日。
沈云烬在院中等待着谢微远。
谢微远今日穿了一件高领的白袍,衣袖间绣着金色云边,庄重华贵,沉静自持。
沈云烬喉结滑了滑,低下头行礼道:“师尊。”
谢微远对他很是冷淡,比平日还要傲然几分,只随意觑他一眼就离开了,似乎一句话也不想与他多说。
天若剑不知道沈云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问道:“你要怎么试他?”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暗笑一声。
沈云烬背着天若剑,一路沿着云隐殿旁的小路,到了一处小潭。
这是云隐殿中一处天地灵气蕴结而成的潭水,汇集天地精粹,名叫栖云潭。
他自从搬入云隐殿,便知晓谢微远每晚入睡前都会去此处沐浴才能入寝。
栖云潭四周布置了禁制,是谢微远怕有人误入此处设置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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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印已经觉醒大半,这种弱水做的禁制轻而易举就能突破。他深吸一口气,掌心落在栖云潭外的黑水禁制上,轻轻一施力,便碎了一个洞出来。
沈云烬堂而皇之地走进去,他靠在一棵树边,在此处打着草,无趣地等了大半天,一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等到谢微远的身影。
谢微远来到此处时已经将发簪除去了,墨发如雾霭般披散在腰间,他褪去了白日的金边白袍,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发尾处滴着的水珠润湿了身上的衣物。
他端着木盆,淌着水一步一步走下栖云潭。
云雾缭绕间,沈云烬瞧见那人微微松散开的衣襟。可栖云潭的雾太大了,他只能远远瞧见一抹白在里面,根本看不清其他风景。
沈云烬刚想起身靠近,身后的天若剑调笑着开口:“想不到你还是个流氓胚子,居然来偷看你师尊沐浴。”
“是吗?”
沈云烬眉目一怔,忽地灿然一笑。
“确实,差点把你忘了。”
他将天若剑卸下,就这样随意扔在草堆里。
天若剑霎时怒道:“我可是堂堂神君佩剑,你竟然就这么随便把我扔在这?!”
“以免你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你先在这好好待着吧。”
“你有病啊?连剑的醋你都吃!”
沈云烬阴恻恻一笑:“谁说我吃醋了?”
“……”
他不再多言,戴上黑色的面纱,往栖云潭深处走去。
栖云潭的雾气很大,水流撞石,激流翻涌,谢微远并不能听见岸上的声音。
沈云烬慢慢走下栖云潭,坚实的腿弯渡过深水,撩拨着他擂鼓般的心跳。
若是真的瞧见……
他又该如何应对?
师尊……真的是你吗?
他睁着湿润的眼,在雾气中探寻着。
谢微远正靠在一块石壁前凝神。
雾气打湿了他的鬓发,那双平日里凌厉的桃花眼此时微阖着,眼尾的色泽如同浸染过的幽兰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唇色淡薄,仿若春日未化的初雪,带了点漠然,又带着点引人采颉的意味。
看起来这样凌厉冷傲的男人,任谁都会想将他置在身前,肆意享受征伐之感。
可惜谢微远从没有这自觉,他总用那睥睨天下的冰冷眼神看着别人,似乎从不把众生放在眼里。
玉肌冰骨,冷得让人生畏。
谢微远没料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栖云潭,他沐浴久了,衣服湿沉地贴在身上,实在不舒适。于是慢慢将身上薄薄的衣衫褪去,露出宽阔的脊背,线条遒劲而流畅,虽然被氤氲水汽遮掩住小半春光,却更让人想探寻其间真切风景。
沈云烬的视线随着那人背脊落下的水珠,滑到如同斟满鸠酒的腰窝处,最后在挺翘的那啥线处汇聚。
他的脑子慢慢跑偏,眼眶发红,注视着谢微远白皙的身躯。
他已经想象到那人正面清俊秀丽的眉眼。
那双桃花眼上的睫羽定是凝着细碎水珠,微阖的眼睑定是泛着薄红……
燥热的空气慢慢灼烧着沈云烬那颗躁动的心脏。
波光粼粼,他的黑眸子在雾中发亮,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又往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