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开局是不是有点土了？’
【我认为，这是在满足您的要求。】
‘把我搞到实验室的那种吗？’
【您开口就要欧米茄级别的超能力，我能怎么办，为了合法让您满足心愿，只能在此方世界意识底下演一出疯狂科学家与他的实验体。】
‘所以我的角色是实验体，你是研究员？’
【我以为这是个不错的剧本。】
被泡在罐子里的克莱因非常想翻个白眼送给系统，奈何他今天份的补剂还没有吸收完，时间还没到，用尽全力只抽动下眼皮。
“博士刚刚零号实验体是不是动了？！”
由系统扮演的金发博士，迅速回归角色设定。
男人眼底浮现出癫狂的神情，像是机械般的银色眼睛注视‘罐头’里面的少年，“快了，快了，我的最高杰作。”
雪莉站在实验室的阴影里，目光游移不定，博士的表现，不管看多少次雪莉都会不寒而栗。
她看着那个巨大的透明罐体，那里面的少年——实验体零号，正安静地漂浮在某种蔚蓝色的液体中，他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甚至连血管都隐约可见，但这依旧不妨碍少年如画般的美感，可以想象如果少年不是出现在这里，他会拥有多么璀璨令人期待的未来。
男人的手指轻轻划过罐体表面，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动，像是在抚摸一件无价的艺术品。
“每一次细胞再生，每一次神经链接重组，你都离完美更近一步。”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仿佛他正在对克莱因说话，又或者只是自言自语。
雪莉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却又在半途停下，她咬住嘴唇，目光在博士和罐中的少年之间来回跳动。
“博士……”她终于开口，但声音微弱得几乎被实验室仪器运转的嗡鸣声掩盖，“今天的实验还要继续吗？是不是让实验...体休息一下比较好，”
“闭嘴！”男人突然转过头来，银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同两把冰冷的利刃直刺向雪莉的心脏。
“你什么都不懂！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超越一切的可能性！而他将是开启新时代的关键！”
雪莉后退一步，撞上身后的实验台。她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一个冰冷的金属试管，上面标注着复杂的符号。
她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时，视线重新聚焦在那个悬浮于蔚蓝液体中的少年身上，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尽管他此刻应该处于完全休眠状态，应该处于什么都感知不到的状态。
‘哇，统你好卖力。’
【没办法，总之你记住这座研究所，只有我身边这个女人是真人，其他都是我的有丝分裂，等时机到了你出来之后最好全都销毁。】
‘那我时不时得醒两回？和小姐姐培养下感情，不然只放过她太不合理了吧。’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总带着她，不就是为了引起正常人类的同理心。】
‘不愧是你。’
事到如今克莱因也不敢说什么，其实不是欧米茄级的超能力者也无所谓，那只是他当时脑子一抽的回答，谁知道这个系统这么较真还不给改第一志愿。
说什么就当投资，以后换世界能力越强越方便做任务。
不过他也不是真就什么代价都没有，庞大的能量从实验开始的那一刻就在不停的改造着他的灵魂，那绵绵入骨的疼痛，是连只为作戏的解剖都比不上的折磨。
系统甚至不能给他开无痛，他需要绵绵不绝的痛苦中保持清醒才能成功觉醒能力，不然以后就只是一块单纯的充电宝而已。
雪莉屏住了呼吸，把一切无法名状的恐惧与怜悯全部压在内心深处，就如同她的真实名字一般，她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这个秘密实验室里的每个人包括自己都是罪人。
就在这时，罐体内的液体开始轻微波动，克莱因的身体缓缓转动，露出一张更加清晰的脸庞。
那双紧闭的眼睛下方隐约浮现出了细小的裂纹，就像冰层下的暗流正试图冲破束缚。
她看着零号实验体的脸，那双紧闭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痛苦。
“人类的情感总是这么多余又脆弱。”博士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令雪莉无法理解。
“博士您这么说的像是自己不是人类一样。”雪莉收起多余情感，她是被BOSS命令放下手上一切研究尽全力辅助——这位疯子，一个能拿亲生孩子做实验的人，谁能不称做一句疯子呢。
“今天我们还要继续吗？”雪莉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金发博士没有回头，他只是专注地调整着面前复杂的仪器参数，机械般的银色瞳孔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当然要继续。”
克莱因的睫毛又一次颤动，这一次，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察。然而，在那深邃的眼皮下，一抹金色的光芒悄然闪烁，如同即将破晓的晨曦。
只有一瞬间的光，却被雪莉恰巧捕捉到了。
错觉吗？不知为何，雪莉选择的隐瞒下来。
‘统，我感觉快撑不住了。’克莱因的声音虚弱而急促地传入系统的意识中，‘今天份的补剂，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快了，再坚持一下，每一次痛苦都是能力觉醒的代价，再来十多次就差不多了，等你完全觉醒，这一切都会成为过去。】系统回答得平静。
【对了你准备准备和小助手谈谈感情。】
‘统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抱歉，这是前任宿主给我载入的模块。】
罐体中的液体开始轻微波动，像是有什么力量正在试图挣脱束缚，克莱因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幅度极小，却足够让雪莉知道之前看到的眸光并非错觉。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博士，那个疯子似乎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异常。
“零号实验体再次出现反应！”雪莉迅速跑向控制台，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调出最新的生命体征数据。
“看来计划可以进行到下一步了，我需要去调整一下数据，你留在这里继续观察他。”
博士转身离开时，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他的话语在实验室中回荡，“雪莉，记住，任何异常都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等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雪莉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站在控制台前，目光却忍不住一次次投向那个巨大的透明罐体，克莱因的身体依旧安静地漂浮在蔚蓝色的液体中，但那双紧闭的眼睛下方的裂纹似乎比之前更深了一些。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雪莉低声喃喃，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自问。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控制台的边缘，犹豫着要不要靠近一些。
罐体内的液体忽然微微波动了一下，像是回应她的疑问。
雪莉屏住呼吸，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凝视着少年的脸庞，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却依然掩盖不住他如画般的眉目。
少年安静地上下漂浮蓝色的透明液体中，宛如某种传说中的生物，带着不属于尘世的气息，仿佛被最擅长雕刻生命之美的造物主亲手塑造而成。
他的睫毛再次颤动，幅度比之前更大。
终于，那位身份成谜的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露出一双灿金色的眼眸，如同黑暗中点亮的星辰般耀眼。
“你……醒了吗？”雪莉的声音压至极低，生怕任何一丝声响都会打破此刻的宁静。
而克莱因还是高估了自己，现在真实的他虚弱的甚至无法完全睁开双眼，只能勉强撑开一道缝隙，但这一状态竟让他平添几分神秘与庄严，宛如九天之上的佛陀或远古神邸俯瞰人间。
“......”
少年嘴边冒出一连串气泡，雪莉连忙道，“你现在不能说话。”
说来可笑，雪莉在博士这里已经待了三个多月，时至今日她依然不知道少年身上进行的核心实验到底是什么。
每天的工作重复而机械，每一项任务都被严格要求精确无误，稍有差池便可能严苛责骂，整个研究所一共有数百来人，每一个人手头上的工作都是在配合领头的博士。
雪莉最后在克莱因那双半睁的金色眼眸中停留了片刻，然后又很快将视线移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手头的工作。
她有着作为人的基本同理心，每次看到克莱因被束缚在床上接受那些令人不安的测试时，雪莉也会非常不安。
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牵挂和责任，远在家乡的姐姐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支撑她忍受这一切的动力。
如果不按照博士的要求去做，或者起了什么不必要的心思，那么等待她姐姐的很可能就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这种威胁虽然从未明说，但早已深深刻在了雪莉的脑海里。
因此，她选择压抑内心的情感，告诉自己不要去深究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与其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有其他想法，这才是对自己、对姐姐最好的保护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