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不做菜了,它看到了一个故事,故事很长很长,故事是这么写的:
01时彩出轨了?
夜里十一点,来历掀起蛋糕盒子偷看了一眼,摆上桌几个小时的蛋糕已经软踏踏的没了精神,一如来历酝酿了好几个月准备今天晚上来了厚积厚发的某种念头。
来历不会做饭,因为水准和挑刺程度确实不如时彩高,所以会也不做。但是来历买好了菜,还挑了一块相当讲究的牛肉和时彩提过好几次的某种日本酱油,他准备寿星回来的时候,点上蜡烛给他个惊喜,再央求他去厨房做饭。
可是时彩很意外的并没有回来,不仅如此,手机也早早的就关机了。来历等的有点冒火,半个多月前,时彩从他们在新区租的房子搬回市区了,本来来历的工程已经到收尾阶段了,新区正在开发,周围除了建材店和正在施工的商业楼还什么也没有,因为担心时彩一直住在新区上下班不方便所以赶的急了点,结果时彩自己没坚持住,提前跑回来了,来历没了紧箍咒就体谅了一下自己的装修队兄弟,把进度又往后延长了半个月,再加上后面乱七八糟的手续交接,直到这会他才算是彻底拖着行李搬回来。
时彩向来安分,并不是十分粘人,所以工程收尾忙的脚打头脑勺的这大半年来历十分放心时彩,并没有时时回来查岗,这一个多月时彩自己也忙,对他也不是很热情,来历正中下怀,索性更加放心的忙事业去了。这样算来,自己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市区了,只是一个多月而已,时彩竟然就养成了晚归的习惯。
来历忍了半个多小时,眼看就到凌晨了,才压着火气打电话给了猴猴奇和鲁平,猴猴奇是时彩的发小,骚0中的翘楚,极品小受中的尖儿,大学俩人一起来了这边的城市,后来也一起在这边落脚了,鲁平是来历的大学同学,这两人是时彩联系最多的朋友。
猴猴奇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来历拨了三五遍那边才接了。
伴随着遥远又杂乱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来历才听到猴猴奇喘着粗气娇媚地喊道:“喂!谁啊!啊~”
接下来又是一阵交织在一起的暧昧的喘息声,然后又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就是不知道拍在什么部位了,有个年轻的低喘着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不、不许你分心!”
末尾还带了一点撒娇的语气。不出所料的话,这是猴猴奇新钓上的在朋友圈祭天了大半个月的小奶狗。
来历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转头拨向了鲁平。
鲁平那边就正常多了,他开口就骂了一句:“草!来历你大晚上的打什么电话,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你知道时彩在哪吗?”
“你自己对象你不知道你来问我?”鲁平冷哼哼的笑着,转头换上了一种油腻的语调,“亲,这边建议你找不到可以尝试一下撞撞墙呢!”
鲁平大学毕业之后去了某写手网站当编辑,多年来浸淫在各种奇葩作者的荼毒中,逐渐百毒不侵并学会了以阴制毒,以至于这会只要他一开口,谁都知道这是个老阴阳人了。
来历挂了电话,想再翻翻通讯录却不知道应该再联系谁了,俩人各自有各自的工作,不常相互干预,所以对于对方同事知道的相当少。
来历没有找到时彩,脑袋上冒着火,想要报警又觉得有点大惊小怪,索性拆开一盒烟坐在了阳台上,一双眼睛通过窗户一直盯着楼下,想着至少能在时彩一进小区的时候就能看到他。一点多之后,有一辆车驶过,停在了楼下,来历眯着眼睛细瞧了瞧,笑骂了嘟囔了一句:“操,迈巴赫啊。”
这年头钱难赚车难买,男人哪有不爱车的,不仅爱车,还爱好车,可惜就来历现在的经济状况,别说钱都搭进工程去了,就算是工程开始盈利了,要想马上买辆迈巴赫,也地好好考虑考虑。车门在这时候打开开了,来历多瞄了两眼,一双狗眼就睁大了:“时彩!”
驾驶座边的车门开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倚在车门那朝时彩挥了挥手,时彩朝他稍微弯了弯腰就转头上楼了。
来历没有直接堵在门口,而是摸着黑起身回卧室躺下了。不多时,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来历听到时彩踏着疲惫的步伐开了灯,过了一会,浴室传来了水声。
来历听着时彩洗澡的声音,精神愈发的清明。粗粗一算,他和时彩在一起近十年了,从班赛岛领证结婚已经七年了,时彩平时不言语,但是仪式感很强,纪念日总是会过,只是后来来历记不住这么多繁琐的日子又不爱上心挑礼物,时彩就把要过的纪念日删减了许多,只是每年的结婚纪念日,双方的生日是二人心照不宣一定要一起过的,今年因为这个迈巴赫男,就变成了来历在家里空等了一晚上。,
结婚七年了,来历的头上是不是已经泛绿光了了他不得而知,他相信时彩,只是却不知道这事要怎么解释。
时彩不一会就进来了,开灯的一瞬间,来历听到时彩不大不小的惊叫了一声,又马上捂住了嘴。来历感觉到时彩爬上了床,俩人各怀心事的躺着,时彩没有主动靠过来,一种奇异的压迫感在俩人中间游荡,七年之痒这是开始了。
时彩第二天做了早饭,早上不适宜吃太油腻,就做了两碗清汤牛肉面。
来历睡得晚,早上就没起来,是时彩做好早饭之后叫的他。
“你回来怎么也没说一声。”时彩把牛肉面的汤盛好了递给来历。
来历喝了一口清汤,说道:“回来的点不确定,怕太晚了打扰到你休息。”他看了一眼时彩,“就是没想到你还没回来。”
“哦,我昨晚去猴猴奇哪了,”时彩面不改色的说道,“猴猴奇又让甩了,闹个不停。”
来历看了他一眼,猴猴奇的电话好死不死的打了过来。
时彩一时有些尴尬,还是镇定自若的接了起来。
电话刚一接通,猴猴奇风骚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
“时彩,老子跟你说,老子哄了那小奶狗半个月如今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昨儿他终于让我拿下了!卧槽!要不怎么说小奶狗就是讨人喜欢,干起来太他妈得劲了,活好腰好身体好,腰都快给我干断了,早上还粘着我非要亲亲才出去买早饭,老子亲了五分钟,嘴皮子差点没磨破……”
时彩斜了一眼来历,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稳稳地说道:“你昨天失恋了找我哭,我陪你到了半夜,然后你又去找新的小奶狗了吗?”
时彩这个“新的”咬的特别重。
“什么失恋,我们俩刚处了两周,时彩你哔哔啥呢?”
“吭——”时彩轻咳了一声,强调道:“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昨天晚上失恋找我哭,我陪你到了半夜,然后你又去找的小奶狗。”
猴猴奇愣了几秒钟,压低了声音:“来历在吗?你昨晚……”
“嗯。”
“啊,对啊!”猴猴奇又大嗓门起来,“可不是的呢,老子昨儿被上一个小奶狗甩了,丫的说老子屁股不翘腰不软叫起来不够骚,欺负谁呢,老子就分、分手了。对吧,时彩。”
“嗯。”时彩嗯了两声果断挂了电话。
来历一口面含了两三分钟了,这才咽下,他看了一眼时彩,很想提醒他一下,昨天晚上,他在等时彩的时候已经听过现场直播了。
猴猴奇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的电话随后又打了过来:“时彩啊,老子刚才发现,昨儿晚上老子整跟小奶狗热火朝天的时候,来历给我打了一电话,我还接上了……”
时彩呛了一口,挂了电话。
“你昨晚找我了?”
“嗯。”来历道,放下碗筷,目光灼灼的盯着时彩,“昨天你过生日,我很早就回来了,我还看见你跟别人一起回来了。”
时彩这才低下头,他面上有一些难掩的惊慌,他说:“对不起,我不记得昨天我过生日了。”
“那个人……”
“一个客户,我给他做理财,你也知道,有钱的客户都很难缠,昨天我是等他签合同。”
看时彩的表情,来历大概猜的到他说忘记自己生日的是真的,那就不是一起去庆祝生日了,只是凌晨一点签合同,不知道是哪门的规矩,来历很想问问,可是时彩面上已经是“我不想继续谈”的表情了,来历只好作罢。
出门前时彩给来历打领带,时彩有些心不在焉,场面干的有点难受,他们有许多年的默契,就像是哪怕他是昨天晚上回来的,一早,时彩也早就把他上班的西装和衬衣给他找了出来,放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银行离家近,时彩可以晚出门二十分钟,所以往常都是吃过饭后时彩帮来历整理好衣服,送来历出门,然后在自己开车去上班。
来历想说点什么,可是仔细的想了好长时间,也不记得他们通常在这个时候都说些什么了。好像这几年,除了必要的对话,他们交流愈发少了。
来历干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晚上出去吃饭?”
“晚上啊?晚上不行,我这两天要出差,下午就走,估计地个三五天呢。”
“那周六能回来吗?”
时彩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来历捏了捏时彩的脸道:“生日没过呢!”
他们结婚之后不大有亲昵的动作了,这半年更是见面都很少,来历感觉到自己的手摸到时彩的脸的时候时彩脸上的肌肉微微收缩了一下,像是抗拒,也像是有些紧张。
来历不怎么乐意见自己发现的这个事,为了证明自己是错的,他又去牵了时彩的手。
时彩的手暖暖的,在他掌心里微微发热,亲昵的动作果然是情侣之间最好的沟通方式,时彩脸上有了笑意,他说道:“那我尽量周五回来。”
02放鸽子和不生气
说是周五回来,其实回来的时候就是晚上了,来历去机场接他的时候,看见他好像好几天没睡好似的。
“怎么累成这样?”
“我着急回来,拉着他们加了个班,今天又忙的晚,八点多才把事都理清楚了,他们几个嫌累打算明天回来,我提前走了,赶飞机有点急。”
来历又是高兴又是心疼的捏了捏时彩的手心,复又开车去了。
或许前几天,真的就是个误会,来历这样想,时彩连夜赶回来,无非是惦记着俩人的约会,时彩心里还是有他的。
“明天我们早上天气好,我们先去江边骑自行车去,等到中午热起来了,我们就去喝饮料,然后去看电影,下午去图书馆逛逛吧,好久没跟你一起去了。晚上就找个地吃饭吧!你看看你想去哪吃?你过生日听你的。”
来历絮絮叨叨的说,一转头,看着时彩头歪在座椅上,脸上带着笑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怎么了?”来历道。
“没什么,好久没单独跟你出去玩了,挺开心的。”
来历心上一暖,红灯亮了,来历把车停下来,抓起时彩的手亲了一下,道:“这两年忙糊涂了,经常冷着你,不过马上就好了,项目结束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的空闲时间,可以干很多事。”
今天的氛围实在是太好,俩人回到家就已经十一点多了,时彩去洗澡了,来历在厨房给他煮面条。
来历接到助理小唐的电话的时候,时彩刚顶着一颗湿漉漉的脑袋,穿着短裤短袖从书房里兴致勃勃的跑出来:“来历,我们晚上吃饭的时候带瓶红酒去吧,猴猴奇前几个月刚送了我一瓶你看看——”
来历挂了电话,面色不好看,时彩几乎不用反应,立刻就从来历的表情中读懂了什么。
“时彩,小唐说装修后续出了点问题,明天我要回公司处理一下。”
时彩转换表情之快让人意外,他几乎立刻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十分自然的说:“那也好,你先去忙。”
来历或者是傻,只是再傻,他也瞧到了时彩眼里的神采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来历看着时彩,他惊异于时彩是什么时候练就的这快速变脸的本事,可是眼前这张脸此时的神情,跟记忆中很多时候竟然都能重叠——
“时彩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时彩工地忙不开,你自己从机场打车吧!”
“时彩我去新区住几天。”
……
来历突然陷入了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是什么他也说不明白,他只是觉得心里有点揪的慌,时彩这样显而易见的失望,他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看着时彩十分淡定的将红酒放到料理台上,转身去擦头发,一把把人拉了过来。
“对不起啊,是不是有点难过?明天我尽量早点回来,我们还是可以去吃晚饭。”
时彩道:“没关系,你先去忙。”
时彩没有应来历说的“我尽量早点回来这句话”,来历刚开始还以为时彩是有意跟他斗气,可是马上他就知道了,时彩没有应只是因为没有信。
装修的事情有些麻烦,负责交接的经理说,好几户的卫生间地面倾斜度做的十分的差,下水很不方便。来历特意去了新区一趟,召人开会,交涉,返工。
下午七点多的时候,小唐过来敲门问需要订晚饭吗?来历才从文件中猛地抬起头来。
“不订了,下班,都下班!”
来历着急的穿上西装外套,边走边给时彩打电话:“时彩,我马上就回去了,你等急了吧,你先换好衣服,我回家接你,我们马上去吃饭。啊,对了,你昨晚不是说想喝红酒吗?一起带上……”
“不是,来历,你不用……”
来历进了电梯,信号隔断了对面时彩没说完的话,来历没有留心这个,一路疾驰回了家。
来历小跑着到了到了门口,掏出钥匙准备拧门,里面的时彩听到声音率先把门打开了,来历一看,时彩还穿着家居服。
“回来的这么快?”
来历匆匆忙忙的往里走:“你怎么还没换衣服?没事没事,你先换,我去拿红酒——”
说话声在他进入客厅之时戛然而止,来历发现,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一桌子菜。
“你怎么做饭了?”
时彩跟上来,道:“我刚才要跟你说,你急急忙忙的也没听到,我已经做了饭了。本来想着你要加班打算叫猴猴奇一起来吃,正好这会你回来了,我不叫他了,我们俩吃吧。”
“不是说出去吃吗?你怎么先做饭了。”
时彩道:“你以前这个时候不回来一般就是加班在公司吃了,我以为今天跟以前一样,就自己烧菜了。”
来历僵在原地,他明白这几天他总是会出现的异样的情绪是什么了,是一种心虚和惊慌,是他发现在他没留心的情况下,他和时彩的相处模式好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脑子有些嗡嗡的,有些怪异的转过身来,双手抓着时彩的肩膀,定定的看着他,没头没尾的问道:“时彩,你生不生气?”
时彩被他抓的莫名其妙,望着他笑道:“你怎么了?”
“你不应该这个态度,咱俩好着,我给你过生日放了你鸽子,约你吃饭也迟到了,你应该跟我生气,使小性,再要么就是不理我,你以前就是这样,现在你为什么不生气了?”
时彩无所谓地说道:“我习惯了,刚开始你不回来我确实是有点……但是你跟我经常这样,我也就不等你了,长此以往,我就不怎么生气了。不过今天下午我还是去买了菜,我想着你或许有可能要回来,但是你六七点钟还没消息我就没打算再等下去了。”
来历觉得不对,可是时彩说的太过自然,他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时彩说来历才是大惊小怪,可是哪有这样的,伴侣之间爽约,不回家,这才是应该大动干戈的,为什么时彩反而这么自然,倒是他像是反应过激。
他跟时彩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他只是记得自己有些忙,工地上的事情太多了,他分身乏术,所以有时候也会放任自己冷落一下时彩。
可是这一放任,却放任到了这种程度。从时彩生日那天到现在,时彩所有无所谓的态度都在告诉来历,他对俩人感情的冷淡,早已经习以为常。
感情都冷淡了,日子怎么能过的一如往常?
俩人最终还是各怀心思的吃了一顿晚饭,时彩手艺很不错,甚至他学了好几道新菜,看上去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吃完饭来历在厨房里洗碗,听到时彩手机响了,他下意识的转身去看,却看见时彩表情十分严肃的进了卧室。
等到时彩出来,来历叫他一块看电视,俩人扯了几句有的没的,来历给时彩递了杯水,佯装无意的问:“刚才谁啊?”
时彩道:“没有谁,不认识,打错了。”
一点都不高明的谎言,来历真的很想揭穿他,想了想,又算了。
他有错在先,他应该给时彩更多的信任。
晚间的时候,来历趁着时彩在洗澡,自己跑到外面,买了些东西。
所以时彩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他和来历的双人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来历关上了大灯,把床头灯也调整了亮度,甚至还放上了音乐,柜子旁放了两杯红酒。
而来历自己,则衣襟半敞的靠在床头等着他。
来历的意图一目了然,这让时彩十分紧张。他想去下午接到的那个电话,医生打过来的,告诉他,他的身体检验报告就要出来了,按照规定,像这种**程度的报告,只能亲自交在他手上,医生让他下周找个时间去医院取。
这个检查是一个多月以前,他遇到那个□□犯之后去医院做的,时彩没经验。那事之后虽然很理智的自己拍了照片留了证据也去医院验了伤,但他没留心到还需要做艾滋检查。
这事是负责他这个案子的孙警官提醒他的,医生也是孙警官推荐的,甚至前天他过生日那天,他去警局指认那个刚刚落网的歹徒,也是孙警官看他神情实在不好才送他回来的。
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来历,就算那时候他跟来历一起住在新区,各种原因很多,或者他心里也在想让来历自己发现他的异常,自然结果一如既往地让他失望了。
只是不管怎样,在报告出来之前他没办法跟来历再睡在一起,除了担心传染之外,这件事情,并没有在他心里抹干净。
时彩冷静理智内心强大,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不是**凡胎,这一个月他一直做着心理咨询,他给了自己遗忘的时间,在这个时间里,他不逼自己,自然,也不希望来历过来逼他。
来历没有感觉到时彩的异常,或许他还以为时彩和以前一样,只是被这撩拨人的场景小小的镇住了。
他起身,将时彩拉了过来,俩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来历在时彩的耳边吹气:“喝口酒吗?还是直接试试我新买的套?我刚才偷偷拆过一个,是磨砂的,触感很棒。”
时彩脸红了,但是身上冷的很,他十分的紧张,也感受到了来历身上的热度。
“来历,今天不要了。”
时彩的声音有点哆嗦,来历实在是粗心,他完全没有听出来,他以为时彩只是在欲拒还迎。
来历开始亲吻时彩,他喝酒了,嘴里都是红酒的味道,酒精刺激着来历,也刺激着时彩,他记起来自己在新区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和浴室里残留劣质的酒精味。这让他十分暴躁,猛地一把将来历推开了。
来历被时彩推懵了:“时彩?”
“我今天不想。”再待下去他一定会动手打人,时彩压抑着要爆发的情绪说完转身就要走。
来历有点生气,倔劲上来了,把人一把扯回来抱住。
“你躲什么?”他质问道,生气的往时彩脸上亲。
“你别碰我!”时彩低吼道。
来历那肯听,时彩从来没拒绝过他!俩人较上了劲,你来我往的推推搡搡的倒在了地板上。
来历力气大些,不一会就占了上风,他将时彩按在地上,按着他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质问道:“你怎么了时彩?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时彩有些气的神志不清,他看不清楚他上面的人是谁,猛一抬头撞了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时彩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
铃声将俩人的理智拉了回来,来历被时彩撞得脑袋晕,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跟时彩缓和关系,怎么会打起来?
连忙伸手要去拉时彩,时彩没理他,爬起来去够手机,结果太激动把手机扫到了地上,来历慌乱之中扫了一眼,手机上备注着“孙警官”。
时彩也看到了,他以极快的速度抄起手机,躲到了书房。
房间里一地冷寂,来历独在其中,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空荡的厉害,此时本该是二人抵死缠绵之际,怎会清冷成这样,来历品尝着这屋子里由自己散发出来的沮丧,不知什么滋味的自言自语道:“完了,时彩,我们要完了……”
03庆功宴
周末时彩临时加班了。
来历自己在家,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差。来历昨天晚上基本上一晚上没睡,时彩没回主卧,他打完电话就直接在客房睡下了。
无论在怎么麻痹自己,来历也能发现他俩之间的问题了,时彩和他虽然这两年来睡得很少,但是俩个人之间在这方面一向和谐,时彩也不是放不开的人,有时候吵架也会统一放在床上解决,可是现如今因为床上这点事动手了,来历想到这,摸了摸自己前额肿起来的包,这是昨儿晚上让时彩撞得,时彩白日里对他的态度有点冷淡,但是自己示好他也会积极的回应,晚上却这么抗拒,这事真是奇怪,时彩怎么了?
来历本来打算一大早堵在客卧去问的,但是时彩没给他这个机会,他趁早出门了,还给来历发了短信:“我今天临时加班,不在家吃饭,不用等我。另,昨天晚上不好意思,我工作上有点事,心情不好。”
来历一觉醒来看着这条短信五味杂陈,他其实有点希望时彩今天跟他吵一架,那样既能证明两人的感情还有点温度,也能让他趁机听听时彩的想法,可是如今时彩主动道歉了,台阶是有的下了,但是问题依旧没解决。
来历自己琢磨这两天发生的这些事,最后归纳出来,他已经明显感觉出时彩最近有变化,时彩没有俩人刚在一起那会生动了,他对于他们俩的事开始采取逃避和冷处理的方式,有些行为也是十分的异常,而这一切的变化,就是从他生日那天迈巴赫男那事开始的,而且昨天晚上,时彩也是接了他的电话之后跑到了客卧再也没回来,这个迈巴赫男到底是谁,他跟时彩又是什么关系?
来历独自躺在沙发上,他这两年很少闲成这样,心情也实在不好,满世界的找事干,环视着四周,家里还是跟以前一样,但是似乎又有些不易察觉的改变。
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爬起来角角落落的观察,沙发的垫子换了,同一个色系,风格也相近,窗帘也不一样了,客厅挂的油画也换掉了,放干花的花瓶是新的颜色,厨房的餐具完全换上了新的,他一路摸索到卧室,发现床垫子都是新的,再打开衣柜,他的衣服少之又少,除了他刚带回来的几件,摆出来的,都是时彩自己的衣服,西装,运动装,牛仔裤,工装裤,卫衣,睡衣,家居服……而他的,只有寥寥几套当季的西装。
他那种不适应的感觉又上来了,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危险,但是也让他觉得难过——为时彩难过,时彩这几年,一直在维系这个家的正常运转,所以不得不定期更换一些简单的家具,但是又怕换的风格差太多让他觉得怪异,所以尽可能的保持着跟原来相近的模样。
然而家具可以修饰,衣柜不可以,来历觉得不舒服,他有一种自己曾经彻底抛弃过这里的错觉。而让他发现这种错觉的原因是时彩似乎现在也有了要离他而去的想法。
来历换了一身衣服,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一路冲到了商场,各式各样的衣服买了一堆带回家扔到了卧室。
待到衣服都挂完了,小小的衣柜塞得满满的,俩人的衣服亲亲热热的挤在一起后,他才稍稍有些安心。
晚上时彩带了菜回来,来历在厨房帮他做饭,俩人之间的氛围十分的奇怪。
“我今天去买了些衣服。”来历主动挑起话题。
时彩应道:“嗯,挺好的,你也好久没自己挑衣服了。”
“我放在卧室衣柜了,我们俩衣服放在一起。”来历着重强调了这个“放在一起”。
时彩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想了想说道:“你的衣服一向不是放在客卧的衣柜里吗?”
来历有些吃惊的对上时彩的目光,这才想起来,原来并不是自己衣服不见了或者让时彩有意的收起来了,他的衣服一向是放在客卧衣柜的,他们俩人穿衣风格不一样,来历多是休闲西装,时彩是正式的工作西装,混搭在一起不方便,刚买房子的时候,为了方便,俩人就商量好了,时彩用主卧的衣柜,来历用客卧的。
来历后来经常住外面,再加上一般都是时彩整理衣服或者替他搭配,他渐渐的就把这事给忘了。
得,自己想岔了,白钻牛角尖钻了一天了。
吃饭的时候,俩人不怎么说话,来历心里不是滋味,跟时彩提到:“下周二有空吗?”
时彩道:“怎么了?”
来历说:“你这生日到这会也没过好,下周二公司开庆功宴,我正好带你一起去,也算是替你过个生日了。”
时彩笑道:“应酬的场合过生日,你也能想出来。”
时彩这么一笑,倒是让来历也多了些希望,他玩笑道:“主要是我想带你露露脸,咱俩好久也没合体了,公司的小丫头们可都惦记着我呢,正主该去宣宣主权了。”
时彩一笑,眼睛里有喜悦的光点,他道:“那我一定去。”
来历有些迷茫的看着时彩的神情,这样细微的表情骗不了人,时彩对他的小情话还是相当受用的,那么或者时彩心里其实还有他,虽然他们中间可能已经插上了一个迈巴赫男,但是时彩最爱的还是他。
庆功宴为的自然是为了来历的那栋楼,要说楼,其实也不是来历的,但是楼身的设计却实打实的是来历的手笔。
这栋楼是来历大学时期最满意的作品,当时在系里还得过奖,被挂在展橱里放了一两个月,设计完成后他找过很多公司,希望可以采纳他的想法,开始都被拒绝了,直到大学毕业后很多年,那栋模型偶然在一个展览上被如今的开发商看到了,于是联系了来历,准备按照他的设计盖楼。
这是来历多年的梦想,来历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他想着大学那会,他的作品作为优秀学生作品在全系同学面前展示,那种自豪的激动的心情让他脑袋都嗡嗡的,大有世界都由我改变的豪气。展示结束后,来历叫上了时彩和许多同学一起出去庆祝,他喝了很多酒,回学校的时候他撒丫子跑到操场主席台上,一脚踩着栏杆大声喊:“总有一天老子要把这栋楼盖出来!”
有梦想的少年是那样的光芒万丈。
后来开发商因为现金链断了,要终止项目,来历搁不下这块心事,不仅跳槽去了那家公司,还有心要自己投资入股,时彩知道后,没说什么,就把二人多年的积蓄拿了出来。
从那之后来历更是恨不能住在了工地上,这事耗了两年多,最后一片装修终于结束了。
来历道:“那我等你。”
二人晚上都很老实,来历试图跟时彩聊一聊昨天晚上的事情,时彩却不愿意多说,只是下半夜,时彩睡觉不老实,就睡到了来历肩膀上,来历第二天醒来高兴了不少。
难得周一上班来历也有动力,早会一开完就兴高采烈地跑回办公室开始写周二的演讲致辞,这栋楼盖成,来历出了不少心血,但是时彩更是功不可没,当初要不是时彩就二人的积蓄尽数拿了出了,这栋楼早就烂尾了,这两年很无论从经济上还是陪伴上都很是委屈了时彩,来历准备在致辞上好好谢谢时彩,感谢他这么多年的对来历的付出。同时,来历还给时彩准备了另一个惊喜,只等庆功宴结束后,俩人单独庆祝的时候,来历再说给时彩听。
不管迈巴赫男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他都希望后面的日子可以跟时彩好好地。
周二下午来历忍不住给时彩打电话,再三确定时彩晚上一定会来参加庆功宴。时彩有点好笑,说道:“我还能跑了不成,不然你直接来我单位接我好了。”
来历也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末了还是嘱咐说:“等等吧,你下班先回家,还能休息个把小时,来早了就是帮着布置会场,再累着。”
时彩一笑,这点事能怎么累,却也接受到了来历的好意,按时下班回家了。
庆功宴开始之前,来历特意回家准备接时彩并换上一身好看的西装,可是等来历回家的时候,却发现时彩并不在家。
来历心里突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给时彩打电话,开始怎么都打不通,后来打过去就给挂了,来历心里异常急躁,一遍遍的打,过了好一会,时彩这才接了。
来历压制住心里的火没好气的问道:“时彩你在哪呢?”
时彩哪吵得很,音乐声很大,来历听到时彩大声喊:“来历,我这有点事,你先去公司,我晚点自己打车过去!”
说完就挂了,来历顶着一张晚娘脸,刚想去找时彩,就看见小唐打电话过来了。
“来总,你在哪呢?老总找你呢,这项目你是主要负责人,又是大功臣,老总说你必须在,马上就走红毯了,大家都等你呢!”
来历想了想,还是拿着衣服出了门。
本来是相当高兴的场面,因为时彩这么一闹,来历什么心思也没有了,走红毯的时候也是拉着一张脸,弄得老总很是不高兴。
后面是公司高层讲话,来历坐在下面时不时的看手机,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时彩不仅人没到,电话也没一个。来历忍不住,站起来跟小唐说自己去门口接人就悄悄的出去了。
酒店外面音乐声就小了很多,来历站在门口吸烟,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一脑门官司。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期间给时彩打的电话都没人接,来历一脸惆怅的躲在黑暗里,偶尔有名车停下,车里走出一些男女,女的都是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男女挽着胳膊,有说有笑的,有个男的说了个荤段子,女伴就笑着打他,打完还是捂着嘴笑,然后他们大多都被经理引着消失在了客房区。
每天来来往往的这些人里,会不会有时彩?时彩会不会有一天也挽着那个年轻有钱的富二代暧昧的走进这种酒店?
来历正胡思乱想着,小唐一路小跑的赶过来,急的一脑门汗:“来总你怎么还在这呢?到你致辞了。”
庆功宴结束后,来历喝了很多酒,小唐和几个同事把他送回来时,家里的灯还是暗着的,来历极其不悦的把小唐他们推了出去,自己就这样趴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来历发现自己已经换好居家服安安稳稳的躺在被子里了,等他走出去,发现时彩做好了粥,正往桌上端。
“你起来了?怎么喝这么多酒?”时彩说,末了不好意思的赔笑道:“昨天晚上不好意思啊,猴猴奇失恋了,非拉着我去酒吧,我本来都打上车走了,又接到电话说猴猴奇飙车撞到了护城河护栏上,我就又回去了,忙了一晚上,回来的时候你都睡下了。”
来历看着时彩,突然有点累,时彩连借口都懒得换了。
“我昨天晚上没有喝的断片,我还有点意识,我想等你回来,后半晌就一直趴在阳台那,后来在哪睡着了,被跟你一块回来的迈巴赫男的车声惊起来了,我看到你俩在楼下站了好一会,他站在那里等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才去睡的。”
时彩有些慌乱的开口:“不是来历,你听我解释……”
来历摆摆手,径自回了房间,洗了脸换上衣服,打算去公司,时彩拦在门外面,待他一出来就开始解释:“昨天开车送我回来的是个警察,我送猴猴奇去医院,他正好有个同事受伤了也去医院包扎,正好撞上了,我们没别的事儿……”
来历说道:“那你好好地怎么会认识个警察呢?那不是你客户吧!”
时彩一下子噤了声,好一会他才抬头说:“前些日子我去警局有点事,就这么认识了。”
“什么事?”来历逼问道。
时彩咬着牙不肯说,他拉着来历:“你相信我,我晚些时候再告诉你——”
来历挣开了时彩的手:“不用了。”
然后大步走了出去,从头到尾时彩都没有再拦他。
04离婚
来历一天的心情都不好,工作也没精神,宿醉导致他如今头痛欲裂,想叫小唐给他倒水才想起来小唐这两天因为庆功宴那事加班太多今天调休了,于是来历就自己端着杯子去了茶水间,来历来的不是时候,这会正好是上午十点左右,上午工作了一两个小时,女员工们出来换杯水,正围在茶水间八卦。
来历不好这会过去,就站在门口等着,也不是有意的,也是女员工们没有避讳人,声音也不少,她们的谈话内容就清清楚楚的落在了来历耳里。
“你们知道吗?财务部的小刘,前些日子找了一广告公司的老板,扭头就和她老公离婚了。”
“正常,谁不想过好日子啊,你看小刘老公,窝窝囊囊的,就那点工资,加班两个月都不够小刘买个包的。小刘长得也不错,干嘛跟着他受委屈,这男人啊,没本事,可就别祸害人家好姑娘了,早放手对谁都好——”
几个员工有说有笑的出了门,看到杵在门口的来历都有些尴尬,问了声“来总好”,来历黑着脸,几人互相看了看,心有惴惴的,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连忙讪笑着多客套了几句。
“恭喜来总啊,项目顺利的结束了。”
“是啊是啊,这楼能盈利不少呢,都是来总的功劳——”
……
来历没听清她们后面说的什么,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办公室,打电话请了个假,就开着车出去了。
来历选了一餐厅,定了个包间,打电话叫鲁平。鲁平差一会才能下班,电话里说了句晚点到就继续去忙了,五六点钟的时候才赶过来,他还以为是来历楼成了没地嘚瑟了,谁来一来就看见来历在灌闷酒,瞧那样不像是没地嘚瑟了,倒像是没地哭丧了。鲁平大略数了数,桌上至少有七八瓶子啤酒了,还有一瓶白的也下去一半了。
他不耐烦的啐了一口道:“大白天的发什么疯!”
来历迷迷瞪瞪的抬起头来,拿手敲了敲桌子:“哎,你坐,咱俩喝个酒。”
鲁平抢过来来历的酒瓶子,骂道:“你干嘛呢?钱烧的拿酒洗胃呢!”
“少他妈管我,喝就喝,不想喝回家睡觉去,哪这么多话!”
鲁平瞧着来历这失态样就知道他是遇上大事了。
“你这差不多行了哈,怎么了?最近事业不是挺好的吗?职场得意情场失意了?时彩跟你不对付了?”
“去你妈的!少跟我提他!”
鲁平本来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谁知道来历一听就炸了,一脚把边一椅子踢翻了。
鲁平这让吓了一跳,估摸着这哥们这会铁定战斗力惊人,也不敢来横的了,温柔的劝上了。
“哎哎哎,你别介啊,跟椅子置什么气,你不是想喝酒吗?我跟你喝!”
说着自己也开了一瓶啤酒,鲁平留了个心眼,来历灌白的,他就意思意思喝点啤的,俩人地有一个人是清醒的,而且鲁平这也是好奇,灌醉了才好问话。
来历一杯一杯的灌,鲁平实在压不住了,强摁着他酒杯说:“别光喝,吃点菜,咱俩也聊聊,不然糟蹋这好酒了。”
来历听了这话,果真停下了:“聊点啥?”
“聊点开心的,聊聊咱大学那跟海苔一样脆的美好时光。你记不记得咱宿舍那俩哥们,前些日子小武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辞职了,打算跟我创业呢!这丫还是以单身狗,说是觉得咱这地方大,好找对象,可让我一顿挤兑,就他那猥琐样还找对象呢!你记不记得咱大学那会,他看上了人家二班一姑娘,又怕人姑娘看不上他自己没面子,搁人姑娘生日那天给人约出来,暗示人姑娘,说自己是男的,追女的丢面子,让人家姑娘跟他去表白,你记不记得?让人家姑娘一顿臭骂,说再骚扰她就泼他洗脚水?”
来历接这茬,跟着嘻嘻笑:“记得,那会,那会还是让我去传的话,后来小武那孙子好多天没敢在人姑娘和她室友面前出现……哈哈哈,那孙子,我真是没见过这么猥琐一男的。”
“可不是,换个换个,咱说说老史,老史以前住我上铺啊,成天也不出门,逃课打游戏,谁不说他废了,咱有个女老师你记得不,长个西瓜脸贼温柔那个,那会你还说看着她都觉得实在过夏天,她有一次还问我们呢,说谁是史同学的室友啊,你们回去跟他说,他这么久没上课,老师可担心他了,课程还在其次啊,人别出什么事啊!你们晚上见得着他吗?哈哈哈,你记得吗?”
“记得记得,”来历将领带拽下来扔一边,跟着起劲:“他去年不是结婚了?”
“是结婚了,孩子也生了,就是日子过得不舒心啊,媳妇成天跟他闹,嫌他懒不看孩子,”鲁平说到这,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来历,装着很自然的说道:“还是你命好,你遇上时彩了,你瞧人时彩,长得好看学习好,工作也体面,关键脾气也好,不然就你这脾气,谁能受的了你……”
来历又恼了,气哼哼的把酒杯子往桌上撂:“鲁平你今儿不提他能死吗?”
鲁平这一瞧,就知道来历是真是因为时彩才这熊样的,也没多想,就以为按照时彩这人的脾气秉性,肯定是来历惹着他了,就开口劝道:“之前哥们就劝你收着点,时彩待你好,你也不能太过了。我上个月还瞧着他一个人跑医院,一问才知道你自己在新区没回来呢,人还怕我跟你说担心,也没跟我说他咋了,也不让我告你他去医院了,你说你这两年没少冷着人家,人家跟你急过没,这会你把人惹了,低个头就算了……”
“他外面有人了!”
“他外面——”鲁平睁大眼睛浑身一个激灵,“你说啥?”
来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时彩没有睡,正坐在沙发上等他。鲁平后半场也喝了点,这会脑袋也疼,把来历交给时彩就要走,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又回来跟时彩说:“来历说你俩吵架了,他不知怎么了,就一口咬定你外面有人了,我是不信的。但是这孙子是个倔脾气,估计有的闹呢,你看在我面子上多让让他,他离不了你呢,离了你,他来历就不是来历了。”
时彩让鲁平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接到:“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时彩扶着来历换好了鞋,皱着眉道:“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来历不高兴,他一把推开时彩,嚷嚷道:“不用你管,你奔你的高枝儿去!”
时彩不跟他计较,又过去扶他:“你喝多了,我扶你去睡觉。”
来历一听“睡觉”这俩字很是激动的蹦了一下。
“你跟我睡觉啊?我们是不是大半年没睡觉了?”说着就转身箍住时彩,胡乱的在他脸上亲。
时彩很抗拒,嘴上说道:“来历你别闹!”
来历生气了,他一手把时彩的手按在背后,一手捏着时彩的下巴,恶狠狠道:“你还推我!你不想跟我睡觉?你那天就不想跟我睡觉,你跑去接迈巴赫男的电话,你是不是跟他睡了?!是不是?是不是?在哪?在家里还是在酒店?你脏不脏,恶心不恶心?”
时彩猛地挣开来历的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了来历脸上。
来历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时彩站在那,脸色十分的难看。
来历挣扎着往上爬,抓着时彩的胳膊硬是把时彩也拉倒了:“你让我说中了,时彩!”
时彩忍无可忍的挥开他的手,站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喘了几口气,强压着怒火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来历起不来,索性躺在了地上,他哼哼冷笑了几声,说道:“那我在你眼里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买不起迈巴赫,我盖好了楼,连平日里跟我八辈子都打不着的同事都知道跟我说声恭喜,可你到这会也没跟我说一句祝贺,我他妈的还想在庆功宴上感谢你,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稀罕?你跟着我过是不是也觉得窝囊?操,这他妈的什么日子!”
时彩不说话,他总是这样沉默,沉默的让人生气。
来历被这沉默激的火气那么大,他像是一个濒临爆炸的气球,这股子火气压得他难受,他解开了领带,扔在地上,想也没想的就说:“日子过得真没意思,时彩,我们离婚吧!”
后来过了很长时间,来历回想到那天晚上,都会忍不住要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俩人当时安静了好一会,时彩佝偻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好一会,他走到来历跟前,蹲下来,声音带着点颤抖说道:“来历,我没有喜欢上别人,你喝醉了,我们别吵架了,你……你也别说离婚了行吗?你要是想睡,我们俩就睡,我,我以后,以后都只跟你睡……”
来历喝多了,脑子里的某根筋却像是搭错了一样十分的活跃,他抓着时彩的手,咄咄逼人道:“以后只跟我睡?那就是说你真的跟别人睡过?”
时彩的脸色十分难看,来历但凡没有瞎的这么厉害,应该就能看到,时彩的脸如今白的跟张纸一样。
“你说啊!是不是?”
时彩说不出话来,他突然猛地扑在来历身上亲他,俩人在地板上滚了好几个圈,时彩浑身都在发抖,他在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厌恶情绪,可是来历感觉到了。
他十分用力的撕开时彩近乎绝望的拥抱,“滚开!你当老子是什么人,你情人的替身吗?你滚吧时彩,我这容不下你了。”
时彩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样哆嗦了一下,他失魂落魄的爬起,试图去抓来历的胳膊,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来历,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你还爱我吗……”
来历看着他在哭,他觉得自己也在哭,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你怎么还配跟我提爱这个字呢?”
时彩彻底不动了,他周身都巨大的悲伤笼罩着,泪珠子往下掉,他擦了一把脸,立刻就有新的眼泪往下落,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才自嘲的笑了一句:“说什么离婚呢,班赛岛上领那证不过就是个念想罢了,你想分开就分开吧。”
这世间的事千奇百怪,曲折离奇,有时候就算是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的两个人,对于发生在他们两个之间的事,都未必看得清楚,正所谓一叶障目,有些人瞎了,并不是因为他脑袋上顶着那两个眼珠子出问题了,而纯碎是因为他心被屎糊了。
来历跟让踩着尾巴一样跳起来:“你丫的是不是从来没把领证当回事?你是不是也没把我来历当回事?”
时彩也没接茬,他看着来历站不稳又摔倒了,然后四仰八叉的彻底睡过去了,才把人拖到卧室扔在床上,自己转身出去了。
来历第二天早上起来,顶着剧痛的脑袋回想昨天晚上的那些事,谈不上后悔,只觉得颓丧。
明知道时彩绿了他,分开是再正确不过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还是空的生疼。
打开手机翻了翻,除了小唐的工作电话之外,早上还有一个备注为“旅行社”的号码的未接来电,来历按着太阳穴,把电话打了回去。
05我们两清了
时彩已经三天没出现了,来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就不在了,客厅里还有没散出去的烟味,茶几的烟灰缸上插满了烟屁股,时彩昨天晚上应该是坐在这抽了一晚上的烟。
来历说不出什么滋味,他把烟灰缸收拾了,就去上班了。
来历悠悠荡荡的,也不愿意加班了,每天下班就回来,也不愿意吃饭,就坐在客厅沙发前面,出神,一晚上一晚上的熬。来历之前忙项目的时候,嫌这里离新区远,总是不愿意回来,如今这里居住的另一个人要走了,他心心念念着这栋房子,唯恐连它也消失了。
中间时彩打过几次电话,俩人谁也没开口,这么沉默上几十分钟,然后挂掉。
最后一次,来历说道:“我们见面分一下财产吧。”
时彩坐在他对面,瘦了一大圈,来历权当看不到,将协议推到他面前,冷静而生硬的说道:“前几年的积蓄都投到了公司里,一时半会也收不回来,为了补偿这一部分,房子和车都给你,你要不想要卖了也可以。就像是你说的,我们的结婚证国内并不承认,所以我们也不需要再办什么其他的手续,我找律师起草了协议,你看看没异议,就签上吧。”
时彩手压在协议上,不肯看协议,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来历道:“我这会跟你解释你还听吗?”
来历不知道怎么了,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他记得以前时彩的眼睛特别的漂亮,再年轻一点的时彩,周身都散发着少年气,干净朝气蓬勃,可是如今这双眼睛,已经变得疲惫无比。
来历说:“我不想听。”
来历的性子其实算不上烂,就是倔,一根筋。
他追时彩的时候谁都说时彩配他可惜了,时彩本身家境就不错,再加上他本身的性格就特别吸引人,干干净净的少年,不常说话,聪明脾气好有灵气,他身上就跟没有杂质似的,这样的特质,无论对男的女的来说都相当的惹人稀罕。来历则不一样,来历就是一俗人,从小就混,有点小聪明,人长得的也不错,凭着这两点顺风顺水的混了许多年。
来历一开始的时候也是特别稀罕时彩,觉得他简直就是白月光本光了,但是时间久了,这白月光也是白的渗人极了,时彩一成不变的宛如家里的装修,换了沙发垫换了客厅的装饰,也看不大出来,内里还是一个风格,时间长了,谁都腻。
只是腻还是在其次,来历在外面晃荡了两年,距离拉开了,再回来看,白月光还是清清凉凉的挺招人疼的,他是想重新把人放手心里疼着,但是白月光照到别人哪了,来历就受不住了。
来历确实不想听时彩解释,但是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他是害怕听到时彩跟他坦白说已经有人了他会受不住,还是害怕再听到时彩随便撒个谎,他就忍不住又要跟自己说相信他。
时彩很是颓唐,他实在是有些无措,手都在发抖,来历看的到他在努力克制自己,末了时彩道:“来历,你还爱我吗?”
来历冷着一张脸,说道:“说这话还有意义吗?”
“我想知道,来历你要不说清楚,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来历突然觉得烦躁,他不悦的看着时彩,冷笑了两声:“你为什么非要知道答案呢?”
“我就是要知道。”时彩意外的偏执。
知道了再过来看笑话?看一直被你捏在手里的这个人是怎么样没有底线的知道你出轨了心里还巴巴的惦记着你?
来历盯着时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爱了。”
他从来没见过时彩这个样子,他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整个人颓丧的像是一个佝偻着的小老头,时彩支撑着桌子站起来,他的嘴唇发白,不自觉的哆哆嗦嗦的无法说话。样子太狼狈,时彩生气自己的懦弱,猛地咬住嘴唇,用力太猛渗出了鲜血。他没忍住还是哭了,不一会,他艰难的走到卧室,从床下面抽出行李箱。
时彩收拾的很慢,来历就安静的等着客厅里,他都告诉时彩要把房子给他了,可时彩还是不想住在这里,来历灰心的想,他们的记忆都在这了,时彩真的不想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历似乎已经僵化了,时彩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恢复成平日里的模样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放在桌上,声音带着缺水之后的沙哑。
“我同意离婚,也不要房子,但我的条件是,你以后不可以再来找我。”
这么一字一句的,像是宣誓一样,也非要等到来历点了头才肯算。
“那我们,就两清了。”
来历不记得那天他在原地坐了多久了,久到后来他再起身时,一条腿麻的没有任何知觉了。
“那我们,就两清了。”
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时彩走了,就再没回来。
来历为了麻痹自己,成天泡在办公室,主动又揽上了公司另一个项目,老总很满意,又给来历调了职位,他算是又升官了。
鲁平过几天打电话过来问俩人怎么样了,来历说离婚了。
鲁平在那边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再开口气的声音都变调了:“升官发财换老婆,爷们,您这人生齐全了呦!”
说完就把电话撂了,就把打电话原是为了要拉来历过来一块创业这事都忘了。
这还是过了几天小武联系的来历,小武还真过来了,他俩看上了一块挺不错的项目,资金不大够,而来历这会那栋楼已经建好了,如今买的正热,分红一波一波的往他账上打,是目前收入最可观也最稳定的,所以俩人想拉来历入伙。
来历正好也缺事干,一口就应了下来。
过了一两天,三人碰了个头商议这事。
来历去的晚,赶到的时候小武和鲁平已经等在那了。小武是个小胖子,长得也不高,很有特点,来历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鲁平不怎么想搭理来历,气哼哼的没打招呼,倒是小武,很殷勤的喊了声:“二哥!”然后又过来接西装搬椅子。
“来哥你是金主你坐主位。”
来历让小武这两三下麻利的动作给镇住了,坐下打趣道:“这么多年不见,你是换芯儿了?我记得你以前可没这么有眼力劲儿。”
小武笑道:“咱宿舍我最小,以前不懂事,几个哥哥照顾着还不知道好,这会知道了,该是哥就是哥。”
来历记得他们感情其实也没这么好,小武当时没情商,人也有点猥琐,老史就是一游戏迷,大学四年跟他们几个说的话都没在游戏里跟队友说的多,来历跟鲁平玩的好,不怎么跟他们俩人掺和。
客套了没几句大家就开始说正事,小武看中了现在自媒体的发展,直播平台兴起,顺势就多了数不清的网红。他觉得这是条路,这会能红已经不是好身材好颜值那类人的特权了,只要有梗有内容抓人眼球,哪个行业多大年纪都能火,所以他打算开一个网红制造公司,吃流量这口饭。
鲁平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人脉他也有,而且这会各大平台散着的小网红到处都是,整合到一块,集中派遣团队和智囊团管理,想必前景也不错。
来历想了想,大体上也觉得没问题。只是后续要解决的问题也很多,公司选址招人都是事,小武这会是专心干这个,主要还是他来跑,鲁平负责人脉和初期的业务对接,来历自己公司的项目也忙,所以主要还是负责出钱,闲下来跟着俩人跑。
三人商量结束了,就一块喝了个酒算是庆祝正式搭伙。
鲁平心眼坏的很,因为来历离婚那事不痛快,一个劲儿的灌他,来历自己也想借酒浇愁,更加来者不拒。中间小武接了一个女的打的电话,来历估摸着这俩人关系不能简单,小武那声音腻的让人直反胃,挂了电话,小武赔笑着说:“对不住,两位哥,我这实在有点事,单我买了,两位继续。”
说完干了一大杯酒就满面红光的溜了。
“他干啥去?”来历问鲁平。
鲁平哼唧了一声说:“接女神下班去了。说是看上了一单位的女白领,那女孩人是他们那地的,正好这会在这上班,姑娘说是想在这边安家,这孙子为了讨姑娘高兴,二话没说跑这来创业了。”
“呦,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茬春天呢。”
鲁平道:“呦,来总看不起谁呢,你都能跟时彩离婚,小武怎么就不能有个桃花了。”
来历冷了脸,鲁平又吵吵着让来历喝酒,俩人拼着喝,来历心情不好,一喝就醉,没多会就成一滩烂泥了。
鲁平气的,一边扶着来历一脚把他踹到后车座上,一边打电话找代驾。
来历完全不省人事了,鲁平怕他吐在自己车上,自己也坐了进去扶着他。其实要说是和来历生气,鲁平也不至于,俩人这么多年关系了,不值当为了这事伤感情。鲁平就是气来历傻,当年来历追时彩追的要死要活的,看上去就跟时彩是来历一根肋骨不小心丢了,要不回来人生就不完整了一样。
这会这根肋骨真的丢了,谁知道后面这人能干出啥蠢事呢!
来历已经傻了,嘴里不住的嘟囔着什么,鲁平细听,来历说话不利索,嘟嘟囔囔一堆,唯一能听明白的就是一句——
“……时彩,你回来了……”
06时彩睡了他?
公司选址还算顺利,租金一交,他们那公司也算是正式有个地儿了。
手续也办的七七八八了,三人又聚一块,讨论了讨论后续,来历最近是逢场必喝,逢喝必醉,这两个星期以来,也喝了四五顿了。本来他今天胃已经不怎么舒服了,但是鲁平今天兴致好,跟他合计要一块套套小武的话,看看他跟那姑娘怎么样了,套话那就必须要喝酒了,来历也没推,三个人在哪,白的红的又摆上了。
鲁平瞧见来历今天不大舒服了,特意提醒了一句,让他光动嘴皮子就行,喝就尽量别下场了。来历也应下了,俩人专心灌小武。
鲁平一向巧舌如簧,再加上来历在旁边煽风点火,没一会,小武就喝的脸通红了。
“别了,老大,我真喝不动了!”小武推开鲁平递过来的白的。
鲁平放下酒杯子,说:“不喝也可以,干喝没劲,咱哥几个聊聊天,小武,我这几天天天听你跟那姑娘聊天,发展到哪了?”
小武笑的十分腼腆,就是不肯开口聊这事。
鲁平又和他拼了几杯,开始走迂回路线:“哎,你可别得罪我们哥俩,你大学时候那些糗事我们可都知道呢,你还记得你骚扰那姑娘吗?人可要泼你洗脚水呢!你那姑娘知道这事吗?”
小武嘴都磕巴了,还是笑嘻嘻的:“她知道,我什么事都不瞒她……”
鲁平和来历对视了一眼,俩人坏笑着,鲁平说:“这事你都敢说,你不怕人家姑娘不理你了!”
“要说起来,我跟笑笑这事,还就是咱大学那姑娘给撮合的……”
“呦?真的假的,有意思,快说说!”
“你们都知道我大学干那傻逼事,我看上了人家姑娘,还跟人说要让她来追我,不然我没面子……这事干的实在是傻逼,后来我毕业了,想了几年,越想越不是味,你说我怎能干出这种事,后来,我死死的琢磨了几年,终于琢磨明白了,我就是自卑!真是他妈自卑,你们说我地多自卑才能干出这种竟让人膈应的事。这事想明白了,我心里反而踏实了,不就自卑嘛!我改,慢慢改,我就找人要了那姑娘联系方式,开始人还不给我,还以为我想纠缠人家来着,我跟她好好道了个歉,聊了很多,那姑娘可能让我打动了,后来我俩还成了朋友,一直联系。后来我工作也不错,笑笑是她朋友,正好那会工作上有点问题,她就请我给笑笑帮帮忙。我啊,刚开始真是想帮忙,可是后来,一看到笑笑就酥了,这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的姑娘,她身上都发着光!我就开始追她了!”
小武抱着酒瓶子傻笑,来历看了他一眼,倒有点佩服他了,这人吧,认清别人容易,认清自己难,认清了自己还能这样逼着自己改,确实有点难得。
来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听见鲁平继续说:“这故事倒出乎我的意料,你哪位笑笑,叫什么来着?”
小武不好意思的说:“叫罗笑,好听吧!她英文名叫Rose,人长得也跟玫瑰似的,真是好看……”
鲁平看了来历一眼,递过来一个吃惊的眼神。
“Rose?罗经理?行奋的罗经理?”
小武道:“老大,你认识她?”
来历也看着鲁平,鲁平说:“认识啊,呦,行奋的公关经理,业内有名着呢!人如其名,做事干练也带刺,女强人,工作起来一把好手啊!”
“嘿嘿,”小武高兴的跟鲁平碰杯,“他们都这么说,其实笑笑没这么厉害,她就是一小姑娘,也会哭鼻子,前几天我起接她,路上出了事,摔了一下,她还急的哭了……”
恋爱的酸臭味让目前两人单身狗狠狠的酸了一把。
鲁平还是不放心:“罗经理追求的人可不少呢!有几个条件还不错,你有把握吗?”
小武认真的说:“我以前自卑,不敢认识自己,这会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是也不妄自菲薄,我喜欢笑笑,我尽力去追,我努力工作给她最好的生活,就算她身边有更优秀的人,我也要尽全力去试一试,不试试我怎么能知道笑笑喜不喜欢我呢?不试试我怎么能知道我或许我才能让她最幸福呢?”
来历和鲁平对视了一眼,这一眼,包含的意义非常多,这俩人都有点佩服小武,替他高兴也替他担心,但是更多的,是俩人对自己早就失去了的这点敢于和现实撞一撞的勇气的祭奠。
鲁平不说话了,来历更像是让捅着软肋了,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迈巴赫男出现的时候,来历似乎除了认输,没有干任何一件男人该干的事儿。面对情敌,他竟然连举剑的勇气都没有了,他还不如小武呢!
来历又喝醉了,今天更麻烦的是小武也让灌断片了,鲁平一个人实在弄不开俩人,看着还不断地拿着空杯子碰杯的俩醉鬼,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鲁平犹豫了很长时间,到底要联系谁的朋友来把他俩接走一个,想了半天,带着一点私心,鲁平还是联系了时彩。
鲁平对于这个学弟还是有点愧疚的,对于来历和时彩,他知道一点来历不知道的事。认识他们的人都以为是来历先喜欢上时彩然后去追的,鲁平知道一点内幕,是时彩先喜欢上来历的。当时他们俩都在学生会,鲁平是文学社,时彩是数学社,有一年两个社团合伙出了一个节目,鲁平就算是认识了时彩。
其实这个学弟以前就很有名,金融系那个高冷的学霸,打篮球巨好看,很多学妹学姐喜欢看他去打篮球,时彩不怎么说话,鲁平也没有主动凑上去,俩人就算是点头之交。
直到有一天时彩来找他,客客气气的请鲁平帮忙带他去参加联谊,鲁平还十分奇怪,就时彩这人气,还需要去联谊?
但是时彩愿意去,而且时彩去了无疑会给他们这个活动增加更多的人气,鲁平就答应了。后来那场活动上,来历莫名其妙看上时彩了,这个转变让鲁平更加猝不及防。
后来有一次,鲁平跟来历去图书馆,那天天热,来历刚从外面打了球回来,有点累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图书馆空调很大,鲁平怕他这么吹冻着,就去教室拿自己的外套去了。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来历的座位旁边,靠近空调那一面,摞起了一摞书,时彩就站在他旁边,认真的看着他的睡颜,眼神真是温柔极了。
鲁平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时彩看到他,朝他一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容不迫的走了。
那时候鲁平就明白了,来历的好运气到了。
时彩几乎马上就接电话了,“喂,鲁学长。”
鲁平哽了一下,说道:“时彩,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那边轻笑了一声:“没事,学长你说。”
“来历……来历喝醉了,我这有点麻烦,照顾不开,你能帮忙过了接一下他吗?”
时彩那边有点沉默。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
“没有,我这就过去。”
时彩穿着一件大风衣就过来了,风衣空空荡荡的,显得他更加瘦弱了,他手里还拎了两个袋子。
“带着什么呢?”
“带了点粥,怕他醒酒之后要喝。”
怎么不自己做呢?鲁平刚要问,又一下子想明白了,时彩搬走了,按来历这会的状态,家里估计不会囤米。想着时彩想的周到,鲁平放心的把人交给他,又有点尴尬,毕竟他听来历说过,是来历提出离婚的。
“不好意思啊,我知道这会让你过来接他不合适……”
“没关系,”时彩一笑道:“学长不给我打电话我也要找你帮忙,我是要和他再见一面的。”
“什么?”鲁平没理解时彩的意思。
时彩摆摆手,没有解释,带着人走了。
来历喝懵了,他自己也这么觉得的,不然不会看见时彩,他做梦了,还是个春梦。
时彩就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和他偎依在一起,俩人都不着寸缕,肌肤贴着的地方变得滚烫,来历睁开眼的时候,时彩正在亲他,极具撩拨性的亲他。
来历一下子就兴奋了,这个梦太醉人了,他几乎立刻翻身起来把时彩压下去,时彩勾着他的脖子,正殷殷的看着他。
只是今天的时彩和往日里很不一样,他很紧张,似乎也很痛苦,但是他又死死的箍着来历不让他离开自己。
“真是梦啊,不然时彩怎么会这么乖……”
来历自言自语道,低头温柔的亲吻着时彩的眉眼,“不要难过时彩,我一点都不想让你难过……”
这句话给了时彩某种力量,他闭上眼睛,赴死般仰起头堵住了他的嘴,腿也盘上了来历的腰。
时彩真的是十分的紧张,甚至还带着抗拒和害怕,就算来历已经尽他最大的能力温柔的去对待他了,时彩还是浑身都在颤抖。
“你不开心,我们不要了吧……”来历声音有点嘶哑,还是克制着自己,轻轻的吻着时彩。
时彩摇摇头,白着一张脸,像是用了很大的勇气一挺身和来历抱得更紧:“没关系来历,我想你了。”
这话的作用可是太大了,来历感觉自己脑子哄得一声简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时彩前面真的是相当的不在状态,身体僵硬的跟木头一样,开始的时候还小声的在抽泣,好在后面的时候,俩人第一次都结束了之后,时彩明显就已经放松下来了。
来历趴在他身上,小心的抚摸着他汗湿的后背,时彩亲了亲来历的脖子,说道:“再来一次吧!”
这次明显就已经十分的投入和享受了……
夜还相当长,房间里满是暧昧的声音,两人最后相拥而眠的时候,来历听到时彩在他耳边小声的说:“谢谢你来历。”
来历睡了个好觉,离婚这近一个月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一觉起来竟然已经快十二点了。许是梦里真的是太开心了,让来历醒过来的时候几乎都要忘了他已经和时彩离婚了。
“早,时彩。”他用甜腻腻的语调说话,伸手去摸时彩的肩膀,然而他的手在半空中落了空,他一睁开眼,眼前什么都没有,床铺空荡荡的,只躺着他一个人。
来历蹭的一声坐了起来,猛地把被子全撩开了,什么都没有,失望在那一瞬间席卷而来,收走了来历所有的好心情和活力,来历几乎要被这种情绪打到了,他坐在那,脸上蒙上了一层灰暗,好半天,他伸出手背挡在自己眼睛上,盖住了眼睛里的湿润。
“原来真是个梦,你从来都没回来过……”
07原来是我让人甩了
鲁平中午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过去,本来是想听八卦和邀功的,谁知道那边一接起来就一副要死的语调。
“鲁平,过来送我去医院……”
鲁平真是庆幸自己多事打了个电话,不然来历怕是要死在家里了。
来历急性胃穿孔了,他赶过去的时候地板上一滩血,鲁平险些就以为来历挂了,餐桌上还剩下一盒开了封吃了两口的凉粥,鲁平骂道:“操,你连热个粥的功夫都没有吗大爷!”
一番折腾之后,来历就在医院住下了。鲁平自己也一堆事,得空的时候回过来慰问慰问,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来历自己在医院待着。
胃病最折磨人,不能好好吃饭人就没精神,没精神胃就更不舒服,来历躺了一个多星期,成天吃流食把他吃的人也恹恹的,外卖是不敢订了,这天中午终于忍不下自己找了个保温盒去食堂打饭。
路过水房的时候,突然闻到里面有股幽幽的香味,就停了一会。来历早些年追时彩的时候可没少下功夫,捯饬自己的时候也曾买过一些不错的男士香水,好像有一款就是这个味道,名儿忘了,就记得这味持续时间特别长。
想到时彩,来历心情开始变得不好,转头就要走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甜的倒牙的男生:“来历,孙砸,你怎么在这?”
来历一回头,发现一穿着病号服贴着面膜脚上还缠着绷带拄着拐杖的男人一蹦一蹦的朝他跳过来。
“猴猴奇?”
“你还认识老子啊,你这孙砸今儿可折老子手里了,你这个始乱终弃的孙砸,老子不用手里这个拐杖戳到你性无能老子就跟你姓来。”
这样说着,真拿一边跳着一边不断地找角度往来历□□戳。
来历虽然伤了胃,但是动作比起残了一条腿的猴猴奇还是敏捷的多,后退了一大步,左扭右扭躲过了猴猴奇这一下比一下狠的摧鸟夺命手。
猴猴奇也是人才,眼见自己行动不及来历敏捷,索性兵行险着,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斜跳了出去,蹦到来历屁股后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捅向了来历的屁股。
“啊——猴猴奇老子操你大爷!”
多亏俩人最后被问询赶来的护士拦住了,不然今儿来历屁股是保不住了,猴猴奇那条腿也是别想好利索了。
护士左右各骂一顿,眼神在猴猴奇的腿上上下瞧了瞧,拧着新纹的韩式大平眉问道:“你不是消化内科住院部的吧?”
猴猴奇赔着笑脸说:“小宝贝吼,你看你把我面膜都吓掉了,我是外科的,过来洗个小内内,你看,就是里面盆里白白的那个,楼上臭男人多,挤来挤去的味大~”
护士一个恶寒,伸手指着猴猴奇:“你给我好好说话,你不是这楼的你过来打我们消化内科的病人做什么?你这是不是恶意挑衅呢?你信不信我告诉护士长院都不让你住了。”
“别别别,”猴猴奇笑着挽着护士的手往办公室里蹦,“你听我跟你讲讲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戳这个狗渣男了~”
猴猴奇的嘴又八卦又毒,更是能说会道,不多时,护士再出来时,就是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了,连看来历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轻蔑。
来历莫名其妙的,只是不愿意走,就站在办公室门口。
猴猴奇朝来历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是不是爽上瘾了?时彩没桶过你屁股吗?让你这么欲求不满,哼,我都答应我们小黄黄了,就算生气也不在她的底盘上闹事,你滚远点,别让我瞧着你。”
来历不关心这些,猴猴奇刚一说完,来历就挡在了他面前:“你真住院了?”
“什么真的假的,你瞎吗?”
来历问道:“你什么时候住院的?”
“我住不住院关你什么事?以前看在时彩的份上老子才搭理你,这会你俩不都离了吗?你还指望着老子赏你脸呢!”
来历冷下脸,口气也重了许多:“你什么时候住院的?”
猴猴奇被他吓了一跳,不管怎么说,来历终归是他学长,学生时代来历在校园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底下的学弟学妹们对他都有那么点仰慕,就因为这,猴猴奇到底还是有点敬畏他。
“呦呦呦,脾气大的,好好好,跟你说,是一个月前吧,老子让人甩了,跟新认识的大宝贝出去飙车撞护栏上了。”
来历只觉得脑子一嗡:“是不是上个月17号,周二那天?”
“好像是吧,几号想不起来了,周二我是记得的,周二就是那孙子跟我说分手的日子,嘤嘤嘤,他以他周二课多为理由,竟然拒绝了我要打分手炮的提议。”
“那时彩跟那个迈巴赫男?”
“什么迈巴赫男,是不是那天晚上那个小跟屁虫?他是我们在医院见到的路人甲,时彩和他不熟,都没搭理他,他还腆着脸往上凑,不过他当时给我和我们家大宝贝垫了医药费,我也就是当时一身是血,不然一定起来抱着他亲一口——哎,你去哪啊?”
来历提前出院了,迈巴赫男的事竟然只是个误会!来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这些日子的煎熬竟然就是因为自己那傻逼的多疑!
车子开到一半,突然停在了安全区。来历一拍方向盘,
来历一路上给时彩打了无数个电话,时彩都没有接。
他慌里慌张的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本想跑到时彩单位找人来着,又想到时彩在银行上班,这工作要体面,他这样一去难看的很,怕给时彩丢人就忍住了,巴巴的在时彩银行门口等了俩小时,结果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突然接到小唐电话。
“喂,来总,打扰你休假了。是这样,我要辞职了,老总已经批了,但是按公司流程要麻烦你给我签个字,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找你去?”
小唐是来历的得力助手,来公司也有些年头了,比起来历,简直就是元老了,不知为什么突然要辞职,来历觉得这事不小,就先转回了公司。
来历回来的时候,小唐正在跟新人交接着,来历打断了他们,把小唐叫进了办公室。
“最近有什么困难吗?还是工作上哪块不顺心了?你跟我说,我帮你去解决。”来历有点想挽留,开口道。
小唐一笑,也没含糊,直接就交了实底儿。
“来总说笑了,咱公司都好着呢,来总你也照顾,是跟我们合作的装修公司要挖我,薪资待遇都挺让我心动,从去年就开始跟我谈了,我想着项目还没结束离不了人。这会项目结束了,我就想走了。”
小唐敞亮,来历就知道这事改不了了,话都说到这了,再留也没必要。
来历痛快的签上字,说:“那以后常聚聚。“
小唐笑道:“这是自然。”
小唐将自己工位上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发现来历还没下班,就过来敲了门。
“来总你这会休假呢,怎么还不走吗?没跟时哥约吗?”
来历瞧着小唐聪明,这几次吵架都没瞒他,去医院也是给他打的电话,肯定猜出来自己和时彩闹矛盾了,这样说大概是想给自己个台阶下,也顺便问问他俩的情况。
来历道:“你这会急着走吗?不急着走咱俩聊聊。”
小唐道:“来总等一会。”
说着便出去了,一会回来带了两杯饮料,在来历桌上放了一杯,向来历示意道:“你胃不好,我给你选了牛奶。”
来历也是饿了半天了,这才想起来胃还没好利索,忙拿过来喝了一口,牛奶是温的,两口下去,胃都暖了不少。
“我前年刚来这儿,不比你,听说在这公司干了三五年了,我瞧着公司里谁都对你和和顺顺的,再去个新地,怕没有在这这么顺心了。”
小唐笑道:“人嘛,总要开始新的生活不是,新的挑战也是新的机遇,让我能多活泛活泛。”
来历有些心不在焉,小唐瞧他有心事的样子,说道:“来哥,我叫你一声哥,这也快走了,多嘴闲话几句。”
来历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这两天是不是跟时哥吵架了,我瞧你总是心不在焉那样,这情侣在一块哪有不吵架的,就是千万别较真,吵过去了,该哄哄,日子还是地过。我平日里也不八卦,但时哥这事我确实想说两句,来哥,时哥真是挺好一人。当初公司里传出来你喜欢男人还领证结婚了这事大家还都另眼瞧过你,但是后来大家见了时哥,就真的一句话都没了。”
“这怎么说?”
“你记得之前刚来这的时候吗?那会项目忙,大家吃住都跑到工地上了,时哥那会经常来看你,可没一次都没空手来,不仅想着给你带吃的,所有我们在班上的人,都有份。我跟时哥见面次数也不多,就瞧着他看上去不言不语怪冷清的,实际上心热着呢,你想想,我们班上有多少人怕是咱俩都记不清楚,他都细心留意到了,吃的喝的回回人手一份。
“人家在银行上班,体体面面的,怕你长期住工地不方便,还跑过来陪了你半年,我前几个月去你家取文件,还看见时哥自己一个人穿着西装站在新区公交站牌那等车,别提多别扭了。你这大半年冷落他,我看人也好好地一句怨言也没有,但是哥,这人吧,都有情绪,这会项目也结束了,你多抽时间陪陪他,就算时哥这会有意跟你闹别扭,你也看在这大半年的份上,先低个头算了。”
小唐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往往见事明白,说话也有意思。
不论怎样,他这会这话说的正是时候,无疑是好好地给来历上了一课。
来历向来自负,一路走来,日子都是顺风顺水的,从小头脑聪明,长相讨喜,身边总是围着几个人,不怎么努力,学习成绩也总是能高人一截,没怎么费力就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进了大学也是学生会班里两头吃的开。唯一的一点挫折大概就是他后来发现自己是个同,这不算什么,启蒙他的人让他一出手就拿下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未来呢,就像下午他从医院出来哪会,满心竟都是欢喜,这段时间他唯一纠结的就是,他觉得时彩奔高枝去了,他还放不下时彩,还想把人追回来,这事折面子,他也担心让人知道了笑话。猴猴奇给他了正好的理由——他跟时彩的事儿是个误会,既然是误会,时彩没有嫌贫爱富,又是自己有错在先,把人往回追不仅不丢面子,还显得自己有担当,贼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小唐眼毒,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弯弯绕绕,所以误打误撞只是想替时彩抱两句不平,不管怎么着,小唐实实在在的点醒了来历。
他跟时彩这事,没那么简单呢。
来历不傻,话都到这份上了,他自然明白,自己的错处已经不仅仅是对时彩的信任危机了,他之前冷落过时彩,在他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没在意的日子里。而且这事已经有些严重了。
来历陷入了一种沮丧的情绪,异常后悔为什么要冲动离婚,俩人平和的状态下道歉和好还相对容易些,这会新事旧事一块算,就有些麻烦了。
04一次失败的出击
来历收拾了收拾,隔了两天就上班了。无论怎么样,来历的信条都是,颓着成不了任何事,有事情要解决,有人模人样的该怎么着怎么着。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他爱着时彩,前些日子虽然惹他伤心了,自己出个态度,慢慢来,这事也能圆过来。
时彩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来历知道时彩这会是生了大气了,时彩这人是个相当理智的人,他干银行,自己也做投资,因为做的好,很多同事都跟着他干,时彩靠收取少数的佣金也赚了不少钱。
来历有一次听到别人评价他,沉得下稳得住,心思缜密,眼光又毒,来历一般做短投,很少有超过半年时间以上的投资,选定项目之前他会做大量的功课,只要选定了,基本上就不会再改,不管中间资金起伏多少,他还是能按照自己所算出来的数据确定交易时间,虽然风险大的一般不碰,但是凭借多年稳定收入的业绩,也捞到了同行不低的评价。
性格使然,就算是在生活中也是这样一旦做出了决定,基本上不会再改,而他不接来历电话,就是下定决心要断了的信号。
这事到现在都是一团麻,但是来历打算要迎难而上。家里这会让来历弄得不成样子,来历在上班之前联系了小时工,工作已经对接的差不多了,新助理叫小田,来历也跟他磨合上了,一切准备就绪,来历开始打了鸡血似的找时彩。
时彩不接电话,来历也不知道他这会住哪,所以又专门跑了趟医院找猴猴奇,猴猴奇正在他名为“一朵摇曳的小花”的全城群1会微群里扩招组局,白眼都没有翻给来历一个。
来历问不出话来,就把态度撂下了:“那你跟时彩说一声,我这一周都会去接他下班,希望他能见我。”
来历说到做到,时彩一般都是下午6点左右从单位里出来,来历就每天五点半准时等在银行门口,可不知道时彩是不是因为实在想躲他连班都不上了,整整一个星期,来历硬是没有截到人。
后来再去医院,连猴猴奇都出院了。
首战不利,来历再次踌躇不前了一个星期,冷静想了几天,觉得时彩既然躲着他,那就让他自己出来找来历好了。
于是硬是逼着小田出卖色相把猴猴奇钓了出来。可怜小田大学刚毕业没几年,根正苗红的大学生,来历赶到他和猴猴奇订的包间的时候,看见小田捂着腮,满脸通红还带着哭腔说:“来总,人在里面。”
说完就跑了,来历进了包间,打开灯正好接到猴猴奇风骚至极的飞吻。
来历说完来意,俩人又打了一架,猴猴奇指着来历的鼻子骂道:“姓来的你个孙子!你逼着人小直男跟我来撩骚,这要天打雷劈的你知道吗?怪不得我还啥也没干呢,就亲了他一下那小宝贝就撒丫子窜了,你这就是逼良为娼丧尽天良!”
来历不听他叨叨,瞅着机会就把他手机抢过来,怼到猴猴奇脸上,叮叮叮叮的微信消息扑面而来,来历阴笑着说:“猴猴奇你劲没我大,今儿我能抢你手机一次就能抢你两次,我就给你五秒时间考虑,你要么这会给我把时彩叫出来,要么我就把你这五六朵摇曳的小花的微信群都给你解散了。”
果然是可怕的威胁,猴猴奇立马乖了,忙打电话给时彩,来历怕时彩跑了,特意约在了猴猴奇家里,也不知道猴猴奇说了什么,时彩不到半小时就过来了。
猴猴奇被从场子上强行拽了回来,委委屈屈的缩在沙发上剪脚趾甲。
时彩一来,猴猴奇立马抱着他哭起来,来历躲在卫生间里,看着猴猴奇攀着时彩气的咬牙切齿的。
“你怎么了?”时彩的神情有点疲惫,黑眼圈也重。
猴猴奇手机还在来历手里,自然什么也不敢说,胡编道:“我是想起了你离婚心疼你,我心疼你啊时彩!”
猴猴奇抽抽搭搭了五六分钟这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其时彩的近况,不过问的也是相当有技巧,绝口不提住哪之类的话,只问最近吃饭怎么样,上下班心情还好不好。
时彩疲累的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猴猴奇说着话,眼看要睡着了。
时彩的疲累在来历的计划之外,他觉得有点心疼,不该今天叫时彩出来的,看他的模样,像是好几天没睡好了。
猴猴奇有点着急,连忙进入正题:“来历那孙——来历这两天没找你吗?他不是说接你下班吗?你没见他吗?”
来历说道:“来历没去接我,估计就是逗你一玩儿,我每天下班都有留意,没有见到他。”
猴猴奇长大嘴巴,这台词怎么对不上啊。
“你确定吗?是6点吧,你不是早退之类的吧?”
时彩笑道:“确定,我都看了,我还特意每天都等一会,确实没见。”
“那、那是怎么回事?这还出灵异事件了?那来历说好去接你又没去,你也没问他?”
来历摇摇头:“来历应该就是故意要放我鸽子的,可能是因为还在生气我和他离婚,故意跟你说又不去来逗着我们玩呢!”
来历霍的一声打开门:“你怎么会这么想?”
来历突然出现把时彩吓了一跳,猴猴奇连忙解释:“时彩你别怪我,那孙子抢了我手机……”
来历将手机扔给猴猴奇,猴猴奇连忙接过去,翻了几下之后发现群还好好地,这才委委屈屈的起来躲进了卧室。
时彩看了看来历,来历精神焕发的,看上去离婚对他没有多少影响。
时彩一笑道:“你怎么在这?”
来历没接他这茬,而是不依不饶的说道:“你刚才说觉得我是故意说接你又不去是逗你玩是真的吗?”
时彩的脸色冷了下来,他定定的坐在沙发上,面上的情绪隐去了,疲惫让他的神情更加麻木,像是带上了一层冰冷的面具。
“是啊,”他说,“你如今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应该也是觉得你一提离婚我就同意了挺抹你面子吧!所以你会这么干我也理解。”
来历脑子有点懵,他没见过这样的时彩,陌生,理智,冷漠,拒他于千里之外,来历有点害怕。
“时彩!”来历坐下来,抓住时彩的手:“不是的,没有这种事,我去了,我去了一个星期,我以为你不愿意搭理我。离婚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了你,你不要生气,我认错,你原谅我咱和好可以吗?”
来历态度突然的反转让时彩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疲倦冲淡了他的兴致,他不怎么想在已经过去的事上多费口舌,他想把手往外抽,来历不让,这样来回拉锯着,时彩也就放弃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样我们怎么说话呢?”
来历看着时彩,时彩接着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来历想起了什么,忙去掏口袋,好在没有丢,他把一张购物小票塞到时彩手里道:“我真的去了,你瞧瞧,我还去你单位下面的便利店买了好几次烟,你看看。”
时彩疑惑的接过小票,细看了看,微皱的眉头突然解开了。
“你去的哪里?”
“你单位——”
“地址呢?”
“大柳树街66号。”
时彩自嘲的一笑,眼里有些灰心更加浓重了,他无奈的说道:“我一年前就换单位了。”
今日的事一件一件的都让来历觉得吃惊,来历睁大了眼睛,一股热气冲向他的脑袋,臊的他满脸通红,他自以为运筹帷幄表现出了态度,实际上到了事上竟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状况百出。时彩的手握在他的手里像是一块烙铁一样烫人,他几乎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但他马上就后悔了,这样更显得他心虚,可是等到他再想抓时彩的手的时候,时彩悄悄的躲过去了。
来历坚持要送时彩回家,时彩不愿意,可是时彩看上去很累,他也不放心时彩自己回去,最后是猴猴奇打车送时彩去单位宿舍,来历开车在后面跟着。
“他一直跟着呢。”猴猴奇听到了他俩的对话,这会对来历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
“没事,他要是想知道,早晚都会知道。”
来历的这次挽救计划失败了,不仅失败了,甚至还暴露出了两个人更加严重的问题——一个屋檐下生活,他竟然连时彩换单位了都不知道,他对时彩是忽略到了什么地步?
他仔细的回想了,时彩或者是告诉过他,或许也没有,总之他不记得这事了,在为了项目没日没夜跑工地的这一两年,他彻底把时彩落在角落里了。
首战失利,同时毫不留情的将他自己干的傻逼事拍到了自己脸上,来历臊了好几天,这几天他跑到时彩真正的单位去了,时彩却真的不愿意见他了。
来历再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了,无论是离婚之前踌躇满志的打算事业忙完了享受家庭和爱情,还是离婚之后自大的以为世界还是绕着他转,来历都发现不可能了。
来历琢磨了好几天,也是似懂非懂的没有想清楚是哪一环出了错误。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的事业以及渐入佳境了,自己和时彩的生活以及很大程度上要得到改善了,时彩跟着自己累了这么久,却在要享受成果的时候转进他人的怀抱,是他自己没眼光,后来他知道时彩没干对不起他的事,他就自然而然的觉得时彩会顺理成章的回来,跟他一起享受事业梦想双丰收的喜悦。
无奈,这几天,他才隐隐明白,时彩似乎没跟他想一块去。
换句话说,时彩好像根本没看上过他这会赚的这两个臭钱。
来历开始每天下班偷偷守在时彩的宿舍门前,静悄悄的坐在车里,看着时彩楼上的灯亮了,再看着时彩楼上的灯灭了。这么憋屈的事他很多年之前就不干了,这不像这会的他,但是不知道怎么了,来历心里不安,似乎觉得只要这样才能抓住些什么。
来历这些日子思考了很多,他跟时彩以前不是这样的,刚刚在一起那两年,来历简直是把时彩捧在手心里,当祖宗供着。时彩是高冷学霸,个子高长得英气,篮球打的好,跑步特别快,招惹了很多学姐学妹的爱慕,但他总是淡淡的,身边也永远只有没个正型的猴猴奇一块。
来历开始向鲁平打听他,可是鲁平对时彩了解的也不多,后来他听说时彩是数学社的成员,数学社的社长是他直系学长的老乡,来历还通过这层关系特意去了解他。
“那跟我们不是一样的人,苗正根红的好孩子,没干过浑事儿,奖学金从来没断过,板板正正的高材生,天资高又努力,上了社会也会是站在金字塔尖儿上的人。”
那时候时彩是来历的男神,为了时彩,来历真的是费尽了心思,学生会的事儿能推的都推了为了能跟时彩常见面,来历进时彩的篮球队,傻逼兮兮的干着自己以前最不爱干的事,逼着自己画设计图,上图书馆,学期期末,大家都在为了考试焦虑,俩人一块打完篮球,坐在球场上,额尖上都有汗,空荡荡的球场什么人也没有,来历递给时彩一罐冰可乐,气泡滋滋的响着,破裂了,他咽下一口可乐,朝时彩道:“哎,时彩,下周一晚上,我在系里做优秀作品展示,一块来看看吧。”
时彩笑道:“好啊。”
来历稍稍松开了把锡罐捏扁了的手,一股轻松愉悦的情绪灌了他一身。
05你以后别来了
来历守了五六天,发现时彩最近似乎工作很重,晚上下班之后还要带着一些文件回家做,晚上也睡得比平时晚好多,早上起来黑眼圈很明显。
来历觉得这也是个机会,也不敢贸然去找他,就看这两天时彩都吃不上早饭,每天早上早起买了在装在纸袋里挂在时彩门口。
时彩一般都会吃,这让来历高兴了许多,中间有一次,来历发现时彩竟然带了个小男生回了宿舍,这让来历如临大敌。
那小男生长的精精神神的,个子也高,对时彩殷勤的很,都是小跑着去给时彩开门,来历眼看着二人上去,仔细一看还发现时彩和小男生手里都拎着菜。
要留他吃饭?来历不爽的喘了几声粗气,时彩以前从来没有带任何同事回家吃饭过!
来历摸摸自己的胃,这两天没怎么吃饭,来历的胃病隐隐又有要发作的趋势了,时彩旁边的位置应该是他来历的,不管是上下班还是餐桌,来历想起来,自己好像也快一个月没吃到时彩做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