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沉浮,明浮玉酝酿了半晌,终于把话说完。
“接下来,我给你的任务就是——按兵不动。”
“?”
他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她将酒杯重重一放,“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只要你不搞事,就是对神医谷最大的贡献!”
“这——”
“记住了吗?”
“是。”
本以为要被交代棘手任务,忽然来了这么轻松的活,他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竟有些失落。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沉默的殊闻,离开神医谷时,谷主正专注研究将死人复生的傀儡术,见到殊闻活生生出现,柳扶风便知谷主成功了。
如今谷主把他带在身边,寸步不离,俨然十分重视,柳扶风终于搞明白情况,他这是——失宠了?
危机感陡然上升。
他端起酒杯,“谷主,这一杯,我敬你。”
明浮玉摆摆手:“明天还有正事要做。”
他劝道,“就一杯,不会醉的。”
刚要拒绝,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酒杯夺走,殊闻冷声道:“她不喝。”
柳扶风:果然!
这个心机男!
殊闻:这该死的傀儡契。
他放下酒杯,唯有沉默。
柳扶风又道,“明日能带上我一起去吗?我也想保护谷主。”
明浮玉道:“人多了不便行事,下次吧。”
借口。
一定是借口!
柳扶风还想争取,可酒宴已经到了散场的时候,明浮玉带着宝儿起身离席,他忍不住抹了抹眼角无形的眼泪,就算被谷主冷落,他也不会心生怨怪,嘤嘤。
殊闻:病得不轻。
出了酒楼,夜风徐徐吹拂,吹散一身燥热。
明浮玉长吁口气,用手扇了扇脸颊,她酒量不佳,才浅喝了一杯,就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不过她自觉还没醉,起码脑子还很清醒。
殊闻一双长腿,没几步就走到了她前头,看着他的背影,肩背宽阔,身姿挺拔,墨发束成马尾在身后轻晃。
看着看着,就有点心痒痒。
忍不住伸手扯住发尾,殊闻脚步一顿,猛然回过头。
“干什么?”
明浮玉绕到他身前,仔仔细细打量他。
凑到眼前的这张脸长得太过完美无瑕,遮掩了其险恶的内心。
他薄唇轻抿,眼神不自觉移开,不跟她对视。
浮玉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在他脑袋上方摸了一把空气,“咦,耳朵呢?”
她总感觉对方头上少了什么,怎么没有一对毛绒绒的狗狗耳呢?
殊闻:“你喝醉了。”
“没啊。”她眨眨眼睛,“我很清醒,有点微醺罢了。”
“微醺?”
他忍不住轻嘲,就这么点酒量,还说自己没醉。
“姐姐,狼狗哥哥也没有尾巴哦!”
身后又传来宝儿的声音。
“真奇怪。”
殊闻:……
她们两一个研究耳朵,一个研究尾巴,实在叫人招架不住。这是真醉了,还是什么新型羞辱人的方式?
他避之不及,一旁的柳扶风已经气到阴暗爬行,为什么对他就是敷衍的下次一定,对着这家伙,又是耳朵又是尾巴的,为什么!!
回到客栈已是深夜,累了一天,各自洗漱睡下了。
一大早,医修堂的人又一次来到了客栈。
不等长老兴师问罪,掌柜先发制人:“巧了,我正要派人去找各位,您找的那位明姑娘,昨夜回来太晚了,店里都休息了,一时找不到人去报信——”
“行了。”长老道:“现在她人呢?”
掌柜打发小二去找人,不多时,小二垮着脸回来了,“客人一大早就出去了。”
长老:……
见他脸色不佳,眼看就要发作,掌柜忙道:“您别动气,我没想到客人那么晚回来,竟然一大早又出去了!这可真是不巧……今日她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到,我保证!”
长老面有郁色,吩咐道,“阿霜,我跟你今天就守在这,务必要见到人。你们其他人给我出去找人,找到了速给我传讯。”
被医修堂惦记上的明浮玉,一大早就到了陈府。一番布置之后,原本死气沉沉的陈府热闹了起来。
正在自己院子里,闭目欣赏姬妾弹奏的陈少爷,听到管家禀告,霍然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管家道:“那位明大夫把府上所的有下人都集合在一起,不知要干什么。”
“她在搞什么!谁让她这么干的?”
“她说是……说是……”管家犹豫道,“说是少爷和老爷。”
“岂有此理!”
陈远气得差点拍碎桌子,嘭一声巨响,吓得歌姬手里的琵琶砸在地上,又惊慌失措捡起来。
陈少爷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歌姬,“没用的东西,赶出去。”
“少爷,求你——”
“滚。”
陈远一脚将人踹翻在地,跨过垃圾一样从歌姬身上跨过,找明浮玉的麻烦去了。
府内的观赏湖前,是整个陈府最大的一片空地。
如今空地上站了好百来号人,均是府中下人,他们分成几列,有殊闻维持秩序,队列排的整整齐齐。最前头一张长桌,摆着药斗、脉枕、陶罐和笔墨纸砚一应物品,明浮玉坐在桌前,为府上的下人看诊。
“一个一个来,别着急。”
“我这是免费义诊,不收钱。”
“看,刘账房这不是在这么?他负责登记,有需要开方子抓药的,所有花费,都归陈老爷报销!”
众人满眼喜色,看向账房,在陈府这么久了,从未想到会有这种好事。
只有账房笑不出来,这都叫什么事啊!
给这些下人看病,她图什么啊?这位明大夫也太会折腾人了!
陈远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热闹景象。
他径直冲到明浮玉面前,怒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看病啊。”她耸了耸肩。
“谁让你这么干的?”
“你啊。”
“放屁!我什么时候——”
“昨日你们答应我,给我三天时间,为了治好陈小姐,这三日我在陈府做什么,你们难道不该鼎力支持?”
“这跟治好我妹妹根本毫无关系!”
“怎么没关系?”明浮玉神色微哂,轻笑一声,“你们不是想冲喜吗?我也凑个热闹,给你家积积德,免得你们阴德败坏,害了你妹妹。”
“你——”
陈远让她气得脸都白了,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账房在旁边看着,都怕少爷当场厥过去,对这位明大夫更多了几分敬畏,这气人的本事,真是一流啊。
这时陈老爷匆匆赶来,将他拉开老远,劝道,“这不是你说要给她三天——”
见他肉眼可见的红了,陈老爷话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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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我的意思是,你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爹,你也是糊涂了,为何要放任一个外人在陈府作威作福?”
“她毕竟是王家介绍来的——”
“她和王伯到底是什么关系?”
“昨日找人问了,说是偶遇,这位明大夫救了他一次。”
“那不就是没有关系?”陈远觉得荒谬,“这么说来,这女人分明来历不明,十分可疑,她连医修堂的认证都没有!”
“这……”
“我看也不用等三天了,这就派人去医修堂,请文长老过来,揭穿她医术低劣,就说此人是骗子,将她送进衙门大牢!”
陈老爷还在犹豫,陈远已经差人去办去了。
两人在老远的林子里说话,自以为无人听见,不知广场上殊闻的耳朵动了动,听得清清楚楚。
他掩下深思,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这边明浮玉还在认真给陈府的人看病。
“大夫,最近我时常咳嗽,喝了好几副麻黄汤也不见效……”
“麻黄治的是风寒,你是不是发热,还怕风?”
“对对。”
“这是风热之症,改用银翘散。”
“大夫,我近来老是觉得身上没力气,很累又不想动弹,有时还会心悸,我这是怎么了?”
“脉象细弱,是气血不足。”她辨症飞快,一手练过的毛笔字挥洒自如,“人参、白术、茯苓……用八珍汤温补。”
……
排队的人不断上前,耳边不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医术值+1】
【医术值+1】
【医术值+1】
医术提升,让她越看越是自信,下笔开方行云流水,得心应手,账房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就算是城中药铺的老大夫,也没见这么快的!
而且听她言之有物,切中要害,也不像是胡诌唬人的庸医,关键是她看起来年纪轻轻,后生可畏啊。
明浮玉不知账房悄然改变了看法,她正帮风湿发作的夫子按摩穴位,舒缓疼痛,才上手按了几下,痛到走不了路的夫子立马就能下地了。
这段时间折腾他要死要活的疼痛一消,府上的教习夫子如获新生,差点当场掉泪,感慨道,“明大夫医术了得啊!”
“按摩只能缓解病症,您这病还需要坚持按方子吃药才行。”
“明白、明白。”
“不知您师从哪位大夫,这按摩手法竟比我找过的名医还厉害!”
“这个么……”她笑笑,“是杏花村的岑老大夫教的。”
“原来是他。”夫子恍然。
“您认识?”这下轮到她惊讶了。
“呃,从未听过。”
……真有你的。
很快几个时辰过去,明浮玉发现,这些下人,有病在身的不多,且都是些头痛脑热的小病。
事实上,能进这种大户人家做事,选进来的都是身强力壮的,那些生了大病的,也没机会留下来。
不过,忙活了一整天,也很有收获。让剩下的人明天再来,她起身活动筋骨,看着系统上涨的医术值,心情大好。
有个弱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夫,您还忙吗?”
明浮玉打量她,是个丫环打扮的小姑娘,“看病明日再来。”
“我不是要看病……”丫环看了看四周,见人都散了,低声道,“是关于我家小姐,有些事我想告诉大夫。”
明浮玉眸光一凛,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