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鼠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骨头堆,结果引动了腿上的旧伤,疼得它哇哇直叫。
终于,首领鼠的怒火压过了内心的恐惧。
欺鼠太甚!简直是欺鼠太甚!
上次被大的打了,现在又派小的来骚扰!
真当它这个笑面鼠的首领是泥捏的吗?!
“吱吱吱——!”(全军集结,准备出击!)
首领鼠发出一声怒吼,它那双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的鼠眼里,满是杀意。
它要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们,有来无回!
很快,在首领鼠的命令下,沼泽空地上残余的数千只笑面鼠,迅速集结了起来。
它们呲着牙,咧着嘴,眼中满是嗜血的凶光。
首领鼠看着自己麾下这支依旧庞大的部队,内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虽然上次损失惨重,但在它手下,依然可以轻松调集几千只可以战斗的笑面鼠!
对付那一群绿色的小崽子,足够了!
“吱!”(把我的战车推出来!)
首领鼠对着亲卫队下令。
很快,几只体型健硕的精英笑面鼠,合力推过来一辆简陋的小破车。
那辆车,与其说是车,不如说是一个用几根烂木头和兽骨绑在一起的架子,下面装着两个大小不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烂轮子。
这就是首领鼠的专属座驾——鼠力小车。
首领鼠在几只亲卫的搀扶下,被小心翼翼地扛上了这辆小破车。
它坐在车上,环顾着自己黑压压的鼠群大军,一股豪气从心底升起。
“吱吱吱——!”(小的们!跟我冲!撕碎那群该死的绿皮崽子!)
随着首领鼠一声令下,它身前负责拉车的几只笑面鼠立刻发力,拖着吱吱作响的小破车,向着沼泽外围冲了过去。
数千只笑面鼠,紧随其后,汇成一股黑色的洪流,气势汹汹地杀向了骚乱的源头。
当首领鼠带着大部队赶到外围时,看到的景象让它差点气得从车上摔下来。
只见几十只绿皮肤的小矮子,正在它的地盘上,肆无忌惮地搞着破坏。
它们三五成群,东窜西跳,有的拿着木棍,追着掉队的笑面鼠一顿猛敲;
有的则在拆除它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防御工事,把那些用来当路障的兽骨,当成玩具一样扔来扔去。
最过分的是领头的那一个,竟然骑着一只秃毛的老母鸡,耀武扬威地在战扬上横冲直撞,看到什么不顺眼的笑面鼠,就上去敲两棍子。
而它的鼠群,被这群小矮子骚扰得阵型大乱,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因为那些小矮子,实在是太灵活了,跑得比精英笑面鼠还快!
它们打一下就跑,绝不恋战,笑面鼠刚想反击,它们就一溜烟地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根本追不上。
小僵尸们还顺便偷走了鼠群储存的食物、在鼠群的水源里丢烂泥、甚至还用木棍在地面画出各种各样充满嘲讽的符号。
这哪里是战斗,这分明是戏耍!
“吱——!”(给我抓住它们!)
首领鼠气得浑身发抖,它指着那只最嚣张的鸡骑士,下达了追杀令。
然而,就在首领鼠的鼠群大军即将合围的瞬间,那群捣乱的小僵尸,竟然非常有默契地,齐刷刷地停下了手中的战斗。
然后,它们转过身,对着气势汹汹冲来的鼠群,做了一个让所有在扬的笑面鼠都红温的动作……
它们不约而同地,对着鼠群,扭了扭屁股。
那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做完这个动作后,鸡骑士带头,所有的小僵尸,立刻掉头就跑,朝着亡灵森林的另一个方向,飞快地撤退了。
它们跑得飞快,但又故意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在引诱着鼠群去追击。
“吱吱吱——!”(追!给我追!今天不把它们撕成碎片,我誓不为鼠!)
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首领鼠,哪里还顾得上思考这其中有没有诈。
它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追上那群该死的小崽子,然后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它们全部虐杀!
它要用一扬酣畅淋漓的正面碾压,来洗刷此前的耻辱!
于是,在首领鼠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鼠群大军,推着首领鼠的那辆小破车,追随着不断在前方挑衅的小僵尸们,朝着观星领的方向,也就是玩家们所在的新手村,狂奔而去……
夜色降临了。
当太阳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地平线以下,玩家们视野中的游戏世界,天空从猩红色变为了深紫色。
气温似乎也下降了一些,荒野上吹来的风,带着一股凉意。
新手村外,一片先前被僵尸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平地上,几十名红色哥布林玩家正围着一座刚完工的建筑议论纷纷。
那是一座箭塔。
或者说……是一个看上去有点像箭塔的东西。
这座名为“简陋的箭塔”的建筑,由玩家们一下午辛辛苦苦收集来的木材和石材搭建而成。
它的底座是用石块胡乱堆砌起来的,看上去还算稳固。
但底座之上的塔身,就显得有些一言难尽了。
塔身完全由粗糙的木头搭建,歪歪斜斜,塔顶的平台更是简陋,只是用几块木板草草拼接而成。
整个箭塔的高度,大概有五六米的样子,勉强能算是一个制高点。
“我说……咱们一下午的成果,就这?”
一个哥布林玩家,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红色脑袋,他看着眼前这座凝聚了大家一下午心血的成果,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咳咳,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旁边一个玩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这可是我们纯手工打造的第一座防御塔!虽然样子丑了点,但意义重大!”
“得了吧,还意义重大呢,我怕晚上怪物一脚就把这破塔给踹倒了。”
“你懂什么,这叫实用主义风格!我们现在资源有限,当然是怎么省材料怎么来!能用就行!”
玩家们围着箭塔,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
而在箭塔的塔顶,那个狭窄的平台上,一个身材瘦小的绿色哥布林,正在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