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沈墨的吼声如同惊雷,将林深从那令人作呕的相似面容带来的冲击中惊醒。他几乎是本能地拉起沈墨的手臂,两人转身就朝着与老太太和小女孩相反的方向——也就是他们最初进入公寓楼的方向狂奔。
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熄灭,将他们彻底吞噬。身后,那个苍白扭曲的头颅消失在门后,但一种被无形之物紧追不舍的感觉却愈发强烈,像跗骨之蛆,令人窒息。
“别跑错方向了!”沈墨一边跑一边低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刚才我们绕了一圈,可能又回到了原地!”
林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拼命回忆着之前走过的路线,那些相似的转角,一模一样的房间门牌号...他猛地停下脚步,抓住沈墨的胳膊:“等等!我感觉...我们好像在原地打转!”
沈墨立刻停下,警惕地环顾四周。果然,眼前的景象和之前某个时刻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又陷入了鬼打墙!
“该死!”沈墨咒骂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被东西追着跑,又陷入了循环,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就在这时,林深突然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很微弱,像是有人在轻声哭泣,又像是玻璃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头顶上传来。
“沈墨,你听...”
沈墨也停了下来,侧耳倾听。片刻后,他眼神一凝:“楼上传来的。”
“可是...楼梯间在另一边,而且我们好像没看到上楼的通道。”林深有些犹豫。
“不管怎样,待在这里等死不是办法。”沈墨沉声道,“跟我来,小心点。”
他拉着林深,朝着记忆中楼梯间应该存在的方向快步走去。果然,在一扇紧闭的铁门前,他们找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门是锁着的,但沈墨用尽全力一脚踹去,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门被踹开了。
“快上去!”沈墨推着林深先走。
林深刚踏上楼梯的第一阶,就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猛地向下坠落!他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身前的楼梯扶手。借着扶手的力量,他勉强没有摔下去,但身体还是悬空吊在那里,心脏狂跳不止。
“抓住我!”沈墨伸手拉他。
林深用力抓住沈墨伸来的手,沈墨将他猛地一拉,他这才重新站回楼梯上。低头一看,刚才他踩踏的那一级楼梯,竟然凭空消失了,露出了下面漆黑的深渊。
“这...”林深惊魂未定。
“别管了,快走!”沈墨催促道。
他们快速向上跑,每上一级楼梯,刚才踩过的那一阶似乎就会缓缓消失,化为虚无。仿佛这楼梯本身,就是一道不断消逝的通道。而身后,那令人不安的追猎感,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上楼而减弱。
终于,他们跑到了二楼。二楼的结构和一楼如出一辙,同样是昏暗的走廊,同样是紧闭的房门。但不同的是,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半开的门,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芒,和之前房间里那种病态的光不同,这光芒带着一种温暖的橘黄色。
“那里!”林深指向那扇门。
沈墨没有犹豫,拉着林深就冲了过去。就在他们即将冲进那扇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那个苍白扭曲头颅发出的、带着戏谑意味的低笑:
“想逃?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