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明明还没数到三。”慕云小声抗议，却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他的手。
她连忙松开。
周序白把手机递给她：“拿着吧。”
慕云心中涌上一股感动。
“冷吗？”周序白看见慕云只穿了一件短袖。
慕云这才意识到器材室里确实有些凉，她穿着短袖校服，手臂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啊…有点…”
周序白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穿上。”
慕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披在肩上。外套上残留着周序白的体温和那股淡淡的薄荷香，让她感到莫名安心。
“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沉默良久，慕云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
黑暗中，她感觉周序白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有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有啊。”慕云掰着手指数，“辅导物理、送蛋糕、现在又把外套给我…这和你以前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你该不会是…被我的魅力折服了吧？”慕云一脸坏笑。
周序白顿了顿，轻嗤一声，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拉链：“少自作多情。”
“滴滴，好感度 5%，目前进度50%，恭喜宿主达成阶段性成就！”014激动至极。
月光从气窗斜斜地漏进来，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垂落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被惊动的蝶翼。
经过多日相处，慕云已经大概知道该如何和周序白相处。
“那你解释解释？”她故意凑近半步，“总不会突然良心发现，觉得欺负我太过分了吧？”
器材室陈旧的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嘎吱声。
“你猜。”
慕云正想追问，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和钥匙的叮当声。
“有人来了！”她惊喜地站起来，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球，又一次向前栽去。
周序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两人在黑暗中面对面，呼吸交错。
慕云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幸好黑暗掩盖了她的窘迫。
“你们在里面吗？”体育老师的声音伴随着开锁声传来。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慕云下意识眯起眼。
等她适应光线时，发现周序白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亲密从未发生过。
“怎么这么不小心，”体育老师数落着，“器材室的门锁老旧，经常自动上锁…”
慕云偷偷瞥了周序白一眼，发现他正看着窗外，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走吧。”周序白突然转头对她说，“再不去交值日表，老班要发火了。”
“哦、好...”慕云慌忙跟上他的脚步。
慕云还是没能解决这个困扰她的问题。
“云云，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宋榕看见慕云和周序白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有什么进展？”宋榕嗅到一股八卦的气味。
“门锁了，然后…哎呀，反正就是好感度上升了。说来话长，有机会再说吧。”慕云不知道怎么说。
“行吧！”宋榕没追问，“周末有没有空和我出去玩？不是开了个新商场吗！”
“好啊！这周六，一言为定！”
两个人开始凑在一起讨论出游方案。
远处的周序白闻言抬头，思考了一会儿。
“吴阳，你上次说商业街那边…开了个新商城？”周序白戳了戳吴阳，问道。
“对啊，周哥你要去吗？”
“噢，我就问问。”
晚上。
周序白给他的发小发了条消息：陈禹。
那边消息很快就回过来了：这么晚给我发消息，你最好是有正事。
周序白组织了一下语言。
手机铃声响起。
“……”
“喂。”
“什么事，说重点，输入半天没话。”陈禹嫌弃道。
“就，你周六有没有空陪我去趟新开的商场？”
对方沉默三秒。
“你真的是周序白？”陈禹不可置信，“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周序白吗？什么情况？你会主动去商场？”
“……”
“等等，你该不会是……有情况吧？！”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周序白脱口而出，“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了。”
“诶，别别别，我去！”
周序白挂断电话。
陈禹：“铁树开花了？！”
周六上午，商场。
“我的哥诶，你来这么早？”
“嗯。”
……
周序白一直盯着商场入口。
突然，“走吧。”
“？”陈禹顺着周序白刚才的目光看去，“……”
“你还说没情况？那我问你，那俩女孩儿是？”陈禹无语道。
“同学。”
“行，同学。”
陈禹os：你等着。
他一看见她们走进商场，就撇下周序白跑了过去。
“诶——”周序白看见陈禹跑过去的目标，“……”
“你们好，要不要交个朋友？”陈禹一上来就问。
慕云和宋榕同时一噎，对视一眼。
“你是？”慕云张口问。
“我啊，你要不要猜一下？”陈禹顺口问。
“你等一下。”宋榕回答。
说完就把慕云拉到一边。
“诶，云云，这个长的好帅，是我的菜！”
“……啊？”慕云对宋榕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行为已经毫不见怪。
“这次是真的！”宋榕替自己解释。
陈禹确实是极帅的。
一双含情桃花眼，左耳带着一枚银色耳钉，天生上扬的嘴角。
“行吧，那先……聊聊吧。”
两人重新走到陈禹面前。
“我是宋榕，她是慕云。你是谁啊？”宋榕问。
“我叫陈禹。”他勾起嘴角，目光却越过宋榕的肩膀，看向不远处假装看手机的周序白，“是周序白的—— ”
“他是我发小。”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插了进来。
周序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手里拎着一袋奶茶，面无表情地把其中一杯塞给慕云：“拿着。”
慕云愣愣地接过，指尖碰到杯壁时发现是温热的，而且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哇哦～”宋榕撞了撞慕云的肩膀，小声嘀咕，“他连你喝什么都知道？！还说你俩没情况！”
陈禹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对场上人物关系有了定位。
他突然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原来如此。”
他一把揽住周序白的肩膀，“这位同学，我家周周平时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
“周...周？”慕云差点被奶茶呛到。
周序白的耳尖瞬间红了：“陈禹你找死？”
“哎呀别害羞嘛。”陈禹坏笑着躲开周序白，转头对慕云和宋榕眨眨眼，“两位漂亮的小姐姐，要不要一起去喝个下午茶？我知道这家商场有家超棒的甜品店。 ”
宋榕立刻挽住慕云的手臂，激动道：“云云我们走！ ”
于是四人莫名其妙地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前。
周序白板着脸往慕云面前推了份提拉米苏：“不小心点多了，你吃吧。”
“这还能点多？故意的吧…”慕云小声抗议，却乖乖拿起了勺子。
陈禹撑着下巴看戏：“周周，你什么时候学会照顾人了？上次露营让你分我一块饼干，你可是对我说‘饿死算了’，可绝情了。 ”
“闭嘴。”周序白把纸巾盒推到慕云手边，“嘴角沾到奶油了。”
慕云下意识舔了舔嘴角。
“说起来，”陈禹突然凑近慕云，“你知道周周小时候——”
“陈！禹！”周序白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慕云和宋榕同时睁大眼睛：“小时候？ ”
陈禹笑得像只狐狸：“比如他六岁还——”
周序白一把捂住他的嘴，在陈禹耳边咬牙切齿：“你要是敢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初中写给校花的情书发到校友群。
慕云看着周序白和陈禹扭打在一起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周序白发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软了许多。
“滴滴！目标好感度 5%，目前进度55%！”014的声音欢快地响起，“检测到目标出现占有欲表现！ ”
慕云低头挖着提拉米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也许…攻略周序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慕云正小口吃着提拉米苏，突然感觉桌下有人轻轻踢了踢她的鞋尖。
抬头就看见周序白若无其事地喝着奶茶，耳尖却红得能滴血。
“喂，榕榕，”陈禹突然凑到宋榕耳边，“要不要去游戏厅？给这两个别扭精留点独处空间。”
宋榕眼睛一亮，立刻会意：“云云，我和陈禹去抓娃娃！”说完拽着陈禹就跑，临走前还对慕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接着就去奔赴自己的幸福了。
转眼间桌前只剩他们两人。
慕云捏着勺子，感觉甜品店里的空调变热了。
“那个...”她刚开口，周序白突然站起身。
“走了。”周序白突然站起身，却把书包忘在了座位上，“三楼...有家新书店。”
慕云看着那个被故意留下的书包，偷偷抿嘴笑了。
书店里，周序白站在科幻区假装找书，眼神却一直往文学区瞟。慕云故意抽了本《恋爱心理学》，果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看这种书，”不知何时靠近的周序白抽走她手里的书，换上一本《天体物理入门》，“不如多学点有用的。”
慕云翻开书，发现书页中夹着一张电影票，时间是今晚七点半。她心跳突然加速，却故意说：“这谁落下的啊？要不交给失物招领...”
“慕云！”周序白气得耳朵通红，“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是……你的票吗？”她眨着眼睛装傻，却在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一排书。
哗啦啦的声响中，周序白下意识伸手护住她的头，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几乎把她圈在怀里。
“笨蛋。”他的呼吸拂过她发顶。
慕云仰头看他，突然发现周序白的睫毛在灯光下像小扇子似的投下阴影，她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细碎的光点，耳尖烫的发红。
慕云僵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脸颊。那股清爽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让她一时忘记了呼吸。
“滴滴！目标心跳过速！好感度 5%，目前进度60%！”014的提示音让慕云猛地后退半步。
周序白迅速转身去捡书，后颈红了一片：“六点多了，你...要不要吃晚饭？”
“好啊。”慕云低头摆弄书页，“不过某人是不是忘了什么？”她晃了晃那张电影票。
周序白抢过票就往门口走：“这票是陈禹买的。”
“爱去不去。”他补充道。
“喂！”慕云追上去，“什么电影啊？”
“恐怖片……”
“啊？我最怕恐怖片了！” 慕云假装害怕。
“没事，有我。”
慕云愣在原地，看着夕阳把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这个嘴硬的周序白，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撩人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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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铁树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