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好再来~”
“欢迎光临好再来。”
“好再来。”
诊所欢迎门铃回声阵阵，声音愈发诡异，几个小时前来时，安安稳稳祥和平静，没问题的灯此刻像是短了线路闪烁，明摆着告诉他们这里有大问题。
裹紧实的蔺安一进来就睁开油润的眼眸，鲤鱼打挺挣扎下地，掂量小小身板去开门，卫初过来搭把手也是没办法打开，就连于七七上手依然是徒劳无功。
“换个出口看看。”
这才关注里头布局，原先那位赠药医生也不在，诊所里空空荡荡除了架子上整齐码好的药。
一盒盒看过去，都是和之前开的药一样，不存在制药局编码和药方，即便是最为简单的说明书都没有。
于七七看得直皱眉头，“这一带有个这么诡异的地方，基地居然没有一个异能者发现？”
要不是他任务是来查探这边情况，估计这家庸医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呢。
宁雁回也是皱眉，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亦或者是自言自语：“我之前来这边那么多次，就没有见到过这一家。”
“距离我被那个贱人弄死不到半年吧，基地里乱成什么样子了？”说罢他就要抢身体控制权，“不行，我要回去弄死那个贱人。”
“你回去无非是让他再杀一遍，你如今不过是蹒跚一级，要同竞赛八级打，异想天开。”
宁雁回指向窗口，在心里和卫初说：“难道我就看着白虎被那傻叉糟蹋？没有制药局编码的假药，还有不知道是异种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混进来……”
左手边的窗口灯光闪烁一下，层层叠叠药架子纵横交错，远处的逃生出口泛绿光也被隔断成好几节。
于七七也明显发觉了，余光感受到那处闪烁，却因为太过于黑暗，不知是灯光闪烁还是有人影闪过。
“我去，什么鬼？”于七七恐惧当头猛地一个激灵，拔高音量壮胆，突然叫喊声将蔺安吓得直往少年怀里钻。
卫初抽了抽嘴角：“你们白虎还真是一脉相承。”
口头禅一摸一样。
另一边的宁雁回则是不明所以，他也不打算理会昔日死对头日常疯言疯语，正因为没有抢过身体控制权憋着气。
气得整张脸皱巴巴，明白现在不是什么随意打闹的场合，再多的气也只能憋住，说：“那边门有问题，我感受出来很浓重气息。”
卫初顺着宁雁回意思，转头看向和药房窗口斜对角一扇门，门身一贯白色，死死关闭，把手也是坏的，能看到上头就迹斑斑，唯独锁芯，是完好无损。
踹了两脚，白色实木门纹丝不动，白色实木门上花纹逐渐扭曲，指向一张人脸纹路，跟过来的于七七和耳边的宁雁回皆是冷冷抽了一口凉气。
“嘶——”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扭曲，仿若人呐喊，无论在什么角度，它的眼睛死死盯着你，看得人脊背发凉。
“应该不会爬出来吧？”于七七连忙往后撤，惊魂未定拍胸脯顺气。
卫初深深看了两眼转身离开，“现在出不来，再过个一段时间就不一定了，”
那上头的人脸是越发清晰，倘若真成一张人脸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
闻言于七七大骇，忙不迭跟在少年身后，俨然是将她当成主心骨，“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至于什么都不干吧？基地多得是没有异能的民众。”
“褚卫？”
“褚卫！”
卫初正探头往药房窗口里窥视，顶头电流涌过，发出“刺啦”，盖过身后于七七询问，且对自己随口捏的名字毫无归属感，也就没有回答，倒是招来一张稚嫩小脸。
蔺安发着烧，包子脸上有些潮红，正无语看着上蹿下跳十五六岁少年，“你是无异能者吗，还是脑子是落在宾馆了，不会自己动手？”
明明自己一脚可以解决疑惑，他还要撒泼打滚来问。
卫初收回脑袋，正巧听见这句话。
于七七：“……”
卫初：“……”
长久寂静之后，卫初脑海中爆发了骤然声响，宁雁回一副果然如此的语气：“这崽子说是蔺死骗子的种我也信。”
说话语气和轻蔑都是一样，怎么看怎么像。
蔺安话落地不过几秒，耳畔就传来动静，想来是于七七被小孩话刺到，真去踢门了，卫初没有回头，只是无奈摇头，白虎干不过青龙，究其原因，就是头脑简单。
没时间等了，发烧拖不得，直接拖成傻子怎么和蔺家交代。
思及此，卫初牵着孩子就往里走。
药房里头远远没有在外面看的那么整洁，相对的尤其杂乱，于七七捏着鼻子皱眉，“乱七八糟味道，熏得我反胃。”
只有窗口有两处昏暗闪烁灯光，越往里走就越是看不见，拐过架子，外头一丝光亮都渗不进来，卫初将五感给了宁雁回，他是‘觉’型异能者，自然对五感有加强，即便没有完全恢复，观感也比她强多了。
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硬硬的，催眠自己不过是易拉罐之类，下一脚踩下去就听见水声，于七七咬牙，哆哆嗦嗦为自己壮胆：“估计是谁洗脸了水倒在这里，总之不可能是血。”
即便理由牵强，但还是勉强缓下心来。
“嗷！”
前方探路少年转身，“又怎么了？怕了就先回去，再外面等。”
“我不，我才，才没有怕。”即便是看不见脸，宁雁回也能想象出于七七是梗着脖子说出来的话。
光线昏暗，饶是宁雁回，也只能看见人的轮廓，只能判断他的心跳来翻涌的情绪。
突然加快，缓和不及时。
宁雁回刚刚也是差点被他叫走半条命，此刻心情不太美妙：“那你刚刚在叫什么？”
紧接着回来是略带哭腔的嗓音：“我也不想，但是我好像踩到了软趴趴的东西，可能是……尸体。”
宁雁回有些匪夷所思往于七七那边瞅，“你之前没有杀过异种？”
既然在基地里，还是异能者，即便是Z，见惯了尸体不至于怕成这样，卫初好似猜到他所想，轻笑出声。
于七七抖得不成样子，扶着药架往前跑，“尸体没什么，主要我感觉它好像动了。”
宁雁回叹息一声：“卫初，你异能恢复多少了？”
少年警觉，没有直接回答，牵紧蔺安的手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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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有东西靠近。”
明明是封闭空间，却在一个方向源源不断传来阴风，同时还有东西在地上爬的动静。
少年侧过耳朵，为了让自己听得更清楚，同时汇报：“一米到一米二长度，宽在七十厘米左右，肢干爬行。”
说着侧过右边耳朵，闭眼感受气流靠近。
很凉，凉意逐渐被温度替代，不断攀升……
少年眼眸骤然睁开，银色光芒替代了原先的黑色，同时看清楚了，于七七踩在脚下并不是什么尸体，准确来说是一截蠕动的烂肉。远处疾驰而来的黑影……是那个医生！
医生双手爬过来，下半身瘫痪在地上蜿蜒拖行，诡异地在各个药架子中间穿梭。
来不接过多解释，宁雁回匆匆一瞥，对着于七七大喊：“跑！”
同一时间，少年单臂抱着孩子，脚开始迅速移动，往来时路奔跑，身后气息越发灼热，即将紧贴肌肤，卫初横扫倒了临近放药铁架子，成功拉开距离。
不远处光亮逐渐扩大，看着就要逃出去了，宁雁回恨不得能四驱。
少年扫腿利落，可惜并没有牵制住对方，不稍三息，急促喘息声再次萦绕在耳畔，宛如催命。
距离窗口不过几步之遥，医生张大嘴巴，流露出势在必得。
于七七翻过窗口，冲着落后几步的少年招手：“快来！”
“卫初，再扫一次。”只要牵制住三秒，不，两秒也可以，他就能翻过去。
卫初透过视线，摇头：“不行，这边铁架子距离太远，来不及。”只怕铁架子还没倒下，就已经被这异种叼在嘴里了。
“当啷”
铁皮盒子砸上了“医生”脑门，锋利开口在他脑门上糊开口子，鲜血直往外淌。
和于七七对上视线，他仍旧保持投掷姿势，气喘吁吁，想来是用了很大力气。
重新站在白炽灯下宁雁回的心跳还没有缓和，膝盖一软，由卫初接过身体，他还有闲心和卫初交谈：“得亏在一个身体里，不然这会估计直接趴地上了。”
皮鞋贴合瓷砖响声就穿了过来，绕过门，绕过玻璃窗，最后停留在身后。
“咚咚咚”
于七七不敢再往后看，心跳响彻耳膜，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蹿出来，噎得他发慌。
余光扫过，药房玻璃模糊不堪，隐隐约约能看出来不止一个人。
额头冷汗直冒。
前头没有路了，他鼓起勇气转身，与料想相差甚远，整个人倏然放松，准备好的气势也矮了不少。
卫初偏头，看向来人领头，穿着藏色西装打着领带，脚踩棕油皮鞋，却是儒雅微笑，只是这个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像是泥人面具。
“吴队长。”于七七叫出声。
“你好。”
短短两字，让少年全身血液逆流，单单凭借这两个字，就能判断出来，此刻来人与宁雁回关系不怎么样。
无意外，按照于七七称呼，身后来的应该就是杀了宁雁回的凶手。
吴朔。
虽然宁雁回报仇她无所谓，可此刻重中之重是给蔺安找医生，绝对不能让宁雁回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