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丹溪询问和闪闪发光的眸，宁雁回难得卡壳，在脑子里指使卫初。
“你招惹的人，你解决。”
以往无论他说什么，卫初总是能找机会给他不痛快，可偏偏在他问完话之后，脑中依旧冷清，没有回答。
“卫初？”宁雁回皱眉，在丹溪探究的视线下走到一旁，从头到尾都未曾搭理她。
体内能感受到除了自己还另外有人在，想来卫初应该还没离开，估计是异能透支导致暂时昏迷。
反正异种已死，宁雁回打算在这里先休息个把小时再继续赶路，他们没有身份腕表，现在走也算是个黑户，现在这里休息好了再作打算。
闲来无事盯着紧跟着自己的孩童发旋，起了逗弄心思，随手扯了一条凳子坐下翘起腿，十足恶霸样，“喂，小屁孩。”
见蔺安视线终于落在身上，宁雁回长舒一口气，“看在我保护了你的份上，叫我一声爷爷怎么样？”
“你知道青龙蔺晚风吗，你和他有关系吗？”宁雁回自言自语，“应该有关系，毕竟你也是‘意’型异能者，按照之前消息，这种异能大概据靠血缘传递，你姓蔺，同时也有异能，他不会是你哥哥或者叔叔之类的辈分吧？”
少年越说越兴奋，“这样，你叫我一声爷爷，往后小爷我罩着你。”
兴许是嫌弃宁雁回太聒噪，蔺安扯扯少年破破烂烂的袖子，在宁雁回满含期待目光中，一字一句说：“要她。”
“要谁？”宁雁回皱眉，也不靠椅背，翘起的腿放下，整个人躬身倾听：“什么？”
“她，她……她！”蔺安说不清，拽袖子力量倒更加使劲，嘴巴开开合合吐不出话，宁雁回翻来覆去思考，才终于弄明白意思。
“几岁大的孩子看到的还真不少。”他复往后靠坐的姿势，懒懒散散，“双魂也能看见，这样，你喊我一声爷爷，我就把她叫出来。”
对上水灵灵眼眸，宁雁回卡壳，最后抓了两把头发妥协：“叫我两声哥哥就好。”
蔺安犹疑两秒，还是乖乖开口。
“哥哥。”
顿时，少年眉开眼笑接下这一声：“哎。”
对着女孩期盼眼神下，他只得摊手耸肩，“没办法哦，我叫不醒她。”
女童眼角一红，宁雁回等着她哭，蔺安倔强瞪着眼眶泛红却迟迟不落泪，宁雁回再接再厉，装模做样：“你以后都见不到她啦，她醒来后会去保护其他小朋友——嗷！”
蔺安一口下去，宁雁回嚎叫，手臂上的肉仿佛要被咬下来。
卫初不过是浅浅睡了一觉，还没清醒就被宁雁回嗓门吓得一跳，彻底清醒了。
什么死动静？
睁开眼就是自己手臂在一排乳牙下，小小的脑袋发狠盯着她。
“你又作什么死？”她问宁雁回。
卫初有气无力，透支后的虚弱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想和宁雁回争抢身体控制权完全是天方夜谭，没有控制权，可痛感是共享，感受得出来，蔺安被宁雁回惹毛了，而且气得不轻，不然你也不会下死口。
宁雁回听到了声音，原本的话绕道嘴边又咽了回去，桀骜开口：“不过是一个小鬼头，我还不至于无聊到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小屁孩。”
说完又觉得心虚，身体控制权悄悄扔给卫初，让她哄孩子。
卫初本来还想和他理论理论，无意瞥间蔺安眼眶红了一圈猝不及防淌下泪来，蹲下身和蔺安身子平行，顺了顺女孩脑后乱糟糟的毛，轻声哄到：“没事了没事了。”
女童不语，只是眼泪流得更加厉害了，卫初不知所措，“你别哭，我让他滚出来给你道歉——”
卫初还没有把宁雁回踹出来，手臂上的脑袋挪开，整个怀中扑进灰扑扑的团子，蔺安揪着她胸前衣料抽噎，终于断断续续哭出声来。
卫初整个人僵在半空中，她低头扫视，运动服袖子处断了好几截，延伸到肩胛骨的布料藕断丝连，运动裤裤脚深浅不一，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去。
算了，反正已经脏了。
蔺安情绪来的快走的快，哭完之后安静窝在卫初怀中，一声不吭由着少年给她擦眼泪。
见这头安抚下来，丹溪这才靠近，讨好说：“兄弟，你一个人在外头也不安全，要是进了我们白虎，安全很多，尤其是孩子也不能一直带着在外面跑，对吧。”
“只要你来，我会和上级请示，你往后的调度和队长无异。”
丹溪一瞬不瞬看向少年，生怕他不答应，队伍中年纪比较小略感不服，“他看着才十七八岁，队长你好歹也是一个五级异能者，无需对他这般……”低声下气。
丹溪给了他一个眼神，低声解释：“这样一个双系异能者流落在外，即便等级不高，也是一个香饽饽，各个基地哄抢那种，这样的人才，骗也要骗回去。”
即便是不愿意加入她们白虎，也最好打好关系，不要做仇人。
训斥完，她才继续和抱孩子的卫初商量，“朋友怎么称呼？”
“姓褚名卫”少年只是顿了顿，而后神情自然回答。
“好名字，”丹溪客套夸赞，“此番没有褚卫兄弟帮助，我和我队友不可能在尚鹿活下来，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我丹溪能帮的一定在所不辞。”
“这次确实有一件事，我有事需要去一趟青龙，途径白虎忘记带身份腕表，能否带我们通过？”
丹溪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当然可以，我带你们进去。”
卫初利落抱起安安静静缩在一边的蔺安，和丹溪并排走。
“你是‘灵’和‘觉’双系异能者，我们白虎基地首领和首席队长宁大队长就都是‘觉’型异能。”丹溪不死心，搜肠刮肚想和面前少年拉近关系，好为基地增添一猛将。
“你知道宁雁回吗？他可是我们基地九级异能者。”
缩在身子里的宁雁回闻言傲娇地扬了扬下巴，点评道：“有眼光。”
正想着抢过身体控制权夸夸丹溪时，就听“自己”略带笑意询问：“和朱雀的卫初相比呢？”
卫初说完这话，就听到自己脑海中那人轻嗤出声，“卫初，这是白虎基地，当然是小爷我——”
“肯定是卫初更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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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丹溪看向少年，言语间完全是崇拜：“那可是卫初，朱雀基地天才少年，十三岁带着把唐刀在市中心大厦杀了个三进三出。”
一时间，宁雁回没说出口的话“啪叽”全然死在嘴边，皱眉审视面前星星眼的丹溪，最后得出结论：这是朱雀养在白虎的奸细。
他痛心疾首：“放着好好的白虎不要，怎么就喜欢卫初那个小人，明明小爷我比她跟厉害得多。”
快要走出宾馆，卫初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偏头说：“丹队长，我还有一事，关于我双系异能。”
丹溪递她一个“我懂”眼神，“放心，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我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
话没说完，就见女人忽地想起什么，抽出腰上多余松紧带：“差点忘了，异种尸体要带回去研究一下。”
刺头少年在一边嚷嚷：“直接一把火烧了岂不是更方便，带回去也换不了什么吧？这么多年了，要是里头真有什么早发现了，那群神棍每天神神叨叨，全在基地吃白饭！”
丹溪一边走向那头，一边冲停留在原地的队友教育：“老五你来帮我，七七，有异能的异种，极大概率是吃了异能者，所以肯定是要带回去研究其弱点，后面人类才有胜利可能。”
众人在外头等了会，于七七要等不及进去找人，丹溪姗姗来迟，冷着脸招呼几人：“走。”
于七七和其他一众队友自然是纷纷跟上，只有卫初始终停留在原地。
看着不曾迈步少年，女人眼眸中浮现不解：“怎么了，不走吗？”
“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人呢？”卫初开口，眼睛直溜溜盯着面前女人，酒红色拖地开叉裙，细细高跟让她整个人像是定在空中。
“他搬尸体扭到了腰，我让他提前出去。”
“喂喂喂，什么意思啊？”一直跟在丹溪身后的于七七不爽，斜眼看向卫初，“难不成你看上我们老大了？我警告你，不可以！”
卫初没有搭理旁边一蹦一跳蚂蚱，再问一遍，“原先跟在你身边的人呢？”
丹溪脸色也垮下来，“我说了，他在外面，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卫初没有回答，反而是在心里询问：“宁大雁，你现在要是对上五级异种，有多少胜算？”
宁雁回也反应过来，“你是说……她？不可能吧”
他惊悚透过少年视线看向外头女人，一切都是很正常，没有仍和不同，十七八岁的刺头少年为她忙前忙后没有半分不耐，就像是之前的相处。
“那小子是她队友都没觉得不对，卫初你脑子被鸟啃了？”
“就问你有几分把握？”
宁雁回啧：“五成，我也快透支了。”
于七七目光一直追随着丹溪，将手中提前准备好湿巾递给队长，目光从湿巾徘徊到随意擦拭的手转移到微微上挑的美眸，里头除了警惕，还夹杂着几分……
于七七甩了甩头，皱眉，他绝对是被异种感染了，否则他怎么会从队长眼中看到垂涎。
就像他隔壁家的孩子看到棒棒糖，迫不及待的同时想方设法讨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