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淮家清贫,爸爸常年在外务工。幼时的延淮便被早早地寄养在姥爷家,姥爷很宠延淮,才养出一个性格娇纵但内心细腻的孩子。
那他妈妈呢?
他妈妈走了,失踪了。从前说要出去闯荡一番天地的人……
悄无声息地离开。
延厅林轻笑一下,继续说道:“漱玉是个江湖性格,她说话一定不是开开玩笑,不是轻浮的。我察觉到的时候,早都晚了。”
黯淡的语气不止是遗憾。
从前延厅林以为他们的相遇是个意外,遇见的第一次,他还说他们的名字好有缘。怎么都有个“林”?
林漱玉。
当时延厅林在北碚巷走路,八十年代的小广告满天飞,他就弯腰捡了一下准备扔垃圾桶里,怎么就突然冒出个女孩出来拉住他的手要把他带到公/安去?
“你是不是认错了?姑娘,我不是那种人。”延厅林慌乱了几下,本能地想从她手里挣脱出来。结果,这姑娘劲还挺大,自己跟被锁住了一样动不得。
“什么你不是那种人?你分明就是个人渣!”女孩的喊声引来路过旁人的众多目光。虽有些匆匆而去无暇关注,却仍有好奇,或热心的朋友相助,把他们两个围了起来。
延厅林有口说不清,都不知道该从哪辩解起。
不过也正是这片刻的停息,他才看清这女孩的脸,长相秀丽却有一副心如烈火的样子要把他迅速缉拿。
女孩见延厅林愣愣地盯着她的脸看,心里顿时生出阵阵恶寒,她眉头皱起,手指并合成掌,同时遮住脸且向对方的脖子横打去,又拉扯起流氓的胳膊方便自己绕到他身后,擒敌!
“这位先生是良民。”一位警官端正地站在女孩面前对她说道。
“喂,小姐!他的身份我们已经核查,没有作奸犯科之举。”林漱玉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真的抓错人了吗?她找人重新问了一遍竟还是这样的结果。。。
“我们需要给涉案人做正常笔录,过来填下信息吧。”待坐好后,“等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姓名。”
“林漱玉。” / “延厅林。”
“性别。”
“女。” / “…男。”
……
“屋住哪里?”
“桥南镇北碚巷路口子里。”
“说详细点。”
“28号门。”
……
警务:“当时发生了什么?”
延厅林:“当时我在那里走路,捡了一张毛片,就被她抓住了。”
“你捡了毛片?做什么?”警务边写边用一根用了只剩下半截的铅笔记录着,疏松的警服理在身上,严谨的样子倒成了一种反差。
延厅林:“我路过那里去新华书店买书,教授说他的一本《诗菀译林》被学生邱借走了,要我再给他带一本。”
昏黄下橘络交织的树叶被日光撒耀,原本气焰嚣盛的林漱玉此刻跟在延厅林的背后,从警局出来之后就这样不声不响地保持着不够慌张的距离。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后背的脚步声消失了。充满沁凉水汽的天空如雪碧般又甜又辣,延厅林回头看去,只见女孩停下了脚步,踩出的水坑泛起波纹一步步朝她靠近。
延厅林朝她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延厅林。”他想了想,“我是甘新学堂的学生。”
林漱玉惊喜地说:“甘新学堂!你竟然是甘新学堂的学生?”
“你好,我叫林漱玉!我是你们隔壁女校的。”
林海的林,漱洗万生的漱,宝玉的玉。
“方才认错了人,真的是我不该。不过……”
几周前,女生寝室传来叫闹声。林漱玉从校外采买回来就见一地玻璃碎片,窗边的痕迹杂乱无章,野花野草被践踏一地。
林漱玉找同寝室的女生了解到了事情真相。
“怎么了?药云怎么会这样?”
“当时街边的几个混混突然冲到女校这边来,你知道的,大家下午都在上课,就药云来月事一个人在这里,所以……”她停了停又接着说,“他们打破了窗户,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上课那边远,我们根本不知道。。。有一个是疯子,药云应该是让他吓惨了!还有说法是那几个人有个du/约,赌谁先最有勇气最快到手……他们在街里常住,经常吃花piao/赌。”
“好了,现在人呢?”
“没人抓他们,学校老师是被打着回来的。”
天色暮晚,蝉鸣不再安宁。
林漱玉知道那伙人,所以知道自己一个人没有胜算。疯的疯,不要命的不要命。
她还是再次报了警,托的关系。
之后便不管他们是否有作为,自己暗自侦查,她还什么都不懂但她知道她要做,林漱玉去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观察了一个星期,摸清了他们什么时间点会出现在这,其他时间会做什么事,说白了,小混混还是小混混…
她告诉了她做警督的二叔,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行动了。
蝴蝶、萤火虫振翅而飞,天光大亮。
“我就去找了老师,喊了警务……后来虽然告诉我说不能透露太多,但还说有一人未被伏法。”
“于是我利用他们的方法设下圈套,在要行动的时候他们会利用卡片传递信息,这次位置就在北碚巷。”
“不过没想到我捡了卡片……”延厅林答道。
故事就这样暂时画上了句号。
延厅林:“后来我们阴差阳错下在一起了,说来也是离奇……我印象最深刻,我们关系最突飞猛进的应该是在南向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