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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忍校的门扉

作者:栀霜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碎裂的陶杯碎片散落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残留的水渍在晨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空气凝固了,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柚木泽家廊下的静谧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的惊悸,在家人凝固的目光中蔓延。


    诗织摊开的手掌上,几片细小的陶瓷碎片粘在湿漉漉的皮肤上,残留着冰凉的触感。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碎片边缘细微的锯齿状结构。然而,指尖和掌心光洁如初,方才那瞬间的刺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这份恐怖的自愈力,此刻却让她感到一阵更深的寒意。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她最无防备、最想小心翼翼的时候,轻易地撕裂了脆弱的表象。


    她缓缓抬起头,对上家人们沉默的视线。菖蒲大姐眼中的温柔被一种深沉的忧虑取代,那忧虑像一层薄冰,覆盖在竭力维持的平静之下。椿姐紧抿着唇,眉头锁成一个解不开的结,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剖开诗织的身体,看清里面汹涌的力量本源。加藤断温和的面具碎裂了,只剩下凝重。纲手脸上磐石般的肃穆依旧,但按在膝盖上的大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连向来没心没肺的茉莉,此刻也收起了所有嬉笑,金色的眼睛里盛满了不知所措的震惊,她下意识地往菖蒲身边缩了缩。


    “我……” 诗织的喉咙干涩发紧,声音细若蚊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碰一下……”


    “我们知道,小诗织。” 菖蒲的声音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努力让语调恢复平稳,甚至带上了一点安抚的笑意,尽管那笑容有些勉强。她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拂去诗织掌心的碎片和水珠,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清理一件价值连城的易碎品。“没事的,一个杯子而已。吓到了吧?” 她温暖的手指拂过诗织冰凉的皮肤,试图传递一些温度。


    “不是杯子的问题,菖蒲。” 椿的声音低沉而直接,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切开了表面的安慰。她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地上的碎片,又抬头看向诗织那只毫无损伤的手,眼神复杂难言。“是失控。完全无意识的能量溢出。这比单纯的力量巨大更麻烦。” 她站起身,转向加藤断,“断,你刚才探查时,她的查克拉控制中枢……?”


    加藤断眉头紧锁,缓缓摇头:“基础经络畅通得惊人,查克拉的‘质’更是无可挑剔。但……她的精神意念与这股庞大力量之间的联系,就像……” 他寻找着合适的比喻,“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突然被塞进了一台全速运转的战争傀儡核心。神经信号根本无法精准地驱动那些复杂的、远超她理解的力量单元。不是她不想控制,而是……她暂时还找不到‘控制’的‘开关’和‘阀门’在哪里。”


    他的比喻让气氛更加沉重。诗织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看起来如此无害的小手。婴儿与战争傀儡……这巨大的落差感让她胸口发闷。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困在火药库里的孩子,手里握着点燃的火柴,却连怎么吹灭它都不知道。


    “哼!” 纲手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起一阵风,打破了凝滞的气氛。他走到诗织面前,再次蹲下,宽厚的手掌这次没有落在她肩上,而是伸到了她的面前,摊开。掌心向上,布满了老茧和细碎的伤痕,每一道都诉说着力量与战斗的过往。


    “看着我,小诗织。”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诗织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如同磐石般坚定的棕色眼眸。


    “力量失控,可怕吗?” 纲手直视着她的眼睛,问得直接。


    诗织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怕就对了!” 纲手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力量从来就不是温顺的绵羊!它是一头猛兽!越是强大,越是桀骜!害怕它,说明你心里有谱!说明你知道敬畏!” 他收回手掌,握紧成拳,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当年我刚觉醒怪力的时候,一拳下去,把家里半堵墙都轰塌了,比你捏碎个杯子吓人多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的苦笑,随即又被坚毅取代,“怕,不是退缩的理由!是让你更清楚自己该干什么的理由!控制它!驯服它!让它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变成你意志的延伸!这才是柚木泽家的种该干的事!”


    他的话带着一种粗粝的力量感,像滚烫的砂石砸在诗织冰冷的心湖上,激起圈圈涟漪。害怕是正常的……敬畏……驯服……这些词,似乎为她无处安放的恐惧和迷茫,打开了一条极其狭窄、却真实存在的缝隙。


    “可是……怎么驯服?” 诗织的声音依旧很轻,带着迷茫,但眼底那深不见底的恐惧似乎被纲手的话语冲淡了一丝。


    “时间!练习!还有——” 纲手的拳头猛地挥了一下,带起呼啸的风声,然后稳稳停在半空,“这里!” 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重重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脑子!用脑子去想!去感知!像断说的,找到那个‘开关’!一次找不到就十次!百次!千次!直到它变成你的本能!”


    “纲手说得对。” 加藤断走了过来,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带着医疗忍者特有的安抚力,“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诗织。强大的力量需要与之匹配的控制力。这需要大量的、循序渐进的练习。我和椿会帮你制定详细的训练计划。从最基础的查克拉感知、精细控制开始。” 他看向椿,椿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专业的光芒。


    “哎呀呀,说那么多干嘛!” 茉莉终于从震惊中彻底回神,那股没心没肺的活力似乎又回来了。她一把搂住诗织的肩膀,大大咧咧地摇晃着,“我们家诗织这么厉害!不就是力气大了点嘛!慢慢练就是了!走走走,别在这傻站着了,今天可是去忍者学校报名的日子!再磨蹭要迟到啦!绳树那小子肯定早就到了!”


    茉莉的咋呼声像一阵风,瞬间吹散了庭院里沉重的阴霾。菖蒲像是被提醒了,抬手轻轻拍了拍额头,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和歉意:“瞧我,差点忘了正事。” 她看向诗织,眼神温柔依旧,但那份深藏的忧虑被一种刻意的轻松所覆盖,“小诗织,快去换衣服吧。大姐陪你去。”


    “不,我去。” 一直沉默的椿突然开口,语气不容置疑。她弯腰捡起地上沾了水的卷轴,用袖子擦了擦边缘的水渍,动作利落。“大姐你上午不是约了医疗班开例会?断也有研究任务。至于纲手……” 她瞥了一眼丈夫,“你今天不是要去火影楼述职?”


    纲手摸了摸鼻子,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哼了一声:“行吧。茉莉,你也别跟着添乱,你的花还没弄好呢。”


    “哎?!我哪里添乱了!我也想陪诗织去嘛!” 茉莉不满地撅起嘴。


    “下次吧,茉莉。” 菖蒲微笑着安抚妹妹,“椿陪着小诗织,我放心。” 她看向椿,两人交换了一个只有她们才懂的眼神——椿更冷静,观察力更强,更能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诗织默默地看着家人迅速安排好一切。那份沉重的力量带来的阴云似乎被暂时驱散,被日常生活的琐碎所取代。她点点头,没有反对。对于即将踏入的忍者学校,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对已知“未来”的抗拒,对“忍者工具论”的厌恶,以及一丝被茉莉的咋呼所勾起的、对“绳树”这个鲜活存在的、复杂的好奇。


    换上椿姐提前准备好的、崭新的深蓝色小忍服。布料柔软舒适,但套在身上,却有种无形的束缚感。对着模糊的铜镜,镜中的女孩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沉寂,深蓝色的衣服衬得她更加瘦小单薄。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单薄的躯壳下,封印着何等狂暴的力量。


    走出柚木泽家古朴的大门,喧嚣的人声和阳光瞬间扑面而来,与庭院内的静谧恍如隔世。木叶隐村在晨光中苏醒。街道两旁,店铺陆续开门,蒸腾着食物的热气。穿着各式忍服的忍者们行色匆匆,苦无和卷轴在腰间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背着书包、兴奋交谈的孩童们三五成群地跑过,脸上洋溢着对忍者学校的憧憬。


    椿姐走在诗织身侧,步伐稳定而无声。她没有牵诗织的手,只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和人群,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警惕。诗织能感觉到,椿姐的一部分注意力,始终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自己身上。


    诗织沉默地走着,小小的身影在周围高大的建筑和匆忙的人群中显得格外不起眼。她像一个闯入陌生世界的幽灵,带着格格不入的疏离感,观察着这个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世界。


    她看到路边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正吃力地推着一车沉重的木柴。一个穿着中忍马甲的年轻人快步上前,轻松地接过推车,笑着和老人说了几句,推着车健步如飞地走远了。老人站在原地,布满沟壑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她看到街角的忍具店门口,几个下忍模样的少年围着店主,兴奋地讨论着新到的苦无款式,店主唾沫横飞地介绍着。其中一个少年不小心把玩着的苦无脱手飞出,擦着同伴的耳朵钉在门框上,引来一阵夸张的惊呼和笑骂。


    她还看到几个穿着普通布衣、像是平民的孩子,趴在点心铺的橱窗外,眼巴巴地望着里面精致的和果子,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偷偷咽了下口水,拉着哥哥的衣角小声说着什么。哥哥摸了摸口袋,脸上露出窘迫的神色,最终还是拉着弟弟妹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战争的阴云似乎暂时远离了木叶的中心街道。这里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有互助,有争吵,有对力量的渴望,也有平凡生活的窘迫与温情。忍者和普通人混杂在一起,界限并非泾渭分明。这与她记忆中那个被战争和阴谋撕裂、忍者沦为纯粹杀戮工具的残酷世界图景,似乎有些……不同?


    “木叶……是这样的吗?” 诗织无意识地低语出声,带着一丝困惑。前世屏幕里的画面,更多的是战斗、任务、阴谋和牺牲。而眼前这些琐碎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哪样?” 椿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很平淡。她顺着诗织刚才的目光,扫了一眼远去的平民兄妹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么。“村子就是村子。有忍者,也有普通人。有任务,也有生活。”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忍者的力量,用来守护这些。至少……在和平的时候。” 最后一句,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守护……椿姐的话,和之前纲手哥说的“守护之盾”,在她脑海中碰撞了一下。力量可以用来守护眼前这些平凡的烟火气吗?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小石子,在她沉寂的心湖里激起一丝微弱的涟漪。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活力、如同夏日阳光般耀眼的嗓音,带着一阵风,突兀地闯入了诗织的感知范围:


    “喂——!椿姐姐!诗织!这边!这边!”


    诗织和椿同时循声望去。


    只见前方忍者学校那气派的、刻着巨大树叶标志的大门口,一个身影正高高地跳起来,用力挥舞着手臂。灿烂的棕色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跳跃的棕色火焰。他穿着和诗织同款的崭新深蓝色小忍服,但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精神抖擞。脸上洋溢着毫无阴霾的、灿烂到几乎有些傻气的笑容,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纯粹的兴奋和对新生活的无限期待。


    千手绳树。


    那个在诗织记忆中,会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名字,此刻正鲜活地、充满生命力地站在阳光下,用力向她挥手。


    “快点儿啊!报名要排队啦!我都等你好久了!” 绳树一边喊着,一边朝她们这边跑过来,步伐轻快得像一头撒欢的小鹿。他的笑容太有感染力,连周围行色匆匆的大人们都忍不住侧目,脸上露出善意的微笑。


    诗织的脚步顿住了。她看着那个向她飞奔而来的、像小太阳一样的少年,看着他脸上毫无保留的热情和善意。前世冰冷的记忆画面——爆炸的火光、散落的护额碎片、慰灵碑上冰冷的刻痕——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如同冰冷的铁钳,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一股尖锐的、混杂着恐惧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悲伤的刺痛感,猝不及防地穿透了灵魂深处的麻木,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份巨大的、关于死亡的预知带来的沉重,以及眼前这鲜活生命带来的强烈冲击,在她心底猛烈地碰撞着,激荡起滔天巨浪。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藏在宽大袖口里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清晰的刺痛。然而,这份刺痛感只存在了短短一瞬,就被掌心皮肤下悄然涌动的那股温热的、带着强大修复力的能量所抚平。


    “诗织?” 椿姐敏锐地察觉到了身边小妹身体的瞬间僵硬和气息的剧烈波动。她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挡在了诗织身前小半个身位,平静的目光迎向跑近的绳树,带着一丝疏离的审视。


    “椿姐姐好!” 绳树跑到近前,一个急刹车停下,气息微微有些急促,但脸上灿烂的笑容丝毫未减。他很有礼貌地向椿问好,然后视线立刻越过椿,落在诗织身上,眼睛亮得惊人,“诗织!你终于来啦!我还担心你找不到地方呢!走走走,报名点在里面!人可多了!” 他热情地说着,很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去拉诗织的胳膊。


    诗织的身体再次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她看着绳树伸过来的、属于活生生的、带着温度的手,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那双手臂被爆炸撕裂的、血淋淋的画面。胃部一阵翻搅。


    就在绳树的手即将碰到诗织衣袖的瞬间,椿姐的手更快一步,极其自然地搭在了诗织的肩膀上,将她轻轻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她的动作流畅而隐蔽,带着保护的意味。


    “绳树君,你好。” 椿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报名点我们认识路。谢谢你的提醒。诗织有点怕生,我陪她进去就好。”


    绳树的手顿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惑和受伤,但很快又被天生的乐观覆盖过去。他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啊?哦……这样啊。那,那好吧。我就在前面排队!你们快点来啊!” 他有些不舍地看了诗织一眼,转身又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回了学校大门,还不忘回头朝她们用力挥手。


    直到绳树的身影消失在报名的人流中,椿姐才微微放松了搭在诗织肩上的手。她低头看向诗织,发现小妹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那双沉寂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恐惧、悲伤、茫然……甚至还有一丝……深切的痛苦?


    “你……认识他?绳树?” 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诗织的反应太不寻常了。那不仅仅是怕生,更像是一种……创伤性的应激?


    诗织用力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再次睁开时,她强迫自己压下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只留下一片刻意维持的、深不见底的平静。她摇了摇头,声音干涩而低哑:“……不认识。只是……他太吵了。”


    这个理由显然无法让椿信服。她深深地看了诗织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将手从诗织肩上移开,转而轻轻握住了她藏在袖中、依旧紧紧攥着的小拳头。入手一片冰凉,甚至带着细微的颤抖。


    “走吧。” 椿的声音放得柔和了些,“报名要紧。”


    走进忍者学校敞开的大门,喧闹声瞬间放大了数倍。宽敞的操场上挤满了兴奋的孩子和陪同的家长,人声鼎沸。空气中混合着新衣服的布料味、汗味和一种……属于崭新开始的、躁动不安的气息。穿着中忍制服的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大声指引着方向。巨大的布告栏前挤满了人,上面张贴着分班的名单。


    诗织被椿姐牵着,像一叶小小的扁舟,被卷入这片喧闹的海洋。周围孩子们兴奋的尖叫声、家长们的叮嘱声、老师维持秩序的哨音……所有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来,模糊而遥远。绳树那充满生命力的笑容和金发,还有那血淋淋的未来画面,在她脑海中反复交替闪现,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割裂感。掌心残留的、被自己指甲刺破又被瞬间修复的细微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体内蛰伏的、难以掌控的狂暴力量。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行走的、格格不入的异类。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沉重记忆,带着足以轻易捏碎石头的怪力,带着深不见底的查克拉汪洋,被硬塞进这具十岁孩童的躯壳里,挤入这群对未来充满纯真憧憬的同龄人之中。


    “一年级新生报名,这边排队!” 一个中忍老师站在走廊入口处,拿着扩音器喊道。


    椿姐拉着诗织排进了一条不算太长的队伍。前面还有七八个家庭。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着。诗织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崭新的忍鞋鞋尖上,努力屏蔽着周围的一切。她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空间,来消化这巨大的冲击和内心的混乱。


    “嘿!看那边!” 一个刻意压低、却依旧掩饰不住兴奋的男孩声音从旁边另一条队伍传来。


    诗织下意识地抬眼瞥去。


    只见隔壁队伍靠前的位置,站着两个穿着华贵和服、气质明显不同于周围平民的男孩。他们看起来比诗织稍大一两岁。其中一个有着纯白色的眼睛,眼周青筋微显,面容沉静,身姿挺拔,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淡淡的疏离感。另一个与他容貌极其相似,只是眼神更加锐利,像出鞘的小刀,此刻正微微侧着头,那双纯白的、没有瞳孔的眼睛,正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居高临下的探究感,直直地看向诗织的方向!


    是日向日足和日向日差!


    诗织的心猛地一跳。日向家的白眼!那号称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他……在看什么?难道他能看到自己体内那异常汹涌的查克拉?还是看到了刚才那一瞬间因为绳树而剧烈波动的情绪?


    就在诗织的视线与日差那双纯白的、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接触的刹那——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从诗织紧握的拳头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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