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黑龙帮各个房间查找着什么，就连摆放整整齐齐的东西，全部被他们弄得一团乱。
尤其是陈伟办公的书房，书桌上的那些个书籍和明面上的账本全部被他们翻开，而后扔在地上。
就连书桌后面的墙壁上画着的那一条中领的黑色蟒蛇，都被他们用东西划得凌乱不堪，面目全非。
这举动似乎是在寻找这个房间里的暗室。
找了很长时间，几个人才重新聚在一起，彼此互相看着对方，而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我这边没有任何线索。”
“我这里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看样子，这黑龙帮老大早就将那些证据毁得一干二净了吧？”
“老大，我这边也没有一点线索，我在各个房间的墙上找了，就连密室都没有，陈伟又是个蠢东西，应该做不到藏东西，我看上面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为首的男人沉默了片刻，最后做出了定夺。
他声音冷冽，又带着几分警惕：“回去再说吧。那边的人已经盯上了黑龙帮，极有可能在这里安插什么眼线。回去再做定夺，小心隔墙有耳。”
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进来，而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只留下了一片乱糟糟的房间，和满地的狼藉。
……
几个人回去后，管家正等在杨永军的书房门口。
看到来人，管家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脚步：“调查有什么发现？现在书记正在忙，你们把收集到的情报告诉我，我会替你们转达。”
几人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他们都可算是合作了十几年的老伙计了，自然不会怀疑对方是否有异心。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盘根错节，手上都有彼此的证据和罪行，若是牵一发，便会动则全身，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为首的男人将刚刚兄弟们搜集来的情报大概讲了一下：“并没有找到重要的信息，除了之前作假的账本之外，其他的证据链基本上没有。不知道是陈伟知道自己要被捕了销毁还是因为他智商，根本想不起来做一份备忘录。”
等到男人说完，后面的小弟已经笑嘻嘻地开口，语气里满是对陈伟的轻蔑。
“那男的也就一介莽夫，怎么可能是个动脑子的人？这么多年来，脏活累活全部是他们干，不过是拿最少的钱干最脏的事情罢了，怎么可能会做些证据？”
“就是啊，要我说，书记完全就是多此一举。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查都死无对证，况且，谁会相信一个黑龙帮的人的任何一句话呢？”
管家听到这一番话后，皱眉：“闭嘴。”
或许是听到管家满脸严肃地制止他们，甚至呵斥着，几个笑嘻嘻的人瞬间正色下来。
管家将听到的信息暗暗记在心里：“不论陈伟有没有脑子，但他也带着黑龙帮给我们做了很多事情。人心隔肚皮，更何况陈伟掌控的证据也不少。身处在黑白两道，若是没有自己保命的护身符，又怎么敢只身一人在这里面闯荡呢？”
这人不论是聪明还是愚钝，总会把自己的命视为最重要的。
自然会留下一道护身符。
“行了，这里暂时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都先回去休息吧，后面若还有什么事情，我会再告诉你们。”
几个人听了管家的话，点头离开了杨永军的住所。
等待片刻后，书房里终于传来杨永军的声音。
“进来吧。”
杨永军的声线带着几分威严。
管家不假思索地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顺便还端上了旁边摆放的现磨咖啡。
他恭敬地端着托盘走到书桌前，然后将咖啡杯放在了杨永军面前：“书记，这是我刚刚给您磨的咖啡，这会儿应该温度正好，您平日里日理万机，不妨喝点咖啡提提神。”
刚刚杨永军接到了上头打来的电话。
杨永军面前写写画画着什么，管家并没有抬眼多看。
毕竟他们之间的默契摆在这里，谁都不会逾矩。
杨永军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味从他的味蕾传来，让他回味无穷。
脑海里那一丁点的劳累和疲惫也都一扫而空。
“刚刚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缓了一下后，杨永军直接开口问起黑龙帮的事情。
管家沉吟片刻：“书记那边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陈伟那里……不知道是部队的人拿走了证据还是……似乎陈伟早就预感如此，把所有的证据全部都销毁了。”
销毁证据？
杨永军靠在牛皮办公椅上，轻轻勾唇。
“算了，逝者已矣。想来他们这条线已经断了。若是再想要查到我们身上，恐怕还要多费一番功夫。”
想到这里，他难得大发慈悲地开口，对管家再次交代：“我也算是做个善事，陈伟的奶奶……那条命就留下来吧。”
做他们这一行，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软肋呢？
毕竟当初他们也是利用陈伟奶奶的命，来要挟陈伟替他们做事的。
不过现在，他大可以心慈手软地留下这条命。
管家在听了杨永军的话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不过他沉默片刻后，终究还是问出了心里的那一团疑惑：“书记，那天您派人去当着裴景行的面杀掉陈伟，明明就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况且我们的人还折了两个。”
“明明陈伟早就是必死无疑的局面，若是被他们活捉，大可以让陈伟说出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来替我们顶罪，可为什么偏偏要当着裴景行的面杀掉他呢？若是当真引火烧身，或许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们了。”
虽说这话不中听，但也确实是肺腑之言。
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没有任何人希望自己的同伴率先落马。
管家的话让杨永军低笑了起来。
他半张脸隐匿在夜色之中，像是九幽地狱爬出来的恶魔，向光明的人间洒下了一片黑暗，想要让人类变成它的奴隶，而后臣服在他的面前，虔诚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