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那一刻,裴景行就感觉到了心软,和内心深处那一抹让他忍不住的冲动。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
想到自己接下来可能面临的惩罚,裴景行并没有退缩,依旧昂首挺胸的向前走。
张雄盯着裴景行的背影挠挠头,快要把他后背看出洞来,也没能明白他那一抹幽深的目光到底是什么含义。
裴景行敲开了班长的办公室门,班长正挽着袖子在写报告。
“进来。”
当裴景行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后,班长皱眉,满脸不悦,“裴景行!不要以为最近你刚刚升了职就嘚瑟,再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兵!训练的时候还是得叫我一声班长!”
裴景行身姿挺拔笔直,脸上带着一抹坚韧。
他敬了个军礼,声音低沉洪亮,“报告,这次的事情是我的问题!”
班长看着他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放柔声音,“你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只要说出来,我就从轻处罚!”
事出有因。
他不相信一向纪律很好的裴景行竟然会主动违背军令。
只可惜裴景行只是眼神略微失神片刻,依旧没能说出来什么有用的话。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在八十年代末期,百姓的思想尚且还没有那么开放,哪怕是受了委屈的女性最后都会被流言蜚语所淹没,哪怕她们解释,都百口莫辩。
若是自己今天将陆颜的事情说出去,绝对会让她被流言蜚语所折磨。
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很好,但是维护一个女性的名誉和隐私保护,对于裴景行而言,是一件绅士的事情。
他不想利用这种事情来帮自己逃脱惩罚,既然是自己私自离开队伍,那就应该受到惩罚!
“班长,私自离开队伍是我的问题,我愿意接受所有惩罚!”
班长咬牙,深呼吸,最后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行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会逼你,擅自离开队伍,去操场上负重二十公里去!”
“是!”
裴景行再次敬了个军礼后离开了班长的办公室。
......
陆颜回到家后,感觉自己浑身汗津津的,尤其是被杨建豪碰到过的地方,哪怕没有味道,可是她还是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汗臭味,让她频频干呕!
厌恶到极致的陆颜拿着自己的洗澡用品去公共澡堂洗了个热水澡,用皮垫狠狠地在自己身上刷了好几个来回,这才感觉到清爽。
虽说陆颜也算是两世为人,可是实打实的经验也就才那么一次。
陆颜穿上宽松的衣服,擦拭着到腰间的头发,右手还拎着提篮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结果在家门口碰到了熟人——方红玉和方顾。
陆颜看到熟人,脸上带着几分惊讶,这都已经晚上了,怎么还过来呢?
“方大哥,红玉?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在这个年代,这个时间挨家挨户都闭门了。
方顾看到陆颜只穿着一身宽松一些的衣服,头发上的水珠子打落在她的衣服上,在灯光的照耀下,能够看到她姣好的身线,他脸色微红,不自觉的垂下了头。
“你还说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呢?今天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方红玉上前两步,拉着陆颜的手左看看右瞧瞧,生怕她哪里受了伤没有告诉自己。
陆颜拍了拍方红玉的手,“没事,把他送到了派出所,估计在接受批评教育呢!”
方红玉和方顾这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陆颜皱起眉头,满脸凝重地看向方红玉,问出自己的疑惑。
明明这件事也是刚发生不久,甚至只是在重庆建筑工地上传播,怎么可能传出方红玉和方顾的耳边?
若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了,那是不是也能证明其他人也知道了呢?
陆颜随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她开口道,“红玉,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方红玉并没有想太多,回答道,“我也是今天在厂子里听到其他人说的时候才知道的。所以就赶忙拉着我哥一起过来了。”
在厂里知道的?!
看到陆颜满脸凝重,方红玉忍不住皱眉,不解询问,“颜颜,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事情不对吗?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陆颜并没有说话,而是回想起今天中午在建筑工地门口碰到的陆羽和汪月容。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本就是陆羽一手策划,难道说……
不用陆颜开口,方顾也是方家一手培养长大的,只可惜中途反而去学了厨师。
在人情世故还有尔虞我诈这方面,他还是很懂的。
看陆颜满脸凝重,方顾开口解惑,“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是有人恶意传播,所以才会传入其他人耳边。而目的就是为了毁了陆颜!”
在八十年代末期被人当街恶意骚扰,先不说男性究竟有多穷凶极恶,有些人的嘴巴只会去抨击女性。
似乎穿着裙摆的女孩都是原罪。
陆颜赞同点头,“是啊,这件事情只有陆羽和汪月容知道,而那个男人也说了,是陆羽给了他十块钱,让他跟我相亲!”
“我呸!!!”
方红玉气得直接破口大骂,“跟你相亲还是当街对你耍流氓,颜颜,这事儿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女人敢背地里说你闲话,散布谣言,以后可能会做出更恶心的事情。”
陆颜勾唇,摇了摇头。想到她和裴景行离开的时候,眼中就像淬了毒一样的阴郁,估计陆羽过段时间也会得到教训。
陆颜脸上倒是多了几分兴味。不知道陆羽在被自己挑出来的棋子绊倒时,心里会想什么呢?
这边陆颜并没有被影响,方红玉反而已经气的快要跳脚。
察觉到陆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意外,方红玉忍不住询问,“颜颜,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好像这些事情并没有影响到陆颜一分一毫,甚至她眼眸太过于淡定,就好像她在背后还算计着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