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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闷葫芦醉了酒也是闷葫芦

作者:隙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玄真子见了二人,只是深深看了巫岫一眼,倒也未说什么,看向墨寒川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放下手中的玉盏,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身向前倾指着墨寒川道:“你这便已结丹了?那妖很厉害吗?打了一架就结丹了?”


    巫岫看过去,墨寒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又归于平静,再仔细看去却是什么也看不来,整个人像是一座冰冷巍峨山石,不禁好奇道:“小白也不厉害呀,说起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入的幻境,倒是师兄先醒了,你们发生了什么?修为如此突飞猛进?”


    这一问墨寒川端正挺拔的身子僵挺了一瞬,哪里是他和小白发什么了什么,是他和她……他只觉脸上发烫,在阴影里站了一步,半个身笼在黑暗里,薄唇微动:“我从幻境醒来后与他战了一场,在使剑过程中悟了剑意,后来我寻着这丝剑意,坐道俩日便结丹了。”


    巫岫啧啧摇了两下头,这便是天才,结丹说的跟睡觉一样简单。多少人还在炼气期踽踽独行,修了数十年摸不到一点入道的门路,就如上一世的她,不论是用剑入道,还是炼丹入道,抑或是画符入道种灵植入道,她都试了个遍,却始终没摸出个门道。


    好在她现在也看清自己的定位,毕竟师尊厉害,师兄厉害也是正常,不正常的是她自己。


    她那天询问师尊自己是否是妖时,师尊只一口咬定她不是妖,说她修炼不了也只是灵根被毁。她那天偏生不信,当场摘了银铃镯子,却是什么变化也没有。


    但那天倒也不是一无所获,师尊说那银铃镯是她母亲给她的遗物,说着亲自将那镯子又给她戴了上去。


    “母亲”二字让即将喷发的巫岫顿时噤了声。


    其实这二字对她来说陌生的很,自她记事起便在太虚峰跟在玄真子的身边了,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都不知道每个人都是有父母的,甚至有相当长的时间她并未有性别之分,她以为她和师尊一样……


    玄真子那副随性洒脱之样自然也不是个能为人父的人,所以也不无需讨论他有没有做好长者的身份,况且他也不是生父,只是师者。因此他闭他的关,他游他的人间,兴致来了便教巫岫一二。


    当然他也不是全然不负责任,在巫岫小时候他为了自己清闲,便做了个木头人,施了个傀儡术,平日里都是这木偶陪伴着巫岫,直到她能自理。缺少人的陪伴,小巫岫她倒也不嫌孤单,天生乐的混在一群花花草草动物昆虫之中,待识了字后便又躲在一群书中。


    因此玄真子说母亲遗物时她心中倒也没有几分波澜,可这句话又似乎有着魔力一般,她冲动愤怒想要质问清楚的心在那一刻又忽然平息了,仿佛即将喷涌的山口突然被一块巨石堵住,压得她张不开口。


    不过母亲这个词后来倒是也提醒她了,结合着太虚宗各峰的流言,有个想法在她脑海里冒出,或许她真的是妖,她母亲死后将她托付给玄真子,可是她一个小妖在修真界存活的方式只有压制妖力,这便能解释为何她无法修炼,为何她自小更亲近自然。


    所以妖丹的事她其实也没必要再告知玄真子,想来小白的妖丹早已被自己吸收,麻烦的便是师兄怎么看这件事。


    巫岫回过神来,墨寒川刚汇报完这一路的过程,妖丹之事却只字未提。


    玄真子对墨寒川嘱咐了几句比试的事宜,便挥了衣袖让二人回去。


    二人行至屋外,巫岫心中几番打鼓,看着墨寒川云淡风轻之样,又不知如何开口。


    不过她不知的是墨寒川虽表面平静,内心却也是波澜起伏,原先的那一池静水早已被搅的涟漪四起,不断被巫岫投来的眼神炸出片片水花。


    直至巫岫到了寝居,开了门复要关上时才堪堪开了口:“师兄,小白最后给我喂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这个你为何不和师尊提及?”


    墨寒川见她蹙着眉,凤眼顾盼生辉,他心中那阴暗的一面又冒了出来,绕着他的心转了一圈附在他耳边,轻轻笑道“是啊,墨寒川你为何不提?怕不是心虚吧。”


    他垂着的手暗暗握紧,浑身散发出一股戾气,想要驱逐那阴暗面,可那虚影却是笑的更大声,他紧闭着双眼,面色愈发阴冷。


    是啊,他就是心虚,他就是龌龊。他睁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巫岫垂着眸道:“今日不早了,明日就是初试了,师兄早些歇息吧。”


    说完便闭上了门。


    门的那边,巫岫无力地坐下,她想他怕是知道那是妖丹,或许他早已察觉自己的身份,但他既是一副拒‘妖’千里的模样,又为何替她在师尊那瞒下呢?


    大抵这便是他吧,什么都不说沉默的像块石头,重生后她觉得他多言倒是自己的错觉,原是他一直未变。


    前世让他炼丹他便是一声不吭地应下,让他给自己提水浇花他便提水浇花,未曾有半句怨言,就连半夜里同他骂了半个时辰书里的负恩书生他也是一言不发。


    后来海棠花落,她让他搜集了一地落花,酿成酒,她将他平日喝的水换成酒。


    话本子里讲男人醉酒便多言,可墨寒川喝了那酒却是一声不响倒了下去。


    可见闷葫芦醉了酒也是闷葫芦,最后还是她费了半天力气将他拖回屋去。


    如今纵使他发现自己是妖估计也是沉默不语,只是将一切都按下,用那冰冷的眼神将她拒之千里外。


    ……


    夜莺啼了一晚,一如众人喧嚣不停得心。巫岫早早起了身,寻了初试交战名单拿给墨寒川。


    她想该报恩还是要报恩,该抱大腿还是要抱大腿,即使未来真有妖身被发现之时,或许他能念着她今日这份好,给她一条生路。许是前世收尸之恩在,她心底自认为墨寒川再讨厌她也不会像是萧明翊那般绝情伤人。


    巫岫找到墨寒川时他刚运行了一个小周天,脸上一层薄红未散,听到敲门声便开了门,巫岫将名单递过去,又掏出一堆丹药法器放在桌子上,“这个是回元丹,今日有四场比试,间期你吃这个恢复体力用。这个是固元丹,你刚结金丹,每天吃一丸巩固金丹之用。还有这个鳞甲穗挂在你剑上,有的音修擅长用声音制造幻境,佩戴这个可以凝神破境……”


    “你从哪弄的这些?”未等巫岫说完,墨寒川便打断了她,她说的又急又快,粉唇翕合,他耳中早已听不进她的言语。


    “用灵石换的,你不知,各个峰来了许多人,好多修者都在卖丹药法器符篆,想着你用得上便买了一堆,都是专业丹修想必炼的丹比我们的好,你快快吃了。”巫岫说着倒出一粒固元丹,伸到墨寒川面前。


    墨寒川阴郁的脸上终于现了一丝笑意,拿了丹药咽下,又问道:“你何时去的?他们这么早便开始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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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岫摇摇头,“这么早可没有人像你这般勤奋。昨晚韩师弟来找我,带我去了他们摆摊的那条街,各种丹药法器,好不热闹,今日你比试结束如果不累我们一起去吧。”


    墨寒川怔了一瞬,那丝笑意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垂眸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丹药瓶子,许久才应了声好。


    待到比试开始后,巫岫才意识到自己做的这些有多余。


    初试场每人一天需要打四场,上下午分别两场。


    墨寒川今日身着一身绛紫银丝暗纹锦衣,乌发束于玉冠之下,剑眉英挺,目光冷若冰霜,站在那恍若一冰山而立,透着清冷和疏离,这番谪仙之姿正是修道之人所求,周围赞叹声不断传到巫岫耳中。


    巫岫自然懂他们的赞叹,她也无数次暗中喟叹自己上辈子是修了何福分,积了多大的德才能与此人相遇,得此人为师兄。他便如那天上的冷月,自己如何都攀不上的月,而她这握盈盈微弱之光能有丁点助力便足矣。


    墨寒川第一场对的是个筑基后期的剑修,想是为了尽可能让比试者有参与感,不尽快被淘汰,初试时匹配的都是修为相仿的对手,但谁能想到墨寒川在比试前两天结丹了。


    不过修为也只是决定胜负的一方面,经验丰富的筑基期修者同样也可战胜金丹期修者,毕竟墨寒川年岁明显小于对手,他真正踏入修真不过两年而已。


    场上众人都想看看如此卓卓之人会有何表现,巫岫也是激动得手中沁出汗来,但这场比试只过了三招便朴实无华平静地结束了,众人瞠目结舌然后便是唏嘘不已,声声称此是见过的最无聊的战斗。


    是的,这场战斗的确无聊,就连巫岫这种没有实战经验的人也能看出墨寒川其实可以一招制胜,但他似乎是为了不过于打击对手的自信,或是想看对方的招数,抑或是为了给比赛增加几分看头,他先是躲了对手两招,在对手出第三招时以一招“万物归寂”一击制胜。


    这对于想看奇式险招追求刺激的男修者来说确是无聊,因为墨寒川制胜的那一剑使的是太虚剑法最基础剑法“归藏引”的一式,太虚宗的剑修千千万万不知练了多少次,早已腻味甚至不屑使出此剑式。


    但女修们却不一样,虽说女子尚美喜欢各式花样,但是在武力这方面她们并不追求花架子,她们看到的是墨寒川碾压般的实力,是动作干净利落的可靠,扎实的功底配上清冷的神色不傲不卑,这才是她们寻找的完美道侣。


    因此墨寒川第一场比试刚结束,便有无数“我要与他结为道侣”的声音传来,巫岫心中暗自为她们惋惜,这种冰川美人寡淡无趣地很,与他结道侣怎么想都不会幸福。


    在墨寒川接下来的三场比试中,不论对手是丹修符修抑或是音修他都是三招结束战斗,且最后一招均为“万物归寂”。


    如果第一场比试众人觉得无聊,但是连续四场都是相同的招式,众人不禁反思起来,太虚基础剑法“归藏引”竟是如此厉害吗?每个人心中都暗暗在想难不成自己是学了假剑法?为何同样地招式,自己练了不下百遍为何却无如此效力?


    众人不解,但巫岫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瞧了一眼师尊的方向,只见玄真子在高位上眯着眼,一副悠然自得之样,这场中除了巫岫估计也只有师尊这般大乘修为者能明白墨寒川是如何制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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